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很有钱——桐荣
桐荣  发于:2020年0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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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素乘着入户电梯上来。
  此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而这里却被灯光照得亮如白昼,分不清黑夜白天。
  罗素轻乘着步伐走到泳池边,看着泳池里激荡起的层层涟漪,静默地站在一旁。
  跟以往不同,这次没游太久,泳池里的人便上岸了。
  上岸后,步调不快,从一旁的服务生手中拿起毛巾。水滴从宽阔的脊背,结实的胸前,平坦的腹肌往下落,顺着紧窄的腰身,汇聚于腿腹之下,慢慢滴落。
  最后,这幅光景都被随意地拦腰围住。
  罗素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偌大的起居室,黑色金属质感的落地灯下,费宸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就在罗素以为他不会开口问的时候。
  耳边却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她回去了?”
  虽然费宸没说到底是哪个她/他,但直觉告诉罗素,绝对不会是老板那个二世祖弟弟。
  罗素:“是,她将费趔送回家后,先是一个人开车来城南,将车停在了附近,过了会儿转一圈后,就离开了。”
  费宸似乎并不意外念稚会又回来,并且开车在会所附近绕一圈这件事。
  “还有别的吗?”
  罗素低头,先是讲费趔在车上骂他的事情,之后说到念稚特地停下车将费趔骂了一顿。
  最后,罗素说:“临走时,她还把费趔给打了一顿。”
  罗素讲的很慢,费宸也听得仔细,最后听到念稚将喝醉了的费趔,摁在地上踹了一脚后。
  忍不住笑了一声。
  罗素凝神屏息,想将这笑声稍微放大一些。
  不过费宸只是很短暂地笑了一下,罗素站在他旁边:“还有……念稚小姐应该知道今天包间里的人是您了。”
  费宸并不惊讶,毕竟都碰面了。

  而且念稚对他十分熟悉,想瞒也瞒不住,只不过今天事发突然,他没想好怎么见。
  罗素走后,夜渐渐深了,费宸坐在外面的观景露台上。
  他有点睡不着,有种莫名的兴奋,这种高兴对他来说很难得,起码这两年都没有过。
  心里默念着那两句话——
  “你没有经历过别人经历的一切,那些痛苦你没有感同身受,那些绝望也不是将你逼入绝境,那些看不见天亮的黑夜里,你也没有为别人点亮过任何一盏灯。”
  “你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
  轻声念着这两句话,嘴角擒了个淡淡的笑意,“真敢说。”
  那些评价费宸的人里,确实没几个敢当面说他坏话的。
  可这些年真正为他说过话的,却比当面骂他的人要更少。
  从头至尾,从始至终就念稚这么一个。
  彻头彻尾地相信他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说:费宸:我不是好人。
  念稚:你是。
  (按头要他承认)
 
 
第3章 
  昨晚因为遇见费宸,念稚一晚上没睡好。心情已经比昨天平静了不少,看着镜子里略有些红肿的眼睛,强扯出一个过眼云烟的笑容出来。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这样,可以在黑灯的屋子里难过,缅怀,但当天一亮,那些过去的事情,必定要让它过去。
  无论是过去青春也好,还是喜欢过的人,忘记是理所应当的。
  上午是个简单的离婚案子,双方调解不成后,法官走了程序后便结束了一审。
  庭审结束后,念稚告诉当事人六个月后还要再次起诉.
  女孩子显然已经崩溃了,她抓着念稚一个劲儿地问,“为什么法官不让离婚,如果他又靠近,又打我,怎么办呢?”
  念稚怔了一秒:“可以报警。”
  女孩崩溃摇头:“没用的,我报过了,警察说我们是夫妻,拘留他以后会对小孩有影响。”
  念稚于心不忍:“如果他再来骚扰你,打电话给我。”
  女孩并没有很高兴,反而担心地看着念稚:“可是……你也是女孩子呀。”
  莫名地被女孩话里的担心打动,念稚安抚她:“放心,我有办法。”
  女孩眼神里渐渐重新燃起希望,一个劲儿地谢谢她。念稚并没有意识到,她的一句话,将这个女孩从绝望的边缘拉回。
  每次开完离婚案,念稚都不太高兴。所以中午约了大学室友,在附近国企做法务的陈芸一起吃饭。
  陈芸的性子要风风火火些,念稚刚挂完电话,还没找到餐厅,陈芸就已经请好假赶来了。
  两人约在一家日料。
  虽然都在N市,但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陈芸一进来,屁股还没粘上凳子,便神神秘秘地伸头,凑在念稚的跟前。
  “我有个大八卦要跟你说。”
  念稚给她倒了杯水:“什么八卦?”
  本就隔音很好的包间里,陈芸还非要压着声音说:“我上次见到费宸了!”
  念稚一惊,抬起眼:“什么时候?”
  陈芸:“上周五晚上,陪单位领导去见个大客户,在城南的九尊会所见到他的。”
  又是这个会所,念稚好奇地问:“他在那里做什么?”
  陈芸没直接回答她,兜着弯子说:“念念,我觉得吧……职业不分高低贵贱,而且人家会所工作都是按小时算工资,跟你们律师咨询费一样……”
  念稚打断她:“别跟我贫嘴。”
  陈芸看她脸色:“我说出来,你别激动呀。”
  念稚:“快说。”
  陈芸:“他好像在那里工作。”
  念稚心里虽然早已有猜测,但听陈芸这么说出来,还是慌得不得了。
  她没想到费宸居然真的在那里工作。
  心中乱成一团,垂着眼神,不让陈芸看出什么。
  陈芸一边感叹:“想当初,费宸那么高冷的人,也被你给拿下了。可才三年没见,你说他怎么堕落成这样了?”
  “难道因为跟你分手的缘故?”
  念稚抬起头,在她警告的的眼神里,陈芸闭上嘴。
  虽然没说话,其实念稚也能理解一点。
  费宸家境一般,记得大二时,她送了一件ERDOS的羊绒衫给费宸,他从大二穿到大四。
  刚谈恋爱时,费宸还用着一款折叠老年机。心疼的念稚第二天就送了当季最新款的智能手机给他。
  一想到这些,念稚把费宸在会所工作总结成四个字。
  生活所迫!
  听起来励志又心酸。
  中午跟陈芸吃完饭,念稚准备开车回所里。
  在车上时,她又忍不住查了查银行卡余额,查完有点难过。
  要是她像以前那样有钱多好呀,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掷千金地去找他。
  可望着余额,念稚暂时放弃去找费宸的想法。
  **
  会所顶层,湛蓝色的泳池旁边,透明玻璃隔开的阳光房里。
  费宸难得出来晒一次太阳,依旧是一件白色衬衫,袖子松散地卷着,黑色的西装裤包裹的双腿随意交叠。
  他常年不见光,太阳底下,皮肤被照得白得发亮,身上也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
  整个人看着有人气色许多。
  一大早,罗素就被派出去了,一直到中午才回来。中午太阳最盛的时候,他站在阳光房里跟老板汇报工作。
  “念稚小姐住在北边,独居。现在在一家律所上班,上午一早就出去开庭了,中午跟朋友吃了个饭,下午又回了律所。”
  听完后,费宸没说话,太阳底下,罗素很快被晒得受不了。
  费宸问:“你很热?”
  罗素说:“我不热。”
  费宸抬头,那双眼睛瞬间把罗素降温了好几度。
  罗素陡然想起费宸平时最讨厌的就是撒谎和欺骗,于是改口老实地说:“热。”
  听完,费宸站起来,手下抱着一堆文件跟进去,地点换到了会客厅里。
  罗素又说:“上午的案子好像不是很顺利,离婚案子的对方当事人,在法院门口扬言要让念稚小姐等着。”
  费宸只不过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看文件。
  罗素有点摸不准自家老板的意思,若说不在意,今天一早就让他去查查念稚现在做什么。
  若说在意,可他汇报了这么多,老板连个眼神都没给。
  “然后呢?”
  罗素:“啊?”
  费宸抬头,有那么一丝不悦:“威胁了,然后呢?”
  还真以为他不关心,罗素连忙道:“然后念稚小姐就说——”
  学着念稚的语气:“只要你敢来……我等你,派出所十五日游也等着你!”
  费宸听完,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露出一个笑容,罗素也跟着笑起来,又自作主张的添了一句:“念稚小姐,好像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呀。”
  话音一落,费宸笑容渐渐淡了,罗素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别人不知道,可罗素知道当年自家老板是被念稚抛弃了,若说她还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怎么听都不是一句好话。
  好在费宸没有对这句话有过多的反应。
  想想也是,如果念稚不主动回来求和,以老板的性格,估计八辈子都不会主动示好的。
  中午时,诺大的餐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下面的人按照今日的食谱将午餐送上来。
  罗素将餐车推进来时,费宸正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他知道老板十分有洁癖,只要接触过外面的东西,就一定会洗澡。
  今天......大概是晒了太阳的缘故
  费宸的三餐都是营养师搭配好的食物,虽然有荤有素,但都是些没什么食欲的菜品。
  吃饭就像是任务,几乎没有什么口腹之欲的享受。若问他有什么爱好,连天天跟着他的罗素都找不出一个。
  如果赚钱也算是一种爱好的话,那他老板真是将这种爱好发挥到了极致。
  吃完午饭,又是稀疏平常,没什么乐趣的一天。
  费宸照例是处理完公务之后,开始看书。
  罗素站一旁午休,如果跟平常一样的话,老板处理公务大概到三点,他也可以休息到那会儿,之后会看书到六点,七点晚餐,游泳一个小时,再然后便是继续处理公务到深夜。
  除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外,费宸几乎没有任何花钱的地方。
  他不常出去,只有个把好友,虽然有亲人,但从来不走动。
  挣着最多的钱,过着最朴素的生活,这就是N市,人人都想巴结拉拢的商业奇才。
  在外人眼里,费宸无疑是神秘厉害的,每天上门约他想从他这里套取一点商业机遇的人,根本排不过来。
  按道理说,费宸的住处应该是最热闹的地方,但是全N市的人,明知道他住在这里,却没有人敢上门打扰。
  费宸过于喜欢安静,不太喜欢烟火气,搞得罗素也常常很孤独,时常怀念费宸跟念稚谈恋爱那会儿。
  起码那时他老板好歹还像有生气的个活人。
  罗素的瞌睡还没打完,会所里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来的依旧是费家人,不过不是费趔,而是费正铭。
  费宸同意后,罗素将人请上来。
  父子俩平时并不是经常见面,费宸平时也不常出去。
  费正铭坐着电梯上来时,罗素将他带到会客厅。费正铭并没有待在会客厅,而是在费宸的住处转悠起来。
  外界对他这个儿子好奇,费正铭自己何尝不是。
  父子俩感情并不好,尤其是在林曼珑的孩子出事之后,父子俩之间生出了间隙,费宸便从家里搬出去,那时他才十六岁。
  这么多年,父子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要提什么感情。
  费宸换了一套西装,里面依旧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腕间带着一枚手表。
  俊朗干净。
  费宸坐下:“有事?”
  费正铭年纪大,心思重,平日里大概是上位者做多了,发号施令惯了。
  开口便是:“这会所给费趔,你去公司。”
  说完,大概觉得自己不能偏心的太明显,便加了一句:“费趔不是经商的料,只有你合适。”
  费宸扯了很个敷衍的笑。
  只有他合适,当初老爷子分产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费宸松了松领口,简洁地吐出两个字:“不去。”
  费正铭开始打亲情牌,讲责任感:“费氏集团虽看起来庞然,可很多产业早已经过时,加上这两年在你弟弟的手下败弄,已经大不如从前,你.......”
  费宸听完费正铭这番感人肺腑的话,好像家族命运就此决定于他。
  冷笑着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费正铭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当初虽然是他把费宸赶出费家的,可今天也是他降尊纡贵,主动过来跟费宸示好,没想到他居然一点情面都不顾,不免冷声厉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就凭你骨子里流着我的血,就凭你姓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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