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种感觉。
德芙一般,纵享丝滑。
顾新橙迎着风向前滑,发丝拂过脸庞,她的内心欢呼雀跃。
傅棠舟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着那一小团绿色的身影,他的嘴角向上勾了一抹弧度。
这和站在大厦顶层向下俯瞰芸芸众生不同,可带给他的感觉却是相似的。
看到她开开心心的,一种满足感充盈着他的心脏。
在商场征战杀伐时,必须得铁腕无情。
失去她的那段时光里,傅棠舟很少有这样放松惬意的时候。
顾新橙是他心里的一块温柔地,如果能一辈子像这样守护着她,这何尝不是他的一种幸运呢?
正当“老师”欣慰的时候,“学生”出了意外状况。
顾新橙前方有个不太会溜冰的小孩儿朝她扑了过来,她一时躲闪不开,眼见着就要摔倒,傅棠舟当即将她整个人拉过来抱进怀里。
然而,他也有预判失误的时候。
她刚刚溜冰时速度快、惯性大,他脚底下踩着的是冰刀,这么撞进他怀里,他也遭不住这力道。
“噗通”一声,两人双双栽倒在冰面上。
傅棠舟充当了她的人肉靠垫,她摔在他身上,而他直接躺在了冰上。
顾新橙发丝上有淡淡的薰衣草香气,温软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僵成了石块——她被吓得不轻。
还好没磕到脑袋,不过确实有点儿疼……傅棠舟心想。
顾新橙贴着傅棠舟温热的胸膛,顿时尴尬。
这么面对面摔倒,姿势太亲密了。
头靠着头、胸贴着胸、腿挨着腿……
她抬起头想看看傅棠舟的情况,谁料他也正俯下头试图查看她的情况,她的嘴唇不偏不倚地蹭到了他的下巴。
空气静默了几秒。
顾新橙抿了抿唇,用手掌撑着冰面,从他身上艰难地爬了起来。
脚上穿着冰刀不方便站立,于是她索性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了冰面上。
她看着傅棠舟,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傅棠舟皱了皱眉头,面色稍显痛苦,说:“有事儿。”
她登时一惊,连忙又问:“怎么了?”
他说:“站不起来了。”
“啊!?”顾新橙吓了一大跳,“要不要给你叫救护车啊?”
这么个金贵的人物,万一摔出什么来,该怎么办?
傅棠舟摆了摆手,说:“不用。”
顾新橙以为他没大碍,松了一口气,她刚想说让他歇一会儿再试试,谁知他又说:“下半辈子估计也就这样儿了。”
顾新橙:“哪样?”
傅棠舟佯作咳嗽一声,说:“半身不遂。”
顾新橙:“……”
湛蓝的天空映在他的眼底,乌黑的睫毛上下动了动,他转过头来看着她。
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用难得深情的口吻说:“新橙,我对不起你。”
这话题转得太快,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怎么就对不起她了?
她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傅棠舟牵起她的手,说:“你好不容易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可是……”
他顿了顿嗓,继续说:“半身不遂,以后恐怕没法儿在床上伺候你了。”
顾新橙:“……………………”
这种时候还跟她开玩笑,她确定他是真没有大碍了。
顾新橙毫不留情地把手抽走,冷冷地说:“你给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傅糖糖这不要脸的来的。
大家的留言我看了,第二卷的问题我要慢慢修,很多片段要重新写,替换的时候会标上(修)的标志的。
但是一时半会儿修不完,得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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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独发
Chapter 72
傅棠舟从冰面上坐了起来, 嘴角噙着一丝笑。
他凑了上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心疼了?”
顾新橙别扭地转过头,不看他。
他却不依不饶地问:“嗯?是不是?”
她倏然冷笑, 说:“不是。”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是你半身不遂, 我只能换个男人了。”
“……”
顾新橙得意地站起来,手拍了拍小裙子, 欢脱地踩着冰刀溜远了。
冬天的白日格外短暂, 夕阳西斜,游人逐渐散尽。
工作人员清理着冰面,为夜场做准备。
玩了一天, 顾新橙又累又满足。溜冰的时候, 她忘却烦恼, 沉郁的心情变得轻快。
“晚上想吃点儿什么?”傅棠舟问。
“我都行。”顾新橙靠着冰凉的栏杆, 看对岸升起的灯火映在冰面上, 橘色的灯光被拉得很长。
这次傅棠舟没带她去高端餐厅,而是说:“去对面看看。”
什刹海附近有几条步行街,不乏各类小吃。
他们沿着仿古建筑一路向前走,这儿有几条老胡同儿, 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妇搬了板凳坐在胡同儿拐角晒着最后一缕阳光,一只三花猫在水泥路面上伸着懒腰。
这里都是北京的原住民,正儿八经的老北京人。
“你爷爷住这儿?”
“有个老宅,”傅棠舟说,“没人住。”
顾新橙“哦”了一声, 没再多问,她暂时还不想去碰关于他家人的话题味甜。
傅棠舟主动提出:“带你去看看?”
顾新橙微讶,这才说:“不用了。”
“嗯,”他倒也没坚持,“以后还有机会。”
跨过一座石桥后,游人渐渐密集起来。
顾新橙在路边买了一杯梨汁,一边暖手一边喝。
她拐进一家狭小的商品店,老板正捧着手机刷小视频,说:“想看什么?”
顾新橙:“随便看看。”
于是老板不再管她。
全国各地的景区纪念品差不多,都是流水化生产的小玩意,产地大多在浙江。
在北京,可能多几分北京特色,比如添加一点儿宫廷元素。
看来看去,顾新橙也没找到什么感兴趣的。她想出门,却见傅棠舟饶有兴致地在观赏一面小化妆镜。
顾新橙问:“你要买吗?”
老板一听,立刻抬头,目光殷切。
“我买这个干什么?”
“那你看得那么认真……”
“好奇。”傅棠舟将化妆镜放回原处。
老板目送两人出了门。
顾新橙专业病犯了,忽然发问:“你说这样的小店能赚到钱吗?”
她见到一门生意就开始默默推测对方的商业模式和盈利模式,这种小实体店确实令她匪夷所思。
“这店面有些年头了,不赚钱早关了,”傅棠舟说得理所当然,“存在即合理。”
他又点拨了她几句:“这儿客流量大,获客率高,即使转化率不高,也有盈利空间……”
两人有来有回地就这个问题探讨一番,顾新橙感慨,傅棠舟作为风投机构的决策者,眼界远高于普通人。
她比起他来,还差得远。
话题拐到了事业上,傅棠舟顺口问了她一句:“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上班?”
顾新橙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是说升幂资本不好,而是她不想和他成为上下级的关系。
这个回答在傅棠舟的意料之中,他说:“你找工作的时候,可以多看看管理岗,不要局限在金融行业。你之前在致成有当管理的经验,别浪费了。”
顾新橙点点头,说:“我知道。”
他们在这附近的一家面馆吃晚餐,顾新橙小口小口吃得很慢,傅棠舟的电话响了。
他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这一去还挺久,十分钟后才现身,回来时手里来拎了个袋子。
“给你带回去。”
“这是什么?”
“吃的。”
顾新橙放下筷子,拨开袋子看了一眼。
原来是隔壁特色点心铺的小零食,都是些北京特色的小吃,什么羊羹、果脯、豌豆黄……
“傅棠舟,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什么误解?”
“我看上去很好吃吗?”
“不好吃,”他敛眸含笑,“不过挺好吃的。”
汉语博大精深,两个“好吃”发音不同,意思也不同。
她一时无法分辨他说的“好吃”究竟指什么。
话虽这么说,顾新橙还是收下了这一袋零食。
这些小零食看着还真挺精致的,很多她都没尝过。
吃完饭,傅棠舟开车将她送回家。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顾新橙松开安全带,说:“谢谢今天带我出去玩。”
她得承认,今天一天她过得非常开心。
傅棠舟熄了火,语调温和:“是我谢谢你。”
车里没有开灯,仅有一盏白色路灯的光洒落车中,他的侧脸成为一道暗色剪影。
他忽然偏过头看她,半边脸映着光,半边脸隐在夜色里,他说:“你陪我,我很开心。”
寂静的车内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他温暖的手掌悄无声息地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她像是触到了细小的电流,一阵酥麻从手背直击大脑。
这种感觉……
顾新橙轻轻扭了下手腕,他适时松开手。
她小声道:“那我走了,拜拜。”
他点头,说:“嗯,去吧。”
顾新橙打开车门,拎着零食袋进了单元门。
傅棠舟降下车窗,找出一根烟含在唇中,打火机“嚓”地一声,将烟点燃。
他捻着烟,抬起眼睫向楼上看,她房间的灯已经亮了。
这只是北京最普通的一个居民小区,顾新橙就住在这儿。
那一盏暖黄的灯光,照亮了他的眼睛。
傅棠舟在美国留学那会儿,同学圈里有几个品性恶劣的富二代。
当时有个男的,看上一女孩儿,这女孩儿家中并不宽裕,靠父母砸锅卖铁才来留学,可人却是清纯又高傲。
他追了她好一阵子,也没追上。
后来,有人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温水煮青蛙一般将那个女孩儿带入浮华声色场。
女孩儿最终没能把持住诱惑,就跟他在一块儿了。
然而,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三个月,那个男的就腻了。
他和那女孩儿分手之后,很快有了新欢。
而那个女孩儿却走不出来,她已经迷恋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本该在美国好好学习的一个人,开始不务正业。她周旋于圈里各个公子哥儿之间,主业变成了钓凯子。
至于后来她怎么样了,傅棠舟不得而知,他不禁有些后怕。
顾新橙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曾有意于用物质留住她,说不上玩弄,只是一种交换。
试想,如果他们分手以后,顾新橙也像那个女孩儿一样堕落,那他岂不是罪魁祸首?
不过,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如果她会因为这种理由堕落,当初又怎么会选择离开他呢?
还好,物质从来没有遮蔽她的眼睛,她很清醒,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住过银泰中心八百平米的豪宅,还能心甘情愿地蜗居在这儿。
她还是她,独一无二的她。
像是一支从淤泥中破土而出的水仙,白净、莹润又通透。
想到这里,傅棠舟有一瞬的失神。
银泰中心的房子空了太久了,不知什么时候能迎回她这位女主人?
*
顾新橙听取了傅棠舟的建议,找工作时开始留意管理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