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修仙的爹回来接我了——乔家小桥
乔家小桥  发于:2020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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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她接来之后,他会悉心栽培她,为她扫清人生路上所有阴霾,让她不必再去辛苦的追逐太阳。
  “这要是真的该多好?”黑蛇感慨,“我心中实在失望。”
  伴生灵:……
  “咔”,冰层接近碎裂的边缘。
  黑蛇集中精神力,想要冲破它的神通封锁,并在冲破的瞬间,捕捉到它的位置,给它致命一击。
  胜负在此一举。
  伴生灵竭尽所能,将他压制在自己以神通编织的混沌结界内,继续祸乱他的心神。
  凭它的阅历,不信乱不了他这区区后生晚辈,“你可曾想过,若你当真是休眠初醒,那你所钟情的项海葵,只是你梦里的项海葵,是你幻想出来的,而非她现实里原本……”
  他打断:“魔灵,有些事情是不能思考太多的。就比如你说我所钟情的‘项海葵’是我休眠期间幻想出来的,那我又是谁的‘幻想’?会不会是项海葵的幻想?”
  伴生灵不接话,显然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那、我们来做个假设。”
  黑蛇不紧不慢的说着,“项衡当年死了,死透了,并没有灵魂穿越这回事。项海葵受尽欺凌的长大,精神出现了问题,总是幻想父亲其实没死,魂穿了异世界,有朝一日定会回来接她……”
  一花一世界,连做一个梦都会短暂的形成一个小世界,更何况一个人强大的念力。
  “所以,咱们这处封闭的小世界,其实是她的幻想出来的,依托着她幻想而存在……”
  伴生灵随着他的话一想,忽有些脊背发凉。
  “而咱们这处幻想世界形成以后,开始不断的自我完善,从一定程度上,脱离了她的掌控。”
  “万物虽拥有了自我意识,但世界存在的基石不会改变,你说,这个基石是什么?”
  此题不难,伴生灵道:“是项衡。”
  项海葵为项衡而幻想出来的世界,项衡自然是世界的基石。
  黑蛇笑道:“魔灵,你将项衡当成靶子,当你射出天武神箭之后,神箭将项衡杀死,你猜世界会如何?”
  伴生灵愈发毛骨悚然,世界基石被毁灭以后,整个世界都将崩溃!
  黑蛇长叹道:“所以等待你的未必是新生,也可能是灭亡啊……”嗓音渐沉,“命运酷爱捉弄人,无论你再怎样机关算尽,倒头来也不过是自取灭亡!”
  如同当头一棒,伴生灵心神一震。
  何为细思极恐,这便是。
  阅历越丰富,眼界越开阔,越容易被这种“细思极恐”给吓唬住。
  更何况现在两人正在比拼精神力,双方都是命悬一线,神经紧绷。
  伴生灵尖锐喝道:“这种假设不成立,项海葵才多大年纪,而我们的世界存在多久了?别忘了,她还是我‘生’出来的!”
  小黑蛇:“哦,是吗?但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伴生灵:“是我们的亲身经历!”
  小黑蛇:“你如何确定这些‘经历’都曾真实发生过的,而不是某种神秘力量强行灌输进你脑子里的?”
  “我……”
  “就像现在,我身处你的神通之内,你不是一直试图往我脑子里塞些虚假的记忆来误导我吗?”
  “但是……”
  “将你的言论还给你,以世界之玄妙,世人都不过井底之蛙,你何来自信,分得清乾坤阴阳?!”
  黑蛇最后一番话似雷声滚动,整个空间骤然震荡!
  他的精神力在此瞬完全压过了魔灵,冰层“嘭”的一声破碎。
  阴长黎精准捕捉到了魔灵的位置,意识回归本体的同时,朝它方位疾驰而去。
  早已被鲜血染红了的右手五指分开,化为利爪,“哗啦”撕破它的护身结界,摁住了它的头顶。
  爪上的血液燃起熊熊烈火,自它头顶猛烧了下去。
  听它一声尖叫,阴长黎冷肃道:“和我光明正大的交手,你尚有几分赢面,非得选择我的强项和我斗,你说你是不是想不开?”
  他又猛地一抬手,从它天灵内抽出一缕光线。
  这道光线,正是提取自项衡体内的天武神箭之力。
  随后阴长黎松了手,远离它几丈远,“当然,你想不开的又何止这一处。”
  “我想不开?我是想不通!你理解我被囚禁一生的孤独吗!”火焰之中,伴生灵凄厉道,“你们都想要逆天改命,我为何不行!”
  “孤独?你真懂什么是独孤?”阴长黎以拇指抿去唇瓣上的血,冷笑,“当项衡和项海葵全都死了,当这大千世界再也没有一个人记挂着你时,那才是真正的孤独!”
  “不!他们不过是……”
  阴长黎强硬打断:“如果不是,那你感受到的并不是孤独,是野心!”
  冥顽不灵,他不愿再与它废话。
  挥袖卷起一道旋风,催动血火将魔灵全部吞噬!
  逐渐没了声音,火焰熄灭,只余下一缕焦黑青烟。
  “它死了?”血修罗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暂时没死,但已成不了什么气候,稍后将会随着这里的崩塌而烟消云散。”阴长黎吹熄手上的火,暗红色的神箭之力在他掌心跳跃。
  他脸色极度惨白,眉宇间写满疲惫。

  先前不敢有丝毫松懈,这会儿整个人似被抽空了,虚脱无力,摇摇欲坠。
  护体战衣逐渐液化,重新化为两片麟。
  破损严重,无法再作为装饰品拢在鬓边了。
  阴长黎珍而重之的将鳞片妥帖收好,转头瞧见血修罗的脸色比他更差。
  伤势过重不是最主要的,他眼白浑浊,可见情绪波动极大。
  “恭喜你,终于连滚带爬的摸到合道大门了。”阴长黎对此毫不意外,留他下来真不是故意坑他。
  此地正适合他参悟梦剑的精髓。
  “合道大门?不,我在想你与魔灵论道时的那个假设。”血修罗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咱们这处小世界,或许真是某人的一个执念,一个幻想,不是真实的?”
  “咦?”阴长黎好奇,“你竟然会去想这些?我还以为你会讥讽我,最终我这个神棍还是依靠耍嘴皮子赢了对手。”
  “这哪里是耍嘴皮子,完全有这种可能啊。”血修罗一直以为梦剑的精髓是让他分得清现实与梦,但越临近合道边缘,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分不清了。
  他看着阴长黎,希望他能点拨自己两句。
  怪丢人的,但扪心自问,阴长黎其实是他半个师父。
  阴长黎笑了,牵动唇角时脏腑一阵剧痛:“你知道我为何将梦剑给你,而非天狂天仁之类?”
  这问题困扰血修罗多年了,神剑虽坑人,但阴长黎送剑时都是根据剑主特质来择剑的。
  阴长黎到底从幼年的他身上看到了什么特质?
  “我拿到梦剑时曾经研究过,梦剑,梦见,梦见剑,令我心神大乱,我便知道此剑我修不得,且发现了修炼它的诀窍。”阴长黎在他肩膀按了按。
  血修罗屏住呼吸。
  阴长黎继续解释:“诀窍是……只要剑主够蠢,所有的细思极恐,在‘思’的这一步就停下来了,根本走不到‘恐’的面前。”
  血修罗认真思考他的话,瞬间黑了脸:“你可真是……”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记气他?
  阴长黎原本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哈哈哈笑了几声。
  “行了,赶紧想想如何出去才是正事儿。”血修罗见他这幅直逼天人五衰的虚弱模样,生气都气不起来。
  再加上四处都是污秽黑泥水滴落流淌的声音,时刻提醒着他噩梦之狱就快崩塌了,“崩塌之前咱俩若是出不去,将会堕入虚空啊。”
  “难道不是你来想办法?”阴长黎看向他手里的梦剑。
  “多给我一些时间当然没问题。”血修罗无奈,“问题是现在没有时间了。”
  阴长黎应该有办法在崩塌之前离开——希望就在被他托于掌心的天武神箭。
  这团力量体早已不是真正的天武神箭,威力却依然不容小觑。
  阴长黎身为铸造者,操控能力非魔灵可比,一定可以在崩塌时借用它的力量逃离。
  阴长黎摇头:“这次真是全看你了血修罗,不要将希望放在神箭身上。”
  的确可以用它出去,但时间不允许。
  那条连接玄天镜的通道已被损毁,出去之后,他们不知道会落在何处。
  再赶去天界接应项海葵或许赶不及。
  “它尚有其他用途。”阴长黎凝视手心里的力量体,“希望来得及……”
  也希望自己没有看错寒栖。
  仙车行驶出王宫,进入街市以后,项海葵发现王都内有股子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味道。
  关停了将近一半商户,行人更是少的可怜。
  看来都在担心山海囚徒一次性全部出笼,阴长黎会带领他们杀上来,再度爆发战争。
  转弯向东,越走越偏僻。
  来到摘星宫之后,寒栖不在,整个府邸空无一人,连个守卫都没有。
  天井位于后院,穿堂而过时,项海葵不由感慨这府邸的名字没取错,还真是手可摘星辰。
  没有几间屋子是有房顶的,全是洁白的大圆柱子,像极了古希腊风格的建筑遗址。
  当路过一片星空下时,她停住脚步。
  此刻太阳尚未完全落山,哪儿来的星星啊?
  “这是星盘。”景然解释。
  项海葵想起来了,同阴长黎手里的天命笔一样。
  瞧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曾经她和她爹,都不过是这偌大星盘上的一颗小小棋子。
  被阴长黎当做和寒栖博弈的筹码。
  她仰头看的出神,景然若有所思:“无需感慨,曾经我也在这棋盘之上。”
  项海葵点头:“还是被所有人忽视的一个。”
  原本以为是个青铜,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位王者。
  景然负手走来她身边:“也不是所有人,至少你不曾忽视我。”
  项海葵没接他的话,继续向前走。
  没走多远视野便开阔起来,所谓的后院竟是一大片树林子,各式品种,千奇百怪。
  “那一棵就是井。”随着景然屈指一弹,一道流光落在远处一棵银杏般的古树上。
  树皮斑驳,遍布坑洞。
  项海葵的神识从坑洞进入内部,果然是空心的,下坠入树根,黑茫茫一片,似个无底洞,无法继续窥探。
  和老板口中的“井”一致,是真的。
  她脚步向前,景然伸手拦住。
  项海葵立马收回脚步,视他如瘟疫般向后退了两步,于心中做好标记。
  离开摘星宫之后,便驶向了景然今日带她出宫的目的地。
  抵达时,项海葵瞟了一眼,匾额上写着“孟”字。
  她怔了怔:“项天晴的家?”
  “是,也是你的老仇人,孟西楼和孟南亭两兄弟的家。”景然同步向匾额望去,“以孟家的灵感来说,算是排在天族第一梯位的了。若不是正好被我抓个现行,且有伤害我的嫌疑,我也没有理由因为一点小事儿就随意处置他们。”
  “嗯,一点小事。”项海葵连连点头,冷笑,“我和我爹的命,包括银沙在内十几城的命,都不过一点小事。”
  “你不高兴也没办法,的确是一桩小事。你站在我身边以后,对孟家来说,才成为一桩大事。”景然下了车,朝她伸出手。
  项海葵直接从窗户跳出去。
  孟家的大门早已是敞开的了,门内外跪着不少人。
  景然带着她往前走:“我曾对你说过,我十分欣赏孟南亭,才会出手帮他。”
  项海葵需要回忆一下才想起始末,当时孟南亭准备吞噬掉路溪桥,夺取路溪桥的合道果肉身。
  她闯去路家救人,寒栖陪着她一起,半路还杀出一个阴长黎,孟南亭几乎是必死的。
  但刚苏醒的景然以灵感向孟南亭通风报信,孟南亭立刻放弃夺取,逃回上界来了。
  项海葵赞同:“孟南亭那九曲十八弯的心眼,的确比孟西楼强太多了。”
  同他一比,孟西楼分明一个铁憨憨。
  “帝君!”院内居中跪着的两人,正是孟家主和孟南亭。
  孟家主还好,微微垂头表示恭顺,并未表现出过分的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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