泡完澡的雪萤又美美睡了一觉,次日起来红光满面,组队人员在昨天就定了,海选赛人多,设在多处,大家都是分开组队。很不幸的,雪萤落单了。
她那个赛点没人同门,子雅蹦蹦跳跳,“我陪师姐去。”
一直做吊车尾的颜垢也举手,“愿为师姐先驱。”
他两人都没穿太初宗的道袍,一个比一个花里胡哨,渡以舟自然没理由抓他两,只是子雅,雪萤纳闷,“你不参赛吗?”
子雅笑的格外阳光,“我是来挑选矿石的。”
过后他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雪萤,“等武评会结束后,师姐能陪我踏尽千山万水吗?”
雪萤还没开口,渡以舟冰冷刺骨的话插进来,“西市有鉴宝阁,你怎么不去?”
什么年头了,还自己挖矿。当他太初宗压榨弟子吗?矿石拿钱买,买不到就是钱不够。
给我继续砸!
子雅当即焉了。
除了这两个活宝,林酒酒表示也要同去,她望了眼渡以舟,告诫自己是无奈之举。
“这里头是一些恢复元气的丹药,望师姐收下。”
雪萤收了东西怪不好意思的,本来想说你身子不好别挤热闹,一看柳君琢也在,体贴不再多问。
几人一道出了门,隔壁就是太素谷,苏玉抱着剑老早就在等了,本来还想给雪萤送个早餐,一看雪萤身后跟着俊男美女,立刻扭头,“师姐我们走。”
白术忍俊不禁,没点破。等到了擂台下,一看这边的人马,苏玉叫起来,“怎么又是他们。”
白术失笑出声,“你又没问。”
苏玉变了脸,嘟囔着干嘛管他们死活,被白术无情扭了耳朵。
“师姐疼疼,撒手。”
闹剧过后,雪萤入了内场,剩下几个站在外头看,苏玉抱胸斜睨,一个个问过来,“你们怎么不参赛?”
等问完了,苏玉又得意翘尾巴,“一群菜鸡。”
他抱着小寒站那耀武扬威的,子雅不服气,“有什么好得意的。”
剑都是他师尊铸的。
正聊着,后方骚动起来,人群被迫分开,一位蓝衣公子迎面走来,比起花里胡哨的子雅几人,这位把有钱写到了脸上,侍女童子沿途撒花泼水,香粉飘来,配着他手上那把乌骨洒金折扇,堪称骚包。他踩着锦靴走到苏玉面前,两人对视片刻,苏玉原先嚣张的气势一下子泄尽,蓝衣公子居高临下道。
“什么二十四神剑,不过如此。”
苏玉虽然刚学剑不久,剑修的牛逼没学多少,破毛病学了一大堆,“不准你侮辱我的剑。”
敖富贵瞧苏玉唇红齿白的小脸蛋,冷哼一声,“我不和女人计较。”
苏玉气的要跳起来打人,“你骂谁女人。”
颜垢慌忙拦住苏玉,“他是东海龙族。”
东海龙族沉寂多年,近年来动作频频,原因就是真龙诞生,龙族一下子扬眉吐气,开始和各门各派叫板。
有道是真龙天子,龙族指望这条真龙做天帝,好一统四界。首先发难就是太初宗。
听说太初宗的法宝很有名,有我龙宫宝贝多吗?
颜家早年娶过龙女,真龙诞生后受到龙族拉拢,作为世家大族,他们不会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颜垢的叔父在龙宫效命,颜垢就被派来投奔太初宗。
受体内龙血压制,颜垢不得不给蓝衣公子行礼,“太子爷。”
对方不屑一顾,“我当时是哪位贵人,原来是颜家的狗。”
颜垢唯唯诺诺,几人更是敢怒不敢言,林酒酒被柳君琢护在身后,偷偷望了一眼。
她认识,这人就是东海真龙,出生时四海震动,风云变色,此人性情乖戾暴躁,偏生身份尊贵,各大门派都需敬一分。彼时君琢剑意大成,名扬四海,他便故意上门挑衅,此后更是屡屡作对,抢了雪萤师姐,放话要迎娶雪萤师姐为妾,君琢忍无可忍,大婚当天屠尽龙族,亲手扒了对方的龙筋。
而此人的名字……
白术抬眼看他,“姓名?”
太子爷执扇,天生尊贵,“我乃东海龙族。”
白术不吃他那套王八之气,她兰草化形,和苍梧一样不受血脉压制,只是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是龙族,问你名字。”
太子爷更加装逼,“号蓝冰剑客。”
白术拍桌了,“别在这捣乱,不比就给我滚蛋。”
对方沉默片刻,声音低了三分,“敖富贵。”
白术低头翻找资料,“大声点,敖什么?”
“我说我叫敖富贵!”
人群静了片刻,发出一阵爆笑声,白术面色不改发号码牌,温馨提醒,“比赛名单去边上看,下一个。”
敖富贵憋屈拿过号码牌,精致的脸蛋上全是阴郁之色,他扫过旁边的白术,冷冷一笑。
女人,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等人消失在后台,众人才七嘴八舌讨论起敖富贵。
“他就是东海龙族。”
“名字也太挫了。”
林酒酒没怎么笑,她摸着怀里的翎羽,想起前世,凤凰之羽得需真龙之血才能激活,这位真龙……
林酒酒咬唇,把目光望向了台上。
海选赛其实没多少看头,势均力敌的情况很难出现,大多数都是一面倒,敖富贵的排名靠前,没过多久就上场了,对方是个精瘦的修士,大约听过敖富贵的名声,五招过后利落认输。
底下狗腿子们喊着太子爷牛逼,敖富贵不屑一顾,暗想这种比赛蠢死了。
他正打算走,台上雪萤登场,颜垢兴奋喊起来,“师姐。”
敖富贵下意识看过去,雪萤正与人交锋,对手颇有些难缠,她收起轻漫之心,剑尖一扬,剑意泄了几分。
林酒酒一直在关注敖富贵的表情,见他眯了眼,便知此人对雪萤上了心。
这场比赛很快结束,雪萤下台后和苏玉他们相聚,提议再去吃一顿,“烧烤怎么样?”
大伙纷纷说好,林酒酒垂首干咳几声,虚弱对雪萤笑笑,“恕我不能奉陪了。”
雪萤关心道,“林妹妹多加注意身体。”
柳君琢出言打算送林酒酒回去,被林酒酒婉言拒绝。待林酒酒离去后,雪萤也没多想,“再等等白术道友吧。”
落下她一人太没意气了。
因为这话柳君琢起身说要去送林酒酒,雪萤满口答应下来。
他两要是成了,林妹妹嫁进太玄门,太玄门就能奔向小康了。
先行的林酒酒急匆匆追上敖富贵,“太子爷请留步。”
敖富贵停下脚步,面前这个女人柔柔弱弱,生来一股扶柳之姿,漂亮归漂亮,不是他的菜。
林酒酒小口小口喘着气,柔善扬起笑容,“太子爷可知今日在台上的那位女子是谁?”
敖富贵兴致缺缺,“女人这么多,你说哪个?”
林酒酒低头浅笑,“太子爷明知故问。”
敖富贵不答,林酒酒继续道,“她乃是太玄门弟子,剑仙玉衡子之徒,天生剑骨,剑法卓越,是太子爷此次比赛最大的敌手。”
敖富贵合上玉骨扇,笑容玩味,“继续说。”
林酒酒定了定心神,“我可以给你太玄门的同尘剑法,帮助你打败她。只要……”
敖富贵忽然走近林酒酒,低头嗅了嗅林酒酒脖颈,一种自灵魂深处的厌恶感腾升而起,“你令我恶心,滚。”
林酒酒整张脸煞白,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失魂落魄打算回去,转身便看到柳君琢站在不远处。
“……君琢。”
敖富贵走后没把林酒酒放在心上,回想先前擂台下的事越想越恼火,他自小到大从未受过委屈,唯独今天那个女人,当着面问他名字。
他敖富贵之名岂是你能问的!
他招来手下,眼色行事,“把那个女人给我带来,我要给点她颜色瞧瞧。”
没问到名字,敖富贵也只能用女人来代指白术,糟糕的是,在敖富贵这派看来,苏玉也是个女人。
虾兵蟹将讨论起来,“太子爷说的是哪个女人?”
“还有哪个女人,太子爷今天就喊了一个女人。”
海鲜们别的本事没有,狐假虎威厉害得很,拿着龙宫出产的宝物,出门去找苏玉。
等苏玉迷迷糊糊从一张大床醒来,察觉到手脚被缚,顿时变了脸。
他都和人一起出门了,怎么还被抓?
苏玉急忙想挣脱束缚,生怕又成师兄师姐嘴里的笑谈,门外响起动静。
虾兵蟹将得意洋洋,“遵照太子爷的吩咐,已经把人抓来了。”
苏玉一听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暗骂一句死变态,手上动作更快。
这宝物不知什么原理,苏玉越挣扎越束的越紧,苏玉恨不得去跳窗,先跑了再说。
敖富贵推门进来,本以为是白术,没想到是白白嫩嫩的苏玉,先是有些意外,既而又笑起来,坐到床边,温柔摸着苏玉的脑袋,“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苏玉气个半死,“拿开你的手。”
敖富贵收回手,看苏玉手腕都勒红了,心疼往上吹气,“别挣扎了,捆仙绳只会越来越紧。”
苏玉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不想敖富贵说,“我放了你,你别跑好不好?”
苏玉眼珠子一转,乖乖答应下来,敖富贵欢天喜地收了捆仙绳,对象不同,态度也不懂,他拿出自己珍藏的小玩意,“咱们玩翻花绳怎么样?抽乌龟你会吗?”
苏玉一看敖富贵手里的玩意,不屑一顾,“玩可以玩,不过有件事我得事先说明。”
他动手解了腰带,敖富贵整张脸爆红,“姑娘,初次见面,这太突然了。”
苏玉把裤子一脱,大声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小爷是男人。”
敖富贵悄悄从指缝间望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他一下子站起,动手也脱了裤子,坦诚相见后,敖富贵不可置信。
“居然比我大。”
他不死心改口,“不算,按数量算,我还是胜你一筹。”
第20章
苏玉瞧了敖富贵一眼, 得出一个结论, “你有病。”
他提了裤子往外走,愤怒的敖富贵喊住苏玉, “本太子爷允许你走了吗!”
苏玉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指着敖富贵,“小爷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管得着吗!”
“上客栈都得收过夜费, 你睡本太子爷的床, 本太子爷还得换套全新的。”
苏玉以怀疑的目光注视敖富贵, 敖富贵插腰,“干嘛, 本太子爷有钱又不是冤大头,凭什么花冤枉钱。”
一发现苏玉不是女人,敖富贵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旋转。
直接从散财童子成了周扒皮。
苏玉望向敖富贵那张足够一个成年男人横睡的大床。抖了抖自己的两袖。
不是清风,是敖富贵屋子里的香风。
“这样。”苏玉提着裤子说, “我陪你玩一个晚上, 抵了。”
他看敖富贵面带犹豫,苏玉立刻炫耀起来, “小爷我不仅会抽乌龟, 还会斗地主,搓麻将。”
“玩过自走棋没有?”
敖富贵听的超级心动, 他从小到大都是无趣的珍珠黄金加水晶, 一个枯燥的童年。他多么羡慕别人家孩子可以玩泥巴, 两手一拍, “行。”
裤子又掉下来了。
两人熬夜通宵玩了一夜,天亮以后苏玉满载而归,留在房间里的敖富贵幽幽注视地上两道海鲜,打算下锅。
他背后家徒四壁,一无所有。
父王说的没错,越漂亮的人越会骗人。男人女人都是!
雪萤见到苏玉时,苏玉揉着兔子眼和白术斗嘴,“我才没有出老千,堂堂正正赢来的。”
白术揪着苏玉的兔耳朵,见雪萤来了,松了手让苏玉进去,苏玉见雪萤和白术手拉手往外走,好奇问,“师姐你们去哪?”
雪萤回道,“听说西市开了家新店,白术道友想去看看。”
海选赛结束后,晋级赛还有几天,大家都是该吃就吃,该玩就玩。
闭关是不可能闭关的,这辈子都不会在吃喝玩乐前闭关的。
一听是逛街,苏玉缩了脑袋就不去了。雪萤逛街不可怕,师姐逛街才可怕。
那简直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
雪萤拿着昨天收来的传单,按图索骥到了西市,实际上那地方显眼得很。远远看去就有一群人围着,七嘴八舌的,半空几个穿浅粉纱衣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中央一朵莲台上,有女子半跪,闭眸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