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选在今天,也是因为齐绣的月事在今天快要净了,两人同房,她更好伪装出落红来。
在凤仪宫外等了大约有一刻钟,齐绣也不清楚,为什么传话的宫女这么慢。
秋风瑟瑟,齐绣今日特意穿得单薄,深秋也穿着露出半片酥胸的宫装。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甚至在锁骨下方以颜料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来吸引刘肆的目光。
她冻得身子都有些发麻了,一名宫女才过来道:“艳妃娘娘,请跟着奴婢一起进去吧。”
齐绣跟着宫女进去了。
一进门,就是扑鼻暖香,香气清淡好闻,齐绣出身在齐家,齐家是景国最大的家族之一,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嗅到这香气,齐绣就晓得,这种香料万金难求,大概只有皇后才能享用。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宫室内金碧辉煌,云母屏风璀璨斑斓,珍贵瓷器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放着着几朵胭脂点雪的花瓶也是前朝文物,其他宫里的份例一而再再而三的缩减,只有凤仪宫辉煌依旧,尽显皇家富贵。
齐绣看着坐在上方的男人,刘肆今日只穿了一身墨色龙袍,眉目冷冽,狭长凤眸微微眯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齐绣轻声道:“臣妾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没想到陛下也在,正好臣妾亲手做了桂花糖蒸栗粉糕,陛下正好尝一尝。”
说着,齐绣让身后宫女递来食盒,她将食盒打开,往前走去,送到了案边。
走进之后,齐绣才发觉此处香气和旁处不同。
浅淡的睡莲香气,更为清幽淡雅,大概是虞夏身上的体香。
齐绣这才看了虞夏一眼。
大概是在自己的宫里,虞夏衣着也颇为随便,只薄薄穿着一身浅色的纱衣,纱衣薄如蝉翼,领口松开了一些,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
虞夏腰肢纤细,弱柳扶风一般,墨发只松松以一根丝带绑着,且不施粉黛,这幅可怜又柔弱的姿态,最让女人厌烦。
不过,齐绣清楚,多数男人还是吃这一套的。
和虞夏一比,齐绣胸口那只栩栩如生的蝴蝶都失了颜色。
虞夏面色看起来略有些苍白,似乎有些不开心的样子,齐绣道:“皇后娘娘要不要尝一尝臣妾的手艺?”
糕点看起来十分美味,打开之后,散发着一股诱人的甜香之气。
虞夏纵然喜欢甜食,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肯吃,她摇了摇头:“不了,我没有胃口。”
齐绣也没有打算让虞夏尝,她在糕点里加了阿芙蓉,会让人觉得格外美味,也容易上瘾。抓住一个人的心,先抓住这个人的胃口,齐绣知晓,但凡刘肆喜爱上了她任何一点,她都会让人欲罢不能。
刘肆道:“既然皇后不喜欢,就撤了吧。皇后体弱,也不好继续接待你,你退下吧。”
齐绣张了张唇:“陛下,你不尝一尝么?”
“朕不喜欢。”
齐绣特意往前凑了凑,让胸前那只蝴蝶更为明显:“臣妾废了好多心思呢……”
虞夏有些厌烦齐绣胸口的花纹:“我去睡觉了,陛下,你们想说话,就去外边说吧,在房间里吵着我睡觉。”
刘肆冷扫齐绣一眼:“还不带着你的东西滚?”
齐绣双手都有些发抖,她垂眸,掩去眸中怨恨之色:“是。”
离开之前,齐绣再看了虞夏一眼,虞夏腰间的衣带都没有系好,一个女孩子家,成天衣衫不整的在皇帝面前晃荡,头发都不好好梳起来,看着一派清纯,实际上,骨子里应该淫’邪透了吧?也不知道怎么勾引了皇帝,才让人寸步不离,连批阅奏折都在这里。齐绣嫉恨虞夏嫉恨得牙痒痒,偏偏她自己还没有一点办法。
齐绣回想着虞夏的举止,回去后,一连骂了好几声“小贱人”,再回想起刘肆英武不凡的模样,只能诅咒虞夏这个看起来就短命的早早死在刘肆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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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在进宫之前, 齐绣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刘肆是这样的性情。冷热不进,油盐不进,她不管怎样讨好, 始终都得不了刘肆一个眼神。
为什么呢?
是她不够好么?
齐绣看着镜子。她才十七岁,少女最好的年华, 面容娇媚宛若刚盛开的花瓣, 乌发靓丽夺目,身材发育得很玲珑了。
如果刘肆看不上她,那只有一种可能了,便是虞夏太过惑人。
后宫中有了一个最美的, 帝王怎么能看得上其他人呢?
齐绣最近也在研究巫蛊之术, 后宫和民间已经禁了这些, 却禁不住某些人阴暗的心思。她从箱子里翻出来两个布人,一个写着齐贵妃的名字,一个写着虞夏的名字,她晓得齐贵妃的生辰八字, 因而,齐贵妃那只布偶上特意注了生辰,一根又一根的银针刺过布偶人的胸口, 四肢,昏暗中显得尤为狰狞。
她也只能这样泄泄愤了。
夜晚, 刘肆等虞夏睡下了,他继续在外边看书。窗子响动了一下,在寂静的夜里,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很明显。
刘肆淡淡的道:“进来。”
窗户蓦然打开,一道身影闪了进来。
一名容貌普普通通的宫女跪在了地上,低声道:“陛下。”
刘肆头也不抬,只漫不经心的看着奏疏:“何事?”
宫女从袖中拿出一物,放在了刘肆的面前:“奴婢在艳妃娘娘的房间发现了这个。”
艳妃应该是后宫中最大胆的一个,旁人都在一旁观望着,等着看别人有动静了,自己再做出应对之策来,艳妃却主动出击。
可惜她在府中的那些小手段,拿到刘肆面前并不够看。
看着熟悉的名字,刘肆的脸色蓦然冷了下来:“她倒是大胆,去温先生这里,让他换成艳妃自己的名字。”
宫女又道:“今日艳妃娘娘带来的糕点里,掺着阿芙蓉。”
刘肆眸色更冷:“阿芙蓉,她从哪里来的?”
他一向对人有防备心,入口的东西不会轻易在别处用。这次没有用齐绣的东西纯粹是厌恶齐家,他没有想到,齐绣居然敢正大光明的在食物里下东西。
齐绣年龄并不算大,入宫也不长,先前一直在齐府中,却有胆子对天子用药,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
“进宫时带的,至于进宫前,她从哪里得到了这些东西,属下还在调查。”宫女道,“最近,贵妃娘娘有危险。为了美容养颜,贵妃娘娘每晚入睡前都会服用一定的珍珠粉,还会以珍珠粉和其他药材掺在一起,制成泥状敷面。艳妃娘娘借了太后的人脉,买通了给贵妃娘娘制作珍珠粉的宫人,贵妃娘娘的脸,最近已经开始烂了,身体也频频不好。”
刘肆狭长凤眸微眯,挥手让宫女离开了。
内室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刘肆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听到了脚步声。
虞夏光着脚走了过来,她揉着眼睛道:“我一觉醒来,就没有看到您,这么晚了,陛下,您怎么还在处理政事?”
刘肆道:“地上凉,你脚上什么都没穿,怎么就跑出来了?”
她一双小脚格外白嫩,羊脂白玉雕出来似的,小巧玲珑,泛着莹润的光泽,看起来颇为可爱。
虞夏醒来就想看到刘肆,看不到刘肆她总觉得自己心里很慌张。
抬眸见到刘肆这张熟悉的面孔,虞夏心里安定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中了邪似的,疯狂想念刘肆,睡之前想着刘肆,睡醒之后还想着刘肆,一刻看不到他,就觉得特别失落。
她抬手搂住了刘肆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我害怕……害怕见不到您。”
两个时辰前,刘肆才催眠了她一次,她如今想见到他也属于正常。
刘肆抬手将虞夏抱在了怀里,将她抱了起来:“傻公主,多大了还粘着朕?将来生了孩子,孩子都笑话你胆小。”
他抱着虞夏回了寝殿,将她放在了被子里。
柔软光滑的缎面被子将虞夏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冰雪般的小脸。
虞夏眼睛扑闪了两下:“那陛下要看着我睡,我睡着也不准离开。”
刘肆粗粝的指腹摩挲了一下虞夏柔嫩的小脸。
他的手常年骑射,常年用刀用剑,磨出一层茧子,手指修长看着好看,实际上却不像那些拿不起刀剑的公子哥儿一般养尊处优。
摩挲了一下她的小脸,她的小脸就红了一片。
刘肆道:“好,朕看着小公主睡觉,乖,闭上眼睛。”
虞夏漂亮的眸子中满是笑意:“陛下,我好喜欢你,你对我好。”
刘肆抬手覆盖了虞夏的眸子:“朕自然喜欢你,这个世上,只有朕对你的喜欢是真。”
虞夏睡不着,她闭上眼睛半刻,刘肆又要起身,她把眼睛睁开:“您去哪里?”
她像只成了精的小狐狸。
旁人假如敢这么粘着刘肆,刘肆肯定毫不犹豫的把人给杀了。
虞夏却和旁人不同。
刘肆只怕这种时刻太少,怕她随时清醒,她清醒了,他的美梦也就消失了。
刘肆刮了刮她的鼻尖:“小家伙,朕更衣就寝,你来给朕更衣?”
虞夏点了点头:“好啊。”
她坐了起来,抬手去解刘肆的衣衫,将他身上的衣袍除去,给他摘下束发的发冠。
等一切都做好了,虞夏往刘肆怀里靠了靠,依偎在他的身上:“好了。”
刘肆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虞夏脑海中一片空白,那些恐怖的记忆已经被她淡忘,面对刘肆的接触,她只觉得手足无措,有些紧张和害羞。
并不再觉得害怕和恐惧。
等他松开自己,虞夏面红耳赤的将自己的衣物给脱了。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结结巴巴片刻,虞夏脸颊红了一片:“是我不够好看么?你闭上眼睛做什么呀?”
刘肆手指僵了一下,把被子罩在了虞夏身上:“胡闹,好端端的,脱衣服做什么?”
虞夏耳根更红了,头都要低到了自己的胸口里:“我……我……我……你……”
她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虞夏觉得自己也挺委屈的,他说好了晚上和她……结果现在,又要她穿上衣服。
虞夏只好搂住了刘肆,委屈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脸颊:“哼。”
刘肆知道虞夏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他声音沙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这种事情不能天天做,昨天晚上做了一次,今天不许了。贪欢不好。”
虞夏道:“可是我不记得昨天了。”
刘肆吻了吻她的额头:“好了,朕累了,玉真,你不要再闹,乖乖睡觉。”
虞夏又觉得羞,又觉得气,张口在他耳下一处狠狠咬了一口。
刘肆眸色一沉:“玉真……”
虞夏把自己浅粉色的兜衣穿在了身上,细细的手指将带子系好,又窸窸窣窣的将寝衣给穿好了,然后背过身去,挑了一个小角落睡着了。
刘肆触碰了一下被她咬的地方。
小家伙脾气真是不小,被人给宠溺坏了,什么事情都敢做,连他也敢咬。
这么一处咬痕,在耳下一两寸的位置,衣物并不能遮挡住,景国男子成年后都要束发,墨发束起,更觉得明显。
他也不舍得把她拉过来真欺负一顿。
时间还早,刘肆担心再刺激到她,让她又回想起一些什么不该回想的事情。
刘肆把她又抱到了床中央,给她盖好了被子:“好好睡,晚上不要掉下去了。”
虞夏看了看刘肆,他面容俊朗,眉目格外幽深,这双狭长凤眸很容易让人就陷进去了。她觉得自己曾经目光还是很不错的,刘肆长这么好看,也难怪对他一见钟情。
只是有一点点不好。
他有太多太多女人了,据说除了艳妃,还有什么贵妃、淑妃、贤妃……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总觉得不舒服。
虞夏轻声道:“你今天是不是觉得艳妃的蝴蝶好看?”
刘肆不明白虞夏的意思:“嗯?”
虞夏比划了一下:“她在这里,画了一只很漂亮的蝴蝶。”
刘肆怎么也是天潢贵胄,性情高傲,随随便便往女人胸口处瞄,实在不是他的作风。他也不清楚艳妃身上是不是有蝴蝶,她说有,就当是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