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意诚伯府的人要下午才能到,毕竟是晚宴,哪知早饭刚一过,意诚伯府是第一个来到安景侯府的,他们见过侯夫人之后,苏锦松苏老夫人直接来到了听雨院的门口。
这时候苏棠棠正在院子用手帕给早早擦小手手,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姐!”
她稍稍一愣,赶紧回头一看,是苏锦松。
“姐!”苏锦松声音颤抖地喊。
“锦松!”苏棠棠唤。
苏棠棠赶紧朝门口走。
苏锦松正要朝苏棠棠奔时,袖子被拉住,他转头看去,是苏老夫人,苏老夫人赶紧行礼道:“臣妇参见镇南王妃。”
苏锦松一愣,跟着行礼道:“小生苏锦松参加镇南王妃。”
“祖母,锦松,不必客气,快进来,进来坐。”苏棠棠一把扶住了苏老夫人和苏锦松。
这才看向苏老夫人,两年多过去苏老夫人,苏老夫人看上去也老了一些,苏锦松在信里说这两年多来意诚伯府出了不少事儿。
首先是二小姐嫁到云城后过的很不幸福,那男人时不时还找个小妾,二小姐因为性子强,让人打死了一个小妾,惹了事儿,后来摆平了,可是二小姐过的更不好了,回了几次意诚伯府,又闹的意诚伯府不得安宁,还说是苏老夫人偏心,把苏棠棠嫁到安景侯府,故意让她受罪。
苏老夫人气的头疼,闹了几次苏老夫人不许二小姐回来,为此还和苏大夫置气了。
三小姐嫁的倒还不错,哪知刚怀孕,孩子就掉了,到如今都没有怀上,她男人便纳了妾。
还未出嫁的六小姐,看着二小姐三小姐这样,倒是老实了,整日里扒着苏老夫人,苏老夫人算是看清楚这些丫头的不靠谱了,也不管了。
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苏锦松身上,把苏锦松保护的好好的,倒是没让她失望。
其实苏老夫人也并不坏,就是心里装着意诚伯府的大局,经过两年的时间,苏棠棠便也释怀了,重重地唤了一声祖母,便看向了苏锦松。
苏锦松一下子长得的感觉,脸上的婴儿肥褪的差不多了,个子长高了,瘦了,还成熟了,穿着书生装,倒是一副儒雅书生的样子,但是半点不显迂腐,反而清新的很。
“锦松。”苏棠棠眼睛一下红了。
“姐,怎么好好地要哭了啊?”苏锦松笑着道。
“没什么,我就是高兴的。”
“快别哭了,不然姐夫以为我们惹你伤心了呢。”苏锦松以前的目标就是“当大官,罩着姐姐”,眼下却知道姐姐嫁对了人,王爷对姐姐很好,他很放心,但是“当大官,罩着姐姐”的目标还是没变。
苏棠棠眨了眨眼,笑着道:“你现在倒是会打趣人了呢,快进来吧。”
“好。”
苏锦松扶着苏老夫人进听雨院,一眼看见扶着秋千站着的两个极其好看的胖娃娃。
“姐,这就是迟迟和早早吧。”苏锦松问。
“是。”苏棠棠笑着道:“迟迟早早,快过来,见见外曾祖母和舅舅。”
已经对苏棠棠苏锦松母亲释然的苏老夫人,看见长相似苏棠棠苏锦松的迟迟早早,也没有敌意,不由得就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苏锦松爱屋及乌,一下就喜欢迟迟早早了。
迟迟早早地唤外曾祖母,又喊舅舅。
苏锦松蹲下身子,道:“迟迟早早,听娘亲提过舅舅没有?”
迟迟早早一起点头:“提过。”
“那我们就算认识咯?”
“嗯。”
“那舅舅想抱你们,可以吗?”
迟迟开口问:“那你可以、一起、抱我和妹妹吗?”
“可以呀。”
“那你可以抱我们。”
“好咧!”
迟迟早早都胖,苏棠棠一次只能抱一个,怕苏锦松抱不动,苏棠棠苏老夫人还没有来得及阻止,苏锦松已经把两个小家伙抱起来。
两个小家伙盯着苏锦松看,而后看向苏棠棠,苏棠棠冲他们点点头,他们一起凑向苏锦松,在苏锦松的左右脸颊一人亲一下。
苏锦松当即呆了。
迟迟早早一起大喊:“舅舅!”
苏棠棠笑着说道:“这是两个小家伙给你的见面礼。”
苏锦松一下开心地笑了,笑的很清澈,和两年多前的苏锦松一模一样的样子,苏棠棠一下被戳到内心柔软的部分,发自内心地笑了。
把苏老夫人苏锦松一起请到了听雨院,聊了好一会儿,迟迟早早好像和苏锦松没有陌生感似的,拉着苏锦松要去玩。
苏锦松和苏棠棠说了一声,便带着迟迟早早去玩了,苏棠棠苏老夫人在厅内说话,经历了府上诸多事情之后,苏老夫人整个人和蔼多了,对苏棠棠也好了,不再像以前,总是说些让苏棠棠帮衬意诚伯府的话了,而教苏棠棠一些夫妻、婆媳以及后宅之间的相处之道。
这一刻苏棠棠才把苏老夫人当祖母看待,苏老夫人和苏棠棠说了许多,快要到了中午的时候,苏棠棠要留苏老夫人吃饭,却不知苏锦松迟迟早早去哪儿了,于是让苏老夫人先歇息一会儿。
她喊着春桃去找一找苏锦松他们,刚出院门,就看到一身华服的吴芷莹在不远处站着。
咦?
吴芷莹居然没有回武明侯府?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22章 一计
前几日, 裴时寒已经和侯夫人说了吴芷莹在安景侯府不合适的话, 侯夫人向来偏爱裴时寒, 不可能不顾裴时寒的意思, 让吴芷莹继续留在安景侯府。
那么极有可能是吴氏不想让吴芷莹走,或者是吴芷莹想要留下来,不管是哪一种的可能,似乎都有点猫腻的样子。
是什么猫腻呢?
苏棠棠还没有想出来,听到迟迟早早嫩嫩的喊声, 她转头看去, 看到了朝她奔来的迟迟早早。
“娘亲!”
“宝贝们。”
“娘亲。”
两个小家伙扑向苏棠棠, 抱住苏棠棠的腿, 还好苏棠棠有经验, 稳稳地站着, 看见两个小家伙小脸红通通, 开口问:“脸怎么这么红?”
“玩的!”迟迟回道。
“玩什么呢?”
“老鹰捉小鸡。”
“好玩吗?”
“好玩。”
“热,娘亲, 热。”一旁的早早扯着小衣裳要脱。
不等苏棠棠说话, 迟迟拉住了早早小胳膊道:“妹妹,不能脱的, 脱了会、会生病, 喝药, 药好苦的。”
“我不喝药。”早早奶声奶气地说道。
“那就不脱。”
“好。”
“真乖。”
“嗯。”
不用苏棠棠开口,迟迟就把早早给安抚好了,真省心, 苏棠棠又摸了摸迟迟的小脑袋,抬眸看向苏锦松,苏锦松脸也红红的,还出了些汗。
“你也陪着他们疯,瞧你热的。”苏棠棠用帕子给苏锦松擦额头上的汗水。
苏锦松嘿嘿笑了,还是姐姐对他最好了。
苏棠棠给苏锦松擦完了汗,才开口道:“走吧,要吃午饭了,我们回院子吧。”
苏锦松点点头。
苏棠棠转身之际,下意识地朝刚刚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吴芷莹,居然走的这么快,苏棠也就不管她了,拉着迟迟早早的小手手,和苏锦松说说笑笑朝听雨院走,到了院子后,让春桃给迟迟早早洗手。
丫鬟们开始摆饭。
苏老夫人左右看了看,问:“王爷还没有回来?”
苏棠棠道:“他在澄晖院和侯爷商量事儿。”
“不回来吃午饭了吗?”
“回来。”
“那我们不等一等他吗?”
“不用等,我们饿了,我们先吃。”
这一句话令苏老夫人和苏锦松吃惊,苏锦松反应了一会儿,明白这是姐姐和姐夫的相处之道,姐姐没有像意诚伯府那些妇人一样,以夫为天,而是自己做主,说明姐姐过的好,苏锦松很是开心。
可是苏老夫人却不这么想,在她的思想里,男主外女主内,女人就应该待在家里管理后宅,照顾孩子,等男人回来吃饭。
饿着肚子也要等男人回来吃饭。
可是四丫头倒好,自己饿了就先吃了,这让王爷心里怎么想,让侯夫人心里怎么想,时间久了,可不就腻烦四丫头不懂事不体贴了吗?
苏老夫人当即就阻止苏棠棠道:“还是等一等王爷吧。”
苏棠棠笑道:“不用,一会儿王爷他再自己吃。”
“王妃。”苏老夫人唤了一声。
苏棠棠看向苏老夫人,她知道苏老夫人又要开始和她说一套又一套相夫教子的话,果不其然,苏老夫人就开始说女子应该如何如何以夫为天之类的话。
知道苏老夫人并不是恶意,而观念就是如此,苏棠棠也没有反驳,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却不停地点头,转眸去看苏锦松。
苏锦松用口形道:“我——支——持——你——”
苏棠棠点头笑了。
待到苏老夫人说完,苏棠棠出于尊老的传统美德,不让丫鬟们上菜了,至于桌上已经上了菜,就放在这里,她很饿,但她坚决不动筷子。
对此,苏老夫人十分满意。
就在这个时候裴时寒回来了。
“王爷回来了。”小丫鬟喊一声。
苏老夫人苏锦松赶紧起身迎接裴时寒,尤其是苏老夫人,从来没有过的恭敬,向裴时寒行礼,令苏棠棠姐弟二人惊讶。
裴时寒向来从容,很自然地扶起苏老夫人,说了一些很官方的话语,把礼数做到位,可把苏老夫人激动坏了,苏老夫人就喜欢知礼懂礼的孩子,看着裴时寒就喜欢的不得了。
裴时寒眼神温柔地看了苏棠棠一眼,而后跑起向自己奔来的迟迟早早,苏老夫人很想说一说,这苏棠棠和孩子们太没有规矩了,见着王爷也不行个礼。
可是王爷就在眼前,她也不敢说苏棠棠,就看着王爷抱起两个孩子朝苏棠棠走,看向苏棠棠的眼神一下就变了,苏老夫人是经过事儿的人,一眼看明白裴时寒眼中的情意,心里一惊,王爷是真的喜欢四丫头啊。
没想到四丫头果真是个有福气的,接着便听到王爷询问四丫头怎么不吃饭,四丫头说是等王爷,一句话让王爷开心的嘴角都上扬起来了。
苏老夫人再次觉得四丫头是个有福气的,能够得到王爷的宠爱,转念一想,男人的爱都是不可信的,她还是要和四丫头说叨说叨,不能恃宠而骄,女人还是要知趣。
于是在吃完饭,苏棠棠单独送她和苏锦松出听雨院时,她又和苏棠棠说女人应该怎么样怎么样,反正就是要和大部分的内宅女人一样,温柔、体贴,做男人贤内助,最好再多生两个儿子,这样才能长久得男人的喜爱。
信了才是傻子!
苏老夫人口中所谓的“长久得男人的喜爱”,不过是教条和孩子稳定内宅主母的地位,苏棠棠从来不在意这个,她有一技之长,身外之物靠自己的能力就能获得。
再说了,她向来信奉“先爱自己,然后才能爱人”,她是不会把男人放在第一位,她不想和苏老夫人这位大楚土著贵妇争辩“以夫为天”的问题,就装傻地点头,而后转移话题道:“祖母,你和锦松先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晚上再见。”
“好,我说的话,你要记住。”
“知道了。”
“还有,伺候王爷的丫鬟什么的,也要注意些,免得不安分,生了当主子的心。”苏老夫人又道。
“好好好。”
苏棠棠连说了数个好,苏老夫人这才和苏锦松离开,苏棠棠回到厅内,看见裴时寒正陪着迟迟早早玩剪刀石头布,看见她进门,开口问:“祖母和锦松走了?”
“嗯。”苏棠棠点头。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祖母和我说了一会儿话。”
“说什么呢?”裴时寒抬手给苏棠棠倒了一杯茶水,递到苏棠棠的手中,很自然地询问。
苏棠棠坐裴时寒身边,接过茶水,喝了一口,道:“让我好好伺候你。”
裴时寒道:“你又不是下人,哪有你伺候?”
“谁知道呢?反正祖母就是这样说的。”
裴时寒转头看向苏棠棠道:“别听她。”
“那听谁的?”
“听你自己的。”
“我以为你会说,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