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娇养手册——桔
  发于:2020年04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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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泉水哗哗地流淌,一片白雾缭绕。
  魏澜知道阿秀为何会这样,一部分是他,一部分是这边的水汽。
  指腹按着她樱红的嘴唇,魏澜淡淡问:“羡慕人家有雪貂,你也想要?”
  阿秀还在神游太虚,她觉得自己似乎也变成了一团水汽,要飘起来了。
  是魏澜的话将她的神智拉了回来。
  阿秀摇摇头,口渴,她咽下了口水,悠悠道:“没有,我哄明珠的,雪貂白归白,身子太细了,看着怪怪的。”像只长身子的大白耗子,比耗子好看。
  池子边摆着茶壶,魏澜反手抓过茶壶,再让阿秀张嘴。
  阿秀好渴,乖乖地仰起头。
  魏澜手上一斜,茶水细细地流了出来,落在阿秀口中。
  阿秀边喝边吞,后来喝不下了,忙说够了够了。魏澜看着茶水从她嘴角流到她脖子上,目光再透过水面看到她在花瓣下隐隐若现的玲珑身子,忽然理解了何为酒肉池林。
  因明日要带她去山中狩猎,今晚魏澜只要了她一回。
  第二天早上,魏澜先醒,他掀开被子去净房解手,撩起衣摆站在那儿,快完事时一低头,忽见裤子上有些凌乱的暗红颜色。
  魏澜立即想到了阿秀。
  刚到行宫那晚两人在池子里圆的房,但回到石室里她还是落了些红,后面就好了,今日怎么又落红了?
  魏澜沉着脸回了床上。
  阿秀还没有醒,魏澜掀开被子,再将熟睡的人往旁边一翻,就见她中裤后面好大一块儿,比落红严重多了。
  他一会儿掀被子一会儿又翻她,阿秀再不醒就是死人了,迷迷糊糊地转过头,见魏澜盯着她屁股看,阿秀再低头,就见被子上一团红印儿。
  阿秀“哎”地一声坐了起来,慌乱了片刻,她立即拉过被子盖住那里,难堪地道:“这,我,我月事来了,污了您的眼,世子爷先去前边睡几晚吧,等我月事干净了您再过来。”
  魏澜明白了。
  回想她刚刚无比麻利的动作,似乎并无大碍,魏澜还是问了句:“会不会不舒服?”
  阿秀丢了这么大的人,不好意思看他,低着头道:“还好,前两天腰会酸些,躺躺就好了。”
  腰酸?
  既然如此,魏澜也不勉强带她去打猎了,叫她自己休息,魏澜去陪魏明珠吃了早饭,父子俩背上弓箭出发了。
  阿秀并不知道魏澜的打算,也就没什么失望的情绪,叫丫鬟们进来伺候她换过干净的衣裳被子,阿秀重新躺了下去。身上没力气,阿秀懒洋洋地望着窗户,来月事就意味着没有怀上,不过她与魏澜才圆房七八日,没怀上也正常,梨落她们四个美人这么久都没有动静,说明魏澜看着威猛无比,种子真不咋样。
  她不舒服,魏澜走之前安排梨落过来瞧瞧。
  梨落给阿秀号了脉,笑道:“夫人身体很好,月事期间是要比平常虚弱点,注意别着凉,过去就好了。”
  阿秀觉得梨落的语气很像郎中,人也像郎中,说话叫人特别安心舒服。
  叫海棠、玉兰出去,阿秀忍不住与梨落说悄悄话:“我看你与梅雪她们身体也都挺好的,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怀上呢?”
  梨落暗道,傻夫人,世子爷根本没碰过我们,能怀上才怪啦!
  但世子爷交代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所谓四美只是摆设的秘密,梨落便露出黯然的神情,自怜道:“世子爷多尊贵的人,我们怀不上,说明我们都没有那个福气,现在就希望夫人早点替世子爷开枝散叶,让我们也蹭蹭喜气。”
  阿秀安慰她道:“别急别急,我娘说生孩子讲究缘分,缘分到了,孩子就来了。”
  梨落看得出来,夫人是真心希望她们四美“得偿所愿”的。
  梨落很奇怪:“别府的夫人都怕妾室争宠,恨不得家里的小妾个个都是生不出蛋的母鸡,夫人怎么不怕?”
  阿秀笑道:“因为你们都对我好啊,世子白日出门当差,有你们陪我说话,我过得有趣多了,特别是你,送了我那么多好东西。”
  除了四美人好,还有一个原因。
  魏澜精力太旺盛了,阿秀才伺候了几日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幸亏来了月事叫她可以喘口气,不然一会儿泡池子一会儿跪床上,没完没了的,铁打的身子也要散架。拿吃的打个比方,阿秀喜欢吃烤羊肉,但天天逼她吃,而且一天吃两三顿,阿秀可受不了。
  其实还有第三个原因。
  阿秀没想到,梨落旁观者清。
  夫人与世子爷的感情还不够深呢,世子爷太冷淡,夫人又胆小易知足,以平民之女的身份嫁进魏家,夫人也许从未想过什么专宠不专宠。
  没想也好,世子爷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与其强求而不得,不如知足常乐。
  心宽体胖说得容易,能做到的寥寥无几,夫人能做到,必是有福之人。
 
 
第55章 
  行宫之外有一片猎场,专门为了让惠文帝等皇亲国戚活动筋骨用的。
  就要进入腊月,天冷得土地都要冻住了,正常情况下猎物都会躲进老山里过冬,没事不会四处乱跑给人当靶子,所以猎场里专门养了各种猎物,平时圈养,惠文帝一来,再将猎物放进猎场,这样数量又多,猎物又没有真正的山林野畜跑得快,皇亲国戚们打得容易,人就高兴,猎场官员也就放心了。
  魏澜非皇亲也不是国戚,他也没有仰仗圣宠去猎场凑热闹,带着魏明珠来了附近一座山丘。
  魏明珠举着他那把传说中非常厉害的蒙古王子用的黑木小弓,进了山却只看见满地枯黄的树叶,别说什么狐狸雪貂了,连只山鸡野兔都没有影子,仰头看看,天空水蓝水蓝的,树枝一片光秃秃,麻雀不少,但他不稀罕打。
  “怎么什么都没有!”魏明珠失望地抱怨道。
  魏澜气定神闲的:“什么都有,猎户们早都发财了,还过什么穷苦日子。”
  魏明珠咬唇,小身子一转,眺望猎场的方向。
  魏澜:“想去那边?”
  父亲已经讲过猎场的猎物是怎么来的,魏明珠摇摇头,他要做真正的猎人,宁可什么也打不到,也不想去打圈养的假货。
  魏澜指着树枝上的麻雀问他:“为何不打麻雀?”
  魏明珠撇嘴:“麻雀有什么好?吃不能吃,赏不能赏。”
  魏澜嗤笑:“口气挺大,好像你能打到似的。”
  父亲瞧不起他,魏明珠嘟起了小嘴,两边脸颊也鼓鼓的。
  他停下脚步,拔箭搭弦,瞄准枝头一只灰麻雀射去。
  “嗖”的一声,那少儿小箭直接射空了,被瞄准的灰麻雀扑棱翅膀飞了起来,但小麻雀大概觉得地上的男孩没有什么威胁,很快又落到了旁边的树枝上。
  这是在挑衅他!
  魏明珠与这只麻雀较起了劲儿,一支一支的小箭全部朝枝头射了过去,最初那只小麻雀还会飞起来,后来竟飞都不飞了,圆圆胖胖的小脑袋灵巧地左转转右转转,一会儿看魏明珠一会儿看飞过去的小箭,不懂地上的小男孩在做什么。
  小麻雀越悠闲,魏明珠就越生气,尤其是父亲就在身边!
  魏明珠是个心高气傲的孩子,他练功练得那么辛苦,游水也比其他孩子厉害很多,魏明珠一直以为自己的箭术也很棒了,信心十足地随父亲进山射猎,没想到连只麻雀都打不过。
  最后一支小箭也射空了,魏明珠脸色涨红,小手紧紧地攥着黑木弓。
  魏澜靠在树干上,神色漠然:“赢了沾沾自喜,输了恼羞成怒,你这样,与输给你的郭六郎、潘二郎有何不同?”
  魏明珠扭过头,紧紧地咬着嘴唇。
  魏澜扫眼别的树上的麻雀,道:“你平时练箭射的是靶子,可打猎射的是活物,麻雀虽小,它是活的,会飞会躲,你见它小就瞧不起它,只漫山遍野地寻找狐狸,狐狸没找到,麻雀也没有,空手而归,与一心抓主将想立大功最后连小兵也没抓到的庸将有何区别?”

  “今天你犯了两个大错,好高骛远,自以为是。”
  魏明珠背对他站着,凤眼里转动着两泡泪。
  他天天都在读书练武学各种大道理,今日父亲带他进山打猎,他高兴得不得了,可他打不到麻雀,父亲不教他就罢了,还嘲笑他教训他!
  早知这样,他还不如留在别院!
  “我不打了!”
  拼尽全力将黑木弓甩下山坡,魏明珠抹把眼睛,转身朝山下跑去。
  魏澜没动。
  一直保持距离的寒生尽职尽责地跟在了少爷身后。
  等小男孩跑远了,魏澜才顺着山坡走下去。
  黑木小弓静静地躺在一堆落叶当中,魏澜捡起它,单独朝山中走去。
  ——
  阿秀昨晚伺候魏澜时跪了太久,又逢月事初至,腰酸得厉害,梨落走后,她懒懒地躺在床上休息。
  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阿秀睡了一个回笼觉,醒了。
  她去净房换了次月事带,出来时海棠、玉兰已经端了热水过来,阿秀洗洗手,看眼窗外道:“不知世子他们何时回来。”
  玉兰笑道:“奴婢去前面瞧瞧。”
  阿秀摇摇头:“算了吧,我随口问问。”
  时辰也不早了,阿秀洗了手脸,打扮好就去外面的暖榻上靠着了,免得魏澜父子回来了她还在床上,不像样子。
  玉兰擅谈,挑她打听到的行宫里的趣事说出来解闷,譬如郭三太太、郭六郎被郭尚书夫人惩罚闭门思过了,这两日都没有走出郭家的别院,譬如丽妃娘娘触怒了皇上,昨日亲自做了羹汤送去御书房,却被惠文帝撵了出来。
  阿秀听得津津有味。
  论起来,惠文帝的妃子们除了身份比魏澜的四美尊贵,容貌性情还真不如四美。让阿秀说,莲开的姿容不输丽妃,梨落精通修身养性话语极为抚慰人心,让人放松的本事应该也不输给善解人意的柔妃,据说宫里还有一位才女贤妃,因为有孕没有跟来,那魏澜这边也有个才高八斗的雁回啊。
  梅雪特殊些,惠文帝可能不喜欢江湖女子,但梅雪飞檐走壁的功夫,实在令人欣羡。
  四美唯一不如丽妃等娘娘的,是她们没有生出孩子。
  可这个应该是魏澜的种子不如惠文帝,与四美无关。
  阿秀在这里东想西想,前边突然传来一声稚嫩又愤怒的大叫:“滚!”
  阿秀大惊,不敢确定地问两个丫鬟:“刚刚是少爷吗?”
  玉兰皱眉道:“我听着像。”
  海棠小声嘀咕道:“肯定是少爷。”
  不是兴致勃勃去打猎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动了肝火?
  阿秀不放心。
  玉兰、海棠分别帮她穿上一只绣鞋,扶她下地。
  阿秀才站稳,便感觉一股热流涌了出来,不疼不痒的,只是不如平时自在。
  忍下那微微的不适,阿秀由玉兰扶着去了前边。
  其实阿秀能走,但玉兰坚持要扶着她。
  魏明珠住在魏澜这边的西耳房,此时下人们都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房门紧闭。
  阿秀叫玉兰在外面等着,她走到门前,在一众下人们钦佩又同情的目光中推向门板。
  还好,魏明珠没有放下里面的门闩。
  耳房只有内外两间,外面既可以做书房也能做客厅,里间就是卧室了。
  阿秀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明珠,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
  魏明珠趴在被子中,气愤地道。
  阿秀柔声道:“好,那我在这儿与你说说话行吗?”
  魏明珠没有回答。
  默认就是同意了,阿秀想了想,问他:“是不是世子突然有事,不能陪你打猎了,你恼他说话不算数?”
  如果阿秀直接问他为何生气,魏明珠一定不会说实话,但阿秀太笨猜错了,魏明珠忍不住就说了出来:“才不是!他根本不想陪我打猎,一进山就教训我!山里的树那么高,麻雀那么小,我的弓也小,我打不到,他不教我就罢了,还说我好高骛远自不量力!”
  小男孩气冲冲的,说到最后有点要哭的意思,听着就叫人替他委屈。
  阿秀肚子不太舒服,她搬把椅子放到门前,椅子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垫子,坐着还挺舒服。
  阿秀坐下,再朝里面道:“就是,你才五岁,能撑开蒙古国的劲弓已经很厉害了,世子怎么能那样说呢,他五岁的时候可能还不如明珠厉害呢,现在仗着自己身高马大,倒在你面前摆威风,真是不讲道理。”
  魏明珠连连点头,就是这样,父亲太不讲道理了。
  “他心里根本没有我!”除了不讲道理,魏明珠又给父亲安了一桩罪名。
  阿秀听他只是生气不想哭了,笑了笑,道:“这个明珠却是冤枉世子了,世子答应要陪你打猎,今早天不亮就醒了,我问他为何起这么早,世子说他难得有空陪你,要做好准备,不但要教你打猎的技巧,还要想办法传授你一些做人的道理。世子说,他对你寄予了厚望,希望你长大后像他一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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