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三叔——赫连菲菲
赫连菲菲  发于:2020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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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喘着气按住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你若觉得委屈,我答应你,以后再不会碰你。今天的事,我可以补偿。”
  周莺咬唇。
  顾长钧脊背一僵,伸手捏住她脸颊叫她张开了嘴。
  “你若也……愿意,我……”
  他要如何,一时意念作祟叫他做下这种事,欺负她年幼不懂事,欺她软弱不敢反抗,欺她孤苦无依。皇城旁的大家小姐,他能捞过来就按着亲下去吗?不成亲,他能想喊来吓唬一番,就喊来了吗?
  这样是不对的。难道还能继续这样下去吗?
  顾长钧不过顿了一息,就想清楚了。
  能。
  只要他想,就能继续。
  不管她愿不愿,他会让他愿意的,对付人的法子,他有的是。
  不管能不能,这明晃晃的叔侄叔侄关系,和这些秘事一旦有天要被捅出去,那不可估摸的可怕后果,他能接受。
  顾长钧望着她。
  “你若愿,我可许你,我顾长钧,一世护你周全。”
  一世?
  这样的字眼,周莺从不敢想。幼年没了双亲流离失所,没多久又失去了养父母的庇护,唯一护着她的祖母也日渐衰老虚弱。她一直想抓住点什么,哪怕丁点关切也好。为了那丁点温暖,连尊严也能放下。
  人人夸她孝顺懂事,温柔知礼,那些用来赞颂的辞藻,没人知道她是用什么换来的。她从没当自己是个千金小姐,她必须比那些侍婢还要贴心勤快……
  夜深人静的房间里,睡梦中一点点声响都能惊动她,怕被人抛弃,怕独处,这些年她都不敢自己独自睡,若落云不在身边她甚至瑟缩一夜都睡不着。
  这一瞬,这个明显被情*欲催动,失了理智的男人,轻易地说出了“一世”这两个字。
  他用什么承诺一世?
  用他叔父的身份?养着她这个不婚的侄女儿一辈子?

  叫她顶着顾小姐的名头,背地里做他暖床的婢子?
  但她还是窝心了。
  湿了眼眶,泪珠子凝在眼睫上。
  她扁着嘴,充溢水雾的眸子瞧着他。
  冷峻的容颜,刀刻般深邃的五官,三叔像这世间最璀璨的明珠,是她从来也不敢直视的天人。
  他说,护她一世,他吻了她。
  周莺抬手,缓缓捧住他的脸。
  她的动作很轻柔,试探地,一点点抚触上去。
  温热的肌肤,三叔不是梦里那个满脸是血神色可怖的冷硬的人。
  他是暖的,有着灼人的温度。
  “那……”
  她声音带着涩意,甚至有些抖,“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顾长钧颔首:“你说。”
  “如果将来,有一天……”她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有一天你厌烦我了……”
  “……”顾长钧蹙了下眉。
  “就直接告诉我,不要骗我、瞒我,行吗?”
  顾长钧伸指将她眼角的泪抹掉,笑了下,“说傻话。”
  周莺摇头:“你先答应我。”
  “答应了。”顾长钧道,“然后呢,你的答案?”
  周莺心底长长地叹了声。
  “我……”
  “侯爷!侯爷!”
  北鸣匆匆走近,声音就在廊下。
  周莺脸色一白,一把推开顾长钧坐了起来。
  顾长钧皱眉道:“什么事?”
  “汪先生才收到的消息,有敌情!”
  顾长钧瞥一眼周莺,整了下袖口就朝外走。
  周莺坐在榻上仰脸望着他,眼泪还未干涸,嘴唇轻启,下唇挂着叫人心猿意马的肿。
  顾长钧行至门边,又转过头来:“在此等我。”
  周莺点点头,目送他去了。
  顾长钧外头还有个议事的地方,叫雪松阁,平素幕僚们就在那儿5出谋划策。
  汪先生汪鹤林就在外头焦急的候着,见顾长钧来到,从袖中抽出一张信纸。
  “我们北漠的探子传回的消息,老北王薨了,他儿子合木达连夜逼宫夺了汗位!”
  顾长钧面色凝重了。
  汪先生道:“侯爷,合木达是个疯子,早年您在永都射瞎了他一只眼睛,只怕这仇他还记得。过去两国的议和书,到了他这儿,未必就奏效。边防那些镇子,是不是要早作打算?”
  顾长钧转身吩咐北鸣:“取官服,递牌子,我要进宫。”
  北鸣应了,才走两步,又给顾长钧喊住。
  “着周……嗯,莺姑娘,叫她先回内院去。”
  顾长钧这一进宫,一夜都没有出来。
  连夜又下旨把罗百益父子和其他重臣也喊到了宫里。
  老夫人不知顾长钧是何事入宫,这样在宫里连夜议事,出的必是大事。老夫人忧心得吃不下饭,每隔两个时辰就叫人去打探消息。
  周莺也是心惊肉跳。顾长钧昨晚走得匆忙,本还说叫她候着,后来北鸣来传话时脸色也不大好。她心里惦记,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还得打起精神安抚老夫人。
  这一天过得很是疲倦。
  约莫到了亥时,去探消息的人带回了顾长钧的口信,“……侯爷有紧急公务,已出发去了晋阳,叫小人带话给家里,叫不必挂心,约莫三五日便回来了。”
  老夫人急道:“可说了是什么紧要事?”
  顾长钧是个带兵的人,他要做的事,大多都事关生死。
  “说是……说是晋阳那边闹匪患?带了五千人一道去的。”
  老夫人道:“如何这样急?家里连点干粮衣服都没能给他备。”
  顾长钧的借口寻得很好,不能太轻描淡写,老夫人什么没见过,她不会信他因为一点儿小事就这样急着亲自去办。
  也不能说得太严重了,怕家里头牵挂,可不要吓坏了她们。
  顾长钧这一走就是七八天。
  以往他外出公干,或是巡按,或是赈灾,有时一走几个月。加之过去他就不常在家,经常宿在外头的别苑里头,周莺也很习惯他不在。
  可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一些更亲密的关系,她坐立不安,度日如年,总是无法不去惦念。
  仲秋他没能在家过,周莺瞧月亮的时候心里为他祷祝了,
  天气渐凉,她开始给他做夹棉的袍服了,看见外头叶子落了,就心惊肉跳的记挂着。
  她还要照顾和安慰老夫人。
  他只言片语都没留给她,匆匆的就走了。
  做完针线,她睡得迟了。
  忽然听见隔院传来一些隐约的声响。
  周莺霎时惊醒了,心悸按捺不住。
  她立即披衣下地,惊动了落云。
  片刻,内院的灯火都亮了起来。
  秋霞出去打听了,回来惊喜地道:“侯爷回来了,老夫人叫人盯着,立时开园子喊侯爷喊去了锦华堂。”
  周莺心跳加速,回头瞥着落云:“快,我要换衣裳。”
  落云欢快地去了。
  周莺在镜前抚了抚头发,借着烛光瞧见自己微红的脸。
  她动作顿住,突然舌根泛上苦涩。
  她要去吗?叔父回来了,做侄女儿的连夜赶过去凑热闹,合适吗?
  落云捧了衣服过来,“姑娘,快呀,侯爷多日没回来,老夫人这么大动静叫开内院门儿,您去迟了可不好。”
  周莺心中一涩,是啊。她这是怎么了?过往她努力地讨好着这一家人,三叔回来了,她原就该快些凑上去表示关心。如今是因为心虚吧?
  什么都没变,但其实什么都变了。
  周莺屏住呼吸待春熙通传出来。
  帘子撩开了,屋里混着药味的热浪扑过来。
  周莺一抬眼,就见顾长钧端坐在炕前,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也正沉沉朝她看过来。
  霎时,心跳如鼓。
  想靠近,却又不敢。
  视线落在他薄薄的唇上,脸给火烧的滚烫滚烫。
  身后,陈氏也进来了,笑着推了把周莺:“莺丫头也得信儿了?长钧,你不知道,你走这些日子,可把咱们莺儿给担心坏了。”
  顾长钧瞥了瞥周莺恨不得寻个洞钻下去般的窘,他平静无波的面容也有一瞬僵硬。
  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因着两人心里有鬼,那份“孝心”就此暧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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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陈氏推了周莺一把:“怎么不过去坐?”
  周莺勉强挤出个笑来, 抬眼见顾长钧站起身颔首,与陈氏见礼:“二嫂。”
  陈氏挽住周莺手臂走进来:“侯爷去的好突然,老太太和我们娘儿几个都急坏了。”
  顾长钧垂头:“是长钧的不是, 叫家里担心了。”
  目光隐约落在周莺身上, 无言地打量一番, 他的小姑娘比他走之前要憔悴些。
  老夫人叫周莺坐了,一家人说了会儿话, 不外乎是询问顾长钧在外头的情形, 老夫人道:“可太平了?还去不去?”
  又不免抱怨:“你如今早不带兵了, 拿笔杆子都拿了两年, 这种事何须你一个侯爷亲自过去?军中是没人了吗?晋阳驻军都是废物不成?”
  顾长钧笑着宽慰了几句。老夫人瞧他模样也有些疲倦, 想是长途跋涉没有休息好。心疼道:“外头吃不香睡不好,瞧你都瘦了。肚子饿了没有?叫厨上备点酒菜, 你吃些,然后早点儿去歇着。”
  顾长钧应了,便站起身来,老夫人瞧见周莺, 蓦地想起一事:“莺丫头,去给你三叔冲盏安神茶,叫他好生睡一晚。”
  周莺迟疑地应了。
  她马上退了出去,茶房就在隔壁, 小炉上烧着水,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在旁打盹儿守着。
  周莺没惊动她,这些事她做的很熟, 从小柜子里取了要用的白菊、菩提叶、合欢花和百合片,用滚水洗了一遍,撒一把在茶壶里,提着盛热水的铜壶才要提起来,身后伸过来一只大手,将她手背按住了。
  周莺脊背发麻,另一只手上的茶壶一倾,里头的药材碎粒洒了一半在桌上。
  她紧张得心脏快跳到嗓子眼。
  这是锦华堂,这是老夫人的院子!他……他怎么敢……
  且这屋里还有旁人!
  他两臂收紧,一点点地环抱住她的腰。
  在后用唇撩拨着她颈后耳侧,低低地道:“我回来了。”
  老夫人身边的人随时能进来,还有那个打盹的小丫头,只要给谁瞧见半点端倪,她就是死路一条。
  她怎么能不怕,怎么能不紧张?
  她白着脸回过头,顾长钧深沉的面容有些陌生。他眼底藏有淡淡的倦色,周身裹着叫人难以亲近的肃穆威严。
  周莺心脏紧缩成一团,目露乞求地朝他摇摇头。
  顾长钧薄唇轻抿,缓缓松开了环住她腰的手。周莺不敢瞧他,慌忙去拾那些洒落的药材。再回过头去,顾长钧已经不见了。
  她松了口气,旋即又落寞起来。
  外头夜色沉沉,空无一人,连星月也隐了行迹,唯有即将衰败的木樨花香,淡淡散在空气里。
  周莺平复了心情端茶出去,在门前遇着陈氏。
  陈氏瞥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去给你三叔送去柏影堂吧。厨上做东西没那么快,你三叔整天赶路必没吃什么,你不是做了蜜酿果子?一并送过去些。”
  陈氏的吩咐很平常,过去他们也是这样吩咐她,可因着心虚,周莺总觉得别人的话里许有旁的意思。
  她不敢抬眼,垂头小声地应了。
  带着落云端了托盘过去,北鸣通传了,叫周莺进去。
  落云就和北鸣在外头的茶房里坐着。
  周莺踏入厅中,隐约听得里头传来水声。
  顾长钧在沐浴。
  他在沐浴……周莺脸颊腾地红透了。
  站在这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端着托盘迟迟不敢吭声。
  水声止了,顾长钧随意穿了件袍子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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