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童年阴影(穿书)——卖糖的唐
卖糖的唐  发于:2020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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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个事实,但是没人点破这个事实,这样无用的寻找对死人来说确实没什么用,但是对活着的人却是慰籍。
  段流云却不能不劝:“沈离,不能再找下去了,我们带来的干粮已经撑不下去了。若是真想找只能等来年春天雪化的时候再来。”
  风雪一刻不停,裹挟着冰雪往人脖子缝里钻。
  “至于北地……”他语焉不详,低低道:“我们之前不是早就商议过?迟早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段流云沉默了一下,虽然觉得这个理由不是很靠谱,但还是试图劝说沈离。
  “既然她沉睡在北地,那就把这个地方归入你的名下。”话里明显默认苏楣已经死了。
  沈离没听进段流云的话,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地响,有种在做梦一样的感觉,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茫然若失地抬头去看远处的一片白,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了白色。
  他一连几天没怎么正经地睡过觉,头发凌乱,脸色也不好看,落拓又憔悴。
  听闻段流云的话怔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但还是不怎么清醒,眨了几下眼后,低低问了一句:“她睡着了?”随即就放轻了声音,说出的话仿佛在舌尖上绕了绕,缠缠绵绵的意味。
  “那就小声些,莫要吵她,她醒了要发脾气的。”
  她睡不着觉就容易难受,还有起床气,被人强行叫起来要抱怨的。眸子里含着泪光,撒娇似的埋怨。
  沈离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怔怔地又重复了一遍:“莫要吵她。”
  段流云闻言叹了口气,知道沈离这时候脑子不清醒,怕是魔怔了,也不再问他,而后转身下令:“不找了,即刻启程,去找个地方落脚。”
  毕竟这遭来北地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想了想又道:“直接去傅安公子府上吧,夜里悄悄从角门进去。”白天容易给他招惹麻烦,傅安公子在北地处境尴尬,虽然受宠,但是手上并无什么权力,不然也不会特意到鄞州去投个橄榄枝。
  虽然与那傅安公子并无太深交情,认识的过程说起来也复杂了些,但是有最牢固的利益关系在,也是能让人信得过的。
  况且,跟沈离一样都是姓沈的,不说是站在一起的,也不会背后捅人一刀。
  ****
  屋子里炉火生得旺旺的,外面风雪交加,里面安静又温暖,桌子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卧室里珠帘软红,各种精致小物一应俱全,一看就是女儿家的闺房。
  苏楣摸清了傅安公子的底细,知道他救自己也别有用心之后,底气也足了起来,各种要求提得挺溜,傅安公子那边也一一应下,包括她之前的衣物都给洗干净,整整齐齐地送了回来。
  反正都是各取所需,双方都不见得是什么善茬子。

  而且这傅安公子貌似跟沈离交好,苏楣捻起一块儿糕点,百无聊赖地咬了一口。
  不过想想也是,虽然鄞州那地方以前是穷了些,但是沈离去了两年便有了现在的模样,再过几年想必更加繁华。
  沈离可是个潜力股,这傅安公子倒是挺有眼光。
  也不知道沈离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了,苏楣漫不经心地想。
  她当初心里气他一声不吭就走了,刚刚开始想着要好好整治沈离一番,后来过了几天就消了气,心想只要他给自己写封信就原谅他。
  苏楣这人好面子,拉不下来,硬是忍着两年都没给他写信,就等着沈离服个软,先给她来封信没成想整整等了两年沈离连个口信都给她。
  一想到这件事情,苏楣心里就有火气。
  她都问过了!连容钰那厮都三五不时地跟沈离通个信,就只有她,像是被遗忘了一样。
  哼!白眼狼一个,苏楣愤愤不平地咬着糕点,心道白养沈离那小崽子了。
  正想着,烛火忽地跳了一下,火光更亮了,映照出灯光后一张粉白的脸来。
  云朵用指尖擦拭了一下刚刚挑灯的簪子尾端,话说得恭恭敬敬,偏生语调阴阳怪气的:“小娘子,该用膳了。”
  苏楣才不跟她一般计较,她心思活络,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云朵是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但是她嫌麻烦,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好说。
  反正横竖云朵也只能这样用话刺一刺她,苏楣撇撇嘴,心道她才不稀罕那傅安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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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王城5
  北地的天气多变,明明前几天还是大雪纷飞的,如今一连几日都是大好的晴天,也没有大风,微微冷的温度。
  偶尔会落些小雪,细细碎碎的,落到地上还不待堆积起来就化了。
  傅安公子的生母是来自江南的美人,可能是因着这个原因,他也偏爱江南的风情,府中建筑也是比着水乡的格局来的。地上铺的也不是北地特有的大理石板,而是青石板。
  也建了长长的游廊,临着湖水,虽然湖水都已经结冰了,前几天的时候大雪覆盖了一切,还看不出什么来,如今太阳一晒,屋檐上的雪都化了,便能看出青瓦白墙来了,飞檐翘角也精致好看。
  苏楣难得地出来放一下风,她伤口已经开始好转,这些日子她也吃了不少苦头,少有如此惬意的时候。
  她着了一袭红裙,同色的绣花鞋踩在青石板上,心底忽地涌上几分亲切的熟悉来,不知为什么,苏楣突然有种自己正身处家乡的感觉。
  其实她这几天情绪都很低落,在傅安公子面前虽然插科打诨的,一直是没心没肺的模样,仿佛那天那个像是从血堆里爬出来的人不是她一样。
  但是孤身一人身处异国,偶尔想找个人说说话也找不到,晚上的时候也会被梦魇惊醒。
  她这辈子都会牢牢记得那天的事情,她折进去近百护卫,无一存活,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雪,仿佛连天上飘的雪都是鲜红色的。
  苏楣抬手抚了抚袖子,表情冷了下来,掩在袖下的左手心里紧紧攥着一支尖锐的箭头,掌心出血也浑然不觉的样子。
  这是敌人给她留下的礼物,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那上面刻着花纹,精致弯绕的藤蔓模样,是苏家特有的族徽——王城的苏家。
  账,她要一笔笔地算,尽数讨回来。
  命就该命来抵,既然以血开端那么也该以鲜血平复。
  ****
  沈离一行人到达的时候恰好是午后,前些日子下的大雪已经尽数化去,露出建筑原本的颜色来。
  黛青色的屋檐微微翘起一个流畅的弧度,古朴又精致,透着古时的威严。
  傅安公子不在府中,代替他招呼他们的是傅安公子的亲信——一个身着黑色骑服的青年,段流云正在跟人礼貌寒暄。
  随从跟护卫们被段流云打发去休息了,毕竟劳累奔波了几天,面上倦意都掩饰不住。
  其实沈离休息的最少,也几乎没吃东西,形容少见的狼狈,面色也苍白起来。
  但是段流云劝不住他,也就随他去。
  沈离自己走在段流云跟傅安公子的亲信身后,一个人打长长的木制长廊下走过去,天上正下着小雪,落到地上立刻便化成了水。
  青石板湿湿润润的,整个背景都是朦朦胧胧的青色,淡雅又让人看不清。
  画面像是一副水墨丹青,意味深长,看了说不出的感觉,美得让人很是舒服。
  像是悄无声息的江南落雨,也像是雨后的空气,摸不到但是分明能感觉得到。
  沈离随意地扫过一眼,目光停在了前面一个少女身上——那少女着了一袭红裙。
  整个背景都是那种朦朦胧胧的淡青色,唯独那少女穿着一身红色襦裙,上身一件白色的小衣,一条一指宽的月白色腰带勾勒出细细的腰。
  乌发红裙,色彩鲜明活泼到像是这副画卷里的点睛之笔。
  段流云留意到沈离没有跟上去,回头看了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触及到那灼眼的艳色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个苏小娘子最喜欢穿红衣,也最适合红衣,是个美艳夺人,脾气也像是火焰一般的美人。
  这样的美人寻常人消受不起,这不,沈离就要被那灼眼的火焰吞没了。
  那青年见两人都不动了,定定地盯着一个方向,便也看了过去,一见就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开口解释道:“那是我家主子前几天从雪地里捡回来的一个姑娘。”
  随后得意道:“好看吧?光看背影都好看。”
  段流云听到这里心里颤了颤,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绷紧了,连忙问道:“请问兄台,这位姑娘叫什么?”
  青年挠挠头,莫名地露出几分憨气:“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主子好像说过,那姑娘似是与沈州牧认识?”
  “话说回来,主子前几天给沈州牧去了信,应该就是说的这件事情。”
  苏楣忽然察觉到视线,抬头望过去,因着隔的有些远,她看不太清楚脸,只能看清是三个人,其中有一个白衣的正看着她的方向。
  两个人视线交汇之时,苏楣只觉得熟悉,怔愣了一会儿,便看着那白衣的公子转出了长廊,一步步朝她走来。
  他走得很慢,却极为踏实。
  苏楣眨眨眼,停在那里,待他走近一些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个事实——来人貌似是沈离啊。
  但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女大十八变,换成男的也一样,苏楣仰着头看着他,觉得沈离这两年身高蹿得有点儿快,明明前两年还只能比她高那么一点儿,撑死半个头。
  沈离五官较之前也深刻起来,鄞州那燥热的太阳也没把他晒黑,还是冷白皮,腰仍算得上细,但是肩背比之前宽厚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瘦弱。
  他已经长成青年了,不复之前少年的青涩模样。
  苏楣忽地认识到这一点,心里就有酸酸涩涩的情绪涌了上来。
  但是细细一打量便发现沈离异常的狼狈,落魄憔悴的模样。眼中布满红血丝,但是一见她眼尾便红了起来。
  还是往常她熟悉委屈的模样,一委屈就红眼尾这个毛病到底没改。
  苏楣眨眨眼,压住心底雀跃,仰头冲他露出一个笑,而后喊了他一声:“阿离。”
  却见沈离一言不发,只慢慢走近她,而后在她跟前停住,低下头定定地看着她。
  苏楣被他看得心慌意乱的,刚刚想别过头去,傲娇一会儿,然后就被抱了个满怀。
  被按住头搂了过去。
  沈离刚好可以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怀里,他披着大氅,便只露出一点儿鲜红的裙摆来。
  苏楣被这一下整得有点儿懵,整个人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侧脸贴着沈离的胸膛,一双猫眼睁大,双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
  想推开,又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都这么些年没见了,而且她明显察觉到沈离的情绪不太对,苏楣一向对他的情绪敏感。
  犹犹豫豫半晌,终是反手抱住他,软声叫他的名字:“阿离?”
  沈离仍是不作声,只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耳后,苏楣颤了颤,有些恼羞成怒,“阿离!你别这样。”话说到后面斥责却软了起来,倒像是撒娇了。
  沈离这才低低笑起来,胸腔振动,抬起头来看她,一双凤眼里含着水色,片刻后开口:“离……”只说了一个字,便发觉嗓子哑得不成样子,他停了停,还是继续说下去了:“离还以为小姐要抛下离呢。”
  他一边说,眼中便有了泪光,嘶哑着嗓子:“小姐倒是狠心,连个信也不给离一封。”虽是这样说,眉眼却半弯起来,温柔又缱绻。
  恨不得让人溺死在里面。
  他的感情浓烈,爱与恨都是用了十分的力气的,但是这样强烈的感情也容易让人承受不起。
  苏楣听得他这样说,仔细想了一想,便知道是沈离应该是误以为她死在了刺杀里。
  怪不得他一身落拓,怕是这几天根本就没有休息。她怔了一怔,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只别了过头去。
  沈离只以为她是嫌弃自己一身风尘就去抱她,毕竟他这几天都没怎么收拾,刚刚一时失态,现在反应过来,便稍稍离她远了些。
  而后低头冲她笑了笑,不复初见时的鲁莽,温雅起来,还是往日那风光霁月的君子模样。
  刚刚他眼中便有泪光,强忍着没有流泪,如今笑起来,左眼下边却流了一道泪痕:“离把小姐的裙子弄脏了呢。”
  他流泪的模样倒是少见,苏楣想。心里忽地有什么地方柔软起来,像是被人亲吻了一下,便绽开出一朵花来,她定了定神,对上沈离的视线。
  忽然踮起脚尖送了一个吻过去。
  她吻得急,一触既离,匆匆在他唇边贴了一下就离开了,勉勉强强算得上是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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