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甜美——顾了之
顾了之  发于:2019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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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一丝侥幸心理,她咳嗽一声道:“你先去问问到底有没有嘛!”
  程浪转头摁下了对讲机。
  徐翘面红耳赤地听着他简单粗暴的讨要,听到真有的时候,头皮都发麻。
  五分钟后,有船员敲响房门,送来了一摞小盒子。
  徐翘瞠目结舌:“这也太多了吧,这是把我们当什么了!”
  程浪拿起盒子翻看了一下:“别紧张,只是搜集了不同型号。”
  “……”那他们还挺贴心哦。
  徐翘抽抽嘴角,看见程浪把一摞盒子丢进床头柜抽屉,只留了一盒拆掉。
  她瞄了眼size,眨眨眼。
  他好像很自信的样子!
  什么浪漫的浪,他就是浪打浪的浪。
  徐翘盯着他,慢吞吞缩到床角。
  程浪好笑地看着她的多此一举:“就这么大点地方,躲什么?”
  ——
  茫茫大海,孤帆一片,徐翘当然无处可逃。
  很快,她像又回到了那间桑拿房。周遭的空气沉甸甸的,整个船舱充斥着一股缱绻的气息。
  不知是人在晃,还是船在荡,天花板上的吊灯摇来摇去,四面灯影交错纷乱,如同室内此起彼伏的喘息。
  被子卷到一边,濡湿渐渐加重,某一时刻,屋里响起一道压抑的声音,像呜咽,像哭泣。
  月光如水,照见墙上人影低伏,似在呢喃什么宽慰的话语。
  然后哽咽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婉转低吟。
  气象预报说,今晚海上是晴天,徐翘却在朦胧中听见惊涛拍岸,狂风骤雨,听见所有关于大海危险又浪漫的讯息。
  飞花在逐浪。
  她在他怀里如风筝飘荡。
  ——
  漫漫长夜过去,金红色的日出照进船舱的时候,徐翘迷迷糊糊地在程浪怀里苏醒。
  她一动,他也立刻睁开眼来,低头看看她,又看看窗外的日光,歉意道:“昨晚忘记拉窗帘了。”
  折腾成那样,忘了这些细枝末节也实属正常。
  徐翘想说“没事”,一出口却发现嗓子沙哑,像被粗砂磨过似的,羞恼地闭了嘴。
  “怪我。”程浪低头蜻蜓点水地吻了她一下,“我起来去给你倒杯水。”
  徐翘摇头,牢牢抱紧他的腰:“我不想喝水。”
  程浪笑起来,掌心覆上她的手背:“是不想喝水,还是不想跟我分开?”
  “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嘛!”徐翘瞪他一眼,靠着他不肯松手,好像经过昨晚,对他的身体产生了极度的依赖,不黏着他就觉得少了什么,浑身难受。
  程浪捋了捋她披散在枕上的长发,正要说,那他可以抱着她去倒水,忽地想起件事:“宝贝,你昨晚攥手绢了吗?”
  徐翘一愣,抬起头来:“咦,好像没有欸。”
  因为这个奇异的发现,手绢背后的故事好像也变得不那么让人伤心,她神奇道:“以前攥手绢,是因为小时候跟我妈同床,习惯了每天攥着她衣角入睡,这样她清早起床出海,我就会第一时间知道。后来我妈妈不在了,空攥着件衣服也不像话,才用了手绢代替的。”
  “那昨晚没有手绢,睡得好吗?”程浪问。
  她看着他点点头:“一觉到刚才。”
  程浪笑了笑:“看来可以换新宠了?”
  “臭美!”徐翘笑着捶他一拳,又记起什么,观察起他的脸色,发现他额头干燥,并没有出汗,“那你昨晚有发病吗?”
  程浪似乎也愣了愣,慢慢摇头:“应该是没有。”
  “所以我把你治好啦!”徐翘兴奋地翻身爬起来,牵扯到痛处,哎哟一声,苦着脸说,“这代价还有点大……”
  程浪笑着把她揽进怀里:“宝贝辛苦了。”
  徐翘心满意足地搂住他:“不辛苦,为老公服务。”
  作者有话要说:
  ·你说你俩这毛病,早这么治不就完了?
  ·浪总、翘妹:难道是我们不肯早吗?
 
 
第78章 结局·上
  从南城度假回来后, 徐翘回归工作室,继续潜心准备时装秀。
  之前的设计进程卡在一条怀表项链上。
  潘德在与她沟通的过程中,特别强调了本次时装秀的压轴作品, 一条采用人鱼童话元素的金色亮片轻纱鱼尾裙, 希望能够为它定制搭配怀表项链。
  珠宝钟表不分家,然而比起单纯的首饰,珠宝与钟表结合的设计专业技术含量更高,不掌握相关知识, 天马行空出稿,很可能根本无法实现钟表的运转。潘德曾表示,这条怀表项链的设计超越了一般珠宝设计师的专业范围, 可以理解其中的不易, 如果徐翘无法完成,他准备联系成熟的钟表设计师。
  但对徐翘这脾气来说, 这事铁定不能有“如果”。
  因为制表工艺耗费时间较长,她在安排设计顺序时,将它定在前中期, 跟潘德立了个“军令状”, 说四月中旬一定拿出作品。
  清明假期前,她磨了一个多礼拜,为的就是这条怀表项链。
  怀表项链的重点主要放在怀表, 应当在视觉效果上尽可能简化项链, 以免过分累赘。
  但作为一名珠宝设计师,徐翘的强项在项链部分,而不是钟表, 这样一来,为取长补短, 相较怀表设计里的技术成分,它的创意构思就变得尤为重要。
  徐翘的初步构想是设计一块“半猎表”。
  所谓“猎表”,是指带前盖的怀表,而“半猎表”,则是为方便读表,在前盖上开一个孔的怀表,除此外,不设前盖的称为“开面表”。
  考虑到模特走台时的展示效果,猎表的造型过于含蓄,而开面表又过于直接,两者都缺少美感,所以半猎表成了最佳选择。
  为与裙子的设计理念相称,徐翘之前一直试图在表盘背景上以人鱼形象做文章,但人鱼早已是“烂大街”的元素,一来造型上很难设计出新意,二来,如此简单粗暴的填空式设计,似乎将表盘的背景与表本身拆成了两个完全分离的个体,未免有为凑主题而生搬硬套之嫌。
  徐翘想要的效果不是“迎合”主题,而是“契合”主题,所以一直卡在这环停滞不前。
  采风回来,她把摄影师拍的照片洗好,在画室里一边翻照片一边回忆这次三天两夜的出游细节,翻到一张海滩照的时候顿了顿。
  照片拍摄于她和程浪在几十个小时的航行之后,抵达的一处海岸。
  天高海阔,远处鸥群振翅翱翔,阳光洒在金灿灿的沙滩上,每一粒沙子都灿然生辉,碧蓝的浪潮漫湿沙粒时,摄影师抓取到了她和程浪接吻的剪影。
  当时倒不是刻意拗造型,甚至两人根本没记得身后跟了摄影师,只是情到浓时,程浪揽着她的腰吻了下来。
  摄影师吃狗粮之余没忘记取材,穿越火线似的狂奔到高处拉了个远镜头。
  时间是早晨,影子斜斜拉长,徐翘及至脚踝的裙踞恰好被海风吹起,时机抓得漂亮,构图也很精巧。
  徐翘对着这张照片,看着两道人影若有所思地发了会儿呆,忽然眨眨眼,打出一个响指。

  有了。
  想法一旦疏通,下笔就思如泉涌了。徐翘花三天初步完成手绘稿,然后开始着手电绘图,为赶进度,除了睡觉吃饭,几乎所有时间都泡在了工作室。
  可怜程浪刚食髓知味,想拉她亲热都得看她脸色,见她满面倦容地回到家里,连妆都没力气卸,也不舍得折腾她,默默当好成功女人背后的后勤,放她睡觉休息。
  不说别的,程浪算是在心里记住了这块怀表。
  怀表设计完成,交给制表工坊后,时装秀的时间也从起始模糊的八月到最终确定下日期。
  徐翘接到通知时,是潘德那边的伦敦时间下午,北城早已入夜。
  她因为赶上工期,稍微得了些空闲,在家休息了一天,这晚刚跟程浪一起解锁了几样花式姿势,酣畅淋漓到深夜,看到传进手机的邮件,呜哩哇哩地跟他哭,说她今年过不了生日了。
  时装秀在北城的首秀日期定在八月十九号,刚好是她生日。她本来还很期待程浪会给她准备什么惊喜,比如说走就走地陪她去枫叶国黄刀镇看极光,又或者安排一个艳光四射的游轮趴。
  现在想来,出游是不可能了。徐翘叹着气说自己真是个小可怜。
  程浪餍足之后进入贤者模式,求生欲直线下降,玩笑说幸好消息来得及时,看来买海岛的计划可以暂时搁置了,把徐翘气得七窍生烟,足足一个钟头都沉浸在“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怨愤里没搭理他。
  一个钟头后,因为剧烈运动消耗热量,她咕噜噜叫起来的肚子终于替她说了话。
  程浪死里逃生地拿夜宵把人哄了回来。
  ——
  从春假到盛夏,徐翘花了整整半年心血,完美收官事业上第一个大项目。
  八月十九号当天,“Deep Sea”时装秀在北城美术馆正式开秀。
  自从公布张扬的选址起,这场秀一直备受业界关注。当日傍晚五点,一众受邀的明星名流,时尚圈资深从业者陆续抵达美术馆。
  北城美术馆开阔大气,错落有致的现代感几何建筑,为今晚的视觉盛宴提早造了一波不小的势。正门前“长枪短炮”扎堆,记者们纷纷抢占拍摄高地,快门声绵绵不绝。
  虽然记者的热情大多在当红明星上,可当一辆嚣张的齐柏林在馆门前缓缓停下,这一幕还是刺激到了众人手中的镜头。
  从车后座走下的两人,男方一身深灰西装,女方一袭白色露背星辰仙女裙,登对不说,还双双把高级定制穿贵了一个档次,瞧着比明星更养眼。
  很快有人发现,这对男女是兰臣集团的总裁和他年初高调公开的女友——也就是潘森本次时装秀特邀的珠宝设计师搭档。
  这种级别的贵人不是寻常能见,何况这一对还是上流圈里的话题人物,记者的镜头迅速怼了过去。
  徐翘挽着程浪的手臂走过闪光灯频闪的廊道。
  两人不是娱乐圈人士,也没必要特意照顾镜头,一路仍在自顾自交谈。
  “宝贝,是不是有点紧张?”程浪在她耳边低声问。
  他说的当然不是面对记者的镜头,而是指面对今晚的观众,以及今晚过后的业界评价。
  徐翘并不是这场秀的主角,但半年来的成果将在这场秀上得到时尚圈专业目光的检验,哪怕潘德这段时间一直对她赞不绝口,她也不可能不紧张。
  毕竟伦敦高级珠宝展之后,她销声匿迹了半年,再不出作品,业界都快遗忘了她这位昙花一现的新人。
  如果换作从前,徐翘可能会气势汹汹地逞强说不紧张,但这几个月来,两人建立起亲密关系,所有的身体语言都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她光是动动手指,就会被程浪感应到情绪。
  徐翘低哼一声:“知道我紧张还不赶紧采取行动。”
  美术馆大厅人来人往,程浪笑着指指前边:“让亲友团给你镇镇场?”
  徐翘顺他所指望去,看见中央螺旋式坡道栏杆边靠着男男女女一群人。
  朱黎正与沈荡讲着什么投机的话,江放在一旁试图插嘴,最终以失败告终。再往边上一些,郁金和埃利奥夫妇在有说有笑地交头接耳。
  徐翘愣了愣。
  因为这场时装秀规格高,受邀名额非常有限,潘德没主动提起,她也就没好意思搞特殊化,拖家带口。
  结果这后门,还是有人替她走了。
  程浪望了那边一眼,低低道:“江放和沈荡是凑数的,你觉得顺眼就看看,不顺眼就不看,还差一个正经的没到。”
  徐翘没来得及问是谁,几人注意到这边,朝她和程浪迎了上来。
  “小公主,生日快乐。”朱黎笑着打头阵,“给你的礼物放你家小程总车里啦,回去记得拆。”
  江放和沈荡举手表示同上。
  郁金和埃利奥跟她先后交换拥抱:“生日快乐,我们的礼物也放在后备箱了。”
  徐翘感动得吸吸鼻子:“你们大老远抽空过来我就很开心啦,干吗破费!”
  “不破费,”郁金笑着看了一眼程浪,“来回机票和食宿都是小程总承包,我们离开米兰这两天,连门店都有专人负责接管。”
  徐翘跟着瞅瞅程浪:“小程总很会做事哦。”
  “应该的。”程浪笑着点点头。
  距离时装秀开场还有二十来分钟,各路媒体正在访问区争相采访到场明星,还有不少宾客在场馆里三五成群地参观。
  程浪和徐翘这行人不接受娱记采访,也早就逛烂了美术馆,这会儿正是闲暇时间。
  几人前往招待区落脚,一路上,徐翘以远道而来的郁金和埃利奥为先,跟他们聊这次时装秀的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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