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误会!才不是误会!”肖楚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沈韩,眸中有火,“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
“我信我信……”沈韩抚上他的脸,“不过,咱们是不是也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肖楚捂住耳朵,摆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
大少爷的耳朵捂得一点也不严实,沈韩以诱哄的口吻继续念:“在研究所呆了几年,你病情有所好转,觊觎你妈位置的那些人便想打你的主意,你妈迫不得已,才和肖齐上演了那出戏。”
“借口。”
“打那以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肖齐身上,这些年,别看他表面风光,背地里却受了不少罪、不少伤。”
“他不是能一打十吗?还会受伤?”
“拳头再硬,保镖再多,也抵不过武器呀。”
“武器?”
“他去国外出差时,不止一次被杀手盯上,下毒、枪击、行刺,无所不用其极。”
“拍电影呢?”
“有照片为证。”
“一定是P的。”
“我觉得不像假的……”沈韩把图片放大,拿给肖楚看,“全身出镜、受伤前后对比图,还有诊断报告。”
肖楚不情不愿地抬眸瞧了瞧,枪眼、刀疤,鲜血淋漓的画面把他吓了一大跳。
在研究所时,每天运动完,他们就会跑去桑拿房进行耐热大PK。
三个人光着膀子,唯独他身上最干净,没有痣没有疤。
为此,他和子阳常常笑话他跟个娘们似的。
现在,他的后背、上臂、腹部,全是伤口,触目惊心。
丑陋的疤痕横亘在皮肤上,扭扭曲曲,像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祛不掉,消不除,只能将其掩埋进记忆的深处,永远不再触及。
如今,他已遗忘得差不多,他却再次将伤口撕开。
鲜血淋漓,隐隐作痛。
他到底是何居心?是何用意?
难道这么多年,他都怨错人了?
呵,荒谬,可笑。
“这都是他自找的。”肖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淡的语气中夹杂着怒火,“装什么可怜,卖什么惨。”
沈韩理解肖楚的心情,进度条快撑不住了,剩下的内容,她选择自己一个人看。
在心里默念完,她将信息总结成一句话:“除了澄清和道歉,他还想告诉你,公司和妈妈,他也会马上还给你。”
肖楚不屑地哼道:“我才不稀罕,我有你就够了。”
大少爷的土味情话说得越来越溜,沈韩听得心中一暖:“小绵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
“不给!”
“我赞同小绵的意见,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肖楚夺过手机塞到枕头底下,然后紧紧地抱着身边人:“熬夜伤身,该睡觉了。”
时至凌晨,确实该休息了。
而且,这条消息对肖楚造成的冲击一定不小,他需要时间消化和接受。
沈韩暗叹一口气,刚闭上眼睛,却觉得浑身不在:“嗯……有点勒。”
肖楚以为沈韩在说自己,他吓得赶紧松开手。
“不是啦,是内|衣。”沈韩倏地坐起来,两只伸到背后解扣子。
第75章 075
沈韩当着肖楚的面脱内|衣,此举, 可把他惊呆了。
屋里虽暗, 沈韩虽背对着自己,但窸窸窣窣的动作、若隐若现的画面, 却让他想入非非、心旌摇荡。
上次在浴池里,浑身湿透的她好像穿了黑色的内|衣, 还镶着花边,特别性感。
那一刻, 他真的很想帮她脱掉。
不过当时, 他们尚未确定关系。
硬来等于强迫, 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她已经表白了, 还主动卸下防备,这是不是暗示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出手了?
“啊, 舒服多了。”身体得到解放, 沈韩把脱下的内衣对折, 塞到枕头底下, 然后像没事人一样躺回原位。
“你……”肖楚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 他发觉自己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穿着内衣睡觉对身体不好,还会影响睡眠。”沈韩一本正经地解释。
肖楚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到沈韩胸前,她穿着深色的卫衣,一眼看去毫无变化,可他的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好不容易才把身体里那股邪|火和欲|望给压了下去。
结果, 她一顿猛如虎的骚操作又激起了他的斗志。
第一次很重要,在这么逼仄、这么拥挤的地方,肯定放不开手脚。
还有身下那张破床,动作稍微激烈一点,怕是会摇摇晃晃,吱呀吱呀乱响。
而且,他也没戴那种东西。
啊,天时地利人和,他是一样都没占上。
怎么办!?
他猜,她应该不是故意的。
却不知无意间挑逗,比主动引诱更加致命。
他真的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星火燎原,寸草不生,困在心底深处的野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你也把外套脱了吧。”身边人久久不出声,沈韩翻个身,靠了过去。
肖楚的手臂刚好碰到她胸前那抹柔软,奇妙的触感,令人头破发麻、血气上涌。
光脱外套哪里够?
不够,完全不够。
“穿太多会妨碍肌肉松弛,影响血液流通和肺部呼吸,还可能引发噩梦。”沈韩搂着肖楚的胳膊,脑袋不断往他颈脖钻。
肖楚浑身一震,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这家伙……
为什么如此淡定?
为什么如此冷静?
难道,她只是单纯地把他当作了抱枕?
难道,她一点其他想法也没有?
啊,只有他一个人在水深火热当中备受煎熬。
这太不公平了!
他真的快要发疯了。
“呼……呼……”肖楚喘着粗气,脑子乱成了一团麻,内心燥热不堪。
“怎么了?”发现不对劲,沈韩抬起头,伏在他身上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肖楚烦躁地扯开领带,不爽地问道:“我就这么没有吸引力?”
沈韩被问懵了。
肖楚握住沈韩的肩膀,转守为攻,将她压倒在床上:“我可是忍得很辛苦呢。”
他一手解衬衫扣子,一手撑在她的脸侧。
四目相接,黑暗中,肖楚清澈的眸子骤然波涛翻涌,沈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想……
自确定关系以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由于在外面,左邻右舍住着人,她压根没往哪方面考虑。
加上,女孩子对于各种浪漫事,都抱有美好的幻想。
初夜,一生一次,弥足珍贵。
她想在理想的地方,在理想的状态下,与对方合二为一,从而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当前的环境和二人的状态,显然不太合适。
可他眼中蕴着的情愫越来越浓烈,呼吸越来越急促。
沈韩感觉周遭的空气也变得灼热和稀薄起来。
咚咚咚——
近距离对视,她的心跟着狂跳。
她真的太过天真,太过想当然,以致于完全忽略了对方的感受和想法。
最可恶的是,刚才她还若无其事地脱内衣、做科普。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这种行为,等于告诉对方: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心爱之人主动投怀送抱,试问,有几个能把持得住?
而他,明明忍得很辛苦,却极力克制,甚至客气地询问,换作一般男人早扑上来了。
啊,她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巨大的错误,沈韩无比懊恼。
呼——
她强迫自己做了一次深呼吸,脑子彻底冷静下来,她的目光落在肖楚的衬衫上。
他已经解开了两颗扣子,手正在第三颗上面。
但看起来却像在放慢动作,全然没有之前的果决与坚定。
沈韩知道,他犹豫了,因为自己迟迟没有回应。
思及此,她立即伸手替他解。
他从上至下,她从下往上。
她速度很快,他却突然顿住了。
当二人的手即将重叠时,他握住她的手,胸膛起伏不定:“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出口的嗓音异常低沉,异常暗哑。
闻言,沈韩轻轻咬了咬下唇:“是我点的火,自然得由我负责熄灭。”
面犯桃花,似娇似羞,眼波流转间,勾魂夺魄,肖楚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了。
紧绷的神经、压抑的情绪,顷刻崩塌松动,如洪流决堤,轻而易举地击溃了他的理智。
他不想再等了。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只想与她一道在旋涡中沉沦共舞。
吻,似疾风骤雨般落下,点点红梅,在瓷白的肌肤上争相绽放。
欲|望,宛若岩浆喷薄,一发不可收拾。
水与火碰撞,鳞浪层层,再浮再沉,翻涌奔腾。
甜蜜与青涩交融,低回婉转,乍深乍浅,引燃欢愉。
窗外,夜色正浓。
屋内,芙蓉帐暖。
间断起伏的嘤咛声与急促的喘|气声,交织萦绕,荡了一室旖旎。
.
.
云卷云舒,星沉月落,一缕阳光透过阳台,悄悄潜入室内。
皮肤升温,肖楚蓦地睁开眼睛,他本以为是她的呼吸。
岂料,竟是阳光。
他本能闪躲,肩膀微动,身前隐隐传来一声软软糯糯的呢喃,听得他耳根灼热,动作倏然而止。
垂眸望去,率先入眼的是一头漆黑如瀑的青丝。
一缕一缕,散落在他胸膛之上,蔓延铺陈,蜿蜒逶迤,仿佛扎根在他的心房。
他屏住呼吸,伸手拨开她的头发,挽至耳后。
白皙的面庞徐徐显露,几缕调皮的光线争先恐后在她眉梢眼角交错打转,雪肤玉貌慢慢染上一层绯色。
像极了昨晚她动情时,迷人的模样。
之前,他们也曾共度良宵。
一次是在沙发上。
一次是在他的床上。
每次都是她先起,她睡着的模样,他还来不及细细端倪。
原来闭上眼睛的她,嘴角眼角都衔着笑意。
想来,定是做了好梦,和他一样。
从今往后,日日夜夜,他都要看着她的睡颜,入眠、醒来。
“嗯……”
许是阳光太烈,许是他的指尖停留太久,怀中人睫毛轻颤,闷哼一声,缠绵的尾音,带着浓浓的缱绻,似是余温未尽。
肖楚匆忙收回手,摊开掌心替她遮阳。
阴影覆盖,热度消退,受惊的人儿渐渐安静下来。
呼啦啦——
心刚定下,窗外狂风大作。
余光轻瞥,素色的被单被吹得猎猎作响。
放肆的呼啸声仿佛夹杂着她含羞带娇的嗓音。
温存之后,尽是纵情欢爱的痕迹,他们不得不半夜起来沐浴更衣,甚至洗床单、挪被窝。
偷偷摸摸,畏畏缩缩,不敢弄出半点声响,生怕吵到其他人。
忙活完毕,筋疲力尽的二人一起倒在下铺,相视而笑。
两情相悦,你侬我侬,竟比偷情出轨还刺激。
“哎呀,快进来。”
陷入回忆中的肖楚忽然觉得眼前一黑。
“你是傻瓜吗?”醒来的沈韩发现肖楚半个身子都在暴露在阳光下,她掀起被子把两个人都罩了进去,“晒了多久?”
被子里不透风、不透光,很热很闷,也看不见怀中人的脸,肖楚却觉得莫名地开心,他笑着开口:“记不清了。”
沈韩揭开被角,欲从旁边钻出去:“都怪我,忘了拉窗帘。”
肖楚紧紧地抱住她不放:“能抱着你一块晒太阳,是我最大的心愿。”
“等你好了,想晒多久我都奉陪。”沈韩两只手攀上他的面颊和颈脖,轻轻摩挲,皮肤温度比平常高了几度,好在没摸到疹子,但她仍然不放心,“钛霜在车里?”
“嗯。”
“我去拿。”
“没事。”
“那怎么行。”沈韩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早,抹完药,你再睡会儿,做好早餐,我再喊你。”
“可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也是,但我答应了院长。”
“你可以教我。”
“堂堂大少爷真的要下厨房?”
肖楚没有立即回答,他搭在她腰际的手,顺着纤细的腰线来回游走,最后停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那时再学,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