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曾经是自己的妻子和儿女,被太监侮辱,丢的是他的脸,对他来说也就是一句话而已,不费事的,没理由不交代下去。
如此也好,省的她们被其它太监惦记着,巡逻的多了,真出了事,喊一声便是,太监们也会有所收敛。
就是对她来说有些不方便,她有预感,她会经常出长锦宫的,比如了解一下地形,勘察一下各个地方的巡逻频率,方便以后办事。
现在还不知道什么事,但是有准备当然比没准备要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可以救她一条小命。
花溪先带着古扉到处搜了搜,确定长储宫没人之后才将枯树收进空间,果然,这次没有事,可能有一点点头晕,但是没有倒下。
枯木花溪并不打算种,就那么随意的放在一个角落,上面浇些水,让它自个儿成长。
既然已经生了木耳,说明它里面有菌根,自己会发芽再生,相当于繁衍吧。
现在上面长了些,花溪打算回来后摘下来晒干炒菜吃。
木耳不能生吃的,原文里古扉就中过招。
花溪不会不长记性走他的老路。
枯木收成功了,俩人赶去下一个地方,怕又遇到巡逻,找了跟绳子拴着古扉,有媒介在,她可以第一时间带着古扉进空间。
路上没什么意外,有人就躲着,没人继续赶路,花了比上次多几倍的功夫才走到稍稍中间的地方。
皇宫真的很大,很多房子,据说有上千个,大大小小不尽相同,很多都是住了人的,被皇上宠幸过一次两次,不受宠的那种。
再中间一点,离皇上的宫殿越近,被宠幸的可能越多,身份也开始不一样了,这意味着会有很多宫女和太监伺候,再加上巡逻,花溪有一种举步艰难的感觉。
刚进了空间,避开一队侍卫,立马又来一波,这样可不行,走不了的。
不知道女主是怎么从御花园跑来冷宫的,她以为只是一般难度,没想到这么难。
花溪突然想到,其实她原来也是宫女,有两套衣裳,一套后院干杂役的,一套古扉身边伺候的。
被原主穿了许久,很脏了,也没回收,压在箱子底下,花溪本来打算丢掉的,也没地方丢,况且这是宫女服,怕出事,索性扔进了空间里。
宫里的宫女一等二等都有固定了衣裳,原主以前是伺候的古扉的,等级还不低,是二等宫女。
衣裳是深粉色的,颜色越深,等级越高。
如果她穿着二等宫女的衣裳,一般人不敢上前问七问八吧?
侍卫也不用担心,后宫的侍卫和前面的皇家侍卫不一样,也是太监,但凡太监,身份都低,他们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哪个宫里的红人,闲着没事谁会给自己找麻烦?
花溪打定主意,进了空间换了一身衣裳,那衣裳放久了,一股子霉味,她勉强套上。
瞧了一眼旁边的古扉,她要扮成宫女,就不能带着古扉,古扉好像知道了,眼巴巴的看着他。
“就一会儿,很快就好了。”花溪揉了揉他的脑袋,“去练字吧,练完一页我就回来了。”
不想他孤孤单单的等着她,怪可怜的,又不能不带着他,留在长锦宫花溪不放心,就算有明生在,她也不放心。
万一明生被人支走,或是有什么事做,留古扉一个人在长锦宫,出了什么事,她会后悔一辈子。
在空间他出不了事。
“哦。”虽然不愿,但也不想添乱,古扉还是留了下来。
花溪尽量速度快一点,提着个篮子,就人问就说去御花园给娘娘采花瓣。
因着这身衣裳,碰着人花溪也不避,就那么大大咧咧的从她们身边错开,人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宫里宫女很多,有新面孔,不认识很正常。
花溪就这么一路去了御花园,到了门口发现居然还有守卫,那女主是怎么从御花园里出来的?
她不会是跟她一样,假装是宫里的某个人,就那么明晃晃的出来了吧?
如果这样的话,花溪还不好进去呢,她看到每个过去的宫女太监都被查了腰牌。
她没有腰牌,就算有也不能用,长明宫的腰牌拿出来无异于找死。
花溪在附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御花园只有正大门很高,背后的墙矮,她可以翻过去。
随身带了工具,旁人可没这个条件,所以附近都没安排守卫。
就两个太监看着门,随意的很。
花溪要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女主做贼心虚,自然不敢走大门,她没有她这样的胆子,记忆里好像是从花丛下钻过去的。
御花园通东西六宫,也不可能每个入口都封上,这个入口对着外头,有可能是防着外男的。
也许从其它入口不用守卫,比如东西六宫,但是花溪没时间浪费去找其它入口,她必须尽快进去探了一探御花园的情况,然后回去。
不能让古扉久等,他会害怕的。
花溪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陡然将工具丢上去,发出不小的动静,怕引起旁人注意,麻溜借力翻了过去。
刚落脚便将窗帘收进空间,小心观察了一下四周,没人,很冷清的样子。
据说御花园只有皇上和娘娘们能来,偶尔一些带着任务的宫女,这模样也在意料之中。
花溪还提着篮子,有人路过就假装摘花瓣,没人脚下生了风一般,急急去找池塘。
她没来过御花园,原主亦然,都对御花园不熟,不过有个人熟。
*
古扉正趴在地上写字,已经没一开始那么依赖花溪,花溪一走就心慌了。
因为知道她不会丢下他,所以放心的抄书,一页抄完了,他有点坐不住。
两页抄完了,心情开始变差,失落,抄第三页的时候突然就瞧不清字了。
啪!
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古扉摸了摸,才知道是自己的眼泪。
他又哭了。
花溪不喜欢他哭的,古扉擦了擦,并没有用,反而越来越多,浸透了大片的纸,写的字也模糊起来。
空旷的空间里传来叹息声,一条手帕递了过来,“怎么又哭了?”
很无奈。
这以后长大了怎么办?这么爱哭。
还做不做一国之君了?
古扉面上一喜,“花溪。”
他张开手臂,要去抱花溪,被花溪摁住了。
手捏着他的下巴,给他擦眼泪和鼻涕,小屁孩一哭就流鼻涕。
古扉鼻子被她拧疼了,不自觉扭头,花溪下手极狠,硬是控制着不让他动,又拧了一把才放过他,去洗帕子。
唉,照顾小孩真麻烦。
她洗的时候古扉就趴在她背上,花溪是蹲着的,撑着两个人的体重,洗好整个腿都是麻的。
把帕子挂在屋檐下,虚虚捏了捏他的脸,“有多久没去御花园了?”
她要去御花园的事没告诉过古扉,古扉不知道,只知道去收枯木和竹子。
枯木是收了,竹子还没下落,找了一圈,能逛的都逛了,还是没找着,后面想着节约时间,走的快了些,可能忽略掉了吧?
下次再用心去找竹子,这次就先逛御花园。
如果御花园里有荷花和莲藕,那简直不能更好了。
又多一样食物。
不,是两样,莲子也能吃的,生吃可以,煮莲子羹也成,荷花能泡茶,荷叶可以包叫花鸡,虽然并没有鸡。
包叫花鱼也成。
古扉认真想了想,“有一个多月了吧?”
母妃不喜欢他乱跑,怕他冲撞了谁,吃了亏,或是干脆被人推下水等等。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后宫尤其盛,所以他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现在就带你去。”花溪拉着他的手,心念一动已经出了空间。
古扉在空间里久了,骤然到了外面,接受不了强光,微微眯了眯眼。
空间的阳光是适合的那种,不强烈,也不弱,外面现在是下午,太阳最强的时候,很刺眼,他用手挡了一下,缓了缓眼睛才适应过来。
细细一瞧,还真的是御花园。
“我来过这里。”他有些开心,“前面是个凉亭,再前面有个湖,湖中心可以下棋的,花溪,我们去下棋吧。”
果然,他对这里很熟悉。
花溪摇摇头,“今天我们不下棋,我们就去湖中心看看。”
再顺便收一些花枝,御花园御花园,别的不多,就是花儿多。
花溪穿梭在花丛里,特意挑一些弱的,被压在其它花下,瞧着萎靡不振,长不起来的盲枝下手。
所谓盲枝,就是晒不着太阳,不开花,不发芽的那种。
其实对于花儿来讲,常修剪梳理是有好处的,可以长得更好。
御花园的花儿也有专门的人修剪,可惜她们剪完会把剪下来的枝条扔掉,否则的话,捡那些枝条就够用了。
花溪每样剪一只,有桃花枝,和海棠枝,还瞧见了荔枝,大概是荔枝珍惜的原因,附近有人看守着,她们没有过去。
花溪拉着古扉,绕了远路赶往明心湖,古扉说那个湖叫明心湖,养了很多鲤鱼,假山洞里有鱼食,妃子和皇子公主们都可以去喂。
花溪静静听着,意外在话里捕捉到一丝羡慕。
他应该是想起了以前的生活,以前想去哪去哪,整个皇宫都可以去,现在每天被困在长锦宫,哪都去不了。
只能偷偷的来,和光明正大的来是两种意思。
花溪指了指不远处的湖,“我们到了,还挺大。”
古扉的注意力成功被她转移,松开她的手跑去湖边看,里面果然还像记忆里一样,有很多很多的鲤鱼,也不怕人,反而会聚在一起,密密麻麻露出水面。
真好,无忧无虑的。
肩膀上一重,花溪攥着他,“别靠的太近。”
她视线也落去水面,发现都是些价值连城的观赏鱼,花花绿绿,没有草鱼,倒是不出所料,有荷花。
离河边很近很近,近到花溪站在岸边就能够着。
往上一拉,整根被她拽了上去,但是中间有想断的意思,怕真的断了,花溪直接整根收进空间。
没有放进池塘里,就那么挂在外面,怕叶子上有什么寄生虫,或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万一带进池塘快速繁衍,得不偿失。
想要的弄到手了,鱼花溪没动,观赏鱼好像不能吃,但是她能来御花园,也到了湖边,说明她空间里的鱼可以拿出来吃了。
花溪带着古扉返回,这次走了另一条路,通往其它方向,像她想的一样,从后宫到御花园的路没有守卫,但是从前朝那边通往御花园的正门,有守卫,是为了防外男。
后宫严格来讲,没有一个真男儿,全都是太监和宫女,也不允许任何带把的进来。
皇上的兄弟和儿子们都不行,一旦成年,那也是要卷铺盖走人的。
古扉这个被打入冷宫的皇子,长大后也会被想起,然后打发出宫吧。
按照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但是古扉的路不正常,他直接称帝了。
花溪东西拿了,不忘教育他,“咱们拿多少,以后要千倍,百倍的还回来,不能养成习惯。”
做人不能太腐迂,但是也不能太理所应当。
“就当是借吧,总有一天我们会还回来的。”
也许不会有人在意丢一个荷花和几支花枝,但是别人的就是别人的,摘了就是摘了,相当于欠了的,以后千百倍的种回去。
“还有冷宫的那些东西,以后有能力了,都要还回去。”
人家不在乎那是人家的事,她们要还是她们的事,不能一概论之。
“嗯。”古扉默默记了下来。
回去的路很顺利,古扉今儿也恰好穿了他自己的衣裳,他那身还是很能哄人的,加上粉琢玉雕的小脸,大家都以为是哪位皇子,她是哪位宫女,竟也没人盘查,叫她们一路无阻的回到了冷宫。
竹子还是没找到,下次再找吧,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晚上不好吃太复杂和油腻的菜,只随便一碗稀饭馒头榨菜搞定。
鱼留着明天吃,太晚了花溪也没有心情清理鱼。
说起来以前只是个大概想法,现在是真的体验了一把,冷宫不愧是冷宫,从御花园那边走来,真的需要半天时间。
难怪没人愿意住这边,住这边想跟皇上来个偶遇,半路就歇菜了,那么远,只有有毅力和经常锻炼的人能做到。
亥时要睡觉了,花溪给古扉绑头发,否则老是压着,他睡不好。
他要是睡不好,花溪更别想睡。
绑到一半,古扉突然抬头看她,“花溪,你看了我的身子,你要负责。”
他今天一直都在琢磨这件事,早也琢磨,晚也琢磨。
花溪把他看光光了,不负责不行。
花溪正在系头绳,闻言手上一个用力,扯着古扉头发,古扉‘哎呀’了一声。
吃痛,边揉脑袋,边抱怨道,“你就算不愿意也要负责。”
义正言辞,不容拒绝。
“你要娶我!”
啪!
一条大厚被子盖下来,把古扉整个人砸在下面,花溪掀开自己的被子躺下来。
“你先学好怎么用‘嫁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