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三叔——赫连菲菲
赫连菲菲  发于:2020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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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声音带了几许低柔。
  “公干归来,听说罗百益又到陈府,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不放心罗百益?不放心陈家?还是不放心罗百益在陈家撞到她?
  周莺不知怎地,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转念又想到,顾长钧会这么说,那是不是代表,敏慧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罗百益喜欢她?
  周莺有小小的震惊。抬起眼,发现顾长钧正注视她,好像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颔首答道:“罗百益这人脑子不大清楚,与我提过亲,我拒了。”
  顿了顿又道:“没叫老太太知道。”
  周莺垂下头,不敢瞧他。他外出有二十多天了,好久好久没见,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好像都变得有些陌生。
  顾长钧道:“怎么,不高兴了?你喜欢罗百益?”
  周莺怔然,赫然抬眼,撞见他不悦的眸色。忙道:“我……我没有的,我根本算不上认识他,更……没有那种想法。”
  顾长钧不说话了。
  周莺硬着头皮道:“我和三叔说好的,我不嫁人……”
  顾长钧看过来,少女白皙的面容透着暧昧的粉,咬着唇,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瞧着他的神色。
  他的手不自觉地在下攥紧了。
  该死的。
  周莺无措地又咬了咬嘴唇。
  顾长钧猛地别过头去,撩开车帘不肯理会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发啦。马上就2020年啦,这几天码字工作太忙,没顾上抽奖。口红明天晚上抽吧,不见不散,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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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呜呜, 姨母,表哥他太过分了,明明我才是他最亲的人, 可他却为了外人, 对我口出恶言, 还说我丢人……
  少女委屈的哭诉,从半敞的朱红漆木喜鹊登梅琉璃窗内传出来。
  大殿前候着五六名着青灰服色的小太监, 神情肃穆地垂头站着, 往来穿梭的宫女也都放轻了脚步, 静悄悄的, 处处彰显着这座宫殿中规矩的森严。
  晌午的阳光正好, 透过七彩琉璃窗镜折射出绚烂的颜色。
  炕上铺着厚厚的朱红毡毯,酷热的夏末, 罗贵妃却好像身在寒冬,手里抱着烧蓝铜手炉,中衣外穿了三层夏纱,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细长的涂了大红蔻丹的指甲轻轻刮擦着手炉上的花纹, 不时抬眼瞧瞧哭花了脸的敏慧。
  “表哥变了,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他,以前谁欺负我,他定然第一个出头, 如今却为了别人,连脸面都不给我,那安平侯讥讽我没家教, 他还深以为然,比安平侯骂得还难听。”
  敏慧抹了把腮上的泪,红着眼道:“姨母,你说表哥是不是傻了?那顾家的闺女根本是个虚伪无耻的女子,他怎么就看不出来?不远避不拒绝,这样吊着表哥,算什么好姑娘?”
  罗贵妃一双含愁远山眉轻轻地蹙起,撩了撩手叫宫人给敏慧打水洗脸。
  “瞧瞧你,哭得花猫似的。”
  她声音很轻,是有气无力的那种虚弱。
  盛宠在身,十年不衰,从秀女走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之位,都道她是个道行高深的女妖,甚少有人知,她走几步路都要喘一喘的。
  “你们年轻女孩儿,难免为这种事烦恼。”罗贵妃叹道,“我当年也一样,十四五岁,谁没思慕过少年郎?恨那些夺了他去的人,恨他不解风情,恨自己痴心错付。”
  她朝敏慧招招手,敏慧翻身爬过去,将头靠在她膝上,罗贵妃抚着她秀发,轻声道:“慢慢你就会明白,人啊,早晚会知道哪个人才是值得的。”
  敏慧眼泪滴在她轻薄鲜亮的纱衣上:“我大抵是不会明白的了,从来没谁对我好的,那些曲媚逢迎的,难道待我是真心吗?不过瞧在姨母和外公份上,讨好我罢了。”
  从来真心待她的,就只表哥一个罢了。
  罗贵妃淡淡地笑着:“你啊,还是太年轻。”待到了她这个年岁,就知道人的真心,是不能强求的。
  罗贵妃身体不好,进宫后虽有各种名贵的药养着,医术高超的太医看顾着,也不过就是勉强支撑,无碍性命,却也活得很不自在。她自己没有养育子女,就很宠爱娘家姐妹兄弟们的孩子,尤其是敏慧,敏慧健康伶俐,有她羡慕不来的那些活力,所以格外的对敏慧好。甚至到了宠溺的地步。
  今上也瞧在罗贵妃份上,对敏慧很是宽待。
  受的宠爱多些,被纵容得多些,敏慧性子就难免跋扈了些,从来只有她不屑的不要的,怎能接受旁人对她不冷不热。
  罗贵妃当她是亲生女儿般,怎会不懂她所想。
  揉着敏慧的头发,轻声道:“那你想怎么?”
  敏慧顿了下,哭诉这么久,等得就是这句话。
  “姨母,我听说那顾莺,早前已经和昌平侯府要定日子了,不知什么缘由,前些天放出消息来,说不是定亲,而是跟昌平侯夫人结了干亲。”敏慧在罗夫人那儿听说了些周莺的事儿,两家议亲的事虽然隐秘,但罗夫人还是能收到一些消息的。
  敏慧对周莺格外在意,自然也十分关注这些事。
  “好好的亲事黄了,只怕是表哥从中做了什么。若放任表哥继续下去,怕是要闯大祸,姨母委屈许多年,才在宫中立住了脚,平素外公亦是谨小慎微,规行矩步,我实在是忧心。”
  敏慧坐起身,张开闪亮亮的大眼睛,握着罗贵妃的手道:“姨母,要是顾莺早点成婚,表哥也就死了心了吧?”
  罗贵妃淡淡瞥她一眼,抽回了手,“敏慧,你想的太简单了。安平侯府要与谁结亲,是你是我能左右的?那是陛下最信任的人!”
  “姨母,正是陛下信任,才要加以宽待、抚慰不是吗?我听说近来回京贺万寿节的几个藩王中,有位灵王还未婚配……”
  罗贵妃脸色一沉,甩脱她手,“你胡闹!”
  她一口气提不上来,猛地咳了起来。
  敏慧慌了,忙喊人宫人取鼻烟过来,自个儿抱着罗贵妃轻拍她的背:“姨母我错了,敏慧错了,您别生气,您别着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姨母说什么我都听。”
  这焦急不是作伪,敏慧眼泪都急出来了。
  秀毓宫的掌事大宫女忙排开众宫人奔了过来,将一块药丸先垫在罗贵妃舌下,然后旋开珐琅鼻烟壶凑在罗贵妃鼻端给她嗅。
  片刻,罗贵妃张开眼睛,呼吸顺畅了。
  敏慧抱着她哭:“姨母,敏慧对不住您,是敏慧太不懂事了。”
  罗贵妃虚弱地叹了声:“傻孩子,姨母不怪你,是姨母自个儿的身子,不争气……”
  敏慧摇头:“姨母是给我气坏了。我也是一时慌了,实在是没法子,我什么都不瞒姨母,自小我就打定主意要跟表哥一块儿,要是最终不能嫁给他,我只有死……”
  话音未落,罗贵妃又喘了起来,那掌事姑姑抚着罗贵妃的背,北北“郡主,您叫贵妃缓缓吧?”
  说什么死不死的,明知贵妃当她是亲生女儿一般,这敏郡主,未免太不懂事了。
  罗贵妃脸色苍白,无力地伸出手,用冰凉的指尖按住敏慧的手背。
  饶是盛夏,不用手炉,她的手脚便是冰凉冰凉的。
  “敏儿,你乖,姨母替你想想法子,你莫一心强来,最后伤着你自己。”
  顺势吩咐那掌事宫女:“叫人去传,说我要见罗夫人。”
  敏慧抿了抿嘴唇:“姨母,舅母没法子的,表哥若是肯听话,早就……”
  她早就做了他夫人了,又岂会耽搁至今?
  没人能按下表哥的头逼他成亲,否则家里早就做了主了。
  “你姑娘家家的,莫管这些事儿了,罗家顾家是不可能结亲的,你不懂这里面的事儿。”罗贵妃断断续续道。
  作为当今圣上的左膀右臂,罗顾两家相互钳制相互监督,若是结成一脉,圣上的皇位怎么坐的安心?
  罗百益对周莺再喜欢也只能是奢想,他懂其中利害关系,家里是不会同意他娶安平侯府的姑娘的。
  “你若信得过姨母,这件事,你就再也不要管了。”
  送走敏慧,那掌事宫女回到炕边。罗贵妃已经换过衣裳,捧茶倚在靠枕上。
  “娘娘,敏郡主大了,是该商量商量婚事了。”再这么闹下去,只怕连娘娘也给连累进去。一个无子的妃嫔,固宠容易吗?
  “我心里有数,青沅,你去吩咐小厨房,今晚做皇上最喜欢的酥乳糕。去请皇上,就说我想他了。”
  清沅暗自叹息。贵妃前儿耍小性,拒了皇上的宠幸,每回有龃龉,都是皇上先低头。这回为了娘家的事儿求到皇上那儿,少不得需先低低头了。
  夜半晋帝才理完政事,挂念着罗贵妃的邀约,匆匆就往秀毓宫赶。
  夜深露重,远远瞧见一个瘦削的影子提着灯,在秀毓宫前正往这边张望。
  晋帝心里一顿,叫停了御辇,走近前来,见果是贵妃罗氏。
  他心头一暖,将她手里灯笼夺过扔在一边,“爱妃怎可在外吹风?瞧瞧嘴唇都白了。”
  怒目看向罗贵妃身后的宫人,喝道:“怎么伺候的?”
  罗贵妃悄悄扯了他一把,小手牵着他龙袍一角,晋帝脸色立时柔和了,弯身将罗贵妃打横抱了起来。
  宫人们垂首让出一条路,目不敢斜视生怕触怒龙颜。
  晋帝一路抱着罗贵妃到了里头,吩咐人打热水来给罗贵妃暖身。
  罗贵妃眼见含了水意,抱着晋帝的腰哑着嗓子道:“皇上还生我的气?”
  晋帝见她这般柔情小意,本就没生气,又如何舍得用她的退让拿捏她?
  晋帝眸色一深,拥着罗贵妃倒在榻上。
  “茵茵,朕这两日,相思病都犯了……”
  大红绣金宫纱随手扔在地上,罗贵妃仰着头小声地道:“六哥轻点啊……”
  茵茵,六哥,旧年就是这样亲昵的称呼着。纵使相逢得晚了些,但晋帝心里满足的,能在她最好的年华拥有着她,这样绝色的人儿,处处都合他的心意,自从有了她,他好像再也没觉着孤单了。
  罗贵妃攥住枕边的猩红锦缎褥子,眼眸空空的,并没半点情意。
  她不爱他,才能这样清醒的操纵他的感情这么多年。
  她爱的那个人,永远永远,都不可能了……
  柏影堂里,顾长钧手边一碟金丝小卷,一碟冰淬的蜜酿甜瓜,用了少许。北鸣进来,换了热茶,道:“莺姑娘吩咐了,金丝卷入腹容易腻,叫用六安瓜片压一压。”
  顾长钧手里的笔一顿,坐直身来,揉了揉眉心。
  “初几了?”
  北鸣道:“今儿七月三十,眼看入秋了,莺姑娘还做了几件秋天的袍子,叫给侯爷备着。”
  顾长钧抬眼,斜睨他:“聒噪!”
  莺姑娘长,莺姑娘短,她做了这些东西,倒把自己藏着,躲着避着不敢近前像他要吃人似的,把他当什么了?
  北鸣道:“下个月大爷的忌日了,汪先生他们不是建议侯爷,今年亲自去陵地拜祭一番?不敢来问侯爷,托小人问一句。”
  顾长钧蹙眉,半晌,抿了口茶:“出去。”
  北鸣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大爷是侯爷心口不能触碰的那条疤。
  周莺在准备一些金银纸钱,还有自己缝制的衣服鞋袜,是预备一并烧给养父母的。
  她想去陵地拜祭,还不知三叔能不能准。时下是不兴女孩子去拜陵的,多是子孙兄弟们去祭奠。去年她也备了不少东西,最后都给北鸣带过去代为烧了。
  还在吩咐落云秋霞整理祭品,就听外头报,说老夫人有请。
  周莺换了衣裳去锦华堂,一进门,才发觉陈氏和顾长钧也在。
  老夫人指着炕边的凳子道:“丫头坐。”
  顾长钧余光扫到一抹淡色的影子,周莺过来行了礼,老夫人就戳了顾长钧一把:“丫头给你行礼,你倒是吭一声。”
  顾长钧咳了下,方转过脸来,目光落在周莺光洁的面上,很快又移开了。
  “嗯,坐。”
  老夫人笑骂:“镇日冷着脸,家里头的人都是你仇人不成?”
  瞧得出来,老夫人很高兴。对顾长钧说话时也少了那份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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