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混吃等死——团子来袭
团子来袭  发于:2020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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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竹和文竹扶着叶卿上了车,萧珏却没有上去的意思。
  看出叶卿眼中的担忧,他又回望了对面那辆马车一眼,冲叶卿道:“你在马车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叶卿不知萧珏过去是作何,便掀开马车车窗的帘子往对面看。
  萧珏走过去,还没到对面那辆马车前,那边马车的车帘就被掀了起来,坐在里边的赫然是顾老将军。
  夜色浓重,叶卿看不清顾砚山气色如何,但见他是被一个亲兵扶着起身的,心中不免微沉了几分。
  看样子,顾老将军是受伤了,恐怕还伤得不轻。
  “顾爱卿,你受了伤,先回府就医。”萧珏嗓音压得有些低,威严却半分未减。
  顾砚山只是摇头:“多谢陛下关心,方才军医已经给老臣看过了,老臣只是被砸出了点淤伤,不碍事。”
  萧珏先前再次下密道,是有暗卫传信说找到住持被关押的地方,还发现了大量囤积的火.药。萧珏怕西羌人狗急跳墙点燃那批□□,届时只怕整个山头都会给炸平,这才又折了回去。
  他们不熟悉密道地形,遭了暗算,萧珏右肩种了一箭,好在是救出了住持。
  这密道是前朝皇室建立的,听说当时前朝皇帝一心求佛问道,不理朝政。后来藩王造反,为了方便前朝的亡国皇帝出逃,保皇一党才特地修了这密道,只有大昭寺的历代住持才知晓。
  住持说除了他,现在只有他的嫡传弟子明华知晓这密道。最终萧珏一行人在住持的指点之下,放下了那间堆积火.药的石室的石门,又捣毁了开启石门的机关。
  他们出去时候恰好碰见顾砚山带着人找过来,一行人沿路返回时,却不想西羌人早埋伏在了外边,企图用火.药炸死他们。这批火.药数量虽比不得被锁在石室里的那批,但还是炸毁了大段密道。
  进去的官兵和暗卫为了掩护主子,死伤无数。萧珏因为肩上的伤受制,险些被密道顶掉下来的乱石砸伤。情急之下,是顾砚山扑到他身上替他挡了那些碎石。
  顾砚山当场就被砸得吐血,只是因为他是即将出征关外的统帅,这时候若是传出他受伤的消息,只怕会军心大乱,所以萧珏才下令严守此秘密。

  他命人假扮顾砚山坐镇大昭寺,一则是为了给西羌贼子心理压力,二则也是为了稳定大翰军心。
  却不想顾砚山这个老顽固,根本就没听他的吩咐回府治伤,还留在大昭寺山脚下。
  听得顾砚山那番话,萧珏眉头紧锁:“立即回府,朕会派太医院医正前去府上为将军看伤。但凡有半点不符,朕便砍了军营里那学术不精的庸医!”
  “陛下!”顾砚山急切唤了一声,许是说这话的时候太用力,他当即用手掩着咳嗽几声,一声连着一声,撕心裂肺,几乎是要是咯出血来。花白的长须之下,满脸褶皱,再怎么自欺欺人,他也不是当年那个过五关,斩六将,以骁勇著称的云台二十八主将了。
  “义父!”
  “义父!”
  ……
  “义父,您就听陛下的劝,回府好好养伤吧!”
  今夜云台二十八将中来了五个,他们围在顾砚山马车外,皆是一脸苦大仇深。
  自从顾砚山之子顾临渊战死关外的消息传回京城,顾砚山座下的云台二十八将就都认了他做义父,立誓以生父之礼待他。
  顾砚山没听义子们的劝,一双饱经沧桑却依旧清明的眼望着萧珏:“陛下,老臣还能战。出征的日子已定,若是延缓出征日期,或是临时更换主将,这都是兵家大忌。”
  他等在这里迟迟不肯回府就医,就是为了恳请萧珏三日后照常出兵。
  萧珏目光里有了太多沉重的东西,他道:“这些朕自有定夺,顾爱卿只管回家养伤便是。”
  顾砚山挣扎着要起身,围在他身边的义子们忙扶起他。
  萧珏见顾砚山是要下马车,忙喝道:“顾爱卿!”
  顾砚山却不听,下了马车,他一撩战袍,以三军将帅之礼跪在萧珏跟前:“陛下!老臣恳请三日后照常点将、拜帅出征!军心不可散!此战若是未出兵就丢了士气,长西羌人威风,到了战场上,丢的就是数以万计人的性命!不能因老臣一人,误了大翰十万好儿郎!”
  萧珏胸腔起伏,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他面皮绷得紧紧的:“十万大军里,也再难出一个顾砚山!”
  顾砚山听到萧珏这句话,眼中露出些许此生再无憾事的情绪,戎马一生的武将,最大的幸事莫过于得遇明主。他道:“有陛下这句话,老臣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了!”
  萧珏斥道:“朕如今不要你赴汤蹈火,只要你回家好生养伤。大翰千秋基业,有的是爱卿你建功立业的时候。”
  “陛下!十万将士把性命托付与老臣,老臣既是三军主帅,就得全须全尾带着他们出征,再尽全力把他们全须全尾的带回来!”顾砚山跪地不起。
  萧珏背过身去,吩咐那几个云台将领:“你们,把这老犟驴给朕拖也拖回他顾府去!”
  几个云台将领领命去扶顾砚山,使出了吃奶劲儿愣是没把人给扶起来。
  顾砚山半跪在那里,像是一座巍峨大山,他铿锵道:“陛下!老臣一饭斗米,肉十斤,再过个十年,也还能挂帅出征!求陛下恩准老臣出战!”
  萧珏背对着他,后背挺得笔直,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顾砚山继续道:“陛下若是不恩准,老臣便长跪不起。”
  “朕……准奏。”萧珏说完这句,便大步离去,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顾砚山眼中这才露出些许欣慰来。
  他的义子们一个个眼眶通红,道:“义父,军医都说您被砸出内伤,至少得静养个一年半载,您这是何苦!”
  顾砚山不答,只吩咐:“你们代为父好生守着这里,切不可叫一个西羌贼子漏网。”
  云台将领皆拱手应是。
  萧珏的马车也在这里,萧珏不走,顾砚山的马车自然不能先走。
  萧珏一回到马车中就命人快些赶车。
  两个马车相距有些远,加上他们方才说话的声音极低,叶卿压根没听清他们说什么,还是墨竹懂唇语,才翻译给她听了。
  叶卿虽不知顾砚山是因何受的伤,可他这份忠诚,还是让她心中大为触动。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昔年她看到这句诗,更多是只是感慨,而今却明白了那份悲壮与豪情。千古最贵的,约莫也是这份忠诚了。
  萧珏上车后,两个婢子就躲到车外边去了。
  叶卿也不知怎么安慰他,正搜肠刮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猛然发现萧珏右肩的衣襟上沁出了血。
  血腥味还是让叶卿有些恶心,但许是先前干呕过两次了,这次她倒是没这么大反应。
  “陛下,你受伤了?”叶卿在车壁的暗隔里翻找金疮药,想给萧珏包扎一下。
  萧珏背靠着车壁,有些疲惫的闭上眼:“别理会,让它疼着。”
  这句话让叶卿心底一颤,他是帝王,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也背负这天下苍生。他每走一步,都是他自己才懂得的如履薄冰。
  叶卿视线落到他紧紧握成拳头的手上,她用自己的双手包了上去。
  他握成拳的手终于松开,变成和她十指相扣。
  这一路谁都没有再说话,却又胜过了千言万语。
  *
  叶卿前脚回到昭阳宫,太医院的太医后脚就到了,来的还不止一个,是五六个。
  萧珏让这群太医排着队给她把脉,自己的伤势却全然不顾及。
  叶卿没忍住开口:“陛下,你身上也有伤,让太医们给您看看吧。”
  萧珏一脸厌世:“先给你看完再说。”
  叶卿都怀疑他是不是跟他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深仇大恨,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
  她也不跟他废话,直接点了排在最后的那名太医:“劳烦太医去给陛下看下伤势。”
  太医自然不敢违背叶卿的命令,战战兢兢拖着自己的药箱往萧珏那边摞。
  萧珏脸色不好看,但叶卿一直死亡凝视一般盯着他,他也没为难自己跟前这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的太医,带着太医到了外间,才利落解开衣袍,露出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片纱布的右半边臂膀。
  “已经上过药了,伤口又裂开而已,重新撒药,再用纱布裹一圈就成了。”萧珏冷声道。
  太医应了声是,额前冷汗连连。等他哆哆嗦嗦拆开萧珏肩上的纱布,看见那个还带着血沫的箭孔时,心头还是一震。
  这离经叛道的帝王,把箭伤说得跟儿戏似的。倏不知,这处理得稍有不当,是会留下病根的,指不定以后都不能骑射。
  见太医迟迟没有动作,萧珏不耐烦一皱眉,喝道:“又没有伤及筋脉,只是点皮肉伤,撒点药包扎一番的事,你在磨磨蹭蹭什么?”
  太医检测一番箭伤的位置,发现跟萧珏所言无二,这才连声应是,洒了上好的金疮药,又用纱布从腋下绕过去给萧珏包扎。
  包扎到一半时,在内殿伺候的宫女突然一脸喜色跑出来:“陛下!大喜!大喜啊!娘娘有了!”
  “有了就有了!嚷嚷什么……”萧珏这一夜也烦心事诸多,正思索着接下来的布局,压根没用心听宫女说的是什么。等话一出口,他才回过神来,惊愕起身:“有什么了?”
  墨竹欣喜道:“几个太医轮番把脉,都说娘娘这是有身孕了!”
  萧珏怔了一下,像是没从这天大的喜讯中回过味来,等他反应过来时,一把拨开挡路的宫人就直奔内殿而去。
  可怜那太医还没给萧珏包扎完,捧着一卷纱布慌忙不迭追了进去:“陛下,您等等!微臣这还没给您包扎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太医:我太不容易了QAQ
 
 
第99章 
  殿内叶卿猛然得知自己有孕,也有些恍惚,在此之前,她还没做好一个当母亲的心理准备。
  瞧见萧珏衣衫不整跑进内殿,他冷峻的眉眼里有错愣也有茫然,但更多的是欣喜。
  他望着躺在榻上的叶卿,伸手想抚摸她,手伸到一半又顿住了,像是一下子不知从哪里下手。尽管努力绷着一张俊颜,但他初为人父的欢喜还是显而易见。
  叶卿望着眼前这仿佛一下子傻掉的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看见太医捧着纱布卷苦着一张脸追进来,而纱布的另一头还缠在萧珏身上时,她更无奈了,道:“陛下,你先把身上的伤处理好。”
  “小伤,不碍事。”说这话的时候,萧珏已经利落的扯断那截纱布,自己简单的打了个结,又拉上外袍,胡乱捋了两下。
  他的视线半分舍不得从叶卿身上挪开,看完她已经重新包扎过的腿,又把目光放回了叶卿依然还平坦的小腹上。
  叶卿看出他似乎想摸,却又顾忌着什么,一直不敢上手,便拉着他的大掌覆到了自己小腹上:“太医说才一个月多一点。”
  一个月大点的胎儿,根本不可能感应到什么,但萧珏把手覆上去就舍不得拿下来。
  他眼中有惊奇,有希翼,也有一些其他复杂的情绪。
  墨竹为了给帝后二人腾出单独相处的空间,就不动声色把内殿所有人都请了出去。
  萧珏覆手在叶卿腹部摸了好一会儿,才偏过头,面上带着些纯真无邪的神色问她:“这是我们的孩子?”
  叶卿:“……”
  不是你的还能是隔壁老王的不成?
  她正想发作,萧珏却把整个脑袋都轻轻搁她肚子上了,他并未把所有重量都放在她身上,只是闭上眼睛侧耳细听着什么。
  塌边的矮几上点了三支高脚烛灯,帝王眼尾的睫羽哪怕合上了,也扫出一道魅惑的阴影,橘黄的灯火下,他神情纯粹得像一个孩子。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底有欣喜也有惊讶。
  按照惯例,他应该要说点海誓山盟、肉麻情话什么的。
  于是叶卿敛着眉眼,维持着一副温婉娇羞的姿态等了半天,就等来他一句:“阿卿,你晚膳是不是没吃饱,朕听你肚子一直在叫。”
  叶卿:……
  狗男人去死吧!
  她扯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盖住,背过身去不再理会萧珏。
  帝王唇间溢出几声清越低沉的笑,半躺到榻上,连人带被子一并捞回怀里,薄唇贴着她莹白的耳垂轻哈了一口气:“生气了?”
  叶卿白眼往天上翻:“臣妾困了。”
  萧珏把她盖到脖子处的被子往下薅了薅,掩着笑道:“折腾了一宿,哪能不饿,朕命厨房做些清淡吃食,你吃完再睡。”
  “臣妾不饿!”
  “咕~”
  她刚放出话,肚子就忒响亮的叫了一声,叶卿囧得把脸直接埋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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