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咬春饼
咬春饼  发于:2020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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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普:她上一次微博时间是三个月前,上上条是去年。”
  然而,小伙伴们这一次却猜错了,黎枝在获奖后的北京时间晚八点,发博:
  “25岁,乘清风,赶朝暮,赴远方——永远热爱,永存敬畏。”
  这条微博的转赞评秒破两万,果梨橙们不控评,不吹捧,直到后援会转发这条微博后,才在后援会那儿表达喜悦,热评前五全是流泪的表情包。
  同一时间,宋彦城的电话快被孟惟悉打爆。哥们虽好,也是一位合格的生意人,他疯狂给宋彦城洗脑:“去和她说好话!下个月合同到期,签我!签我!签我!”
  宋彦城得意极了,翘着腿,咬着烟,一副大爷模样,吊儿郎当地问:“你谁啊?”
  孟惟悉能屈能伸,肉麻话没少说,最后连“城城小公主求你了”这种虎狼之词都造作出了口。
  宋彦城很长时间没回话,他一直留意直播,现在也不断刷新黎枝微博下的评论,每一个字,每一句赞美,这些热闹繁荣,都是属于黎枝的。
  宋彦城心口烫出一朵朵烟花,他握紧手机,沉声说:“惟悉,我是真的为她高兴。”
  默了默,孟惟悉说:“我知道。”
  知道他的真心实意,知道他的托付之心,也知道不能公布的秘密里,他的委屈与苦涩。宋彦城骨子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愿意为着一个女人,贴上甘之如饴的标签,孟惟悉知道,他这挚友,是披心相付,用情至深。
  他顿觉不易,倒也没忘正事儿,“你们小两口的肉麻话关上房门自个儿说去!姓宋的你要不跟我说好话,不让你媳妇儿签我公司,你死定了。”
  宋彦城笑着应声,“劝,但她的决定我不打包票。”
  “有你这句话就行。”孟惟悉问:“她什么时候回国?”
  “后天上午到。”宋彦城看了几遍黎枝给他发的信息,语气温情,“我去机场接她。”
  黎枝在国外还要接受两场杂志采访,获奖这事的热度高居不下,这两天的微博内容一直围绕她展开。人一出名,接踵而来的各路八卦活色生香。无中生有、三人成虎,真真假假的流言一锅乱炖。
  有说黎枝家境优越,正儿八经的名媛富二代,有说她背景惊人,后台硬实。更多的还是围绕她的感情经历,扒来扒去,都可以成一部言情小说了。
  这些无足轻重,黎枝通通一笑了之,不理会,也就翻不起什么波澜。而她早已想清楚,既选择这份职业,所谓的艺人私生活不过是一纸空谈。
  既是公众人物,哪有什么绝对的私生活呢。
  周五,宋彦城起了个早床,推掉所有工作,吩咐季左今日不许任何人打扰。他泡了个澡,用的是黎枝那套沐浴露。他在衣帽间选好衣服,是昨日工作室送来的最新定制。出门前,宋彦城还在领口喷了两泵香水,是黎枝喜欢的冥府之路。
  他提早出门,特意将金毛带上,丢到宠物店做spa。宋彦城摸摸狗子的头,说话都带着笑意,“弄香点,别让你妈嫌弃。”
  金毛吐舌头,一张颇为兴奋的微笑脸。
  宋彦城站起身,戴上墨镜,问店长:“四十五斤的金毛,做绝育需要多久?”
  狗子:“???”
  仿佛听懂了主人的话,它一顿狂吠,夹着尾巴跳进了洗浴池,沉入其中不愿抬头。
  宋彦城心情颇好地出店,继续往机场开。
  他知道,黎枝回国的行程早被媒体知晓,一定大批记者与粉丝等候其中。他知道,这样的场合,与黎枝不可能拥抱、亲吻,甚至点头相认。他也知道,或许,人群里,黎枝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宋彦城是真的无所谓,只要看她一眼,哪怕远远的,也满足。
  下机场高速,再过三个路口便到机场。
  宋彦城等红灯,他手指轻敲方向盘,将电台情歌的音量调大了些。
  这个红灯时间略长,宋彦城趁空档,顺手打开微博。好像习惯成自然,如今自己也变成了网瘾少年。
  页面划开,热搜第一的标题:【黎枝小号】
  宋彦城愣了愣,点开话题。
  黎枝风头太盛,最近太瞩目,网友扒出了她的小号。其实这种事儿以前就有发生,但都牛头不对马嘴,或炒作,或瞎猜,大都不了了之。但这一次,证据确凿,各种对比图列得明明白白。
  这个小号名字叫“星星会发光”,都是一些日常分享。最新的一条停留在去年冬,宋彦城点开一看,便立即肯定,这真的是黎枝的微博。
  因为最新的那条内容似曾相识——
  -那天试镜,我很害怕,但我一想起他,便充满勇气。
  -他的眼睛,鼻子,嘴唇,每一个表情,我都记忆犹新。
  -昨晚念台词,有一句是“万物皆死的那一天,唯有你是永不凋落的玫瑰。”
  -牵手时的温度好像能永存百年,想你哦,S。
  这不就是他去年发现黎枝暗恋他的内容吗?宋彦城忽然觉得不对劲,退出去,重新返回那条爆料微博。九宫图装不下,最醒目的一个截图是黎枝一年前的一条内容:
  -路过学校附近的花店,玫瑰正新鲜,你闻闻看香不香。如果喜欢,晚上到我梦里来,我下次还给你带。
  结合她微博的内容,几乎断定,这是黎枝喜欢的人。
  她的小号其实很简单,各种人生鸡汤,趣事儿记录,还有一些生活里的美丽照片。网友们纷纷感叹:
  “她好真实哦!蛮用心生活的呢!”
  “这个S,是她初恋吧?”
  “学生时代的初恋?我天!!”
  “不对,大家注意看第三张图,感觉语气怪怪的,发博时间是清明节。是不是初恋已经……过世了?”
  “呜呜呜呜!小姐姐好痴情哦!”
  宋彦城眼前一片花白,红绿灯都变得重影。他又重新看向最前边的那条微博:
  “眼睛、鼻子、嘴唇,记忆犹新。”
  那潜台词就是,看到他,便想起你,想起你,却不是你。
  宋彦城心脏停止跳动一般,耳朵都是嗡嗡声。他抖着手,按错几次号码,才拨对给孟惟悉。
  孟惟悉接了,“怎么了?”

  宋彦城虚着声音,舌头打了结一般,慢吞吞地问:“上次你跟我说,《20岁》的剧本不是傅宝玉原著,写它的是另一个人,名字叫什么?”
  孟惟悉不疑有他,答:“盛星,但几年前就去世了。”
  宋彦城脸色彻底白下去,最后那根稻草拦腰折断,不留一丝念想。
  盛星。
  S。
  原来黎枝说的那些喜欢和惦记,不是自己。
  “替身”两个字揭开面具,青面獠牙地冲他微笑,极尽嘲讽,恶行恶相——
  宋彦城的手指死死按住方向盘,青筋突兀,指腹泛白。绿灯已亮,提示通行,身后催促的鸣笛此起彼伏,焦躁不安——
  宋彦城耳边虚空,血液停滞,心如化石,一碰,如粉末四飞,全是心碎的声音。
 
 
第64章 真相
  黎枝下飞机后,走的贵宾通道。避开了一部分接机的粉丝和媒体,但仍有不少记者得到消息,等在贵宾出口。她一出现就被团团围住,寸步难行。
  “黎枝,得到最佳女主角有什么感想?”
  “《20岁》在国内还未上映,你对它的票房有期待吗?”
  “请问与星海还有续约的打算吗?”
  “你这么年轻拿下滕卡影后,请问下一部作品是不是要冲击奥斯卡?!”
  黎枝表情得体客气,笑容也标准,看似平常,内心是震惊的。
  还奥斯卡!
  他怎么不说登月呢!
  毛飞瑜之前再三交代,除了接下来的正式访谈,这些野生问题一概不回答。记者实在太多,五十米的距离生生走了半小时才上车。黎枝松了一口气,这几天睡眠加起来不足十小时,累得黑眼圈都深了一个色号。
  黎枝先回公司,应付了一圈高层,无非是谈续约的事儿。以为弄走了毛飞瑜,留下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助理,便没人帮她据理力争。星海公司最能说的几个中高层齐登场,不给黎枝喘气的机会,相当于风暴洗脑。
  哪知黎枝和身边那个小助理都不是省油的灯,像炸毛的孔雀,一个比一个能说。既能你来我往圆滑打太极,也能明枪暗箭把狠话说得显山露水刚刚好。
  最后公司当然没讨着痛快,黎枝得以全身而退。
  小助理跟在她身后,压低声音说:“枝枝姐,小毛哥派车等在门口。”
  黎枝是真撑不住了,一上车,摘了墨镜,掐着眉心差点眩晕。小助理给她递过保温杯,“喝点儿温水。”又对司机师傅轻声说:“王叔,麻烦您开慢点儿。”
  到地方,黎枝坐电梯上楼,看到这间新工作室后眼前一亮,打起了些精神,“毛飞瑜,你可以啊。”
  “我去,声音都累成烟嗓了。”毛飞瑜惊呼,“皮肤也不水灵了,老三岁吧。”
  黎枝怒目:“滚你的!”
  毛飞瑜笑眯眯地伸高手,目光真挚热切,甚至隐含湿意,“来吧,影后。”
  黎枝也低头笑了,走过去,爽快与他击掌,“啪”的一声响响亮亮。
  毛飞瑜抱了抱她,忍不住动容,“好样儿的姑娘。”
  黎枝语气软了软,“谢谢你啊,毛哥。”
  “是你自己努力。”毛飞瑜说:“熬出头了妞儿。”
  两人谈了会工作,按原公司合同约定,毛飞瑜这边交由律师拟函,提前十五个工作日书面告知星海公司艺人的解约意向。黎枝手上除了FS和两个日化品牌的代言仍需履行,其余的工作都能在合约期内完成。
  毛飞瑜给她看了团队的拟名单,从宣发、造型到法务一应俱全。毛飞瑜在经纪行业的专业度极高,确保万无一失。到尾声,黎枝看了三次时间,明显心不在焉起来。
  毛飞瑜冷呵,“你他妈思春吧。”
  黎枝挑眉,“我思我男人,你有吗你?”她站起身,心思早已不在这里,“不说了,我回家。”
  “你回哪个家?”毛飞瑜差点忘事儿,“对了,你在滨江花园的别墅我已经办好手续,走的时候拿下房本。昨天我让钟点工去打扫了一遍,你直接回去就是。”
  黎枝撩了撩头发,倚着门板,眉眼风情万种,“我回温臣公馆。”
  毛飞瑜被她酸得哟,怒斥:“死丫头,明天又得上热搜!”
  黎枝眼睛向下弯,笑意驱散疲惫,眼神熠熠生辉,“现在我不怕啦,解约之后我就官宣。”
  毛飞瑜鸡皮疙瘩落一地,嫌弃地直摆手,“走走走,赶紧的。”
  黎枝抛了个俏皮的飞吻,闪人。
  毛飞瑜在工作室里大吼:“戴好口罩!别飘!”
  黎枝的polo早就修好,就停在下头车库。她坐上驾驶座就给宋彦城打电话,通了,没人接。打了三个后,黎枝也不再继续,给他发微信:“还在公司加班?”
  “我回来啦!半小时后到家。”
  到温臣公馆这一路,手机始终安静。
  停好车,黎枝从后备箱拿出让助理早早准备好的玫瑰花,还有在法国给他买的一对白金袖扣,兴高采烈地坐电梯上楼。
  敲门没人开,黎枝自己按密码解锁,原本以为家里没人,结果门一开,客厅竟还亮着灯。
  黎枝愣了愣,看着沙发上半躺的宋彦城。她开门的动静不小,他不会听不到。但宋彦城一动不动,维持着这个要死不活的姿势,整个人都是冷的。
  黎枝觉得不对劲,这不似以往的小打小闹,宋彦城此刻的神情她太熟悉,像极了初相识时,那张冷傲厌世的脸。
  她不放心地走过去,仍洋溢笑脸,试图打动他,轻声说:“宋彦城,我回来了。”
  宋彦城终于从沙发上坐起,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她。
  黎枝皱眉,担心地去握他的手,“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宋彦城像没知觉的软泥,手任由她握,不回应,不挣扎,注视她的目光愈发冰凉,像刀,恨不得凉进她的骨子里。
  黎枝被这眼神注视得心里发虚,也莫名其妙。她克制耐心,依然温柔相对,向前一步抬起手,想去摸摸他的脸,“是不是生病了?你哪儿不舒服?”
  宋彦城的沉默被这句话冲开,他百爪挠心,血气全往喉咙眼涌,那么多赤热滚浆从唇齿间流出,却成了凉薄与伤人,他冰冷冷地反问:“不舒服?这三个字应该我来问你。”
  黎枝怔了怔,“什么?”
  宋彦城目光定在她脸上,恨不得走进她身体瞧一瞧,这颗心到底什么做的,“你怎么做,好玩儿吗?过瘾吗?沾沾自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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