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翘摇
翘摇  发于:2020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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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就真的是一个被风光吸引住的天真女孩。
  郑书意觉得自己这一波演技简直奥斯卡中国分卡。
  原本要说的话收住,时宴皱眉,若有所思地打量郑书意。
  “这还不是我最好的马。”关向成立刻接上话,不管多有身份地位的人,到了这个年纪,也按捺不住炫耀自己珍宝的心思,“真正的宝马都在里面。”
  “还有啊?!”
  郑书意一副好奇又期待的样子,关向成怎会看不出,他收了手里的鞭子,朝两人招手,“走吧,进来吧。”
  关向成说完便转身朝里走去,留下郑书意和时宴两人。
  空旷的地方,风总是特别大,掠过树林而来,呼呼作响。
  身旁的人不说话,但郑书意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
  关向成何等身份,她就是笃定时宴不会在他面前多做解释,把这些有的没的小孩子打闹一般的事情摆上台面,所以才敢这么做。
  但这样的审视仿佛煎熬,一秒钟也会被拉得无限长。
  郑书意呼吸有些不调,手背在腰后,食指不安地搅在一切,等了几秒,还没等到对方开口,于是她心一横,抬头看向时宴。
  果然撞进了他的目光里。
  郑书意眨眨眼睛,一派天真的模样,仿佛在说:“关向成邀请我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郑书意不知道时宴到底有没有问题,反正他只是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轻笑,随即不再搭理她,迈腿跟上关向成的脚步。
  进入马场内,关向成在更衣室外站着。
  时宴直接往更衣室走,跨进门了,才想起什么似的,在背向关向成的地方扭头看郑书意。
  他压了压眼睑,“我进去换衣服。”
  虽然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一副警告的意味。
  郑书意笑得灿烂,声音甜美,“嗯!我乖乖等着。”
  时宴:“……”
  他不再多话,径直进入更衣间,外面便只剩下关向成和郑书意。
  ——
  若是陌生人,关向成自持身份,是最话少的一类人。
  但今天他明显把郑书意完全当做了时宴带来的人,刚刚听到了这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心里对郑书意大概了有了个底,对她的态度便和对时宴相差无几。
  他牵了一匹马过来,一边顺着毛,一边跟郑书意随意地聊天。
  聊了几句行业相关,他话锋一转:“你跟时宴认识多久了?”
  郑书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她垂眸,面色腼腆,“认识不久。”
  今天刚认识。
  关向成心里有了数,笑着点头,拍了拍身前这匹幼马,“你会骑马吗?”
  郑书意说不会。
  关向成转身朝更衣间一指,“里面有我太太的旧衣服,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将就穿一下,来都来了,可以学一下。”
  “真的吗?!”
  骑马这种事本就离日常生活遥远,即便不是因为时宴,郑书意这点好奇心还是有的,所以此刻的惊喜完全不是做戏,有些雀跃的跟着关向成进了更衣室。
  虽然是私人马场,但更衣室着实不小,两边分别有四个隔间。
  她走在关向成身后,经过一个隔间时,她侧头,看见了门帘后的时宴。
  门帘堪堪挡住胸口到脚踝的位置,时宴转过身来,与郑书意的视线相触。
  他摘了眼镜,眼睛微微眯着。
  更衣室里虽然灯火通明,但时宴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凉意。
  心里有鬼的郑书意被他看得有些心虚,闪烁着目光别开了脸。
  感觉那道目光追着自己的背影,她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
  关向成带她走到了一个柜子前,打开门,一股淡淡的熏香盈鼻。
  柜子里挂着一套红色的马术服,看扣子的色泽应该是有些年头了,但材质却非常高档,剪裁也十分利落。
  “你换吧,我太太身形跟你差不多,应该合适的。”
  关向成说完便走了出去。
  更衣室里安静了下来。
  郑书意取出那套衣服,在选择隔间的时候,可以朝时宴那边张望了一下。
  可惜中间隔着一架很高的储物柜,她看不见那头的情况,不知道时宴还在不在。
  这么久没动静,应该已经出去了吧。
  郑书意转身进入隔间。
  她脱了衣服,小心翼翼地换上这套马术服,还差领口最后一个扣子没扣时,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
  郑书意指尖一顿,停下动作,仔细辨认着脚步声是不是朝她而来。
  可惜不是。
  脚步声越来越远,大概是要出去了。
  郑书意手指摸了摸腰带,突然出声:“时总!”
  外面的脚步声停下。
  仗着站在隔间里,郑书意肆无忌惮地笑了一下。

  “这个腰带怎么系啊?你可以教我一下吗?”
  等了几秒后,脚步声再次响起。
  更衣间内铺着木质地板,将声音压得很沉。
  他来了。
  郑书意松开手,迅速开始理头发。
  但是几秒后,她发现不对劲。
  脚步声好像越来越远了?
  刚想完,“砰”得一声,关门声响起,并且带出一阵风,将郑书意面前的门帘掀起一角。
  他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回荡在这更衣室里。
  “不会系就别骑了。”
 
 
第六章 
  马尔克斯曾说过,当一个女人决定泡一个男人时,就没有她越不过去的围墙,没有她推不倒的堡垒,也没有她抛不下的顾虑,事实上都没有能管得住她的上帝。
  那么郑书意现在面临的是铜墙铁壁吗?是刀山火海吗?是上帝的愤怒吗?
  都不是,只是他一个小小的拒绝而已。
  OK的。
  她闭眼吸了吸气,调整好心态后,一边整理领口一边往外走。
  推开更衣间门时,开阔的旷野映入眼帘,风吹草就动,几匹马悠闲地垂头拨弄草地。
  郑书意扣好纽扣,一抬头,看见云散雾开,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以下,万道霞光撑开天际。
  浮金阳光下,时宴站在一匹红棕色的马旁,他黑色骑士服优雅且充满张力,马的皮毛被打理得像缎子般闪亮。
  如画一般的场景,有一股协调的韵律美。
  郑书意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换好了?”关向成牵着一匹马走过来,手臂靠着马鞍,上下打量了郑书意一眼,“还挺合适的。”
  说完,他拍了拍马,回头朝时宴招手。
  三人离得并不远,这边的一举一动时宴都能看到。
  他松开缰绳,朝他们走过来。
  当他走近了,关向成说:“这匹马是最温顺的,让时宴教你骑一下吧。”
  嗯?
  郑书意立刻看向时宴。
  他停下脚步,低头整理着白手套,没有做声。
  关向成说完便走了,不一会儿,郑书意便听见了马蹄奔驰的声音。
  而时宴戴上了手套,走到马旁,特有闲情逸致地顺毛,却没有下一步举动。
  其实在之前的短暂聊天中,郑书意大概摸清楚了时宴和关向成的关系。
  并不是亲戚,只是关向成与时宴的父亲有一定交情,而今天时宴就是专门来陪他打发时间的。
  时宴这样一个人,能专门来陪他打发时间,可见其在时宴心里的地位。
  不是绝对的亲昵,更多的是敬重,所以他势必会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在他面前。
  于是郑书意轻咳了声。
  时宴抬头看向她。
  “时总。”郑书意腼腆一笑,忐忑地看着时宴,“那麻烦您教教我啦。”
  “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给郑书意一股不怀好意的感觉。
  或许是错觉吧。
  郑书意给自己做了做心理疏导,能把她怎么样呢?还能拿她去喂马不成?
  于是她抬头笑道:“那谢谢时总啦。”
  时宴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郑书意也不是一个娇气的人,有健身的习惯,也有舞蹈的基础,所以上个马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穿着的马术裤服帖柔软,她轻松利落地跨了上去,甩了甩头发,抓着马鞍,低头看向时宴。
  时宴手握着缰绳,看了她一眼,向后走了一步。
  郑书意眨了眨眼睛,难道不该是走在前面牵着马吗?
  去后面干嘛?
  她还没想通,身后一股温热涌来,马鞍下沉,马匹向前扑了几步。
  由于惯性,郑书意往后一仰,靠上了一个人的前胸。
  电光火石间,空气似乎停止流动。
  郑书意上半身完全僵住,一动不动,反而加剧了感官的敏锐,清楚的感觉到时宴的气息慢慢包围了她全身。
  时宴伸手拉住缰绳,双臂将郑书意环绕在了怀中。
  郑书意:“……”
  好像倒也不必如此教学。
  时宴似乎发现了郑书意的僵硬。
  “怎么了?”
  他语气很淡,但郑书意似乎听出了一丝嘲讽的感觉。
  她的紧张肯定已经毕露无遗了,这会儿再遮掩也没意思。
  “没事。”郑书意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第一次骑马,有点紧张。”
  时宴“嗯”了一声。
  但莫名的,郑书意觉得自己后背凉凉的。
  为什么连一个“嗯”字都让她觉得哪儿哪儿不对劲。
  在时宴的动作下,马慢慢走了起来。
  余晖洒在马身上,随着马背的抖动,光晕格外晃眼。
  时宴不急不缓,也不说话,散步似的就这么走向跑道。
  郑书意感觉自己的呼吸已经不顺畅了,甚至有些热,在马走动时带起的上下起伏会让她的头顶碰到时宴的下巴。
  郑书意总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她跟时宴才接触了几个小时,但他的性情已经可见一斑,不应该是这样的。
  正想着,早已骑到远方的关向成回头朝两人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郑书意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回应,身下的马突然震了一下,随即飞奔起来。
  “啊!”她没控制住惊呼了一声,在颠簸中抓紧了马鞍。
  马跑得很快,身下的马鞍一下又一下撞上来,硌得她两腿间生疼,加上极快的重力加速,没几下就颠得郑书意头晕目眩。
  而且时宴似乎有意和她保持一定的肢体距离,手臂并没有箍着她,所以每一次颠簸,郑书意都感觉自己要掉下马了。
  “慢点啊!”她紧紧攥着马鞍大喊,“慢点慢点!”
  时宴就跟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反而越来越快。
  就他妈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马也越来越兴奋,跨越栏杆的时候就差没来个180度旋转,晃得郑书意眼前一花,一阵阵地眩晕。
  ——
  “你慢点啊!”
  “这马是疯了吗慢点啊啊啊!”
  几圈下来,郑书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尖叫多少次,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地糊在脸上。
  她大概是去了半条命,而时宴却连呼吸都还是那么平静。
  眼看着前面又是一道栏杆,马正在极速冲过去,郑书意整个人不好了,心悬到了嗓子眼儿,眼睛瞪得老大。
  “你慢点!”她一把抓住时宴的手背,叫喊声带上了哭腔,“求你了!慢点!求求你了!”
  温热的掌心贴上来的那一瞬间,时宴低头,恰好看见贴在他胸前,郑书意的脸已经没有血色,比耳垂上的珍珠还要白,只有鼻头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眼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水汽。
  郑书意没有感觉到后面的目光,只知道在这样颠下去她能变身人体喷泉,给时宴展示一下她中午吃了什么。
  然而就在她胃里一阵翻涌时,身前的缰绳突然一紧。
  ——马在冲刺时停下来。
  惯性冲击力极大,郑书意整个人往前匍匐,就要撞到马脖时,后背的衣服忽然被人紧紧拎住。
  耳边呼啸的风停了,狂奔的马温顺了,连阳光也变得柔和。
  郑书意再次确定了一下,是的,拎住。
  不是抱住、扶住,而是拎住。
  然而此时的郑书意没有心思去气愤这个动作有多荒唐,一见到马停稳了,她立刻翻了下去,也不在乎自己的动作有多狼狈,脚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间,她仿佛活了过来,连连后退好几步。
  时宴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整以暇地把玩缰绳。
  “不学了?”
  “不、不了。”郑书意两眼涣散,胡乱地薅了薅刘海,“我体验体验就行了。”
  不远处关向成停了下来,朝这边张望。
  时宴“嗯”了一声,下来牵着马朝关向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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