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硬着头皮,不要脸给自己升级。
白熙上下端详了她一番,“你是不是姓陆?”
鹿念,“你认识我么?”
少女的大眼睛清澈见底,潋滟如波,有种清纯到了极致而产生的妩媚。
女人唇角饶有趣味的勾起。
毕竟这种清纯的仙气小白花,会出现在酒吧这种地方,还是来找秦祀的,由不得人不注意,也由不得她不联想到某个人。
“秦祀他出去了。”白熙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会回得很晚,你不然不要等了,先回去吧。”
白熙,“他这段时间很累。”
鹿念,“……”她是谁?和秦祀很熟悉么。
“小妹妹,还是学生吧?”她问,唇角衔一丝笑,“我说,你以后还是别来找他了吧,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被千娇万宠,富养大的金丝雀大小姐,和他们这种人,根本是两个世界。
鹿念咬着唇,“秦祀不也还是学生?”
白熙没答,只是挑眉笑了一下。
鹿念莫名感到一阵不舒服,“你和他很熟?”
“小妹妹。”白熙笑得极暧昧,“有时候,做一些事情,不需要很熟。”
鹿念懵懵懂懂,但是明确意识到了,她说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她穿得很宽松的露肩毛衣,白熙漫不经心的拿手指理了理造型,这一下,一不小心,左肩就往下落了落,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布满了暧昧的指印和齿痕,一看就是……留下的。
鹿念长到现在,在情事方面依旧完全是一张白纸,哪里见过这种真实场面,瞬间呆住了。
“他最近很累。”白熙重复了一遍,语气和之前有微妙的不同,格外意味深长,“小妹妹你没事的话,就不要再来打扰他了。”
鹿念再迟钝,也终于明白过来意思,小脸瞬间红透了。
她以前赌气的时候,气急败坏的说过他在外面勾搭漂亮姐姐,眼下见到白熙这模样,坐实了,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熙扬唇,“要走了?”
气到了极致,她反而淡定了。
“为什么要走?”鹿念在高脚凳上不疾不徐的坐下,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居高临下,“你们这不是酒吧?最贵的,尽多的上。”
毕竟也当了这么些年的大小姐,这点气势,她能撑得出来。
白熙眼神里的愤恨一闪而过,但是到底,鹿念来了酒吧且点酒,还是最贵的那种,身份就已经变了,是她不能得罪的客人。
在她喝完三杯鸡尾酒后,秦祀终于出现了。
他脸色很难看,一路走来,见到还在抱着酒瓶的鹿念,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气,脸色差到了极点。
她身上甚至湿意未褪,是冒雨过来,还散着一股浓重酒气。
“她自己要喝的。”蓝印小声说,“我们都拦不住啊。”
“是啊。”
“我们尽力了,拦不住只能给你打电话了。”
秦祀没和他们多说,账回头算。
他目前的满副心神,都放在了一人身上。
他抱起她,在路上拦了车,抱了个地名,那里离这儿不远,出租车只花了几分钟。
这房子位置很好,是个二居室,里面却布置的简单,还没有什么人住过的痕迹,陈设都简简单单。
鹿念在沙发上睡成一团,居然还死死抱着酒瓶子。
他想把酒瓶从她怀里扯走。
鹿念昏昏沉沉,可是,一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她忽然就一下清醒了,气得七窍生烟,女孩豆蔻一样柔然纤细的手指指着他,“我来给你过生日,你倒好,就在外面勾搭些不三不四的人,你好堕落。”
平时她给他发消息,他一直不回,敢情时间就是浪费在这了?
亏她还觉得是因为他高三辛苦,所以后来都不去打扰他,可是秦祀在干什么。
和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做一些不健康的事情。
少年莫名其妙,还没明白这一顿指责到底在说什么。
鹿念,“你别碰我。”
她满眼都是切切实实的嫌弃。
被触碰到了紧紧藏在心底最深处那根弦,他手顿时僵在了原处,良久,冷笑,“我想碰你?”
这种冰冷的语气,一下让她心底的委屈都搭发了。
这么久不见,秦祀就给她整出了一个这种事情,而她只是想来给他过个生日,见个面,好好说几句话而已。
女孩委委屈屈的,眼泪一下就不受控制的淌了下来。
看到她的眼泪后,他一下僵住了,顿时溃败。
他放低了声音,“起来。”
她身体不好,挨不得冻,之前淋了雨,不收拾的话,他怕她又感冒。
还是好凶。
女孩眼泪止不住的淌下,无声无息的,却比之前流得更凶。
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放缓了声,“先起来,擦干净。”
鹿念呜咽道,“嗯……”
少年修长冰冷的手指,拿着温毛巾,给她擦干净滚烫的面颊和脸上泪痕时,格外舒服。
她止住了眼泪。
“十八岁生日快乐。”女孩呜咽道,声音柔软又含糊,“我知道迟了,我想给你补上的,前几天我真的出不来……只能今天补上。”
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冒着雨偷跑出来见他。
只想给他送一声祝福。
秦祀完全没有想到,他动作停滞了一瞬,继续下去,低垂着眼睫,什么也没说。
少年给她擦干净了面颊,换了条毛巾,继续帮她擦拭头发。
动作很轻柔。
今晚他的容忍度好像格外的高。
鹿念醉了,但是依旧敏锐的发现了这点,她像是只哼哼唧唧的小猫,往他怀里靠了靠,“秦祀,你不要变坏,不要去接触这些不三不四的人……”
他身上干干净净的,没什么别的气味,她就喜欢这样的他。
如果可以对她温柔一点就更好了,从小她就这么希望。
心尖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
被她这样依赖,这样亲近。
他低声说,“不会。”
她说什么,他都会去做,一直是这样。
睫毛阴影落下,少年鼻梁高挺,削薄的下颌线条,明明是冷淡至极的长相。
可是他给她把头发擦干净,一点点,温柔虔诚。
刻意避开了和她肌肤的接触。
他在她面前一直是这样,只要被稍加撩拨,就可以发展成一场燎原烈火。
他不敢再逾举下去。
也不能逾举。
鹿念格外依赖他,眼睛闭着,粉面桃腮,少女的清纯娇憨与妩媚在她身上奇妙的融合成了一体,让他无法再多看。
“不要变坏……然后,以后找个好姑娘。”鹿念困得不行,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声音依旧黏糊糊的,“要对她好,一起幸幸福福生活。”
少年指骨僵住,从她发上离开,因为用力,骨节发白。
很久之后,秦祀一直记得他的十八岁。
这一年,他拿到了钥匙,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家,也是这一年,他开始步入痛苦与甜蜜的夹杂那段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念念太会撒娇鸟。
这还没在一起呢,略一施展,就已经让四四崽完全没办法。
婚后,一个有原则的四四就是这样被逐渐带坏的,只要念念稍微主动,表达出爱与依赖,上去主动亲一亲,抱一抱,XXX,介个男人就根本无法抵抗,想做什么都可以!
第27章
鹿念被服侍得非常舒服,惬意得很,眼皮子很快上下打架,不一会儿,眼看要陷入黑甜乡,睡得无可自拔。
可是,没等她睡下去,她就被不留情的叫醒。
似乎是很熟悉的声音,冷冷沉沉,透着一股子凉意,“自己起来收拾。”
她习惯性答了声。
脸颊和头发被擦干之后,她舒服了不少,只觉得被酒精麻痹的脑子似乎也清醒了。
鹿念从沙发上费力的半直起身子,她脑子还迷迷糊糊的,没有弄明白现状。
客厅里开着一盏小灯,暗黄的光线,而外头小雨已经转成了暴雨,伴着电闪雷鸣。
光线昏暗,她看不太清楚,对面少年似乎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被夜色掩盖,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了他清俊的轮廓,却看不清楚表情。
头发已经被擦干了,但是她身上还湿着,外衣湿了,裹在身上,又凉又坠,让她很难受。
鹿念费力的把外衣脱下,好在里面穿的长毛衣还没打湿。
室内开了暖气,脱了湿衣服后,暖意一下回升。
“秦祀……”稍微清醒了一些,她喃喃道。也第一次打量了起来她现在所在地,是个很陌生的环境,她确定自己是第一次来,周围安静得很,却也明显不是酒吧的环境。
她揉了揉眼睛,“这是哪里呀?” 似乎也不像是宾馆。
良久,秦祀答,“我家。”
其实还没怎么收拾好,只添置了基本需要的陈设,不是意外的话,他并不打算带她过来,但是,比起当年的小阁楼,已经是天差地别,第一次,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家。
“你家?”消化了一下这句话的含义,女孩眼睛睁大,声音里透出由衷的喜悦,“你好厉害!”
明明只比她大出这么些,她还只是个靠家里,一无是处的啃老宅,他竟然已经可以自己在外安家了。
少年垂下睫,他没有再多谈及这个话题,把一个什么物事扔在了她身上,“起来。”
那是一床柔软的蚕丝被,散发出新织物特有的好闻味道。
鹿念拿被子裹住自己,困惑道,“起去哪里?”
他简短道,“送你回去。”
鹿念摇头,“我不回去。”
少年僵住了,似乎没有明白她意思。
鹿念清晰的说,“我今晚不回去。”
“爸爸和陆阳今天都不在。”她说,“我早和苗苗说好了,明天中午回家,不会被发现。”
毕竟是她千挑万选好的时间,精心准备的计划。
末了,鹿念才忽然想到,她好像漏算了一处,就是……如果秦祀不同意她留下怎么办?
她小心翼翼问,“我可以留下吗?”
她心里完全没底,毕竟,秦祀真不一定愿意收留她。
而且……想到白熙,她不想承认的想,可能也怕她打扰了他的什么好事吧。
沉默了很久,他说,“随便你。”
鹿念拥着被子,这次终于松了口气,不过,没淡定多久,她肚子忽然咕的叫了一声。
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明显。
秦祀,“……”
鹿念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说,“我好饿。”
她委屈的说,“为了偷跑出来,我骗他们说不舒服,想演得逼真一点,都没有吃晚饭。”
到现在也这么久了,饿了再正常不过。
他面无表情问,“然后就跑去喝酒?”
鹿念,“……”
她在心里嘀咕,那还不是因为你……在外面做那种事情。
酒壮人胆,所以她之之前才敢那么理直气壮找他麻烦,现在清醒了不少,气儿一下消掉了,像个被戳破了的气球。
她现在一想起白熙说的那些话,脸都有些烧,更不用说好意思好直接找秦祀问这种事情了。
况且,她也从来不是秦祀的什么人,顶多算小时候的玩伴,那些钱秦祀都已经还给他们家了,严格意义上,算是两清了,她有什么资格来管他的私生活呢。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鹿念做好了打算,饿着肚子,然后睡一晚上沙发。
少年却站起了身,不久,灯亮了起来。
似乎是厨房……
鹿念来了劲,趿拉着拖鞋,忙跑去那儿看。
果然是厨房。
少年黑色毛衣的袖子挽着,握着刀,露出一截修长干净的手腕,腕骨分明。
在厨房这种居家的地方,把他身上那种凉薄冷淡的气质中和了,更加显得清俊利落,格外好看,她扒在门边,一眨不眨的看着,“你是要给我做饭么?”
少年没抬睫,“我自己也饿了。”
鹿念,“……喔。”
虽然她老早就觉得,似乎就没有秦祀不会做的事情。
但是,亲眼见他在厨房感觉还是很神奇。
其实仔细一想,他会做饭也很正常,毕竟很早就独立出来生活了,不学会照顾自己,根本过不下去。
她看着他的利落的模样,好奇道,“平时在明哥那里,黄哥和小屈哥,也都是你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