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柳艳茹将成为王府中三爷唯一的女人,加之她名义上还怀了孩子,苏婉婉出了事,她还能趁着机会夺了那苏婉婉的嫁妆。没有苏婉婉在中间搅和,没有她在中间作,三爷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宠幸她。有孩子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柳艳茹摩拳擦掌,越想越兴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了。
但她自然是没有。这时走着走着,她人已经走到了东院,立在那朝着前院望了好久。她在等待上官类。
柳艳茹手中攥着手帕,揪着,等了好久也不见人。她也不敢太明目张胆,毕竟这都快到前院了。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她也怕引人注意,便往回走,寻思溜达溜达再回来。
然这摇曳生姿地才向前走了一小会儿,突然看到迎面走来了三五人,定睛一看,柳艳茹瞧的清清楚楚。这都是熟人啊!可不就是凌云居的芸香和另外的几个丫鬟么!
“唔……呵……芸香,你怎么来了?”
她远远地与人招呼,只见那芸香冷着脸,一言不发,直直地朝她奔。柳艳茹瞬时腿都哆嗦了,但转念心中却笑,看芸香那样儿,定是那苏婉婉出事了,只是她没想到芸香不去处理婉婉的事儿,竟然这么快就怀疑到了她,来找她了,早知道,她就先躲起来了!
柳艳茹一面打怵,一面又不屑。
她们没有证据,糕点是丫鬟做的,她是三更半夜将药混入粉中的,没人看见,没人知道。
她们没有半丝证据说是她设的套!
况且此事这般丢人,苏婉婉也不会光明正大的查,更不会宣扬,与人说起。她只要捱到晚上三爷回来,苏婉婉就死定了!
柳艳茹这般想着,但见芸香已经越来越近了。
“芸香,你,呵……你这是要干什么?”
柳艳茹一面向后退,一面害怕地问。
那芸香依旧一言不发,临近了,只向其它丫鬟一个手势,三两个人便上来架住了那柳艳茹,给她绑了起来。
“啊,啊,啊……”
柳艳茹几声娇呼,“芸香,你要有些分寸,我,我可是怀着孕的……你要干……唔唔……”
她话还没说完,芸香也不知从哪拿出个什么,不管不顾地,直接就粗暴地塞进了她的口中。
而后柳艳茹便感到眼前一黑,一张袋子从天而降,把她给装了进去。
她“呜呜”地争扎了半路,但心中还是笑着的,受些苦头就受些苦头吧,反正那苏婉婉是完蛋了!
几人抬着她一路走着,路上也没人说话,过了良久良久,她突然感觉被扔下,左肩着地,摔了个够呛。
她“呜呜”地叫着,心中大骂。这时感到有人在她头颈上拽着,想来是在解着袋子,如此说来却是到了凌云居了。
柳艳茹心口狂跳,有几分是害怕,但更多的是激动,因为欢喜而来得激动。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婉婉到那张苍白的脸,看她哭泣可怜、气愤又彻底被悔了的样子。
她会很绝望吧,呵……
柳艳茹得意不已,使劲儿憋着不笑,然这时袋子被人拽下,她一眼便看到了那坐在正坐上的婉婉。
对方面色凛然,还穿着早上那身素雪襦裙装,梳着朝云近香髻,头上玉簪步摇也是好好地戴着,与上午俩人分开之时无任何差别!
别的都是次要的,最最关键的那身雪白的衣服,非但依旧一尘不染,也没有破损,更是连个褶都没有。那男人女人受了药物的控制,**,还不得疯了似的,就算她再能控制,那男人服了那样多的药,绝对放不了她,绝对会玩个够!
这衣服怎么可能……
柳艳茹这一见就呆了。但一切只在须臾,她尚没有功夫细想什么,只见那苏婉婉已然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呵,姐姐,姐姐怎么了,为何这般对我,我是……啊!”
柳艳茹被跪在了地上,眼见着婉婉越走越近,她的头也抬的越来越高,但这时见人停了步,她话还没说完,便听“啪”地一声,接着便觉脸上剧痛,一下子火辣辣地烫了起来,却是被那苏婉婉打了一巴掌。
柳艳茹登时来了泪,哭道:“姐姐,茹儿犯了什……”
“啪!”
“啊!啊!”
亦如适才,她话音还没落,那苏婉婉第二巴掌便也随着打在了她的脸上。
“姐……啊,啊!”
接着便第三巴掌,第四巴掌,第五巴掌……她没有一句话说的完,只要她开口,对方便必给她一耳光!
短短一阵子,柳艳茹的脸已经红肿了。她“呜呜”地哭,这回却是也什么都不说了。
她不说了,婉婉方才开了口。
婉婉一把揪起了人的衣襟,直直地看着她。
“柳艳茹,让你失望了,我安然无恙,好的很,没掉到你那龌龊肮脏的套里去……”
“啊……”
那柳艳茹猩红着眼睛,但见对方盯着她接着又道:“文正喜欢你多年,照顾你多年,把你从那镜花缘中救出了,给你利用,给你办事。你还和他数度**,利用他,向他借种圆谎……你以为他都不知道么?呵,如今为了陷害除掉我,你又给他服了那样多的药。你是有多恨我,你是生怕事情成不了么?你真是让我低估了你的狠毒,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啊!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啊,啊!”
“你还不明白?那我无妨给你仔细地解释解释。柳艳茹,昔年我救了你,买了你,待你情同姐妹,你却狼子野心,恩将仇报,在我新婚之夜里给我下药,让我昏迷,自己爬了上官类的床。
“我丢你去镜花缘,你做梦都想逃离,后来便利用了文正对你的感情,让他给你弄了假孕药,企图用此骗过虞姬,骗过上官类,骗过我……
“可是再度见面之后,你却发觉上官类对你变了,圆谎无望,你担心孩子之事暴露,便急于甩祸事给我,想要弄掉孩子,让我背罪!我没让你得逞,说了模棱两可的话,做了模棱两可的事,让你害怕了,于是你开始慌了,再不敢打那主意,但接着便想到了借种!
“你与文正这一连串儿的事儿,花了很多白花花的银子,所以即便你刚得了赏,也很快便没了钱。然后你便盯上了我书中的银票,择时盗走,但却无意间发现了一张男子的帕子。或许是你后续听说了什么,又或许是脑子灵机一动,想到了那毁我的主意,所以便有了今日之事……”
柳艳茹听得目瞪口呆,胸口狂跳不止,浑身都颤了起来。
“不不……你……”
婉婉这时松开了她,缓缓站直了身子,是的,柳艳茹吓到了。很多事情,她不可能知道,但她却全知道。
婉婉居高临下,瞥着她,冷声一笑,“事到如今,我也不怕都告诉你,柳艳茹你会好奇,我为何明知道你偷我的钱,却不揭发你,也会好奇,我明知道你是假孕却也不揭发你,现在我便告诉你。”
屋中丫鬟早已被芸香屏退了,但婉婉还是压低了声音,低到只有眼前的柳艳茹听得清楚。
“因为我就是不想和上官类圆房,因为我就是想利用你,不和上官类圆房……”
“啊!!”
柳艳茹喘息的更厉害,浑身也抖的更厉害了。
“现下你明白了么?你猜对了……”
婉婉这时凑近了她的耳旁,声音娇媚,几近哑声,“我是有了别人,也确实不是完璧之身了……你,去告诉上官类呀……”
“啊……你!”
婉婉说完嘴角一动,缓缓地再度站直了身子。
那柳艳茹脑中“嗡嗡”直响,使劲儿挣扎着要起身,但也没做到,更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只见芸香端着一碗不知什么过来,当即捏起她的下巴,满满一碗,一股脑都灌了进去。
婉婉背过身去,听着她从“呜呜”地喊叫,到声音变哑,再到最后的发不出声……
柳艳茹使劲儿拽着自己的嗓子,眼睛血红,张着嘴,但就那样的失声了。
她眼中浮现着愤怒,疯狂地指着自己的肚子!
芸香瞧在眼里,明白她在说什么。
丫鬟嘲讽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这便不劳烦你费心了。大夫和三爷一会儿就会来了,验不出你怀孕了。”
柳艳茹使劲儿摇头,表示那不可能!芸香笑了笑,“哦,忘了告诉你,你枕下的假孕药已经被换了两天。我今日去打听了大夫,两天足矣,你现在呀,就是无孕之身……”
柳艳茹傻了一般,颓然坐到了地上。
芸香盯着她,这时咬牙切齿地靠近了她,声音压的极抵。
“柳艳茹,你是自找的!你不要脸,你的心坏透了,你死有余辜,死一百回也不冤枉!待会儿上官类来了,一定会杀了你!小姐本来没想杀你,是你!”
芸香眼圈红了。
“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想出如此龌龊之事,害小姐,毁小姐,你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么?可怜了小月……!她才十四岁!”
婉婉使劲儿地攥住了手!
这时但听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与丫鬟的问候声,却是上官类匆匆地回来了。
“夫人……”
第42章
上官类是得了婉婉传的消息才回来的。男人进房便看到了跪在地上,衣服上满是药渍的柳艳茹。
那柳艳茹见到他就疯狂地往过奔,猩红着眼睛,哭着,指着自己的肚子,“啊啊”地说不出话。但意思太过明显,却是婉婉害她腹中孩子,还给她服了哑药之意。
她样子狼狈也骇人,早已花容失色,不那么好看了,上官类瞥了一眼,冷着脸,第一反应竟是嫌弃地躲了一下,但旋即剑眉蹙起,朝向婉婉,“这是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中当然有着不悦。
婉婉这时方才转过了身来。她梨花带雨,眼尾发红,抽噎了两声,但显然是忍着要憋回泪水的模样。
“她没怀孕。”
声音中带着气愤,但依旧娇柔,婉婉说完这一句就咬住了唇,看向别处,又是在忍着不哭的样子。
她没有表现的那么激烈,如此符合她在上官类面前一直以来的样子,但自然是先把那最关键的话说了出来。
柳艳茹依旧“啊啊”个不停,还想向上官类奔,使劲儿地摇头,指着婉婉,指着自己的肚子,又四处寻望,最终指向了芸香适才灌她喝药的那个碗,哭成了泪人儿。
上官类眉头蹙起,“没怀孕?”
柳艳茹自然是拼了命的晃着脑袋。
婉婉居高临下,微微仰头,轻声抽噎了一声,语声不卑不亢。
“大夫一会儿便到,三爷叫大夫给她把脉便知我有无说谎,还有,我有必要说谎么?”
她这最后一句话却是看着上官类说的。这话说的很清楚,也是在提示那上官类。
之前上官类为了哄她可是说过要杀柳艳茹,更是说过要把柳艳茹送去别院养胎。所以柳艳茹对她毫无威胁,她完全没有必要害她。
婉婉说完便转了眸,拿着帕子,拭泪,这时指了指桌上的药瓶,“这是她房中搜出来的药,我已经给大夫查过了,却是能使人脉象呈现为有孕样子的假孕药,三爷不信便自己找人查吧!”
婉婉只说了这些,便不再说了,这时芸香气着立时接口道:“是奴婢一次巧合,发现这柳艳茹倒掉了安胎药,觉得蹊跷才仔细了她,后来竟然发现了这假孕药。那她怀孕还不是装的!奴婢与小姐说,小姐不敢相信,也知欺骗三爷和虞姬该是什么下场,终是顾及着些旧情,没忍心就那么揭发她,想着调查清楚后说服她自己主动跟三爷坦白。谁想到,谁想到昨日小姐不过是和她暗示了一下。这柳艳茹明白了小姐识破了她的谎言,今日就要先下手为强,狠心地设下计谋要害小姐了!”
芸香说着哭了。柳艳茹一听到这,眼睛更是瞪的溜圆,拼命地摇头,“啊啊”地聒噪。
上官类一听什么计谋,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当即冷声,愤然地问道:“什么意思?”
婉婉别过头去,咬住了唇,眼泪在眼圈中打转儿。她还是没答。
芸香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哭道:“三爷!三爷今日溪畔松廊发生大事了!”
芸香哭着,这时便把糕点、字条和小月的事儿都和上官类说了。
这事儿外边已经有些传言了。那溪畔松廊虽然很偏僻,婉婉接回小月时,也是特意遮掩着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