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侧红颜(重生)——玥玥欲试
玥玥欲试  发于:2019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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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依旧冷冰冰的。他没说话,当下眼睛从她身上移了开,错身抬步,却是走了。
  婉婉淡然地立在那,嘴角轻动,听到那关门之声,缓缓地收回了手,转头过去。
  除了“哗哗”的倒酒之声以外,屋中万籁俱寂,魏昭坐在桌前,单肘支在桌上,端杯饮酒。然杯在口边,那酒还未饮下,只见紧闭的门,底部,一张被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帕子被一点一点地递了进来。
  魏昭眸光收回,手腕一动,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
  婉婉与丫鬟回了凌云居,直到进屋坐了下,她胸口还是“砰砰”猛跳着。
  这第一次与魏昭接触,她很直白地告诉了他她喜欢他。
  魏昭藏身于此,不知有着什么秘密,必然是疑心极重的。帝王沦落为奴,他又显然是极能隐忍的。
  婉婉但觉除了如此以外,并有和他链接的桥梁。如若直接求他救她,暴露了她知晓他帝王身份的事,婉婉一定活不过明天。
  所以现在唯有和他谈感情,拉近关系。
  前世那洛璃惯爱背后非议诟病她。昨日练武场她走后,那洛璃定然不会和小郡主说她什么好话。
  关于说她能勾搭,不正经什么的那些话,魏昭多半是已听到了。如此也好,她之行为,至少不会让魏昭怀疑一些与他秘密有关的事儿。
  但他没接受她。
  婉婉早有心里准备,昨日练武场上一见,她便知道了他高冷难进,对她没感觉,不愿意理睬她,甚至好像还有些不喜她,婉婉想想便打退堂鼓,心中无底洞一般,一点底都没有。
  小姑娘现在满心装的都是此事,这一想就是好一会儿,无知无觉之时,突然听见外头有哭声,仔细一听,辨出却是那柳艳茹的声音。
  果然,有丫鬟匆匆过来,芸香截住了人,听罢,入了卧房向婉婉道:“小姐,是柳艳茹,她要见小姐,在外头跪着哭呢。”
  自那日见过她一次,后一连三日,婉婉都没再见她。
  上官类走的当天,她称病了,一直没出屋。婉婉听说了,也没去瞧她,非但没亲自去瞧,也没叫人慰问,甚至都没让人给她送饭。
  芸香说,她半夜三更潜入了小厨房偷东西吃,一直捂着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婉婉半分兴趣都无。
  接着第二日,柳艳茹出了房,前后两天数次要拜见婉婉都被芸香挡在了外头。所以,今日开始用计谋了?
  婉婉嘴角一动,想着便起了身,朝着芸香,“让她进来吧。”
  “嗯。”芸香应声去了。随即没多久,柳艳茹被带到了厅堂。婉婉尚且未出来。
  柳艳茹心中惴惴,朝着那卧房的珠帘处瞄了几瞄,这正瞄着,瞧见了人影,丫鬟拨开帘子,其后婉婉一袭芙蓉色对襟羽纱衣,姿色天然,步步生莲地走出了来。
  “姐姐……”
  这柳艳茹见了人便哭着奔了去,直接就跪在了她身前。
  “姐姐,茹儿犯了什么错?”
  婉婉瞥她一眼,心觉好笑。她竟然还装无辜,问她自己犯了什么错。
  婉婉没停留,淡漠地瞧了她一眼便径直走到了椅旁,坐了下。
  那柳艳茹心更是一沉,如今可是亲眼看到了对方的冷漠。
  她心觉事情不对,但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毕竟婉婉从成亲之夜晕倒醒来后就对她不一样了。
  莫非她知道了是她给水中下了药?
  这些天柳艳茹仔仔细细地想了好久,可是那水是芸香给她端去的。
  柳艳茹下药之时,确定的不能再确定,绝对没人看见。
  她连碰都没碰,婉婉绝不可能知道是她做了手脚啊。
  所以这就奇怪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说是婉婉发现了她爬了三爷的床?
  第二次她有些太急了,不确定,第一次,那是万万的隐秘,不会有人知道啊!
  难不成是三爷说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
  不管怎样,新婚之夜偷吃,也是不光彩。
  三爷怎么会和她说那些!
  柳艳茹越想越沮丧。该死,都怪三爷走了!要不然就算事情败露了,有三爷呢,她怕什么,三爷明明很喜欢她的身子,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
  但眼下,她……
  想到此,柳艳茹哭的更甚了,一面哭,一面跪着蹭到婉婉脚下,
  “姐姐……姐姐茹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若是茹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姐姐告诉茹儿,茹儿改,茹儿改!这些天来,姐姐不睬茹儿,茹儿心中好难过。姐姐原来对茹儿那般好,茹儿自幼身世凄苦,爹娘去的早,就姐姐最疼茹儿了,若没有姐姐,茹儿今日不知被人作贱成什么样子,更是不知是死是活,姐姐是茹儿的恩人,茹儿愿意为姐姐做牛做马。茹儿若做错了,姐姐打茹儿骂茹儿,茹儿不敢有半分怨言,但姐姐,不要不理茹儿啊……姐姐……姐姐……”
  那柳艳茹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越说哭的越甚。婉婉缓缓拨着茶,待听她说完,却只是微微笑了笑。
  “茹儿说什么呢?”
  “啊……”
  柳艳茹见婉婉朝她瞥来,丹唇扬了扬,而后却是秀眉微一蹙。
  “这些天忙一些而已,茹儿不是病了么?病人要多休息。”
  “啊……”
  柳艳茹一听,再一见她那样子,虽还是心中惴惴,觉得不对,但怕意好似消了一些。
  “呵……多谢姐姐关怀……”
  婉婉依旧轻轻拨着茶,并未叫她起身,这是接着缓缓开口说道:“说起来,还有一件事需要茹儿帮忙呢。”
  “唔?”
  那柳艳茹一听心花怒放,适才那股不安又减少了几分,声音也和缓了下来。
  “啊,呵……姐姐请讲,茹儿乐意至极!”
  婉婉微微一笑,“那便先谢过茹儿了。”
  “呵,姐姐与茹儿不必言谢,茹儿为姐姐做什么都是应当的,呵……”
  婉婉唇角微动,这时接着张了口。
  “昨日聊天,虞姬说镜花缘缺花匠,我忆起茹儿种花了得,便随口说了茹儿。不想虞姬甚喜,竟是向我要了茹儿去。这婆婆张口了,我也不好拒绝,茹儿说是不是。”
  “啊……”
 
 
第7章 处分
  柳艳茹这一听傻了,这是让她去镜花缘干活,让她去吃苦啊!那花房的活岂是好干的?累不说也脏,而且眼见着天儿一天比一天热,那苦头……想着就难受。
  这一时,她便犹豫了起来。
  “这……”
  婉婉自然知道她不愿意。这六年来,柳艳茹跟在她身边吃香喝辣,自己有一碗羹都得分给她半碗,过的已然是小姐的日子,何时让她干过活?
  但想起柳艳茹的所为,想起前世她别院被囚,柳艳茹去看她时,向她炫耀上官类对她的宠爱,奚落指责她不去伺候殷王,坏上官类的好事,坏他们的幸福,那副嘴脸,至今还让婉婉感到恶心。
  她能不要脸到如此地步,婉婉也是真心服气。
  思及此,她嘴角微微一动,有些账慢慢算便好。
  “怎么?茹儿不愿?”
  “啊……呵……”
  柳艳茹勉强笑了出来。
  “怎么会呢?姐姐让茹儿做什么,茹儿便做什么。”
  婉婉声音始终淡然而娇媚。
  “如此甚好,那便委屈你一阵子了,待花房的人手够了,我便把你要回来,嗯?”
  “呃,是,多谢姐姐。”
  “那,回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就让芸香带你过去吧。”
  “啊,啊,是。”
  柳艳茹的心已经跌入了谷底,她害怕又愤怒,心中所想亦是瞬息万变。适才见婉婉对她态度亲昵,她还以为是适才是自己多心了呢。但眼下再看,婉婉这分明是撵走她呢,还让她去干苦活。她怎么能干苦活呢?!
  柳艳茹苦不堪言,不愿意,还不敢说。更何况她心中有鬼,也捉摸不透婉婉的心思,更始终在意着婉婉昏倒醒来后对她便不一样了的事儿。
  婉婉这时端杯喝了茶,却已是送客之意。
  不时,柳艳茹极不情愿地被丫鬟请出。
  半个多时辰过后,芸香回来,婉婉正坐在梳妆镜前,试换着一对儿红翡翠耳坠。
  小丫鬟欢喜溢于言表。
  “小姐,解气!哼,不过便宜她了。小姐怎地不直接把她卖到青楼去,反正本来她也是要给人卖到那烟花之地!哼,昔日小姐救了她,她还恩将仇报,这种人,死了都不多!”
  婉婉一面对着铜镜戴着耳环,一面答着小丫鬟的话。
  “此时我绸缪之事未定,可变之处太多。等上官类回来,我没准还要用上她,那花房是她的好地方,白日酷热,夜晚潮湿,活多,锁着身子。主事亦是个刻薄的,她别想搞事情,除了乖乖地盼着我去要她回来,没有别的希望。”
  婉婉说着回眸瞧着芸香嫣然一笑。
  小丫鬟越听越兴奋,咬住嘴唇连连点头。
  “原来如此!哼,那她有的苦头吃了。”
  婉婉笑笑,这时站起了身,朝着芸香,“耳环好看么?”
  芸香点头,“自然好看,小姐生的美,戴什么都好看。”
  “油嘴滑舌。”
  婉婉面露嗔怪,却是笑着,这时握起了芸香的手,只是看她,并没说话。
  但她想说,今生,无论她之命能改否,她都会改了芸香的命,必要之时,她会备好大量钱财,先把芸香送出王府……
  婉婉想着,瞧着,将小丫鬟散落在脸庞的秀发轻轻掖过耳后。
  对她好的,她不会忘了报答,那些负她的,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了。
  芸香心中自是不知小姐在想什么,但小姐那一个关怀的动作,便令小丫头感动的热泪盈眶了。她眨了眨没哭,这时突然想起了那奴隶,于是急着问道:
  “小姐,小姐什么时候再去雨竹林?”
  婉婉微微笑笑,答的坚定,“明日我便会再去。”
  “嗯!”
  芸香是全心站在小姐一边的!
  她家小姐是名将之后,亦是生的倾国倾城,昔日更是登门求亲者数之不尽。
  那上官类是身份高贵,但小姐起初并不同意这门婚事,是上官类几次三番,花言巧语的求来的!
  小姐单纯,信了他,以为他能待她好。
  但谁能想到,他那般追求,却在新婚之夜就那般!
  依小姐梦境,三年后他还会囚禁了小姐!
  芸香恨死他了!
  不知为何,芸香莫名对那奴隶极有好感,既然小姐梦境所示他能救小姐,芸香倒是巴不得小姐能套住他!
  *
  柳艳茹当天就被送走了。
  她一走,婉婉真心觉得舒畅轻松。
  第二日,她便又去了那雨竹林。
  同前一次一样,魏昭尚未回归。芸香直接守在了外头,婉婉在他房前看花,徜徉。
  小窗开着,屋中依旧整洁干净。
  婉婉瞧之,不知为何脑中又出现了那直觉。
  “这是不是哪个女人给他打扫的呢?”
  但转念便又消了这想法。
  这天她等的时间颇长,长到她坐在小凳上无聊地摘花揪起了花瓣。大概数到了第一百八十多片,远处才回来了人。
  依旧黑衣玄发,晚霞的余晖应着他,男人从远处走来,身材匀称,身姿颀长,看上去好似更清冷了。
  婉婉从他的小凳上站起了身,眼睛落在了他的身上,丹唇便扬了起来。
  她所立之处,原本满地木屑,此时却是满地花瓣了。花与这娇滴滴的小人儿,乃绝配。
  男人瞧见了她,微微眯了下眼,什么也没说,脚步也未停,径直朝前走着,所视之处却是那木屋。
  他之样子,婉婉毫不意外。
  小姑娘不急不燥,也不慌,见他过来,缓缓错步,挡在了人的身前。
  魏昭脚步渐缓,停在了距她颇远的地方。
  婉婉妩媚地扬了扬唇,娇滴滴地道:“怎么不走了?”
  那媚声勾人心魄,样子就更是直击人心,语声中带着几分戏谑,还有几分是暧昧。
  小姑娘瞧着他,缓缓踱步过了来,步步生莲,径直停在了男人身前极其放肆的距离。
  俩人眸光对了上。婉婉微微一笑。
  “等了好久,想念了呢。”
  魏昭没动,但随着她走来,身子仿佛越站越直,头昂的很高。
  婉婉不禁笑了,娇声嗔道:“干嘛那么严肃?让人害怕的。”
  她说着害怕,心中也确实害怕,只是看起来哪里有什么惧怕之意,有的只是娴熟,自信,妥妥的经验丰富,妥妥的一个小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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