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也算?”
“怎么不算?”
这话说的,难道小时候的他不是他?
祝凯旋一派从容:“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如果不是有照片,我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说完他还要倒打一耙:“说不定你小时候也跟别人亲过,还跟别人扮家家拜过堂。”
“我没有。”云雾来否认得掷地有声。
祝凯旋不讲道理:“你怎么知道没有,你不记得了而已。”
“就是没有。”
“谁知道呢?”
“至少我只是‘谁知道呢’,你是证据确凿。”云雾来反唇相讥。
他终于不说话了。
认输了吗?
哼,小时候是流//氓,长大了当骗子。
赢得胜利,她出了一口恶气,人稍微舒坦一点,闭上眼睛准备睡了。
旁边床垫有翻身的动静,而且床垫的凹陷是冲着她的方向来的。
她突然意识到,在这样的夜里,他们聊的话题似乎太过火了些。
她睁开眼睛,眼前落下一道黑影,他的脸悬在她脸上方。
黑夜里,他那双桃花眼亮得惊人,她在里面看到危险的信号。
云雾来心里一慌,虚张声势地质问道:“干什么?”
话音刚落,他拉住她想蒙被子的手,然后不管不顾地低头吻下来。
她的神智瞬间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大脑一片空白,失去思考的能力。
他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吻她的动作很粗鲁,她非常确认他就是故意要弄痛她,但拉着她的手一点点十指交缠,又给她正被温柔相待的错觉。
窗外的雨又变大了,风像狼嚎鬼叫,不停把雨拍打在窗玻璃上。嘈杂声中,她依然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跳动地声音,
分开的时候,双方的呼吸都很急促。
他手撑在她脑袋两侧,居高临下地望下来:“我的初吻给谁了,我说了算。”
第20章
窗外有闪电,强烈光芒透过窗帘,照亮室内,那一瞬间,两人都把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祝凯旋眼睛里的云雾来,躺在夜色般浓稠的长发里,平日里寡淡的面孔染着因他而起的旖旎风情。
而云雾来眼里的祝凯旋,像锁定了目标的豹子,眼神和肢体都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所以当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来,她一点也不意外。
她下意识摁住了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祝凯旋不明所以地来寻她的眼睛:“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一丝沙哑。
云雾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们是合法夫妻,现在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睡在同一张床上,发生点什么,就跟人要吃饭天要下雨一样天经地义。
很奇怪,她前一次回来的时候,可以很无所谓地打开酒店房间让祝凯旋进门,现如今却束手束脚起来。
也许是因为几次的接触下来,确实有一些东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没有办法再把他当成是一个单纯的合法炮///友。
可她用什么理由拒绝呢?怎么解释自己之前明明一副很玩得起的样子,现在又玩起清纯少女……少妇那套了?
她自己都给不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说法。
她在他探究的眼神里度秒如年。
过了一会,她福至心灵,终于找到一个无法辩驳的理由:“没套。”
现阶段她绝对不能怀孕,没准备好和影响事业都暂且不说,他们的关系根本不到可以怀小孩的地步,也不可能给孩子一个健全的成长环境。
她总不能当一个不负责任的妈妈吧?
想到这里,她理直气壮起来,声音也响了:“你这有套吗?”
她料他没有,这里是他父母家,他总不至于去问他父母要。
“我去买。”祝凯旋说。
云雾来:“……”
她不禁侧过头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窗帘遮住了视线,但是外头天气之恶劣不必多说,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妈的,他的决心就这么大?
祝凯旋重复:“我去买?”
这一次换成了疑问句。
云雾来转回头来看他,半晌,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祝凯旋嗤笑一声,手臂从她脑袋两侧移开了,没有下床,而是重新回到自己的半边床上睡下了。
云雾来用余光注意了他一会,没等到他有任何举动,他一动不动,双眼紧闭,呼吸安静,好像真的打算睡了。
但是谁知道他待会会不会心血来潮重新不当人,云雾来把被子拉高,还悄咪咪把自己身侧的被子都掖好了。
她这个防贼的举动令祝凯旋忍无可忍,他一举揭穿了她:“是不是我一出去你就会把房门反锁,然后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就装作睡着没听到敲门声?”
云雾来:“……”
有的时候,男人太懂女人也不是件好事,这让她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隐私可言。
祝凯旋在她的沉默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不禁质问:“外面这么冷,这么大个雨,你骗我出门也就算了,还打算把房门锁了?”
好,云雾来承认自己这个想法确实过于邪恶,所以她拒不承认:“我没有。”
说完又后悔自己的语气未免有恼羞成怒的嫌疑。
他这么个人精,听不出来才怪。
果然,祝凯旋又发出了一声讥笑,他坐起身来:“没有那再好不过,我真的去买,我有房间钥匙,你锁了也没用。”
云雾来眼睁睁看着他下床,一阵胸闷气短,最终决定破罐破摔,不就是行使一下夫妻义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爱去买就去买吧,也不怕太不折手段,老天都看不下去一道雷劈到他。
但最终,祝凯旋没有出门,他下了床径直进了卫生间,门摔得很重。
不一会,里面响起花洒淅淅沥沥的冲水声。
云雾来的脸霎时滚烫,她翻了个身,背对浴室的方向。
她明白他是去干什么的了。
祝凯旋过了好一会才出来。
云雾来闭紧了眼睛装睡,一动不动。
他上床的动作很轻,慢到显得克制。
她突然就记起自己催他洗澡的时候说的“你晚点上床会吵醒我”了。
这一晚云雾来睡得很不好,仔细算来,婚后三年,加上研二那年的异地和争吵,她最起码有三年半的时间没有和他同床共枕了,她一个人睡了那么多年,身边突然多个人出来,浑身上下都在诉说不适应。
人在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她想自己和祝凯旋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和两个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想父母,想干爸干妈,想骆洲,想云霜,还有事业上的压力,桩桩件件都在脑海里盘旋,挥之不散,篡夺她的神识。
明明困得眼睛都是辣的,但是她愣是睡不着。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但料想最起码是一两点了,这是要失眠到天亮的节奏。
同一个睡姿维持太久,浑身酸麻,她换了个姿势,同样动作很轻,不想打扰他。
“睡不着?”黑夜里突然冒出他的声音。
很清醒,看来也没睡着过。
“嗯。”云雾来认命地捞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
十二点半,倒是比她想象中早一些。
祝凯旋摁亮床头灯,看到她的眼睛熬得通红:“因为我在?我去客房睡吧。”
灯光刺眼,云雾来伸手遮住眼睛挡光源,问道:“不用,你家有安眠药吗?”
就算他去客房睡,她应该也睡不着。
“不知道,我下去找找。”祝凯旋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
云雾来半天等不到他的动静,放下手,眯着眼睛一探究竟,发现他正回过头来看她,眼神带了几分不信任。
她又好气又好笑:“我不锁门。”
她有这么无聊么。
过了十几分钟,祝凯旋拿了一板药和一杯温水回来了,拆了一片递给她。
她摇头,伸手说:“两片。”
她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服药历史,直到现在,依然偶尔需要服助眠药物才能入睡,早就有了抗药性,一片根本别想把她药翻。
祝凯旋拆第二颗的动作有几分犹豫:“这上面说成人一次一片。”
“你怕我死啊?”云雾来接过来,仰起脖子灌了一口水。
祝凯旋点头,格外认真:“嗯,不想当鳏夫。”
甚至还有几分若有若无的可怜巴巴,很能激发女性的母性。
云雾来一口水差点被呛到,她连药带水一咕噜咽下,清了两下喉咙缓解不适,佯装淡定地把水放到床头柜上,说:“再娶个更年轻的不好吗。”
一句玩笑话不知道怎么就触到他逆鳞了,他不理她了,“啪”一声把药丢床头,然后关灯上了床。
莫名其妙、阴晴不定的男人。
云雾来咋舌,才不热脸贴他冷屁股。
她躺好,盖好被子。
药物作用下,她的意识很快变得迷糊,不一会,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的呼吸变得绵长且规律,祝凯旋知道她应该是睡着了,但是他却是怎么都无法入眠,考虑着要不干脆也吃上一两片助眠药物算了,她就翻了个身从旁边过来了,手臂一伸展,搁到了他身上。
云雾来的睡相,不算惊天地泣鬼神,但绝对也担不上一声“仙女”,以前两个人关系好的时候,她就是条八爪鱼,喜欢死死黏在他身上。
那个时候,他当然是很享受的。
但是现在?
祝凯旋二话不说把她的手挥开了,准确地说,不是挥,是甩。
云雾来被他吵醒,翻了个身,嘟囔着责备道:“你干嘛啊?”
祝凯旋说:“要抱去抱你更年轻的第二任老公。”
云雾来的意识迅速模糊中,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不甘示弱地反击:“那你要亲去亲你的邻居小姑娘……”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感觉到有人捏着她的下巴,愤愤在她唇上一咬,耳边有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要你管,我就不。”
她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想睁开眼睛一探究竟,但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都动弹不得,她的指尖无力地蜷了蜷,然后彻底陷入了沉睡。
*
云雾来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祝凯旋不见了踪影,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缕光线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穿进来,在被子上洒下一道光柱,细微的粉尘漂浮在半空里,看来,雨过天晴,是个好天气。
云雾来能估计出时候不早了,不过等到她拿过手机一看看到时间是十点半的时候,她还是吃了一惊。
第一次在婆家过夜就睡到了大中午,观感很差。
祝凯旋怎么不知道叫醒她,故意看她出丑吗?
这么想着,她快速下了床,愤愤推开卫生间的门。
没想到的是,卫生间里有人。
祝凯旋刚洗完澡,正伸手去够架子上的浴袍,头发上、身上滚落水珠,汇聚着,蜿蜒而下。
云雾来每次吃了安眠药醒来都要昏昏沉沉一段时间,她的大脑接收着来自眼球的信号,却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祝凯旋维持着姿势没动,掀起眼皮看她:“这么好看?”
云雾来如梦初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退了出去,然后用力关上了门。
她忽然就记起了昨天看到过的满月裸//照,她没忍住把mini版和plus版进行了对比。
没过几秒钟,祝凯旋穿好浴袍出来了,一派平静:“你进去吧。”
时隔三年半把人看光,画面冲击力很大,云雾来有些不能直视他的眼睛,她垂下眸,与他错身进入浴室。
“又不是没见过。”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给出一句极为刻薄的评价,“矫情。”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奇)mini版和plus版有什么区别?
没错,车没开上,好事多磨!
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可以打我了
第21章
矫情?
你大爷的。
云雾来当时就被气到了。
她知道自己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有点放不开,但这不意味着她能接受祝凯旋明明白白把“矫情”这两个字宣之于口,对她进行人格上的羞辱和精神上的践踏。
三年半没见了,她羞一下又怎么了?
她身为一个女人,看到男性的果///体,羞一下到底怎么了?
国家规定已婚少妇没有害羞的权利了吗?
她绝对不可能随便认输。
“那你下次见到你那个邻居小姑娘的时候,你记得上去亲她两口,千万别矫情,反正又不是没亲过。”
祝凯旋本来都走开了,闻言又折回来了,手掌“啪”一声,拍在卫生间门的门框上,上下打量她两遍:“几百年前的事情没完了?请问云小姐,你在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