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叫他去查赵家,邱帆越查越觉得透着一股子诡异劲儿。
“还有一个信息,二月初的时候,赵听原入股了一个新公司。”邱帆说,“法人代表叫苏小琴,是苏清悠的堂妹。”
“堂妹?”男人垂着眼,修长的指尖划过这个名字,“我记得,她今年刚上大二。”
“是的。”邱帆忙说。
他以前专门查过苏家的情况,他记性很好,基本见过一次的名字,都过目不忘。
“苏小琴早年丧父,一直受苏康成资助,如果苏康成一定要找一个挡枪的人。”他语气淡淡,“她是最合适的。”
鸣鸿表示赞同,“其实就是想慢慢做空赵家吧,把钱一点点转出去,反正赵权现在糊涂,赵雅原一直在医院躺着,他妈急得要命,也没心思管这些事情了,赵如澜也不管事,现在他们整个家里,无非都受那两摆布了。”
他们计划正在顺利推行。
这种事情,其实没有对错之分,无非是一个立场问题。
鸣鸿想,如果换一个立场,苏清悠和赵听原有办法能致他们于死地,他不相信,他们会手软。
“小老板,我记得你和赵雅原也认识吧。”事情谈完了,鸣鸿问了句。
他之前一直没在安城,留在了帝都宁盛总部,所以对这边事情也不太了解。
秦祀神情没什么变化,冷淡的“嗯”了声。
方灯拼命使眼色,怎么不认识,还是情敌,老婆差点被抢。
他看鸣鸿似乎真的是在闲聊,只觉得和秦祀闲聊赵雅原不是个啥明智的决定,于是忙说,“老大,我今天还在图书馆碰到了念念,什么时候可以参加你们的婚礼啊?”
鸣鸿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了,笑容满面问,“对对对,什么时候有好事?”
他声音很淡,“过段时间。”
鸣鸿,“……”
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他似乎怎么觉得,方灯很早之前就在说他们要结婚,一直到现在,怎么似乎还没什么影子啊。
“没事了,都回去。”秦祀似乎不想多聊这家事情,他情绪也不怎么高,比起平时,除了工作,更是没一句废话。
……
夜已经深了。
他看了眼时间,鹿念发信息说今天不回去吃晚饭了,所以他也意兴阑珊,不打算回去,于是留在公司一直到现在。
再度翻看了一下那条短信,看不出什么语气,就是说不回来吃晚饭了,似乎没什么不高兴,但也没有她高兴时,那种黏黏糊糊的甜劲儿。
他想起他们说的结婚的事情。
他不知道怎么该怎么再对鹿念提起这件事情。
他想结婚,很想结婚。
理智告诉他,只要结了婚,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多出一个保障,不是她再想反悔就随时可以反悔的。
只是,鹿念对这件事情,似乎心有抵触。
他自尊高。
那次求婚被拒绝后,始终没法再开口提出。
他也不觉得她现在就会同意。
只能维持目前这个状态。不知道她到底是想玩玩他而已,还是如何。
俩人最近又为了鹿念熬夜画稿的事情吵了一小架。
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他情绪也很差,觉得自己或许是干涉她太多,但是,看她那模样,又联想到她小时候似乎风一吹就要倒的身体状况,他确实看不下去。
车窗外风景一掠而过,终于到家。
鹿念这天终于成功交稿,也是秋沥在他们家的最后一天。
三人都不在家。
鹿念说要留在学校赶稿,秋沥有晚课,秦祀在公司,从早上八点大家一起离开后,一直到晚上九点,家里都空空荡荡。
鹿念是第一个回的家。
刚打开门,就觉得不对劲。
随后就发现了,这不对劲儿,是从秋沥房间里发源的。
她往二楼跑,刚上楼,就看到地板上淌出来的涓涓细流。
源头是秋沥的住的卧室。
她打开门一看,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
秦祀回家时,刚打开灯,就发现楼上亮着,鹿念正好从房间里出来,表情很凝重。
他们之前刚吵过架。
他不确定她是不是还在生气,见她似乎也没理他的意思。
他垂着眼,换了鞋,准备去书房再待一阵子。
鹿念神情木然,语调平板道,“……坏事儿了,你过来看一下?”
他脚步顿住。
“龙头坏了。”她说,“浴室已经发水了。”
秦祀上楼,一直沉默。
鹿念,“这么晚了,能叫到人过来修吗?”
不然这水一直冒,他们也没法睡了,全家都要水漫金山了。
秦祀进浴室看了下,淡淡道,“没什么事。”
家里备了工具,他挽起袖子,淌水进去,没到五分钟,水止住了。
鹿念,“……”
她当时还头疼了好久,觉得药丸。
“不然叫小秋别回来了。”鹿念查看了一下室内。
客房的床是榻榻米样式,很矮,已经完全被水打湿了,根本没法睡了。
秦祀没打算留客人住家里,所以除去还剩下的两个,他们睡的卧室,根本没别的寝具。
她刚说完,门口传来响动,秋沥背着书包,正好推门进来。
鹿念站在二楼,和他对了个正着,秋沥愣了下,“……念念,怎么了?”
鹿念想捂脸。
真的是不凑巧的事情,一堆堆的来。
秋沥了解情况后,他说,“不然,我回家住吧,现在打个车回去。”
这是他在这里待得最后一天,原本预计明天就走,不料,这半路发生了这种事情。
“算了算了。”鹿念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别折腾了。”
秋沥住的地方离这儿两小时多车程,现在开回去,到家都大半夜了。
鹿念说,“你来我们这挤挤吧,对付一晚。”
鹿念想的是,秋沥可以随便借住他们俩谁的房间,然后,她和秦祀一起睡一晚。
男人侧脸,看了她一眼,唇抿着紧紧的。
他对秋沥说,“你去睡我的吧。”
鹿念有些意外,她以为秦祀不会愿意借自己的房间给秋沥,刚想说让秋沥去睡她的房间。
他们刚吵完架不久,她还以为,秦祀又要别扭一阵子,没想到,这次这么上道的么。
便听他又说,神情疏冷,语气也冰凉凉的,“我去睡沙发。”
鹿念,“……”
“?”
这是还气着,想和她冷战么?
秋沥怎么好意思,“不用了,我去睡沙发吧……”
鹿念忍不住也勾起唇,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打断了他的话,“没关系,去吧,小秋,你身体不好,睡沙发肯定不舒服。”
男人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他主动提出了,就不是很在意睡沙发,小时候,更差的地方他也不是没睡过,只是,她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就算知道在她心里,秋沥肯定分量比他更重,他依旧觉得难受。
秋沥很吃惊,张了张嘴,想拒绝。
鹿念眨眨眼,冲他抿唇一笑,
秋沥会意了,苦笑道,“……嗯,那多谢秦先生了,我会把床单被子都换掉的。”
青年垂着眼,神情淡漠,什么也没说。
已经很晚了。
稍微收拾了下房间,三个各自洗漱。
秦祀个子高,客厅里的沙发,对他到底显得有些窄,睡着不是很舒服。
他心情很糟糕,干脆起来,想去继续工作。
楼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直起身子,打开了沙发旁的落地夜灯。
女孩穿着米白色睡裙,夏夜夜风清凉,裙下露出了一截纤细的脚踝,她今晚似乎用的橙子味的沐浴乳,淡淡的甜香飘来。
男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睫毛垂着,什么也没说。
“睡这舒服么?”鹿念问。
他,“……”
“这么舒服啊?”她往他旁边一坐,“睡得乐不思蜀了?”
她骨架小,纤细玲珑,往他身边一坐,他身子有些僵,“没什么不舒服。”
鹿念,“……”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还这么犟。
“这么舒服,不如我也试试?”她说。
沙发本来窄,一个人都躺不下,别说两个成年人了,一下变得拥挤不堪,她还不停的乱动,弄得他狼狈不堪。
想到他们明明还在冷战,是她不理他。
可是他也没法控制这些反应。
沙发上一松,男人站起来,清瘦的下颌绷得紧紧的,声音发哑,“我去书房。”
“哦。”
鹿念说,“那你去吧,我就在这睡了。”
秦祀,“……”
她居然真的,被子都不盖,似乎是真的现在这儿安营扎寨。
鹿念身子忽然一轻,她被打横抱了起来,直接往二楼走去。
“你想干什么?”鹿念忍不住在他肩上锤了一下。
他不声不响,打开她的卧室门,随后,她被扔回了床上。
鹿念睁大了眼,莫名其妙竟然有些期待,等着他的下一步。
不料,男人随即转身,走得干净利落。
鹿念从床上爬起来,“你干嘛呀?”
“真的想睡沙发?沙发就那么好睡么?”她说,“你就那么气么,因为吵了架,和我凑合一晚上都不愿意?”
他背影僵住了。
……
室内一下陷入了沉默。
“我到可以一起睡的等级了?”他背对着她,看不清神情。
鹿念愣了。
其实那个等级表纯粹是逗他玩的,鹿念没想到的是,都过去这么久了,秦祀居然还会在意她那天随口说的。
莫不成,还真的在心里计算过,他还需要多少分才下一等级么?
她忽然,忍不住就想笑。
难道他不主动提出,是觉得自己没到等级,所以她会拒绝,不让他一起睡么?
为什么这么可爱。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过,他这些好玩的性格。
“这段时间加了很多分。”她弯着唇,气一下烟消云散了,“你要是别管我熬夜,说话再好听一点,不要闹别扭,就更多了。”
“来陪我睡嘛。”鹿念起身,软软的手臂搂着他的腰,“我不是想让你睡沙发啦。”
也是她没想到,他宁愿真的去睡沙发,也不主动提出要和她睡。
其实这间卧室,床本来就不是单人规格,明显是双人用的,不过,他不说什么,鹿念也就一直把这床当成了单人床来睡,自己一个人霸占一整张床。
他耳朵尖红了,抿着唇,没再说要走。
床上重了一重,加了一个男人的体重,往下略微陷了一陷。
鹿念才发现,这张床竟然有这么大,俩人挨着躺着,中间还能隔出一条马里亚纳大海沟。
秦祀睡得很规矩,侧脸愈发显得清俊淡漠。
似乎好几天没亲近了。
因为吵架。
她拉着被子,大眼睛看着他,忽然就勾了一个笑。
好不容易一起睡一次,不干点什么,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他还和她吵架。
鹿念凑了过去,声音娇脆脆的,“喂,睡着了么?”
他长睫微动了下,睁开了眼,眼珠漆黑,双眼皮薄而狭长,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近在咫尺。
鹿念淘气的说,“我和你说个事情。”
他稍微转过来了点,似乎想听她说什么。
鹿念凑近,飞快在他领口下露出的锁骨上亲了亲。
他僵住了。
鹿念找到了那颗浅红的美人痣,先是柔和的亲了亲,随后,见他反应,忍不住直接咬下,他睫毛颤动,白皙的肤色迅速染上了红意。
“你之后,还管我赶稿么?”她问。
这是他们吵架的根源。
他还嘴硬,“……熬夜就管。”
鹿念,“……”
她直起身,漆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像绸缎一样,歪着脑袋笑,“是么?”
被子一角被掀开,薄薄的被下,看不到的地方。
她小腿绕近,在他腿上蹭了蹭,慢慢的攀援而上,像荇草,像藤蔓绕着树,女孩肌肤光洁细腻,像上好的玉石,轻轻挑拨着,若即若离,那张露出的面孔格外清媚娇憨。
……
要把他逼疯。
他喘了一声,眼角红了,再也抑制不住,想去吻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