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无边美貌——容光
容光  发于:2020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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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鞋不是小孟总爱穿的那些手工皮鞋,就是普普通通的商场款,跟霸道总裁沾不上边。
  小嘉把箱子都摞在地上,摆得整整齐齐,自己换了鞋,疑惑地往屋里走。
  一进客厅,赫,这什么情况?
  一地乱七八糟的衣服。
  沙发上原本放得整整齐齐的七八只抱枕,此刻也悉数散落在地,七零八落的。
  她都惊呆了,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屋狼藉,
  难道……
  难道是进了贼?
  “老板?”小嘉立马惊呼起来,开始担心昭夕的人身安全,像只小蝴蝶似的呼啦啦往卧室飞奔,“老板你还好吗?”
  一路踉跄,声色惊惶。
  ……
  另一边,卧室的门没关。
  一晌贪欢,屋里又没别人,也不必关门。
  两人折腾到大半夜,前前后后得有三次……
  咳。反正,闹到最后,两人沉沉睡去,均是一夜无梦,安眠到天亮。
  昭夕一向浅眠,今天却睡得很熟,大概是折腾一晚,疲倦至极的缘故。
  程又年比她先醒。
  有了前车之鉴,他没有再让她枕着手臂入睡,也不至于因为手麻醒来。
  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然听见外面有动静。
  他睁开眼睛,很快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惊慌失措的叫声——
  “老板!”
  “老板你在吗?”
  “老板啊——”
  程又年顿时回神,侧眼瞥见半边肩头露在空气里的人,下意识拉过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他坐起身来,很快与闯进卧室的小嘉打了个照面。
  小嘉惊慌失措的脸色顿时僵住,眼睛慢慢地瞪圆了,再瞪圆。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嘴也张成了O字型。
  程又年:“……”
  小嘉:“……”
  程又年:“……”
  小嘉:“……”
  空气中有长达十秒钟的寂静。
  整个房间都陷入诡异的沉默。
  小嘉像是被雷劈了,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大脑当场瘫痪了。
  程又年……
  程又年平生第一次,发觉言语是如此苍白无力,此刻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
  小嘉的表情从惊恐,到震惊,再到迷茫,最后抬手,困惑地揉了揉眼睛。
  是起太早了,产生了幻觉吗?
  然而揉了好几次,她惊恐地发现,眼前这一幕是真实存在的。
  老板和人睡觉了!
  客厅里衣衫凌乱,想必战场还不止一处!
  这会儿她还和人睡在一起!
  那个人……
  那个人还是住在塔里木酒店房间隔壁的包工头!!!
  小嘉:!!!!!!!!!!!!!!
  一阵风中凌乱。
  她指着程又年,哆哆嗦嗦好半天,无声地重述着一个字:“你你你你你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条件反射地没有发出声音,可能是怕惊醒老板,点燃了她的起床气,年终奖就没有了。
  程又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先出去。”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近乎气音。
  他示意自己要穿衣服,出去说话。
  小嘉这才回过神来,猛地倒吸一口气,拔足狂奔,扭头踉踉跄跄往外跑,在又一次看清客厅里的一地狼藉后,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妈呀。
  谁能救救她。
  她需要速效救心丸啊啊啊!
  然而卧室里,程又年轻手轻脚下了车,又发现一个棘手的问题——
  昨天穿来卧室的只有裤子,剩下的上衣和外套、毛衣和袜子,悉数在客厅。
  他一阵头疼,只能就这么穿着裤子走出去。
  原以为这样见到小嘉会很尴尬,结果人到客厅,才发现小嘉已经不见了。
  人呢?
  他一怔,随即看见了玄关处的两只大箱子。
  昭夕的手机还在茶几上,昨晚就放在那里,后来,咳,后来当然也没有精力再去管。
  他很快看见屏幕亮起,有新微信抵达。
  用不着伸手去拿,走到沙发边上,一低头就看见了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新消息——
  【小嘉】:是我瞎了吗?!
  【小嘉】:还是起得太早产生了幻觉?!!
  【小嘉】:为什么包工头会在你的房间???
  【小嘉】: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小嘉】:啊啊啊我的眼睛!!!!!
  【小嘉】:它!太!辣!了!啊!啊!啊!
  程又年:“……”
  果然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助理。
  他长叹一口气,扶住额头。
  下一秒,却没忍住轻哂一声,笑了起来。
  *
  昭夕醒来时,又是太阳晒屁股的一天。
  耀眼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明明往常她都记得睡前关窗帘的,偏偏每回他来的时候,她就会忘记这一茬。
  她迷迷糊糊坐起来,霍地想起来了,左看右看——
  卧室里空荡荡的,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是吧?
  不是吧!!!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人去楼空”的房间,试探着下了床……
  床脚又摆了一双粉红色的兔耳朵拖鞋。
  缓缓回头,她看见了床头折得整整齐齐的睡衣。
  “……”
  昭夕面无表情,飞快地从衣帽间拿了件卫衣套上,就这么趿着拖鞋往外走。
  经过卫生间时,看一眼,干干净净,昨晚一起洗澡(?)的痕迹荡然无存。
  走进客厅,地上干干净净,扔了一地的抱枕原封不动回到了该在的地方。
  本该散落一地的衣物也不知跑哪去了。
  跑哪去了呢?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昭夕僵硬地转身,缓缓扭头往生活阳台上看去……
  赫,果不其然,衣服像是长了脚,此刻正规规矩矩、干干净净挂在阳台上,迎风飘扬。
  昭夕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没关系,挺好的,她和程又年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就像一首很美很经典的歌。
  Yesterday once more.
  操。
  昨日重现。
  昨日又他妈重现了!
  她气得拎起一只抱枕,往地上重重地砸了过去。
  一只不解气,又连续丢了好几只。
  操操操!
  这算什么事?
  她还下意识往茶几上看。
  还好,这回茶几上干干净净,没有塑料袋,也没有袋子里的醒酒药or宿醉药。
  可这并不妨碍昭夕来回踱步,气得生活不能自理。
  下一秒,咔嚓一声,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一愣,抬眼一看——
  男人清爽整洁,与昨夜衣衫不整的形象大相径庭。
  此刻突然出现在大门口,一手将钥匙放在玄关,另一只手手里还拎着……
  昭夕错愕地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看见了一只超大的购物袋,隔着透明的袋子,里面的蔬菜瓜果、牛奶面包清晰可见。
  程又年没料到会正好打个照面,但也只是怔了怔,“你起床了?”
  随即关上门,从容地扬扬手中的袋子。
  “明天大年初一,通常超市饭店都不营业。看你冰箱里什么食材都没有,就下楼买了些……”
  话音未落,余光扫见地上那只突兀的抱枕。
  他明明记得自己收拾好了房间,所有的抱枕都该老老实实放在沙发上才对。
  视线又重新移回昭夕面上,察觉到她突然松开的眉头,和面颊上慢慢升腾起的一抹秾艳、眼中若有似无的懊恼……
  程又年心下已有猜想,似笑非笑打量她。
  “你该不会,以为我又不告而别了?”
  昭夕像是被人戳到了痛脚,蹭的一下扭头就往卧室走,还走得急匆匆的。
  “咳,我去把衣服穿好!”
  程又年看着那道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大概是出来得太过仓促,她就这么罩了件米色卫衣在外面,哪怕衣服略长,盖住了臀部,也依然露出两双光洁修长的腿……
  非常清凉。
  他几乎能猜到她的心路历程——
  从醒来发觉身旁空无一人,到急匆匆套上衣服跑来客厅找他,接着因他的再次“不告而别”震怒到扔了一地的抱枕,最后错愕地发现他又回来了……
  程又年隐忍地笑着,把东西放在中岛台上,侧眼看着窗外。
  晴朗的一天。
 
 
第34章 第三十四幕戏
  重新穿好衣服回到客厅,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昭夕稳住心态,仿佛已经把二十分钟前的乌龙忘得一干二净,优雅又从容地走了出来。
  出人意料的是,程又年正在中岛台旁研究烤箱。
  见她出来,头也不抬地问:“穿衣服穿这么久,我以为你要出门现买。”
  昭夕:“……”
  突然心虚. JPG
  她拉拉毛衣,若无其事地说:“卧室太乱了,收拾了一下才出来。”
  男人微微一顿,抬眼看来,“乱吗?”
  目光在她身上停驻片刻。
  唇角扬起一抹很浅的笑意。
  “……是挺乱的。”
  昭夕:“…………”
  突然心虚 x 2 !!!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局促,明明回屋换身衣服就可以了,结果跑回卧室,迅速去主卫洗脸刷牙,又飞快地往脸上抹了素颜霜,用眉粉描了描眉毛。
  头发挽在脑后,扎了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
  可以说完全是心机girl自然又做作的样子了,看似没化妆,其实处处透着小精致。
  就连选衣服都选了三分钟!
  她在气质淑女、优雅贵妇和成熟欲女中徘徊不决,最后伸手取下的,是一件毛茸茸的米白色毛衣,和一条杏色的长裙。
  还穿上了一条薄薄的米色腿袜。
  室内有暖气,这样刚好不会冷。
  她几乎能清楚地想象到,如果小嘉在场,一定会点评说:“噫,好端端一朵艳光四射的霸王花,干嘛要把自己伪装成日系清新小白莲啊?”
  昭夕:心虚 x 3。
  她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之前明明在生气,一夜之间突然又滚上了床单,显得她好重欲啊= =、
  咳。
  所以至少从外表来看,稍微显得清新脱俗一点吧?
  至于素颜霜和眉毛为什么会出现在脸上,别问她,问就是世界未解之谜……
  昭夕心虚地拉拉衣摆,转移话题,“大清早的,怎么想起去超市了?”
  “如果你还没失忆,或许应该记得,我从昨晚开始就没有进食。”
  “……”
  一晚上都忙着思索有的人动作技巧那么娴熟,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真·老司机去了,谁还记得起来他昨晚没吃饭啊。
  心虚 x 4。
  昭夕:“小区外面有卖早餐的,楼下便利店也有饭团子之类的啊。”
  她给自己接了杯水,佯装毫不在意的样子,“你今天不是要回津市吗?下楼吃过早饭,早点出发不是正好?免得高速堵得寸步难行。”
  程又年的烤箱已经研究完毕,直起腰来,淡淡地说:“不敢走。”
  她一愣,“为什么不敢走?”
  “就去了半小时超市,抱枕已经扔了一地——”他抬眼看她,一脸正色,“要是直接回津市,我担心有人过度生气,其他家具也惨遭毒手。”
  昭夕:“噗——”
  刚刚入口的水忽然就喷了出来。
  她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下一秒,眼前出现他递来抽纸的手。
  她一边咳嗽,一边擦嘴,最后抬眼气咻咻地瞪他。
  他在笑。
  不是那种隐隐绰绰的,若有似无的笑。
  是她并不常在他脸上看见的过的那种,非常轻快,不加掩饰的笑。

  像风一样,清晰又明朗。
  昭夕忽然一怔。
  他却看向玄关处,若有所思的样子,“有人给你送了东西来。”
  诶?
  昭夕下意识侧头望去,随即疑惑地走到玄关处,看见两只结结实实的大箱子。
  “谁送来的?”
  她拿起剪刀,一边问,一边动手拆包裹在箱子外部的透明胶带。
  “小嘉。”程又年说。
  手里的剪刀蓦然一顿,她的音调提高了些,“多久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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