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当二婶——良戈
良戈  发于:2020年0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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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香搂着赵星河的肩膀给大家介绍,说这是她嫂子,希望大家上课的时候能配合。
  既然班长都发话了,大家自然答应,赵星河突然有种被大佬罩着的感觉。
  不过她讲课的时候课堂气氛还是很活跃的,尤其是何香,写字的时候最认真。
  大家也挺喜欢新来的小赵老师,说话声音好听,又有耐心,有个大姐一个字问了她十几遍,她依旧好脾气的手把手教她,比那个狗屁郝新意强一百八十倍。
  晚上下课,陈三好和高远阔在教室外抽烟,陈三好一见他媳妇出来,立马扔了烟,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说什么也要掺着她。
  一起上课的大姐说他们小两口感情真好,何香臊得脸热,偷偷掐了他好几下,可到底没推开他。
  自从赵星河在夜校代课,高远阔雷打不动的接送,她有些过意不去,回去的路上就说她可以和大家搭伴走,再说学校和家就隔了一条街。
  走在前面的高远阔突然停了下来,要是不赵星河反应快她就撞上了。
  “陈三好都能去接媳妇下课,我为什么不能?”高远阔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
  赵星河心想,何香是他媳妇,他接就接了,可我不是你媳妇啊?
  “你还是不是我媳妇了?”
  她正想着,高远阔来了这么一句。
  这问题问的,赵星河回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
  “赶紧回家吧。”赵星河岔开话题,越过他往家走。
  “你等会儿。”高远阔拽住她胳膊,赌气似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你还是不是我媳妇了?”
  三三两两的路人正往这边看,赵星河觉得脸热,只好蚊子哼哼似的说了个是。
  高远阔就像跟她杠上了似的,“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赵星河瞪他,故意的是不是?
  俩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几分钟,赵星河败下阵来。
  “是是是,是还不行么!”她没好气道。
  高远阔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嘴角,顺势握住她的手,音色都亮了几分:“走吧,回家。”
  什么人啊这是,赵星河腹诽。
  今天怎么这么幼稚?
  ——
  周末上午收拾完,赵星河正准备写篇文章,住在她家楼下的邓军红敲门。
  赵星河开门,见她拎着筐,问道:“嫂子有事吗?”
  邓军红笑着说:“今天天好,你跟我一起去挖菜吧。”
  “挖野菜?”赵星河问。
  邓军红点点头,“这个季节的野菜最好,再过几天放风了就都老了。”
  “行,我进去拿筐,嫂子你等我一会儿。”赵星河转身进屋取东西,从前她在超市买过野菜,觉得味道不错,如今有机会自己采,她自然不能错过。
  邓军红在门口等着的时候打量了屋里,发现赵星河家收拾的井井有条,地也是刚擦过的。
  她家就住楼下,以前总能听见赵星河和男人吵架的动静,又砸东西又骂人,那阵仗比她还疯,倒是她家的男人,不见喊过一嗓子。
  都说她家周民海是个好脾气的,可有时候周民海急了还跟她嚷几句呢。
  要搁从前她也不愿意搭理赵星河,小媳妇年纪不大总是哭丧着一张脸,见人也不打招呼,可如今竟像换了个人,也听不见吵架声,哪次见到她都笑呵呵的,客客气气的叫嫂子,还给她家闺女讲过两次数学题。
  正想着赵星河拿好东西出来了,还拎了个草帽,锁门的时候邓军红笑她,“年纪轻就是爱美,这天太阳不大,晒不黑。”
  “那可不行。”赵星河笑着收起钥匙,跟在她身后下楼,“只要有太阳就有紫外线,长时间暴露在紫外线下对皮肤有伤害。”
  邓军红头一回听见这种说法,将信将疑,“真的?那个什么线这么厉害?”
  出了门赵星河把帽子戴上,“可不,就连冬天也要注意防晒,还有灯光,对皮肤也有损害。”
  邓军红今年三十七,一直在纺织厂上班,倒也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不过这个年代的女人护肤意识不强,她看着虽说没多显老,不过皮肤还是有些暗沉和干燥。
  她摸了摸脸,想着她也得弄一盒蛤蜊油抹抹。
  赵星河跟着邓军红去了清川城附近的一座矮山上,她们来的不算早,放眼望去已经有十几个妇女在挖菜,边说边笑很热闹。
  迎面过来个大姐,看着要比邓军红年纪大一点,“军红你咋才来,你看俺都挖这老些了。”
  邓军红伸脖子看了看,果然绿油油的野菜得有小半筐。
  赵星河第一次挖野菜,还觉得很新鲜,她不太清楚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邓军红一边挖一边给她介绍。
  “你看这个大叶的,是苦菜,挖的时候看着点,叶上有刺,小心扎手。”邓军红手里的小刀灵敏的挖好一颗,“还有这个,叶有点像萝卜缨子,这个是荠菜,包饺子包包子都行,炒着吃也行,就是得多放点油才有味。”

  “还有这个,这种小蒜一挖就是一堆,回去洗干净用酱油和醋一泡,第二天吃特别下饭。”
  “你看这个,是蕨菜,这可是好东西,凉拌还是炒着吃都行,重点要多放蒜。”
  ……
  邓军红一边给赵星河讲,一边带着她挖,这个季节山坡上绿油油的都是野菜,没一会儿就挖了一小筐。
  赵星河看着筐里的菜,决定今晚就来个野菜全席。
  女人多的地方总会有八卦,什么时代都不例外,赵星河正在专心挖野菜,刚刚和邓军红说话的王大姐挎着筐过来了。
  她蹲下问邓军红:“你家楼上那个胡莉莉,就是供销社那个,她结婚了没?”
  邓军红手没停,答道:“没听说啊,应该是没有。”
  王大姐哦了一声,神秘兮兮道:“我今天可看着她上了一辆汽车。”
  赵星河虽然没加入群聊,但一直听着,这个时代有汽车的人家非富即贵啊。
  邓军红嗤笑一声,语气有些酸:“咱可跟人家比不了,人家工作好,长得又好,整天打扮的跟妖精似的。”说着她想到什么,气愤道:“前两天她送我们家静静一管口红,给静静美的跟什么似的,她才几岁啊就抹口红?她妈我都没抹过,你说正经人谁没事把嘴抹的跟吃了死孩子似的。”
  赵星河心道,快了,很快大街上就会涌现出一批吃死孩子的妖精了。
  不过听邓军红的口气,她似乎挺看不上胡莉莉。也难怪,邓军红是那种思想比较传统的女性,而胡莉莉追求新潮,活得潇洒。
  各有各的活法,不用比较。
  临走的时候邓军红问她要不要蘑菇,她刚刚在那个坡捡了点,赵星河说不用了,还提醒她别是有毒的。
  邓军红笑着说哪能,她从小吃到大,说完俩人准备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高?富帅?远阔:媳妇手真软,下次还牵
  赵星河:我拳头硬,你要不要试试?
 
 
第9章 
  上午赵星河去挖野菜的时候,高远阔和陈三好在一起。
  他又进了一批货,魏帆和张秋生的都拿走了,还差陈三好。
  如今改革开放的政策已经实行,不少人都悄悄做起了小生意,高远阔更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只不过他有工作,没时间像陈三好他们一样摆摊儿或者走街串巷去农村赶大集,而陈三好他们又没有进货的门路,几个人合计干脆一起干。
  高远阔负责货源,帮他们垫付货款,他们卖出去了再把钱给他。
  陈三好刚给媳妇做完饭,趁媳妇吃着,他赶过来取货。
  陈三好支好自行车,开始往袋子里装货,高远阔看着看着,没头没尾的问了句:“你媳妇跟你客气吗?”
  陈三好以为自己听错了,直起了腰,说道:“啥?客气?”
  说着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淤青,“但凡她客气一点儿,我这胳膊都不至于青成这样,哥你是不知道,我媳妇掐人的功夫绝对称得上武林高手!”
  说完他自顾自的乐,“不过她高兴掐就掐了,咱们大男人皮糙肉厚不怕疼,她现在怀着孩子,不都说女人怀孕会性情大变么,让着点儿就有了。”
  他把袋子抬到自行车后座上,边绑边说道:“再说了都是两口子,客气来客气去这日子还不得别扭死?总不至于你给她倒杯水她还要说声谢谢吧。”
  高远阔脸上没了表情,昨晚他给赵星河递了本书,对方还真说了句谢谢。
  “哥,不会是嫂子跟你客气吧?”陈三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高远阔脸色不太好,照他屁股踹了一脚,“赶紧绑好了混蛋。”
  陈三好也不生气,笑嘻嘻道:“嫂子有学问,有个词叫啥来着?对,知书达理,跟我媳妇能一样么,要不人咋能当老师呢,我媳妇说她们班一起学习的妇女都可喜欢嫂子了。”
  别看陈三好学习不咋样,可他一直尊敬老师。
  高远阔哼了一声,有点得意,“也不看是谁媳妇。”
  陈三好笑:“嫂子还给我媳妇推荐了几本书呢,说是那个啥?胎教?你说这女人怀孕说道还挺多,那孩子在肚子里能学着啥?”
  一提到孩子陈三好的话就止不住,什么生男生女都一样啊,最好生个女儿像他媳妇一样好看啊,孩子该取什么名好啊,还说等取名的时候让赵星河给参谋参谋……他本来就是媳妇奴,估计孩子出来又是孩子奴。
  高远阔从前也听他念叨过无数次,可如今竟是越听越不是心思。
  他明明也有媳妇啊,可人家媳妇都怀孕快五个月了,他这边还差一大截子呢。
  高远阔默默点了根烟。
  烦啊。
  晚上高远阔回家以后赵星河已经做好了饭,他看着满桌子绿油油的野菜,嘴角一抽,问道:“买菜的钱不够了?”
  “没有啊。”赵星河看着野菜全席,她包了荠菜馅的饺子,又凉拌了苦菜和小蒜,清炒了蕨菜。
  她和面的时候特意用了荠菜汁,连饺子都是绿的。
  高远阔忽然觉得脑袋有点凉。
  两个孩子没吃过,觉得稀奇,一口一口的吃的香,赵星河也觉得味道不错,唯独高远阔,下不去筷子。
  “怎么不吃?你不爱吃吗?”赵星河问道。
  高远阔嗯了一声,放下筷子。
  “二叔,挑食不好,长不高。”高美美板着小脸批评他。
  高远阔给她夹了几个饺子,“二叔够高了,你这小萝卜头多吃点吧。”
  “那你等会儿,我给你下点面条,正好还剩了一小块面。”赵星河要起来,高远阔没让。
  “你吃吧,我自己去。”他起身去厨房。
  赵星河有些过意不去,也跟着进厨房帮忙。
  高远阔倚着门框,看着赵星河手脚麻利的擀着面条。
  “我以前也吃这些。”半天,高远阔解释道:“小时候日子苦,吃不上饭的时候我就满山跑,见着野菜就往嘴里塞,连着吃了好些年,大概是吃伤了,现在一口也吃不下去。”
  “没事,谁都有不爱吃的东西。”赵星河面条下锅,她一边搅着面条,一边问道:“那你不吃鸡蛋是怎么回事?这总是好东西吧。”
  高远阔沉默了。
  赵星河以为他没听见,回头的时候正好和他四目相对,厨房里氤氲着雾气,她有些看不清高远阔的表情。
  “我嫂子生孩子那天难产,我大哥往回赶的时候拎了一兜子鸡蛋,后来他被车撞了,我赶过去的时候一地的碎鸡蛋,我哥浑身是血的躺在旁边,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吃鸡蛋。”
  他顿了顿,继续道:“帅帅和美美不知道是不是有感应,从小也不爱吃鸡蛋,一吃就哭,可前段时间我看他俩也开始吃了,可能是你做的好吃。”说着他笑了笑。
  赵星河此时心情复杂,她看小说的时候知道高远阔的父母死于动荡时期,是他哥哥把他拉扯大,后来哥嫂相继离开,他在这世上除了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再无亲人。
  此时他平静的讲起这些,也许他的伤疤已经愈合,也许是在撕扯伤口。
  赵星河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福利院的阿姨就是她的妈妈,她和高远阔一样,父母缘分薄。
  她几可不闻的叹了口气,有些母爱泛滥。
  “都过去了。”赵星河回身轻轻抱了抱他,“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她出于安慰的一个拥抱,却让高远阔食髓知味。
  他收紧双臂,把人禁锢在怀里。
  怀里的女人软软的,他的心痒痒的。
  “二叔二婶,你们在干什么呀?”
  高美美咬着筷子,一脸天真的站在厨房门口。
  赵星河红着脸推开高远阔,她太尴尬,本来就是想安慰安慰他,谁知道他抱的那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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