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打湿了谢老爷子的肩膀。谢栈站在一旁,眼眸一直看着她,他伸手,谢老爷子摆手,示意他暂时不要过来。
谢栈牙根咬了咬。
“爷爷,我想回家陪我妈了。”周沫擦拭眼角,嗓音沙哑。谢老爷子点头:“好,我送你过去。”
“不用啦。”周沫摇头,她后退了一步,鼻子红彤彤的,眼睛也红彤彤,她冲谢老爷子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一眼都没看谢栈。
谢栈却上前几步,一把将周沫拦腰抱起。周沫惊了下,谢栈低头看她一眼:“我送你回去,别动。”
周沫略微挣扎。但是他走得快,下楼梯了。
她咬着牙,扫他一眼下巴。
后挪开视线。
他抱得很稳,下了楼,出了门。
院子里只剩下如云跟如丫,两个女孩看到堂哥出来,还公主抱,抱着嫂子。两个人哇偶一声。如云反应过来,脸僵了僵,她拽了下如丫:“你一脸少女心干嘛?哥哥肯定是鬼迷心窍”
如丫戴着牙套,立即收回了笑。
下一秒,她看到姐姐如云偷偷地趴在拐角处。
如丫:“”
你自己还不是看得很起劲。
谢栈把周沫抱进小楼,低着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下。随后,他说:“晚上我还过来吃饭。”
说完,不等周沫吭声,他转身就走。
周沫后背抵着门柜,眯着眼看他高大的身影离开。
*
谢栈回到主楼,谢老爷子恰好下来,谢栈挑眉:“爷爷,我有事找你。”
谢老爷子点头。
爷孙俩落座在沙发上,管家端了两盅燕窝,谢栈端起来喝之前,看一眼管家,管家立即回话:“小楼那边已经送去了。”
谢栈收回视线,他喝了一口,从一旁拿起那个文件袋,递给谢老爷子。他说:“周全是为周沫母女来的。”
谢老爷子有些诧异。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他打开文件袋,一样样地看下去。
谢栈说:“周全说周与是他的义兄,爷爷,当初周与他让你帮了什么忙?”
谢老爷子放下那些资料,神情似在回忆,许久他说:“难怪,当初他让我消去他的所有行踪,包括素缘母子的,我以为他只是在躲仇家,周家那几年很不平,讨债的要人情的,太多了,几乎是一夕之间,整个家族就妻离子散,我觉得他要躲过那几年很正常,可是他去世之前,却要我保素缘母子一辈子,绝对不要让周家人找到。”
“当初沫沫去当演员,我倒是想过这一茬,但是架不住沫沫喜欢,另外周与且不是周家的亲生儿子,二十来年了,什么事情早就记不清了,倒是没想到啊,周与藏着这一手呢。”
“我们沫沫,是个有福之人啊。”
谢栈长腿交叠,懒洋洋地支着下巴。
听完后。
没有立即吭声。
周全这个人,如果真是周沫的父亲,倒是不错。
可是
他私心里。
谢老爷子看穿了他的想法,“谢栈,你没有权利阻止她见自己的父亲。”
谢栈脸冷了冷。
“可她要是离开我呢?她现在翅膀不够硬都成天想着离婚,若是她翅膀硬了,我怎么办?”
谢老爷子往后靠,许久,说:“孩子,这不是你该受的吗?她爱你的时候你不珍惜,当初,你闹什么闹呢?”
谢栈半天不说话。
谢老爷子不再看他。
谢老爷子回头吩咐管家:“给周全打电话,今晚见一面。”
管家:“是。”
谢栈搭在扶手上的手捏成拳头。
*
谢栈抱着周沫进来动静不小,正在午睡的陈素缘听到了动静,从楼梯下来,就看到周沫站在那儿看着外面。
“沫沫?”陈素缘小声地喊了声。
周沫听到了,她立即伸手擦了脸颊,擦掉泪水。
“妈,你怎么下来了?”
陈素缘:“我睡醒了啊。”
她走向周沫,周沫呼了一口气,扬起笑脸,走上前,扶着陈素缘,“妈,今晚吃什么?”
“晚上吃鱼,还有”陈素缘看到周沫眼眶还红着,迟疑了下,不好问。周沫听着陈素缘说菜单,心里暖暖的。
所有的不开心全都消散了。其实没有爱情也没关系,她还有母亲,一定要好好孝顺她。
赚钱,养母亲。
而不是像那本书一样,没有能力,只能扒着谢家。
陈素缘怕女儿还难过,一边说一边进除非去做菜。
周沫靠在门上,笑着跟陈素缘聊天,成英也在这时发微信过来。
成英:“微博都清干净了,你跟谢总的过去没有了。”
周沫低头回复:“嗯。”
成英:“我听说有两个公司处理了这个事情,一家是你老公,一家不知道是什么公司。是你的朋友吗?”
还有一家公司?
周沫顿了顿。
她还有什么朋友?没有了,在另外一个世界可能还有,但是这个世界她除了谢家,无所可倚靠啊。
周沫:“查不出什么公司吗?”
成英:“没办法哦,不过这次的事情,对你以后发展也会有影响的。”
周沫:“无所谓了,皇太后那边没有要撤我吧?”
成英:“那倒没有,只是他家制片人多嘀咕了两句。”
实际不单单嘀咕两句,制片人联系不到谢栈,急得上木本来,后来是谢栈的助理于权过来处理。
制片人得知,谢栈带着周沫回家过年了,立即安心下来。
老板娘还是老板娘啊。
周沫放下手机,这时,陈素缘迟疑地问了下:“沫沫,晚上少爷过来吃吗?”
周沫抬头,顿了下,说:“不吃。”
陈素缘想了下,觉得女儿的话不可信,她回头,还是多煮了一个人的饭。
不过。
当真的吃饭的时候,谢栈确实没来,周沫端着碗落座在餐桌旁,看着一桌子的菜。
她看了眼屋外。
主楼那边,灯火辉煌。
周沫收回视线,说:“妈,你煮太多了。”
陈素缘干笑,她也看了眼主楼,说:“那你吃多点。”
“我只能吃这么多”周沫有些许的烦躁,她埋头苦吃。母女俩安静地吃着饭,屋里暖色灯闪着,暖暖的,渐渐地抹平了周沫心里那股烦躁。
吃完饭。
周沫帮忙洗碗,陈素缘拿着抹布,擦拭灶台。
周沫跟陈素缘说:“等会儿看我演的电视吧。”
陈素缘笑了下,“好。”
母女俩聊着天,这时,从主楼那边发出了一些声响,母女俩愣了下,周沫擦了擦手,跟陈素缘走到窗边看
这里倒是看不到什么。
声响也只是一次而已,突地,如云跑了过来,指着周沫道:“都怪你。”
周沫在窗户里看出去,挑眉:“怪我做什么?”
“秦家找上门来了。”如云哼了一声。
陈素缘慌了下,看向周沫,周沫抿着唇,她问:“谁找上门?”
“秦茴的小姨。”如云恨恨地说,“哥哥一直帮你挡着,那个泼辣的老女人,凶得很,现下整个镇都要知道了。”
秦茴的那个小姨,性格不单泼辣,还很护着秦茴。周沫送她那两巴掌,秦家碍于这是秦茴的错,也知道谢栈有意护着自家老婆,他们需要重新审视情况,所以没有贸然上门。
但是秦茴的小姨不一样。这女人是个寡妇,她但凡知道了,不闹翻天才怪。
陈素缘心慌意乱:“沫沫。”
周沫当然认识那个泼辣的寡妇,她抿了抿唇,说:“我去看看。”
要吵架要打架她都行。陈素缘看着周沫出门,慌了下,赶紧跟上,“沫沫妈陪你。”
她是很怕,但是她也要护着自己的女儿啊。
周沫回头,看着陈素缘那么害怕还跟着,她抿紧的唇突然松了,她说:“妈,不用担心我。”
如云在一旁,哼一声,又哼一声,眯眯眼看着她们。
母女情深啊,哼。不过她多看陈素缘几眼,这样的妈妈也挺好的。
三个人赶到主楼,主楼院子前面一片凌乱,许多人都在那儿看着,好几十个穿着西装的保镖挡在了大门口,不让这女人跟秦茴进去。
那泼辣的寡妇披着大红色的披肩,搂着秦茴的肩膀,指着主楼的大门:“区区一个园丁的女儿就敢这么欺负我们秦家的千金,你们谢家是不是被下了蛊啊?啊?这么护着她???她算个什么东西??”
这时。
一个沉稳温润的嗓音从大门口响起:“她是我们周家的千金,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继续200个红包,么么哒。嗯,爱你们。
第64章
周全的话让溷乱的院子顿时安静下来。泼辣的寡妇不顾秦茴低声劝阻,转头。
就看到周全穿着深蓝色衬衫,黑色长裤,神情自若。
“你谁?”泼辣的寡妇看清了男人的长相,拔高的嗓音低了些。
男人温文尔雅,成熟稳重,气场挺强。
周全没回答寡妇的话,他往院子拐角那儿看去,院子里亮着不少的灯,陈素缘跟周沫站在那里。
周全的目光落在陈素缘的脸上,陈素缘有些茫然地看着站在院子门口的男人,记忆汹涌而至。
她张了张嘴,随后,晕倒了过去。
周沫正在消化周全的话,什么周家的千金?结果就听到如云尖叫了一声,周沫一回头,如云吃力地抱着陈素缘,“快帮忙啊,你妈好重啊。”
如云叫了声。
周沫反应过来,立即伸手,扶住陈素缘。陈素缘看着瘦弱,还是挺重的。
“我来。”一双男人的手不失温柔地接过两个女孩手里的陈素缘,随后,周全拦腰抱起陈素缘。
周沫两手一空,愣愣地看着周全那张跟她另外一本一模一样父亲的脸。
但是此时没有时间多想,她焦急地握着陈素缘的手,谢栈低沉的嗓音在身后说:“先送妈去小楼,我叫家庭医生。”
周沫没应谢栈的话,立即上前带路。
周全抱着人,跟上她。
谢栈站在原地,看着周沫一边牵着陈素缘的手一边回头看周全。三个人的身影拖了长长的影子出来。
他喉结微动,拳头捏紧。
如云站在一旁,看着堂哥的神情。
堂哥。
很难过吗?
那泼辣的寡妇还在叫,秦茴泪流满面地拉着自家的小姨。陆枝跌跌撞撞地跑进小院,不敢置信地喊着寡妇的名字,陆珺,陆珺!!!!
谢栈回过头,拽了下衬衫的领口,他走了过去,对一旁的保镖说:“弄出去。一个不留。”
保镖忍了很久了,但因为这寡妇还有秦家小姐在,所以他们只能挡着,没有敢动手。
此时谢栈一出声,保镖立即上前,将这三个人提熘了起来。
陆枝作为秦家的太太,从来没受过这种屈辱。秦茴更不用说,她感觉脸皮都被扯破了。
陆枝挣扎着:“谢栈,你看清楚我们是谁?你这么做是要毁了秦家谢家两家的关系。”
噗通,三个人被扔到了门口。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被扔了出去。
谢栈偏头,对保镖说:“关门。”
陆枝简直不敢相信,她看着院子里高大的男人,谢栈向来尊称她一声陆姨。
如今,真为了一个女人翻脸不认人。
陆珺指着谢栈:“你们”
秦茴一把抱住了陆珺的手臂,哭喊着:“小姨,求求你,别再说了。”
“别别再说了。”说完,秦茴晕倒了。
陆枝跟陆珺惊了下,两个人慌了起来,赶紧扶住秦茴。秦家今晚大多数男人都出去了,今晚有应酬,陆枝本来也要出去的,但因为秦茴发生这事情,特意留下来陪她。
谁知道,陆珺下午不知道听谁说的秦茴的事情,跑过来看秦茴,随后带着秦茴就来谢家门口闹。
谢家院子门关上。
秦家太太秦家千金被谢家扔出大门口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镇。
谢秦两家的关系,在今晚出现了裂痕,一条很长很深的裂痕。
*
陈素缘母女住的这个小楼面积自然没有主楼那么大,但是这栋小楼若是在金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也要值很多钱的。进了小楼,周沫不好直接带着周全上二楼,只是带着他进了一楼的客房。
她伸手按亮了灯,周全抱着陈素缘来到床边,宽大的米白色床很干净整洁,看得出来是有打扫的。
周全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陈素缘头发及腰,只用一黑色的橡皮筋圈住,此时有些零散,放到床上,乌黑发丝凌乱,垂在脸颊旁,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