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眼了,你亲吧——一只甜兔
一只甜兔  发于:2020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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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枝抿抿唇,贺兰钧很重这次百年展,而且他知道这个消息一段时间了。
  毕竟那颗佛头还在三藐寺。
  阮枝没在展厅前多呆,她得回趟东院放东西,顺便去看一眼她的三花,带上周末去给它买的那些小零食和新的猫粮。
  ...
  早上九点半,博物馆准时开会。
  阮枝跟在朱教授后头溜达进了会议厅,两个人坐在一个小角落里,方便他们在开会的时候走神,这大半年下来她和朱教授的配合堪称完美。
  朱教授揣着保温杯昏昏欲睡,阮枝看似认真其实在走神。
  谁会喜欢开会呢,他们不喜欢,贺兰钧本人也不喜欢。
  今天开会还是为了百年展的事,贺兰钧给各个部门都分配了任务,毕竟时间紧迫。朱教授缩在角落里眯着眼睛,冷不防被叫到名字还吓了一跳。
  阮枝忙凑到他耳边重复了一遍贺兰钧的问题。
  朱教授装模作样地扶了扶眼镜,应道:“知道了。”
  贺兰钧点了点头,接着开始说西院的事。
  朱教授往后缩了缩,压低了声音问:“小枝儿,这事儿你师父是不是早知道?我听说贺兰钧年前就在烦他了,那佛头怎么样了?”
  阮枝也小声应:“我前段时间去了一次,他忙着呢,一边忙法会还得抽出时间来修佛头。我进屋看过一眼,那儿什么工具都有,刻刀都是全新的,不止一颗佛头。”
  朱教授轻哼一声:“出家了不还是一样干活,这臭老头。”
  阮枝嘴角微抽。
  “臭老头”唯一的徒弟还在这儿呢,怎么就当着人面儿说她师父。不过顾衍也不在乎这个,他们几个人都几十年的朋友了。
  接下来贺兰钧的话他们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听。
  两小时后,贺兰钧终于将下半年的计划就叭叭完了,按理来说会议到这里就结束了,底下不少人都开始整理东西,比如朱教授。
  朱教授将那些花生壳悄悄地拢在了手帕里,然后朝着阮枝挤眉弄眼。
  阮枝无奈地比了个手势,示意贺兰钧还有话要说。
  朱教授一愣,往门口看了一眼。果然看到贺兰钧没说会议到此结束,而是去门口迎了两个人进来,还是两个陌生人,高高壮壮的。
  阮枝也怔住,门口的人...
  贺兰钧朝着两人点点头,介绍道:“早上的公告相信很多人都见着了,在百年展结束前都会有专业人士来保证我们博物馆的安全问题,这两位是负责人,以后各位有事随时可以联系他们。”
  林丞宴向前一步,面朝着会议桌笑了一下,扫了一圈,温声道:“我叫林丞宴,接下来半年会负责你们和博物馆的安全。这是我的同事秦律。”
  秦律还是阮枝见过黑黝黝的模样,他面对着这一群叔叔阿姨们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他没能在角落里发现阮枝,只心想这博物馆也没几个人。
  这整个会议室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几个人。
  阮枝抿抿唇,悄悄地拿出手机给邢惊迟发了一条短信。
  [枝枝不胖:邢惊迟,你猜我在博物馆看见谁了。]
  发完阮枝就默默地把手机放了回去,因为林丞宴开始给他们上安全课了。看来不管是上面还是博物馆都对这个展览很重视。
  碍于今天是周一,直到回忆结束阮枝都没能收到邢惊迟的回复。
  她站在人群中想了想,还是先不去找秦律了,毕竟现在是上班时间。
  阮枝跟在朱教授后头往外走,朱教授还抱着保温杯叨叨:“这雨天走廊里真是太潮了。小枝儿,说起来刚刚那两个安保队长还挺帅?”
  阮枝瞅了朱教授一眼,小声道:“您有兴趣?”
  朱教授“嘿嘿”笑了两声,嘀咕道:“我们博物馆里都是些老头子,几个年轻人都文质彬彬的,那俩小伙不一样,可精神呢。我想有空把人喊到我们院儿去,我想画人体。”
  阮枝枝:“......”
  行吧。
  刑警队。
  黑色的越野急急地碾过水坑,在两个停车位上停下。秦野和余峯先后下了车,他们在市局呆了一上午,可快饿死了。
  中午这会儿雨已经小多了。
  几个男人风里来雨里去已经习惯了,一个个下车都不撑伞。
  邢惊迟走在最后头,低头看阮枝发来的短信,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细密的雨滴没一会儿就占领了这一小块领域,然后被人无情地拭去。
  [邢惊迟:中午吃的什么?有没有不舒服?]
  问了这些才接着问。
  [邢惊迟:见着谁了?]
  那边阮枝的信息回的很快。
  [枝枝不胖:刚到食堂呢,随便吃点,没不舒服。我见到秦律了,他什么时候来的滇城,和另一个人在我们博物馆工作呢。]
  邢惊迟蹙眉。
  那天自从北城回来他就忙着找雀儿,回来后又把心神都放在了阮枝身上,一时间没想来北城遇见林宴丞的事儿。
  林丞宴的确说过和秦律一起到丰城的事儿。
  可这些天秦律竟也没找他,和秦律一块儿在博物馆的人会是林丞宴吗?
  按说当年的事可能是他们被人算计了,邢惊迟最不想的就是怀疑自己人。可他的直觉告诉他,林丞宴这个人有些古怪。他放下心思,给阮枝打了个电话。
  余峯正回头喊他:“队长!咱下馆子去?”
  秦野把余峯往厅里推:“下什么馆子,给我去食堂。下午还能去查那箭头的事儿呢,哪那么多时间去馆子里磋磨。”
  因着邢惊迟着重要查那资料上信物,他们又联系了滇城那边的人去找曾扬,磨了这一上午才传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上只有一截短箭头。
  邢惊迟披着黑色的风衣踏入绵绵的雨幕里,里面是笔挺的警服。这风衣还是早上阮枝硬要他穿上的,他穿这衣服来上班还吓到不少人。
  刑警队的人那会儿脑子里估计就一个想法,他们队长终于没穿短袖来上班。
  “枝枝?”
  邢惊迟低喊了一声。
  那边小青瓷似乎往边上走了几步,又悉悉索索地响了一阵才应道:“邢惊迟,我刚坐下呢。你忙完啦?吃饭了吗?”
  邢惊迟往余峯和秦野的方向看了一眼,边走边应:“在路上,上午忙完了,下午还有点事儿,大概五点半到你院儿里。秦律在博物馆干什么?”
  “不是下半年要办展吗,我们博物馆和一家安保工作合作。今天开会那会儿见到的,秦律和其他人一块儿,负责展前展后的工作。之前车辆管制和登记应该也是因为这个,这次规模不小,会展出很多珍贵文物。我们这儿人手不够。”
  阮枝说着还往嘴里塞了一口饭。
  邢惊迟微顿:“慢慢说,吃的慢一点。秦律的事儿我知道了,他见到你了吗?”
  阮枝含糊着道:“没呢,我和朱教授躲在最后面剥瓜子花生吃,谁也看不着。后来开完会想着先和你说一声,见他在忙就没过去打招呼。”
  邢惊迟几步追上余峯和秦野,低声道:“下午有时间就休息一会儿,晚上我来接你。”
  阮枝“嗯嗯”应了:“那我挂电话啦。”
  说完一点儿留恋都没有,毫不犹豫就把电话挂了。
  邢惊迟沉默片刻,说来也是新鲜,这么些年他还少有被人挂电话的体验,通常都是他得到想要的信息就把电话挂了。偏偏遇上阮枝就反了过来,他有心和她多说几句都没机会。
  下午邢惊迟他们还得继续工作。
  秦野去审讯室审讯犯人了,邢惊迟不想在队里呆着,就跟着余峯一块儿出去找线索。照旧余峯开车,邢惊迟坐在副驾看资料。
  曾鸥留下来的线索就只剩这个箭头和北城。北城的盗墓团队已经落网,如果有关于曾鸥的线索,秦野一定能问出来。至于这一截箭头,中午滇城那边才寄过来,估摸着也得明天早上才能到。
  余峯打着方向盘,问:“队长,我们上哪儿呢?现在还用着箭的人可不多,我看这箭头是特制的,应该好查。”
  邢惊迟报了个地址,他们这种人在这行走久了,总会有一些特殊的门道。
  这一下午余峯就被邢惊迟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等忙活完了邢惊迟把余峯往路口一丢,面无表情的:“我去接老婆,你自个儿回去,车费和晚饭我报销。走了。”
  余峯:“......”
  渣男!
  .
  丰城的天就是这样怪,明明早上还下着暴雨呢。等到了五点这天不但放晴了,连云层都散开,还放出那么一点儿光亮出来。
  淡淡的光束似有似无往地面转悠,像是生出了小触角试探着。
  邢惊迟的车牌阮枝已提前登记过了,博物馆门卫处没拦他,直接放人进去了。
  邢惊迟没往停车场去,往空地一停也没急着下车。他坐在车里,眸光浅淡地看着展厅前的那一队人,才见过不就的林宴丞穿着制服站在门口,正和底下的人说着什么,倒不见秦律。
  邢惊迟垂眸,找人去查那家安保公司。
  在北城的时候他们在墓地里遇见或许是巧合,那现在呢?邢惊迟这个人从来都不信什么巧合,他见过太多太多人为的巧合了。
  邢惊迟在车上坐了一会儿,看着林宴丞带着人走了才下车往院儿里走去。他上回来接阮枝的时候去过后面的园子,但还真不知道是在哪个院儿。
  不过他才踏上石阶就有“熟人”来接他了。
  邢惊迟和横在路中央的三花猫儿对视一眼,挑了挑眉:“你也知道我要来?”
  三花儿甩着尾巴慢条斯理地踱着猫步往里走,小爪子走在地上悄无声息的,身后的男人脚步放得也轻,它还得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免得把人给丢了。
  邢惊迟就跟着这只领路猫儿进了东院。
  雅致古朴的院子里随处可见晶莹的雨滴摇摇欲坠地挂在叶片上,天虽然晴了,这青石板上还是潮湿一片,修长的腿擦过一小片菜园子。

  邢惊迟到了院子里正巧撞见下班的赵柏,这是两个人第三次面对面遇见了。
  赵柏看见邢惊迟倒没有像两次那样讶异,只怔了一下就回过神来朝他点点头:“阮枝在她自己工作室呢,就前面左转往前走几步最里面那间。”
  邢惊迟微顿:“多谢。”
  两个男人之间某个时候总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就这么一段简单的交流,赵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邢惊迟显然也明白了。
  擦肩而过后邢惊迟经过最大的那间工作室,穿过大开的门见到了里面的朱教授和刘奕华,刘奕华他见过几次了,朱教授还是头一回见。
  邢惊迟没停下来,径直走向最里面那间工作间。
  阮枝工作间的门没关,邢惊迟走进这廊下没多久一眼就瞧见了他的小青瓷。
  她上班的时候总是穿的简单,白衬衫映着她如玉的肌肤,衣袖挽至手肘处,露出的那一截手臂如白雪无暇,如墨的长发被她束起,露出那张漂亮的小脸。
  阮枝正在处理画上的折条,一时间竟也没注意外头一直站着人。
  直到觉得窗棂处的光暗了些才后知后觉地朝门口看去——
  冷峻的男人穿着一袭黑色风衣立在门口,漆黑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见她看来眼里的冷然少了一些,他抬步跨了进来。
  “还在忙?”
  邢惊迟往桌上扫了一眼。
  阮枝摇摇头:“快忙完了,最后一点儿。”
  说完阮枝也没急着和邢惊迟说话,把心神全然放在了桌上的画上。他们干修复的总有一条原则:修旧如旧。与一些商业修复不同,阮枝他们要做到的不是完美复原,而是与原件相符,那些时代和历史,原也是这些文物的一部分。
  邢惊迟见阮枝又伏案工作,就自顾自在她的工作室里转悠了一圈。
  和家里的工作室不同,这里多是一些工具和纸张,或一些残旧的文物。这就是阮枝在博物馆日日面对的生活,漫长而枯燥,需要非同一般的耐心和专注。
  邢惊迟虚虚扫了一眼,大多工具他都在工作室见过了。
  他不紧不慢地移开视线,朝墙上看去,正当目光落在画上的时候他顿住了。
  邢惊迟又看向阮枝的那一排工具,伸手拿起了一把小小的刻刀。这样特制的刀片很少见,而他在一天之内就看到了两次。
  邢惊迟拿出那张照片,制作箭头的铁和这把刻刀的上的铁是同一种,连平面的痕迹都相似,更不用这独特的做工。
  “枝枝。”
  邢惊迟低声喊。
  阮枝“嗯”了一声,没抬头。
  邢惊迟握着刻刀,尽量不让自己显得紧绷:“你们博物馆的工具都是上头统一发的吗?看起来像是在同一个地方定制的,很特别。”
  阮枝小心翼翼地贴完了最后一条,抬头看向邢惊迟。
  她眨眨眼:“有的是,我的不是。我的工具都是自己定的,有些是这些年我用惯了的,有些是从我爸爸和我师父那儿顺来的。他们那些老家伙,在工具这方面有的是门道,朱教授和贺兰馆长就老去那些地方淘些物件,多在老古玩市场里或者从海外定了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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