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贵妃见李大吉肯笑纳,也松了一口气。虞夏吃完之后,就跟着李大吉一起走了。
白贵妃把人送到外面,眼圈儿又红了起来。她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一块。
虞夏一步三回头,看着母妃越来越远,她鼻头也酸溜溜的。
李大吉帮她拿了许多东西,虞夏只拿着她装衣服首饰的小包裹,刘肆早早就在外面等着了,他的身旁还有一辆金马车,虞夏一看这马车的外观,就知道这马车是她父皇的。
刘肆看了李大吉一眼:“拿了什么?”
李大吉笑着道:“这是白贵妃给公主准备的。”
刘肆打开盒子看了看,全是甜腻腻的点心。
他扫了虞夏一眼:“只会吃?”
虞夏被刘肆吓得眼泪汪汪。
刘肆寒声道:“去马车里。”
虞夏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李大吉也把虞夏的东西都送上去了。
等出宫后,李大吉才对刘肆道:“陛下,今天在白贵妃的宫里,贵妃给了奴才一块玉,奴才能不能收?”
李大吉是惧怕刘肆的,他知道刘肆疑心重,什么事情都讲得清楚明白。
刘肆也不介意李大吉拿人东西,他刚想说“可以”,眼尾扫过这块羊脂白玉,这块美玉温润通透,通体无雕刻,垂着浅粉的流苏,是虞夏经常佩戴的。
刘肆被白贵妃气到了,他把玉拿了过来,冷冰冰的道:“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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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李大吉哽了一下:“不能收啊……那奴才、奴才也不能还给白贵妃了,奴才还给玉真公主。”
刘肆冷笑一声,把玉佩捏在了手中:“朕去还。”
他和虞夏其实有很多回忆,只不过,这些回忆都成了刘肆单方面的回忆。
马车在路上吱吱呀呀的行走,内部很是豪奢,虞夏身娇体软,从小被娇惯到大,哪怕睡在柔软的虎皮毯子上,当马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行走时,她也觉得十分难受。
睡觉都睡不安稳,更睡得不踏实。
虞夏嗜睡,小时候一睡半个月,白贵妃还以为她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让太医一个接一个的给她去看,看来看去,太医都找不到医治的办法。
反正生在皇家,母亲是贵妃,皇后是母亲的姐姐,太子宠她,贵妃和皇后也宠她,嗜睡不算什么大毛病,就由着她去睡。
如今要去另一个国家,还是险些灭了自己国家的地方,虞夏心里惴惴不安。
对于刘肆的事情,虞夏了解不多,她唯一清楚的就是她从未对刘肆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刘肆迁怒于她,可能当年真的受了莫大的伤害。
刘肆本来在外骑马,等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也上了马车。
虞夏怯怯的看着刘肆,她一双眸子如清泉般,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刘肆变了很多,他杀了很多人,手上染了很多血。虞夏仍旧是宫墙里被呵护得好好的小公主。她一直都没有变。
他坐在虎皮毯子上,身上穿着沉重铠甲,银色铠甲看起来威风凛凛,也衬得刘肆容貌极为俊朗。
虞夏有些不安,她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刘肆。刘肆如今的暴虐残忍,虞夏现在也有耳闻。
从他现在种种表现就能看出,刘肆并不是顾念旧日恩情的人。或许对他而言,她举手之劳在他眼中确实是举手之劳,他对旁人的恨意,仍旧不可抑制的燃烧到了她的身上。
刘肆声音低沉醇厚:“跪下来,给朕捶腿。”
虞夏点点头,以后她是不能端着之前公主的架子了,白贵妃要她逆来顺受,进了景国后宫,凡事都要顺从着景国元熙帝,阑国如今是一个烂摊子,虞夏在景国的地位甚至不如小官送进宫的女儿。她能仰赖的只有刘肆。
她跪在了厚厚的地毯上,雪白的裙裾铺于华贵厚重的地毯上,虞夏肩膀纤弱,墨发松松的用一根白玉簪子束着,美目流转间勾魂夺魄,偏偏她自己不知,自己是怎样诱人的姿态。
曾经虞夏高高在上,救治他,像是看到了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救了,就不把他放在心上,更不看在眼里,甚至将他遗忘。
她是天之骄女,蜜糖罐子里养大,受尽一切宠爱,阑国京城贵族少年大都暗恋她这个第一美人,她又怎么可能记得这个卑微的质子?
只有他变强大了,将她夺来,让她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他,她才会得到教训,才会记得他。
虞夏小手柔若无骨,手指纤长绵软,她给刘肆揉腿,自以为自己用的力气够多了,他却不动如山,甚至冷声道:“再重一点。”
虞夏不敢反驳,只好再重一点,再重一点。
然后,她手臂绵软,抬不起来了。
虞夏一边给他揉腿一边打盹儿,她觉得很困,手上力气一点一点变小,脑海意识也变得不怎么清醒。
她在想:
刘肆的腿怎么这么硬?就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硬的腿。
就算做成了火腿,肯定也很硌牙,没有人愿意咬,一咬下去肯定崩坏牙齿。
火腿……她好想吃宫里做的火腿笋干老鸭汤。
最后,虞夏还是耐不住困,趴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刘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双眼轻轻阖上,小脸白白嫩嫩,粉色唇瓣微微嘟着,晶莹剔透的一串口水流了出来。
刘肆皱眉。
流口水?真恶心。
他把虞夏抱了起来,抱在了自己怀里,她睡得很熟,可能天生就被瞌睡虫附体,刘肆不知道虞夏嗜睡的事情,只觉得她笨,这都能睡着。
他从虞夏的袖子里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口水,虞夏觉得刘肆身上硬邦邦的,硌得她浑身都不舒服,她想找一个舒服的角落钻进去,刘肆把她放在了一边,卸了身上的铠甲,又将她抱了起来。
虞夏小小的一团,又香又软,在刘肆的怀里睡觉,比在马车上睡觉舒服多了。
她白嫩的面孔上甚至都睡出了淡淡红晕。
刘肆低头,在她唇瓣上轻轻一吻,她乌发柔黑发亮,手感比最好绸缎还要美妙百倍,他摩挲着虞夏的鬓角,让她紧贴着自己,难得露出温柔之色。
虞夏恍然不知,继续睡觉,而且睡得很甘甜。
刘肆抱着她,一直到了晚上,虞夏都没有醒来。
她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因为次日早上,刘肆没有再抱她,马车跑得很快,虞夏在里面跌跌撞撞,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疼。
她醒来后,看到一包点心和水囊。
虞夏拆开点心包,里面是绿豆糕,皇宫里做的,她很熟悉这个味道。
一边吃点心,虞夏又想起了白贵妃,想起了皇后,还有太子殿下,她鼻子酸酸的,又有想哭的冲动。
一朝之间从云端跌落谷底,她觉得很难受。虞夏从来都不是什么坚强的人,她就是母妃的娇气包,吃不了苦头,遇到困难就想哭。
刘肆厌恶她,对她冷言冷语,回头到了刘肆的后宫,他的后妃想必更难应付。虞夏又打开水囊喝了一口水。
水囊可能盛过酒,里面有一股酒香,虞夏喝了之后才想到,既然盛过酒,肯定有人用过它。
她看了一眼,水囊外表画着一只暗青色巨龙,精致异常,能用这个水囊的,只有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担心刘肆发现她偷偷喝他的水,赶紧塞上,放到了一边。
她把点心也包好了。
中午,军队停下来休息,刘肆进马车来看她,他看到点心好好的包着,水囊也放在原处,语气蓦然冷了:“你什么都没吃?”
虞夏沉默一下:“吃了两块糕点。”
刘肆道:“没有喝水?”
虞夏不吭声。
刘肆怒极反笑:“看来你真是厌恶朕,朕用过的东西,你碰都不想碰。”
虞夏:“???”
这清奇的脑回路。
虞夏张口道:“不……”
刘肆不听她解释,打开了水囊:“喝。”
虞夏之前没有被任何人训斥过,看到刘肆铁青的脸色,她心底害怕,仍旧强忍着泪水,接过水囊喝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有一点点神经质
表面上:流口水?真恶心。
实际上:算了趁她睡着还是亲一口吧。
我又回来啦,本来想写完后全发,拖延症晚期患者在没有榜单约束的情况下,一个字都写不下来。拖延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决定边写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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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虞夏喝得太急,水咽下的时候被呛住了,虞夏剧烈咳嗽了起来。
刘肆把她手中的水囊抢了过来:“笨。”
她下巴上都是水,刘肆抬手给她擦了擦。虞夏轻声道:“谢谢。”
刘肆脸色蓦然一变,捏住了她的下巴:“你以为朕是在心疼你?”
虞夏从来都没有觉得刘肆在心疼自己,但她还是被刘肆的喜怒无常给吓到了。
她被刘肆钳制在手中,唇瓣微微分开,一双水眸注视着刘肆:“没、没有。”
刘肆冷哼一声:“朕在阑国那段日子,最讨厌的就是你。”
虞夏心中难过,眸中也流露出一丝痛楚,愣神片刻,她“哦”了一声。
她坐在了一旁,想了许久,心口仍旧是闷闷的。
虞夏知道,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都不同,从她这边,她只是单纯觉得刘肆受伤,受伤了就要医治,所以她才会去帮助刘肆。
但是,从刘肆的角度去看,或许他觉得虞夏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虞夏还想继续活下去,她还年轻,以后还想见到自己的亲人。在阑国生活的时光,就像美梦一般,她知道母妃和母后是多么在乎自己,哪怕是为了不让她们伤心,她也要活下去。
与此相比,刘肆的厌恶,似乎就没有那么重要。
虞夏跪了下来,轻声道:“陛下,还要不要我……”
犹豫片刻,她换了一个词。
“还要不要奴婢给您捶腿?”
刘肆冷淡注视了她片刻:“别捶到中途又睡着了。你敢睡,朕就把你扔出去。”
虞夏压根抑制不住睡意侵袭,她跪着给刘肆捶腿,不到一刻钟,又趴在了他的腿上。
她整张脸侧在他的大腿上,呼吸轻柔,眼睫毛长长的,娇颜如画。
刘肆抬手将她脸颊上的一缕碎发挂在了耳畔。
回到景国都城时已经是九月份了,虞夏不知景国朝堂和后宫的局势。
刘肆回景国之后,景国太子刘邈意外去世,几位有能力争夺储君之位的王爷也相继出事,太子和刘肆都是皇后所生,太子去世,晋王刘肆便是唯一的嫡子,经过不少明争暗斗,刘肆终于登上了皇位。
有从龙之功的是端王和广平侯邓韫,景国其他家族早先要么扶持太子,要么扶持其他王爷,支持刘肆的很少,在刘肆被当成质子送出去之后,几乎没有人再对刘肆抱有希望。
所以,当刘肆坐上皇位后,不少家族都在想着,该怎么做,才能笼络这个年轻帝王的心。
刘肆喜怒无常,□□□□,做出来的每一个决定都看似荒诞无理。就好比他要攻打阑国,他提出这件事情时,所有大臣都觉得刘肆是疯了,就连齐太后也觉得刘肆是活得太自在了想找死。
但他最后御驾亲征,差点灭了阑国。
刘肆不是容易操纵的帝王,不少家族都不希望刘肆能活下去。
这次,刘肆带着虞夏回来,压根没有行册封礼,却把虞夏丢在了皇后才能入住的凤仪宫。
虞夏莫名其妙成了刘肆的皇后,心中惴惴不安。
刘肆的后宫中已有几十名佳丽,这都是景国各大家族塞进来的,贵淑贤德四妃之位已满,下面还有嫔妃、贵人,昭仪,美人。
刘肆的贵妃是太后的侄女,齐家的人,也是刘肆的表妹。
齐贵妃从一入宫就觊觎皇后之位,结果皇后之位被别国的公主给夺走了,她心中别提有多难受。
刘肆回来的第二天,齐贵妃就去了齐太后的永寿宫中。
齐贵妃长得像齐太后年轻时,都是艳丽夺目的长相,性子也风风火火,只是齐太后久居深宫,性子也被磨得沉稳了起来。
齐太后妆容素净,坐在上方,冷冷淡淡的看着下方跪着的齐贵妃。
齐贵妃跪着给齐太后捶腿,她道:“姑姑,我不懂,陛下怎会如此古怪?我进宫之后,他碰都不碰我一根手指头,为什么把皇后的位置给了阑国的五公主?我听说,陛下当年在阑国吃了不少苦头,他难道不该更恨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