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听晚笑了,“行啊。”
毕竟言璟这长相,光是带出去都让人觉得倍儿有排面。
“……”
“小姑娘,是真敢讲。”
言璟抬起手,自然而然的放到她的后脑上,指尖轻轻勾住红色发圈的一角,她的头发顺滑,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就把发圈摘了下来。
少女青丝在半空中打转了一圈,才缓缓落在肩颈上。
总算是遮盖住了那些白得晃眼的肌肤。
“干嘛呀?”鹿听晚下意识把手放到后脑上。
指尖意外的与他触碰到一起,带着点凉意,她一下就把手伸了回来。
“言同学,你这有点过分。”鹿听晚不太满意,“我帮你出头,你抢我发圈。”
“这样好看。”言璟懒散道,说着还不忘帮她把袖子整理好,遮住手腕上的纹身痕迹。
鹿听晚难得严肃,少女的美貌不允许得到质疑,“我平常不好看吗?”
她平常都是扎着马尾的。
言璟揉了一下她柔软的发梢,话里带着笑,“好看啊。”
“那你还……”
言璟俯下低身,和她的视线齐平,桃花眸自然的上扬,眼神明亮又像是带着勾引的意味,“啊。”
少年磁沉的声音拖长,含着细碎温柔的气音,“我们小阿晚,最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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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教室的时候正正好是上课时间,难以避免的,一起在同学们充满探索和好奇的目光下踏入教室。
“报告。”鹿听晚说。
这节上的是英语课,A班的英语老师徐宁是从海外名校归国的,年轻漂亮。上课的时候习惯带着段子说,教学风格幽默有趣,学生都喜欢上她的课。
徐宁讲课的声音停下,目光朝着门口看去,“A班的门面回来了啊?”
“……”
虽然说大佬和学神的组合有那么点冲击力,但也止不住同学们活跃的心思。在分班后还私底下偷偷搞了一个小投票,大胆地选定鹿听晚和言璟是A班的门面。
同学们是没有什么胆子去调侃这两个人的,今天特别倒是从徐宁那“官宣”了。
“有点事,迟到了。”鹿听晚乖巧道。
按照鹿听晚学神的身份,这个借口在各科任老师那是相当好用,但——除了徐宁。
徐宁本来就跟鹿听晚更熟悉些,难免会调侃几句。
“什么事需要两个门面一起走啊?”徐宁笑道,“不留下一个给我,班上上课都没有氛围了了。”
鹿听晚哭笑不得,“老师,我们在的时候,你才是真的没有上课氛围。”
一般言璟在的上课氛围,那就等于发光主任坐镇,几个刺头那是相当安静。而鹿听晚在的时候,其他优秀学生发言都会减少,怕一不小心就接受到学神的碾压。
“我们都用上了,你们同桌之间,关系还挺好啊?”徐宁道。
由着徐宁带头八卦,班上起哄的声音又起,CP的热度可比门面组合高多了。
“老师,我和我小同桌,”言璟懒洋洋地靠着门,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感情很好。”
“……?”
虽然但是,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哪里不太对啊。
鹿听晚无语,一个眼神瞪过去,示意他不要再骚了。
言璟挑眉看她,明显是没有当一回事儿。
两个人用眼神来来回回的,在同学们眼里看起来更像是在公然——秀恩爱,一时间氛围都有点躁动。
“咳——”徐宁说,“好了,赶快入座吧,好好听课。”
鹿听晚觉得这可能是她有史以来,上过最累的一节课了。
她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卷子,动笔哗哗的写,然后地道言璟的面前,轻轻敲了桌子,示意他看。
言璟没接,挑眉,“上课还传纸条啊?”
鹿听晚没什么耐心,小声道:“快看。”
言璟勾唇轻笑,慢条斯理地拿着那张卷子。卷面上成绩优秀,几乎找不到错处。
这卷子她应该是发下来之后就没看过,卷子左上方的一角还画着一幅人物速写,动态勾勒恰如其处,构图清晰自然,栩栩如生。不过不是成图,只画了一半,像是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你还会画画?”言璟问。
鹿听晚愣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这个不是重点,看字。”
言璟视线下移,少女的字迹清隽有力,一笔一画勾写得极为用力,笔画之间整齐。
【暴躁哥老是这么说你吗?】
言璟直接拿了她手上的笔,提笔写:【他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代表没有。】
鹿听晚看着他递过来的纸条,有几分的惊艳,她还以为言璟的字迹,应该是那种典型的草书,草到谁都看不懂的那种。
没有想到少年的字迹,刚毅霸气,如行云流水,是标准的行书体。
鹿听晚大概判断了一下,这人的字在班上应该是排名前几位的好看。
高手在民间系列。
鹿听晚写道:【为什么你不反驳。】
他明明就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会在下雨天给猫撑伞,会特地在晚上送他回家,还写得一手好字会做设计稿。
言璟动作流利的转着手中的笔,似乎是在看着这行字思考。
老陈站在教室后门,敲了敲门,抱歉地对着徐宁笑了一下,然后说:“打扰一下,言璟你跟我过来。”
对话被打断,言璟无所谓地站起身,径直的跟着老陈走了。
鹿听晚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就是不愿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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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敲了敲桌子,“让我最后说个五分钟就放大家走。全国英语演讲比赛新一届开始了,鼓励英语成绩优秀并且想走自招的同学,踊跃报名。每个班上有一个名额,有想参加的同学举下手。”
徐宁看了一下,只有蒋怡文一个人举手,正好是她的课代表。
“只有怡文一个吗?大家也太不给老师面子。”徐宁笑着登记下蒋怡文的名字,她抬起头,“言钦和听晚呢,你们两个不参加吗?”
“不了老师,我需要准备物理竞赛,没有时间准备。”言钦微笑。
蒋怡文冷哼了一声,“老师,鹿同学她不参加的。而且她手上拿着的奖项也不少了,就不要再来抢名额了。”
“听晚拿奖是她厉害,跟抢名额有什么关系?”谢书云直接呛道。
“那难道她没抢吗?每个老师报名比赛的时候,都会选她参加。她就只知道想着自己,怎么不想想别的同学需要证书?”蒋怡文说,“就是爱出风头。”
谢书云向来看不惯蒋怡文,直接怼了起来,“听晚参加竞赛是经过学校同意的,公开透明的选拔模式,成绩实力说话,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她抢人家的名额?”
鹿听晚唔了一声,缓缓举手,“徐老师,我参加。”
她本来是没有想法参加这个比赛的,现在有了。
“鹿听晚,你还有完没完?!”蒋怡文气得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以前你就这样,是不是什么都非要给我抢才觉得开心?”
蒋怡文在准备自招,理综的竞赛早已定下了名额,她也只有英语成绩突出,现在确实是迫切的需要这个比赛的证书。
现在鹿听晚报名参加,无论是从成绩还是还是奖项上来选择,这个名额肯定是落不到她头上的。
“徐老师不是说是自愿报名吗?怎么算是我抢了。”鹿听晚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鹿听晚,你做人不要太过分!你是习惯抢人东西抢上瘾了吗?”
鹿听晚自认为,她挺好说话的,她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如果今天蒋怡文不出来哔哔,她不会去参加这个比赛。但有的人就是欠得慌,还真以为普天之下皆他爸,谁都得让着。
“首先,你如果语文理解能力不好,就去好好钻研中华文化。比赛自主报名,很难看懂吗?再者,竞赛名额——”鹿听晚眸光清冷,声音里不带起伏。
“你有本事,跟我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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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听晚是在课上起争执的,所以很“光荣”的,又被请到年段室来做心理辅导了。
这回运气比较好,不用站在门外罚站,也能直接进入主题。
徐宁倒是没有要责骂她的意思,大多都是以开导为主,让她不要和蒋怡文计较。
鹿听晚乖乖地听着,然后在心算那道没解开的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一心二用。
老陈的那张教师办公桌椅前,言璟还站在那。
鹿听晚看过去,两个人的视线正好对上。他好像还有些没睡醒,桃花眸里困意萦绕,头发还竖着根呆毛,浑然不觉的。
鹿听晚忍不住想,连老陈这念叨都能觉得困,这人晚上都是去做贼的吗。
老陈絮絮叨叨,“言璟啊,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参加WERC的选拔赛吗?你说说这个竞赛,不管能在双一流的大学的自招上获得加分,有机会还能直接报送,你看看,多好的竞赛啊?”
鹿听晚把题算出来了,而且她现在也找到新的打法时间的方法了。
WERC是什么竞赛?
虽然但是,她怎么记得她同桌宝贵的分班考成绩,只有二十五分来着。
就是吴主任常说的,“你这个分数,我用脚踩在答题卡上,鞋印子刷出来的成绩,都比你做出来的分数高。”
言璟:“老陈,我这个成绩,不合适吧。”
鹿听晚默默点头。
是不太合适。
老陈向来不放弃,“怎么就不合适了!你以前还是保送来六中的呢,我还记得那年保送的名额就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
鹿听晚默默补充:我。
“鹿听晚同学!”老陈激动,“对,就是你们两个。你看看鹿听晚同学是多么的优秀啊,你作为当初唯一能和她竞争的人,肯定也很优秀!”
鹿听晚礼貌地回了个微笑。
不过她是真好奇,如果言璟是真的保送来的,他是怎么让自己变成年级倒数第一的。
向上冲分难,向下俯冲到坑底,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言璟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风水轮流转啊。”
老陈不相信风水,只相信他这三寸不烂之舌,开始疯狂劝说。
“……”
徐宁笑,“听晚,你呢你还参加艺考吗?”
鹿听晚怔住,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人提起这两个字,也有可能是今天被双重刺激到了,导致她现在的想法有些混沌。
她轻声说:“不了,我参加不了。”
徐宁拍了一下她的肩,意有所指,“小晚,人生很多时候都是岔路口,而路都是自己选的,要加油呀。”
“嗯。”鹿听晚淡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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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年段室的时候,外面在下着大暴雨,连着太阳都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鹿听晚脚步放得很慢,心思也有些空。路过红榜,雨水顺着檐角向下滴落,风吹卷着雨滴,濡湿了红榜的玻璃面。
她的视力5.2,能清楚地看见红榜上标注了什么。都是关于她参加了什么比赛,在哪项考试里,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
红艳的颜色,却有些扎眼。
鹿听晚没带雨伞,却也没有心思躲雨。
她依旧动作很慢地走在雨幕里,雨滴打在身上,有点儿疼。身上的衣服湿淋淋的,黏糊在一块,头发也湿了,感觉有些重得慌。
这会天色是暗着的,她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她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散漫自由地走在雨幕下了。
她其实很喜欢下雨天,阴阴沉沉的,凉凉的,还能帮人转移注意力。
多好。
鹿听晚伸出手,左手的袖子湿透了,固定在一个位置上,她轻轻一动就能看见手腕上的Lucky。
她一时晃神。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混在雨幕里,带着浓重的戾气。
“鹿听晚——”
鹿听晚愣愣地回头,少年的发梢垂着雨,她身上忽然被披上了件外套,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言璟眸里藏着火,拉着她的手腕往前走,语气很冲,“看不出来下大雨?淋雨好玩吗?”
她手腕上带着他的体温,有些暖。
鹿听晚一路被他牵着走,少年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紧紧攥着她的手。
有些疼。
鹿听晚动了动唇,她被挡在他的外套下。其实没什么用,这场雨太大了。
“老陈放你出来了吗?”她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