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的种种……
她仿佛还能感到他背脊上的体温……
“穆川……”
不知不觉,她唤出了声。
“你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人……”
毫无防备,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语声微微。
来人是玄幽。
“小郡主,知道他是谁了。”
“是谁?”
“宣武帝,魏昭。”
“呵……”
上官琳琅笑了,笑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什么也没说……
*
洛璃瞬时坐到了椅子,浑身都颤了起来。
“你说,你说什么?你,你你再说一遍!”
那丫鬟亦是嘴唇发颤,声音发抖,“小小姐,那,那穆川是是宣武帝魏昭!”
洛璃狠劲儿捂着胸口,睁圆眼睛,死死盯着丫鬟。
“宣……武帝,魏……昭……!!!”
她胸口狂跳不止,只觉得人要疯了。
“早知道,应该,应该好好对他呀!”
洛璃咬着嘴唇儿,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应该……!!”
她话没说出来,但丫鬟知道她的意思,小姐可不是应该好好的和他相处,好好的和他……
她使劲儿地点着头,“是啊!那小姐岂不是一步登天了。”
真真儿的一步登天,一跃飞上了枝头了啊!
洛璃悔恨地一跺脚。
饶她也算是名门出身,但自己的身份和那上官琳琅都差一截,和那皇家家……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望尘莫及啊……
“穆川,魏昭……”
洛璃想着他那张俊脸,越想越心躁,越悔恨。她使劲儿地揉着帕子,这时猛然想起了苏婉婉,脸一下子就沉了。
“苏婉婉那个贱人!”
“啊!”
那丫鬟也骤然想了起来。
话说俩人昨日去找苏婉婉呈口舌之快,后却不知被谁捂住了嘴,下了药弄晕,丢在了灌木丛中,整整一夜!
第二日还是两个丫鬟看到的俩人,叫醒了她们。
她二人浑身占满杂草,头发乱蓬蓬的,狼狈至极,被好几个人看了见。洛璃简直要气死了。接着更生气的便是听说那苏婉婉和穆川私奔了。
此时,听闻穆川竟然是那九五至尊!宣武帝魏昭!
“我的天呐!!便宜死了那个小贱浪蹄子了!啊啊啊!”
洛璃捂住了耳朵,使劲儿地大喊了两声!
*
却说前一夜,婉婉与许凝薇成功脱逃。她一直看着路,见快到了需要与三哥汇合的地方,便敲了窗。
那马夫不是一个马夫,婉婉知道。婉婉知道他是魏昭的亲信,也是一个绝顶高手。
“哥哥答应我了要带我走。我没想到事发这般突然,本来想提前先送这位姐妹出来的,但是……”
她大致地和那男人解释了一遍许凝薇的事儿,但没说什么怀孕,没说的那么详细,也没说她是什么二奶奶。
而后便言明在前边玉梅庄附近有人会接她
她知道这男人不会询问太多。
果然。
那男人乍听一愣,但旋即明白她口中的哥哥是谁,躬身应声,极其恭敬。
这小姐当真是艳美绝俗,倾国倾城。皇上能把她带出来便说明了一切,它日她必然宠冠六宫,这是贵妃的命啊!
他自然此时便以皇上妃嫔之礼相待这小姐。
婉婉点头,闭了那窗,与许凝薇最后近亲了一会儿。
“我与姐姐一定还能再相见。”
“婉婉要照顾好自己,有机会希望能见见这个他。”
适才车中,婉婉已大致地给许凝薇讲了她与魏昭的种种,不过自然是没说的那般仔细,道的也皆是情情爱爱之事。
马车不时便行到了那玉梅庄。
遥遥地,婉婉掀开窗帘,便见三哥苏煜来回走动,急不可耐,时而朝着她们的方向张望。
这时看到了车,那苏煜登时奔了过来!
“凝薇!”
他已在此等了两个多时辰,心跟烧着了般。
今日上午他刚接到婉婉的信,刚知道许凝薇怀孕之事,也是刚知道婉婉与她要逃走的计划。
苏煜欣喜,但欣喜之余,更极是忐忑,心一直提着。
他和许凝薇自从有了那次,苏煜便一直大着胆子,屡次提出,想要把许凝薇弄出来,想要与她长相厮守。
但许凝薇不敢,一直相拒。他一直暗中筹谋,想着法子。但没想到今日接到了婉婉的信,听婉婉说了要带许凝薇逃离之事!
苏煜狂喜,眼下就算让他跳油锅,他都在所不辞。
信中婉婉叫他等消息,他更没想到她们这般快便行动了。
“凝薇!”
苏煜见了人便将人抱入了怀中。
“三哥……”
俩人紧紧相拥。
婉婉瞧着两人心中很是欣慰。但时间紧迫,她也没与他们说太多,只反复叮嘱三哥照顾姐姐,告之许凝薇宽心,王府那边定然烧的什么也不剩了,他人都会以为她死了。
许凝薇是个寡妇,实则没有什么人在意她,死了便死了,甚至都不会有人追究。
只是她是上官家的儿媳,只要活着,她就是上官家的人,没人会放她走。
但眼下,一切都结了。
许凝薇点头。
而后,婉婉便匆匆与人告了别。
坐在车中,她时而还在掀开帘子,看着俩人目送她的身影。
这年一别,当真不知今生还能否相见,婉婉掉了两滴泪,不过都是欣喜激动的泪。
这时再看看那宽阔的夜空。今生,她的命运是彻底改变了,凝薇姐姐也一样。
马车沿途奔波,已经到了深夜,但婉婉一直没敢睡,与芸香还是不断地看着路。
待快要到了,她再度叫了那马夫,说明了自己曾运出了一些钱财,寄存在了某处之事。
那男人哭笑不得,只心道:这小姐不知皇上身份,跟了皇上竟然还怕没钱花。
时间并不紧迫,那马夫也断不会违拗她,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深夜,婉婉直到接回来小月,也拿回了自己的东西,方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这时眼见天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她终于合了眼。
这一觉却是睡到了第二日上午。若不是马车停下时的剧烈晃动,婉婉或许还在沉沉地睡着。
“怎怎么了?”
她醒来便向着芸香问话。
小姐倚靠着她,睡着,芸香一夜没怎么敢动,这时才动了动,但摇了摇头。
“不知道呢?”
她话音刚落,但听外头响起了那马夫的声音。
“主人。”
男人一声低沉的应声,让婉婉顿时精神了。她立时就掀开了那车窗的帘子,看的一清二楚。
十几个黑衣人,为首那人面如冠玉,玉树临风,不怒自威,仿佛与生俱来着贵气,正是魏昭。
婉婉咽了下口水,心口登时就狂跳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
这正看着,突然听见开门声,却是那马车的门被人拉了开。
“苏小姐……”
“唔……”
婉婉掀帘,偷瞄外头的这一幕被人看的一清二楚。她转过头来第一眼便看到了门外远处的魏昭。
那魏昭微微眯了眯眼,瞧了她一眼,但面无表情的。
开门的是那马夫,马夫极其恭敬。
“苏小姐请下车。”
“好。”
婉婉心跟烧着了似的,但面上很快恢复了平静,这时稳稳地答应,然后由芸香扶着下了车。
她下车了就朝着那魏昭看去,见其冷着脸,极其深沉,对她却是笑都没笑,看上去,好,好可怕啊……
第65章
婉婉看到了魏昭,在车上和下了车之后,都是一直望着他。眼下她心中本能的起了寒意和惧意。
或许是被这周围人带的。
他的人共十多个,个个看起来都很结实,个个对他都极其肃穆恭敬,极其小心,再有就是距离感。
是啊,那是皇上,太尊贵了,太太可怕了。
婉婉虽一直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之前在王府之中,他是奴隶穆川,和现在的这感觉可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她下了车,就站在了那,瞅着魏昭,瞬时也没说出话,人也有点发呆似的。
她没说,那男人自然是就更没说。
小姑娘眼中含着水儿,小脸儿就像剥了皮的鸡蛋一般白皙清透,整个小人儿娇滴滴,微喘喘的,香艳夺目,那看着他的目光战战兢兢的。
“苏小姐请。”
婉婉只顾着瞧魏昭脸色,这时才看到身旁那马夫,正抬手请着她去别处,也正是这时,她才好像回过神儿来了似的,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自己适才乘坐的那辆以外,还有两辆马车,和十几匹马。
“嗯。”
婉婉应了声,这时看着几个黑衣人已经把她的东西,从原来那马车上拿了下来,搬去了另外的车上。
婉婉这时才反应过来,魏昭这是要换车。她适才坐的,其上有大殷王府的标志,当然不能一直用。
“嗯。”
她再度应了一声,点了头,接着便朝着那新车去了。丫鬟扶着婉婉上车,小姑娘自然是又瞥了那魏昭一眼。魏昭和刚才差不多,这次却是看都没看她,在和别人说话,也不知在说着什么。
婉婉乖乖地放弃了,上了车去,等了一会儿便觉马车缓缓使动,却是走了。
她这时去掀窗帘,朝外望去,但见自己所坐的车在后,另一个在前头,后面有八个黑衣人骑着烈马,想来前头是有四个。那魏昭应该就在那前头的车中。
看了后,她小心地放下了窗帘,嘴唇颤动了两下,没说话。
芸香一直看在眼里,当然也看出了些不同,这时轻声唤了婉婉一声。
“小姐。”
“嗯?”
“小姐害怕么?”
婉婉点头,“你呢?”
芸香点了头。
“我我自然也怕。”
“是。”
婉婉说着嘴唇又动动,此时那魏昭俨然就是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的样子。他不必说什么。天壤之别的身份差异,直接便让人打怵了,婉婉一点也不敢接近他。
小姑娘落下了帘子。
马蹄 “得得”跑的很快。这一天几乎没停过,只是换马,或黑衣护卫不时给她来点心和水。
不用问婉婉也知,怕是后面有追兵。
但那些都是魏昭的事儿,魏昭肯定能摆平,她不担心的,她担心的只有一点,就是魏昭好冷淡啊,她害怕怎么办!
她在车中,这小脑袋瓜也几乎没闲着,一直想着事儿,但也没想出个什么。这第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第三天也是如此。
一连三天,她没看到魏昭几眼,即便看到了也都是匆匆的,那男人也没怎么理她。
婉婉心中就一个想法,那便是,当初拼命换银票,换对了吧!应该再拼一把,再换一些的。还是钱握在手里,让人舒坦啊。
若不然,到了京城,她就走吧,可如此想着,又想起了爹爹。
眼下她是改了命,不会死了。但爹爹两年后会战死杀场……
她想“知道”他身份后便求他把爹爹调回来。然后她把她丢在哪都行。
婉婉想想这,想想那,当真是胡思乱想,什么都想了,这时听芸香道:“小姐说,他会不会是生气了?”
婉婉看了丫鬟一眼,知道她说的是她私自带许凝薇之事。
“倒是有可能,不过,我也感觉不出来。”
直觉告诉婉婉,他就是这样高高在上,冷冰冰的人。受芸香的启发,婉婉这时也颇为好奇那晚大殷王府的事儿,于是趁着休息,她掀开窗帘,招呼过来一直护在车旁的黑衣人。
“那日王府,二房的房子烧成了什么样?”
她先打听了这她做的事儿。当初之所以选择用火,其实也并非是随意一想。因为前世,那魏昭逃离王府的那夜,王府西方一处却是无故失了火。
婉婉凑个热闹,掩人耳目而已。
事实上,魏昭放火烧那西院的一处宅子,是为了用那火爆的声音,掩饰部下如深潭撬开底部石缝,取出玉玺的声音。
那黑衣人极其恭敬,此时谁人都知道这小姐是要做贵妃的,皆是现下便都已贵妃之礼相待于她。
“那宅子是亥时一刻烧着的,属下与皇……与主人离开之时它尚未烧完,且不知到底怎样,不过火势很大,想来不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