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得她自己肯他现在才有机会带她上车,从刚开始说带她去玩车到现在她没说过一句不要,很明显就是感兴趣了。
要是她不想玩的话她早不干了。
戴经理有点儿意外,看了路无坷一眼,看起来就一清纯小女孩儿,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害怕的样子。
但他也没说什么,又看向沈屹西,拍拍他的肩膀,脸上皱纹笑得都多出了几条:“到狠话环节了是吧,待会儿小心被邵司泽干下来啊。”
沈屹西笑:“把您那心揣回肚子里,我敢跟你保证这事儿不可能发生。”
路无坷抬头看了他一眼。
在这凌晨的夜幕下,这人是有光的。
沈屹西这人身上好像有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不是那种盲目的自大,而是从小骨子里被养出来的那种养尊处优的优越感,还有天赋和实力自身带给他的底气。
这种男人不管到了几岁,都是迷人的。
路无坷挪开了眼,戴经理还在开怀大笑,说着他这年轻人傲得很,不过他喜欢。
年轻嘛,就应该有那个狂劲儿。
更何况戴经理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这小子开起车来这里头就没有比他开得好的。
另一边邵司泽已经上了车,戴经理没再耽误他们时间,沈屹西带路无坷上了车。
他让路无坷坐进副驾后关了车门,上了主驾。
沈屹西他们跑的是拉力,跟场地赛车手跑沥青赛道不同,拉力赛赛车手赛道小到公路,大到沙漠戈壁,这些都可以成为他们的赛道。
他们今晚这场比赛就是跑公路,定输赢的方式很简单,就一个字,快。
一圈下来谁先回到酒吧谁就赢了。
跑拉力的赛车都是经过改装的,不管是车身还是车内,都和平时开的车有很大不同。
路无坷系安全带的时候问沈屹西:“你为什么选这辆车?”
沈屹西不知道在调车上的什么东西,说:“长得好看。”
这跑车通身宝蓝色,外形确实可以用拉风来形容。
路无坷:“……”
沈屹西笑着偏头看她:“还真信了?”
路无坷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沈屹西觉得好笑,又跟她说:“这里头很多东西都有讲究,小到这个按钮,大到变速箱,哪里性能稍微差点儿玩起来不带劲儿。”
这人做什么都是为了刺激。
路无坷默默地看沈屹西调试着车上这堆复杂的零件。
过会儿他问了她一句:“坐过赛车吗?”
她摇头。
“不害怕?”沈屹西抬眼皮看她。
路无坷看着他眼睛:“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上我车?”沈屹西笑了。
她没说话。
“上了我的车就别想下去了。”
她说:“我也没想下去。”
沈屹西笑了笑,没说什么,发动了引擎。
车窗紧闭,隐隐约约能听见外头齐思铭他们吊儿郎当的欢呼和口哨声,路无坷往窗外看了眼,就看见阿释和齐思铭勾肩搭背的往这边挥手,脸上全是兴奋。
车前几十米处站了个人,车前灯光束里的细尘起起浮浮。
路无坷整个人被安全带紧紧勒在座椅里,身体随着发动机猛烈地抖动着,虽然她胆子大,但此刻还是紧张了。
排气声怒吼叫嚣着几乎快把车子撕扯开,沈屹西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转了下脖子舒展筋骨。
路无坷听见了他的声音。
有条不紊的,胜券在握的。
“放心,你人我一定给你安全带回来。”
路无坷侧头去看他。
逼仄狭窄的空间里,他看着车外的眼神专注又从容不迫。
昏暗的车里只有跃跃欲试的几乎快冲破耳腔的引擎声,他们只听得见彼此的声音。
路无坷沉默了会儿,转回了头。
这种情况下时间一分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沈屹西没再跟她说话,等着发令。
几乎一声令下的同时,路无坷整个人被一股很大的惯性力扯着甩进了椅背里。
沈屹西的车冲了出去——
两旁的东西流水似的往后疾速倒退,甚至分不清是建筑还是植物。
路无坷还来不及反应,沈屹西已经行云流水过了个弯。
改装后的赛车速度要比平常轿车快很多,只不过眨眼间沈屹西又出了个弯。
在此之前路无坷对赛车是一无所知的,第一次直面这种疾速的运动,只觉得灵魂几欲出窍。
邵司泽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几乎快追上沈屹西,两车在公路上来回较量。
夜色苍茫,远山连绵,公路上的他们犹如脱缰野马。
视野所及画面混乱快速,赛车左甩右追。
路无坷身体随着车身来回甩动,心脏狂跳。
她看了眼沈屹西,他状态和平时差不多,不紧绷也不过分松懈。
但路无坷感觉到了他身上那种几乎快冲破肉体的撒野,一种进行极限运动时带来的疯狂和酣畅淋漓。
也就是同时,沈屹西挑起眼皮从后视镜里对上了她的视线。
路无坷挪开了目光,等再抬眼的时候沈屹西已经没在看她了。
弯道最容易甩掉对手,很快到了个急弯。
沈屹西拉了手刹锁死了后车轮,路无坷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轮胎在柏油路上摩擦出巨大的声响,车身甩进了弯里。
一通动作行云流水,沈屹西提前给了油门,车倏忽冲了出去。
邵司泽瞬间被甩在了车后。
沈屹西瞥了眼后视镜。
路无坷发现这人居然还有时间笑。
真的好嚣张。
沈屹西踩着油门驰骋在宽阔的公路上,邵司泽没再追上来。
公路两边墨色的黑影往后快速倒退,不见星月。
路无坷某些一直意图压在心里的东西在这种速度的冲击下跑了出来。
势不可挡,来得汹涌。
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场景都虚化成了那年的瓢泼大雨。
路无坷清楚地知道是六七年前母亲去世的那个夜晚。
母亲身下的血被雨水冲刷成了细丝,她是躺在血泊里走的。
那是一个只有车、血、雨水,医院滚动的推车声和晃动的白炽灯的夜晚。
路无坷脸色苍白,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已经被沈屹西停在了某条街边。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街道,旁边的商铺早关了门。
沈屹西解了安全带去看她:“怕怎么也不跟我说?”
路无坷看着他,一直盯着他看。
沈屹西食指曲着顶开了她的牙齿,说她:“你这嘴唇是不要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咬着唇:“是不要了。”
云层很厚,无边夜色下,她的脸泛着苍白。
衣裳被安全带勒得微乱。
沈屹西手从她嘴里拿出来,不由自主顺势低头去亲她唇角,闷笑了声:“那我可舍不得。”
路无坷手指微动了动。
她明明可以和这个人不该有交集的。
他又亲了亲她。
算了,死就死吧。
沈屹西估计是嫌创可贴贴脸上碍事儿,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撕掉了,脸上的伤口还微微渗着血。
她抬手挂上了他脖子,凑上去他那伤口舔了下。
沈屹西眸色暗了暗。
她看着他眼睛,又凑过去那伤口轻轻啜了下。
沈屹西掐上她的下巴,微眯眸瞧着她:“来真的?”
“你说呢?”路无坷手挂在他脖子上。
沈屹西闷笑了声,掐着她的下巴对着她的唇亲了下去。
第35章
沈屹西这人连接吻都是放浪不拘的。
唇粘着唇, 热息相勾。
他扣着她下巴, 不是浅尝辄止,顺势顶开了她的牙关。
路无坷迎了上去, 交缠上了他的。
她攀着他的脖子,一点儿也不胆怯。
还是个新手, 亲倒是挺敢亲的。
沈屹西垂着眼皮看她,笑了下, 扣着她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车窗外整个夜晚都是温柔的。
沈屹西好像很有耐心,循序渐进勾着她,渐渐把她弄成了一滩水。
路无坷毕竟只是个新手, 很快气息被弄得毫无章法,却也不因此弱了一截。
他们棋逢对手,相互迎合,一个吻热得车内几乎快融化。
她身上的安全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沈屹西解开了,背抵在了车窗上。
从亲上两人就没分开过一瞬, 沈屹西这人不让着她的时候她压根招架不住, 舌根被他吮得发疼,气息被他控制着无法自主呼吸。
路无坷差点儿断了呼吸。
沈屹西松开了她, 从胸腔里闷出了声笑。
他是故意的。
路无坷胸口起伏,从下往上对着他的视线,愤愤的。
但就她纯得要命的长相, 这眼神根本没几分威慑力, 反倒让人想弄碎。
两人对视良久。
路无坷眼前一黑, 她的眼睛被他宽大的掌心捂住了。
男生的手背筋络分明, 扯着骨感修长的指节。
路无坷眼睫在他的掌心里轻颤了颤,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在靠近。
先是唇,他浅尝了下。
“别这样看我。”他说。
沈屹西含上她双唇,虚笼着,若即若离的。
他轻咬她唇珠,气息缠着她的。
“不然我会现在就想要了你。”
路无坷心脏一动。
车厢里一时只剩寂静,暧昧的,沾着欲的。
沈屹西像开了荤的兽,从她唇吻到她脖颈。
来到她锁骨边的时候,沈屹西想到了肩膀上她咬的那块儿。
他若有似无从鼻子里出了一声,问她。
“来个一对儿的?”
他呼吸就在她颈窝那儿,路无坷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她手还挂在他脖子上,说好啊。
沈屹西松开了她眼睛。
路无坷被捂了会儿,眼前一片朦胧。
他说她:“你是真不知道多疼是吧?”
路无坷眨了下眼睛试图把他看清晰一点儿,一副天真样儿:“很疼吗?”
沈屹西瞧着她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真他妈会勾人。
他忍了忍,最后只在她那处狠狠啜了个印儿。
路无坷被他吸得发疼,皮肤白白嫩嫩的立马起了红。
她说他:“流氓。”
沈屹西唇已经流连到她脖子那儿去了,笑:“你刚知道?”
他还抱着她亲,路无坷也没推开他,说:“你比赛要输了沈屹西。”
沈屹西嗓音里有种沉迷美色的慵懒,放荡的,奢靡的。
他嗓子染了丝嘶哑,话里没什么所谓:“早赢了。”
路无坷虽然不懂赛车,但她莫名觉得他这话说的就是在公路急弯甩掉邵司泽那会儿。
确实是一通很漂亮的操作。
“不过就算输了也没什么,”他话里就没一句正经的,“要不现在能有地儿亲你?”
沈屹西这么一说路无坷才想起这车还是别人的。
路无坷不是那种听见这种话会害羞的。
听见这话,她偏偏低头去亲他嘴角。
却不知道这样一下一下轻轻地啄着纯情得不行。
还是亲的嘴角。
真他妈难忍。
沈屹西觉得再给她亲下去真完了,偏头对准她唇狠狠亲了口,然后起身退开。
他靠回座椅里,降了车窗,一边胳膊搭在上头。
缓了会儿要去摸烟的时候对上了她看着某处有点好奇的眼睛。
被他发现了路无坷挪开眼,偏头看向了车窗外。
沈屹西拿过烟盒,觑她:“怎么不看了?”
他抽了根出来塞进嘴里:“看吧,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路无坷:“……”
沈屹西发现她耳朵红了,性子挺倔,身体倒是诚实。
他笑了笑,也不逗她了,转头看车窗外抽烟平心静气去了。
=
路无坷和沈屹西回去的时候齐思铭他们还在外面等着,戴经理那个车队也在。
沈屹西推开车门下来的时候,齐思铭蹲在路边上嘴里叼着根草,对着他声音有气无力的:“屹哥,你们这时长是认真的吗?”
戴经理车队一小孩儿也开玩笑:“沈哥,下个月比赛我好像有信心拿冠军了。”
说完就被戴经理打了:“给你傲的,再傲试试,下个月拿不到第一扣奖金。”
男生一阵哀嚎。
戴经理笑着走了过来,往他们后面看了看,又收回目光看向沈屹西,问他:“什么时候甩掉的?”
沈屹西手插在兜里,笑:“对你底下队员这么没信心?”
戴经理:“人也得实事求是不是?”
路无坷发现沈屹西这人看着一副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儿,实际上为人处事各方面都很周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