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他又不是扫黄大队的,不可能真闯进去,可能真要开新房间了。
沈司岸穿着睡袍,也不方便下楼叫人,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对面的房间借电话。
刚进去就看见舒清因坐在地毯上继续喝酒。
“借我用下电话。”他说。
舒清因仰头就灌了口大的,直接吹瓶,喝完后舔了舔嘴唇才回答他,“随意。”
“你要这么喝还不如直接喝啤的,这酒都被你糟蹋了,”沈司岸有些心疼地毯上这些酒,顺势走到她身边,替她从矮桌上拿了个玻璃杯,“用这个喝,酒是要用来品的。”
“喝个酒还这么多讲究,大气点不行吗?”她说完又推开杯子,仰着头往里灌酒。
沈司岸叹了口气,站起身去找电话去了。
前台这边听说了他的状况,说会赶紧安排间新的房间,然后派人上来送卡。
沈司岸坐在沙发上等人来。
舒清因在他和前台沟通的间隙中,又喝了一瓶酒了。
沈司岸靠着沙发,双手搭在上面闭目养神,他今天不光自己喝了,还替舒清因挡了不少酒,原本也喝得有些多,后来有点晕了才和徐董打了声招呼离开宴会厅。
孟时原本是要打算回家,沈司岸又想起今天接触了不少人,所以就叫孟时晚上跟自己一起住在酒店商讨下柏林地产后续跟其他企业的项目开发合作,反正套房又不是只有一个房间,随便分一间给孟时住就行了。
好不容易准备休息了,门外又开始吵吵了。
沈司岸觉得今天自己对舒清因有些过分关注了,所以叫孟时开门让她安静点。
孟时本来不太情愿,说你的小姑姑,你自己去说。
沈司岸睨他,你比我正人君子,未免你又觉得我对已婚妇女有什么念头,你去吧。
孟时用眼神问他难道你没有?
沈司岸语气正经,正是为了证明我没有,所以你去。
两个人掰扯了半天,最后还是孟时妥协开了门。
然后现在就成了这样。
早知道任她舒清因在外面疯一晚上也不开门了,现在好了,他没地方去了。
沈司岸懊恼间,忽然膝盖一软。
他睁眼,低头,舒清因正跪坐在自己面前,把头靠在他膝上。
她卸了妆,五官精致,面容白皙,咧嘴甜甜的冲他笑了笑。
沈司岸可从来没看见舒清因对他这么笑过。
她又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膝盖,软软地问:“你怎么不喝了啊?”
沈司岸被蹭得火气上涌,倾身用指尖戳了戳她的脸,“小姑姑?”
她似乎很不高兴他这么戳她,皱着眉伸手推开他,“别碰我。”
沈司岸收回手,哼笑两声,“谁想碰你。”
待在这儿他都觉得委屈死了。
好在这时送房卡的终于来了,沈司岸如释重负,赶紧起身抬脚绕过这满地毯的酒瓶走到门口给人开了门。
侍应生递上房卡,跟他说新房间在哪儿。
沈司岸刚说了声谢谢,忽然腰间一紧,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他身子猛地僵住了。
身后矮他一头的女人正将脸埋在他的背上,带着哭腔问他:“姐姐,你要去哪儿啊?你不陪我喝酒了吗?”
“……”
侍应生和沈司岸都很懵。
沈司岸扒开她的手,催促侍应生,“走,我们赶紧下去。”
把她丢房间里自生自灭,门一关,世界与他无关。
舒清因坐在地上,直接哭了出来,“姐姐,连你也不要我了!”
侍应生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两位客人,最后咽了咽口水,提议道:“先生,要不我先帮您把这位小姐安顿好再带您去新房间?”
沈司岸:“…好。”
结果舒清因又不要了,“别碰我,只有我姐能碰我。”
侍应生被嫌弃了,有些无奈的比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给沈司岸。
“我待会自己去,你先去忙你的吧。”
侍应生赶紧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司岸重重叹了口气,蹲下身一把横抱起眼前的女人往房间走,语气有些崩溃,又有些无奈,“你这女人怎么每次喝醉了酒不是骂人就是认错人?”
他抱着她,也看不见脚下的酒瓶,一路上碰到了不少,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舒清因抱着他的脖子撒娇,“茜叶姐姐,你对我最好了。”
这是已经彻底喝迷糊,神志不清了。
沈司岸冷笑,“什么茜叶姐姐,我是你司岸哥哥。”
舒清因又娇娇的叫了两声姐姐。
叫这么软糯,都像是要把人心给叫融化。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姐妹搞乱?伦。
她太轻了,沈司岸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她送回了主卧房的大床上。
舒清因刚开始还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挣扎之间她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又钻进了他的鼻腔里。
沈司岸呼吸有些急促,咬牙骂了句脏话,捏着她的后颈肉把她当黏皮糖一样往外扯。
她后颈那块儿的肌肤实在太嫩,沈司岸触到的指尖都在发烫,最后好不容易将她扔在了床上。
他看着陷在被子里的女人,将手放在背后捏成拳,想要赶紧摆脱刚刚那股酥麻香软的触感。
“姐姐,”舒清因闭着眼,抱着被子喃喃问他,“刚刚的小帅哥呢?”
沈司岸哼了声,“什么小帅哥,这里只有大帅哥。”
“大帅哥不行,”舒清因撇嘴,很嫌弃,“我喜欢年下。”
“……”
沉默良久后。
沈司岸崩溃的坐在床边,报复性的用手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几乎是抵着牙冲她哑声说:“小姑姑,闭嘴睡觉,不然就真让你尝尝年下的滋味。”
第15章 喝醉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像是被粗粝的砂纸磨过,传入耳中时有些痒痒麻麻。
舒清因抬手揉了揉耳朵,抱怨道:“你好凶。”
“你到底醉没醉?看清楚我是谁了,”沈司岸拧着眉,倾下身子仔细观察她的脸,“你是不是故意装醉想趁机占我便宜?”
舒清因还眯着眼,闻言又咧嘴傻笑,“你有什么便宜可占的?”
说完她嘴角还配合的往旁边撇了下,做出十分不屑的样子。
沈司岸眯着眼看她,复又捻起她颊边的一缕发丝缠在指中,声音又比刚刚低了几分,“有没有你占占看不就知道了?”
她埋在枕头里的小脑袋又摇了摇,“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沈司岸舌尖抵腮,眸色渐暗,他不是什么虚怀若谷的男人,给她抱上床,当然不想让其他人占了功劳。
他直接伸手将她从床上捞起来,有力的胳膊环住她的腰引她坐在床上,女人醉得浑身无力,纤细的背脊软绵绵的倚靠在他的手上,沈司岸单膝跪在床间,另只手托住她晃晃悠悠的下巴。
她的睡袍丝软平滑,沈司岸感受到她的蝴蝶骨凸出的地方和脊椎微微下陷的曲线,除此之外再没有感受到任何束缚和搭扣。
他当然知道只要轻轻解开她腰间的系带,就能知道她到底穿没穿。
“睁眼,”沈司岸沉声,“看清楚我是谁。”
舒清因睫毛颤了颤,眼皮宛如千斤重,唇间喃喃,“我想睡觉。”
被这样托坐着并不舒服,虽然背后有只手牢牢地撑住她,但她还是喜欢软和的床垫。
“舒清因。”
沈司岸抿唇,语气中带着薄怒和压抑,掐着字眼叫了声她的名字。
扶着她的那只手的手心正在发烫,有股不可名状的火苗徐徐燎绕至全身,几乎是拼命压抑着身体内的某种冲动。
男人红着眼,用气音向她问罪,“你玩我是吧?”
她嘴角向下撇,语气含糊,“姐姐,我想睡觉,不想玩了。”
说完她就真的好像要睡过去,睫毛不自觉地扫了扫下眼睑,最后像把乖巧的小扇子静静安放着,落下一道浅浅的阴影,现在她应该是卸了妆的,眼皮那块儿没有抹别的颜色,却又不同她肌肤的莹白,铺着层若有若无的粉色,和她脸颊边的天生的红晕差不多,像是桃花瓣最深入花心那部分的花蕊。
他动了动喉结,略带急促的呼吸打在她脸上。
舒清因不舒服的蹙起眉,下意识伸手挡住了这股气息,柔软的指腹搭在他的唇间,似有似无的力道。
沈司岸忽然觉得有点痒,将她的手抓开。
他捏着她的指尖,像是捏着温润的玉,沈司岸垂眼看过去,发现她手上还是什么都没装饰。
只是这样近的距离,才终于看到她左手无名指那儿有圈小小的痕迹。
她结婚了。
沈司岸从喉间吐出一口浑浊微热的叹息,最后又将她放回到床上,坐在床边边冷静边发呆。
他用手肘撑着膝盖,掌心盖着眼睛,启唇痛苦的啧了两声。
再待在这儿谁都别想睡了。
冷静过后,沈司岸下意识的叫了声“Siri”想问问现在几点了,然后才意识到他的手机落在自己房间里了。
但Siri还是回应了他。
“什么事?”
他朝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她的手机。
沈司岸挑眉,看来她手机不怎么认主啊。
“现在几点?”
“现在是十一点四十八分。”
这么晚了,沈司岸又想起今天是舒清因的生日。
好好的生日过得也不像生日,倒像是一年一次的大型企业聚会,她这个寿星公好像也没有很开心。
今天过去了,等下次生日就又是一年了,他想了会儿,拍了拍身后微微鼓起的被子。
被子动了几下,女人不耐的声音响起,“干嘛?别吵我。”
“还挺凶,”沈司岸唇角微勾,也没生气,“看在你过生日的份上,陪你再呆十几分钟吧。”
等到十一点五十九分时,离她生日过去还不到一分钟。
沈司岸懒懒的掀起眼皮,卧室里昏黄的灯洒下温柔的落影,将男人挺直的背映在床边。
他漫不经心的启了启唇,而后对着沉沉睡过去的女人说了句,“生日快乐。”
舒清因没有回答,应该是彻底睡过去了。
***
次日清晨,舒清因是在床上醒过来的。
她揉着太阳穴下床倒水喝,等走到客厅才发现这满地的狼藉。
昨天真是放肆喝了很多。绕着客厅看了两圈,她才发现徐茜叶不知道去哪儿了。
印象中好像是她送自己回酒店的,舒清因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为什么一起床徐茜叶就不见了。
她一个无业游民又不用上班,所以排除提前起床上班打卡的情况。
套房门被叩响,侍应生隔着门问她需不需要早餐服务。
舒清因去开了门,发现是侍应生的推车上都是些冷食的西式早餐。
宿醉过后,舒清因的胃还是不太舒服,吃不下这些填肚子的谷物类,只能摇摇头说不用了。
侍应生点头,接着就要离开,舒清因又叫住他,“你不问问对门么?”
既然是一样的套房,那早餐服务应该也是一样的。
侍应生回答,“沈先生昨晚不住在这里,他的早餐我已经给他送去楼下了。”
什么意思?
但她也没心思想,今天是工作日,等收拾收拾就该去公司打卡了。
那侍应生正要走,刚巧在走廊尽头看见了从电梯里出来的男人。
像是比较注重穿着的人,一般是很少会这样大摇大摆的穿着睡袍上下楼的,舒清因看到沈司岸还穿着睡袍,沉着脸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一时间有些怔愣。
他的头发还没梳,柔软的黑色短发耷拉在额前,舒清因本能的盯着他和往日里不同寻常的地方,不知怎么从内心深处浮起一股淡淡的尴尬来。
她张了张嘴,撇过头躲开了他的眼睛。
舒清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沈司岸耷着眼皮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薄唇微抿,清俊的脸上浮起不明意味的神情。
“醒了?”他拖着调子,浅眸盯着自己的房门,“这两位酣战一宿的还没醒呢。”
舒清因有些懵,“什么?”
沈司岸蹙眉,声音有些沉,“昨晚的事儿,”然后见她冲自己茫然的眨了眨眼,他又止住话,倏地扯着唇角不屑地笑了两声,“忘了是吧,我就知道。”
她问他:“昨晚怎么了?”
“你都忘了还问什么问?”沈司岸挪开眼不再看她。
舒清因看他表情不太对劲,只好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对你酒后乱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