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夏瞥了一眼白赦,又是一声轻哼,这才看向了面前的女人。
面前这女人,冉夏有印象,似乎是在什么珠宝展上见过,把白赦认作是小白脸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冉夏心底一股子莫名火气,瞪了一眼招花引蝶的白赦,问道:“你要背着我找新的金主么?!”
一句话说出来,霍凝蕊的脸白了白。
很显然,她也记起了当时她自己对着白赦说话时的大言不惭,自从上次让家里人帮忙查了白赦的资料之后,霍凝蕊就对这个出手大方的男人挂了心。这一次,要不是因为霍凝蕊是时家的远亲,是怎么也进不来这个圈子的,遇到白赦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动了歪心思。
混惯了娱乐圈,见多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之后,霍凝蕊的道德底线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低上一点。
可是,还没等她搭话,白赦脸上的寒霜和不耐就阻止了她的言论。
而冉夏说的话,更是让她想起了自己和白赦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不愉快。
白赦对于这个老婆的口无遮拦也有些无奈,伸手牵住了这个老婆的手,白赦想了想,说道:“不换,就你了。”
这就是厚颜无耻地认下了冉夏这个“金主”的身份了。
冉夏觉得这个老公学坏了。
她感觉自己被这个老公牵着的手的掌心在灼灼发热。
以冉夏的厚脸皮,竟然在白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生出了几分隐秘的夫妻情//趣被搬到大庭广众之下来的羞耻来。
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冉夏强行转换了话题:“不许和陌生女人说话!你要守夫道!”
说到这里,冉夏就忍不住的有点委屈。
要知道,就今天这宴会上,想要搭讪她冉夏的人,排起队来能把这高山别墅给绕上三圈。
可是她冉夏通通都拒了,转头就看到这个老公和一女的站在一起。
竟然有人觊觎自己的财神爷,这谁遭得住!
狠狠的瞪了一眼白赦,冉夏几乎想要把不守夫道这几个字挂在白赦的胸前。
白赦对于冉夏的反应却显得有些愉快。
虽然很清楚冉夏现在并不高兴,可是比起看到自己和女人站在一起还会一脸喜悦的冉夏,现在的冉夏更让白赦高兴一点。
抿了抿唇,白赦的眼神忍不住亮了亮。他捏了捏冉夏的手,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笑意,顺从地点头答应了下来:“好,不和陌生女人说话。”
陌生女人霍凝蕊:……
她是来撬墙角的,却硬生生被塞了一嘴的狗粮,人干事?
你们这两个人,能不能尊重一下来撬墙角的人?
白淼:“……”
这狗粮酸的,我不吃。
说好的葬身之地呢?
而冉夏却没有意识到这两个人的内心复杂情绪,对于这个老公的话,冉夏表示非常满意。
身为老婆的自己拒绝了这么多的搭讪,身为老公的白赦自然也应该洁身自好,这很公平!!
霍凝蕊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一个人拿走了杯子。
霍凝蕊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时家那个姑奶奶时卓。
霍凝蕊来这个宴会,是时卓首肯了的,而现在,时卓的举动,让霍凝蕊的心底忍不住叫起了警报。
霍凝蕊下意识地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来,正要对着时卓打招呼来显示几分自己的不同,唤起远房亲戚的些许情分,却见到时卓把属于自己的那个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而后,她冷漠的抬手拿起桌上的手绢擦了擦手,扔进了垃圾桶里,这才转过头来看向了自己。
霍凝蕊心底一突。
时卓看着霍凝蕊简单吩咐道:“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离开了。或者你需要我找警卫?”
冉夏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戳了戳自己亲爱的老公,低声说道:“哇哦,我喜欢她!”
白赦沉默了。
这个老婆或许忘了,站在她身边的人才是她的老公。
白赦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在要提防男人的同时,也要开始提防女人了。
霍凝蕊对这个姑奶奶的作风早有耳闻,惨白着一张脸站在原地。在这个姑奶奶要抬手叫来警卫前的一秒钟,她的腿打着颤急忙忙地往外走去。
比起被赶离这个宴会,被警卫抗走更丢人一点。
所有的风波,不过是几分钟之内而已。
时卓有些抱歉地对着面前的两个人举起了杯子:“是我疏忽了。”
毕竟她才是这个宴会的主办人,让霍凝蕊给冉夏两人添了堵,自然是她的错。
冉夏和白赦对于这样的小插曲都没有什么意见,愉快地举起杯子来接受了时卓的道歉。
时卓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这才看向了冉夏。
许久,她冷硬的面庞才渐渐地舒缓了起来:“你看起来很眼熟。”
冉夏:???
这开场白!好耳熟啊!
你看起来很眼熟!
你看起来像是我认识的一个旧人!
这简直就是搭讪的标配言论!
可现在,这句话,竟然从时卓的嘴里说出来了!
是的,即使只是听了一耳朵,冉夏还是倔强地记住了这个女人的名字。
天呐!自己是被一个女人搭讪了么!
她冉夏就知道!自己这该死的魅力,迟早会男女通吃!
看了看白赦,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时卓,冉夏忍不住凑到白赦耳边说道:“她好漂亮啊。”
白赦:???
你想干什么?
你这个该死的颜狗,停止你的妄想!
白赦有点焦躁,甚至有点想要冉夏看看自己的腹肌,以挽回她现在摇摇欲坠的节操。
作者有话要说:白赦:爱上一条颜狗,种下一片草原。
久违的肥肥章~
第74章
看着自己面前的小两口,时卓冰冷艳丽的面庞松缓了许多。她看着冉夏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暖意。
如果自己的孩子没有死的话,大约也是这么大了。
想到自己的孩子,时卓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色。
有些伤痛,是时光无法抹去的。
听到冉夏低语的那句“她好漂亮啊”时,时卓怔了怔,愣了足足有三秒之久,才轻轻地笑出声来了。
自从她失婚之后,也不是没有人追求,可是,这样直白不含杂质的,夸赞自己长得好看的话语,却是她久违了的言论。
这一句话,比起那些充满目的性的恭维,更让时卓来的开心。
她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心底那股子不知从何而来的亲切感使她忍不住对着冉夏露出了笑容来:“谢谢,你也很好看。”
她凝视着冉夏的脸,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可是怎么也想不起,究竟熟悉在哪里,到头来,她只能把这份熟悉归结于有缘。
冉夏得到了时卓的肯定显得很高兴,她弯着眉眼笑了起来,纯粹又甜美。
白赦看着这一幕,感觉心底有点堵。
这女的,怎么回事?
白赦从来没见过冉夏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样友好过。
幸好,这是时家的宴会,时卓解决了霍凝蕊的事情之后,就需要继续招待别的客人了,她举杯对着冉夏两人说了告辞,就转身离开。
冉夏还有点依依不舍。
她看着自己亲爱的财神爷说道:“她夸我好看呢!”
白赦瞥了一眼冉夏,冷言冷语的:“十分钟前,我也夸过你好看。”
怎么不见你这么高兴?
冉夏觉得那叫商业互吹,不能算是正宗的夸。
刚才时卓那才叫夸呢!
被时卓这样长得好看的人夸好看,那种成就感,财神爷根本就不懂。
不过,自己选的财神爷,自己还是要好好哄着的,想了想,冉夏很是敷衍地拍了拍财神爷的肩膀:“嗯嗯嗯,你也好看你也好看。”
白赦:“……”
白淼看着时卓走开了,这才敢凑到自己兄嫂的面前去。
白淼这年纪,参加的宴会还算不上多,这样规格的,还是第一次。
可以说,还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呢。
看着时卓的背影,白淼蹿到了冉夏的身边,忍不住松了口气,抚着胸口说道:“她气场好强啊。”
要知道,刚才时卓让霍凝蕊离开的时候,白淼这个没做错事的,都躲在一旁不敢出声了。
冉夏听了,不置可否:“我觉得她可亲切了。”
白淼觉得,冉夏对于亲切这两个字的认知,似乎有点偏差。
不过……
白淼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哥哥,脸色凝重:“哥!你要小心你的头顶!”
白赦看了一眼白淼,等着她的下文。
这个妹妹,原本还是个好妹妹,可是和冉夏接触多了之后,总觉得有点不靠谱了起来。
白淼沉重地看着自己的亲哥,说道:“刚才,嫂子被周嵇那个花花公子搭讪了!他不安好心!”
周嵇?
白赦皱了皱眉,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想过的最糟糕的场景是真的出现了。
周嵇,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白赦想,自己果然是很讨厌周家的人,不管从哪个方面。
对着白淼点了点头,白赦示意她自己清楚了。
周家的人,看起来还是太轻松了点了。
冉夏对于白淼这样坦荡荡的在自己面前告周嵇的小状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也厌烦周嵇那副故作情圣的模样,要是白赦能帮她解决了,那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
冷冷看了一眼白赦,冉夏冷哼了一声,对着白淼阴阳怪气:“你哥的桃花也不见少。”
白淼:“……”
是了,自己亲哥被人搭讪,还被亲嫂子给抓了个现成!
白淼感觉自己这个亲妹妹,要被白赦毁尸灭迹了。
默默地缩了缩身子,躲到了冉夏的身后,白淼努力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种要命的话题,不是她提起来的!
哥,饶了你年幼无知的妹妹!
白赦瞅了一眼那个惹了祸就躲在冉夏身后的妹妹,忍不住好笑。
她倒是清楚自己和冉夏之间,谁才是那个能给她庇护的人。这个妹妹,跟着冉夏久了,也成了个嗅觉敏锐的。
至于冉夏的小脾气,白赦倒是非常忍让:“你吃醋了?”
吃醋?
冉夏眨了眨眼,愣在了原地。
艹?
什么玩意?
自己吃醋了?
冉夏下意识就想要反驳,可是脑子里飞快地回闪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艹!
老娘果然是吃醋了啊!
冉夏感觉这地方她待不下去了!
她,冉夏,豪门小娇妻,竟然吃醋了?
这不科学啊!
她觉得自己要静一静。
默默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冉夏把杯子塞到了白赦的手里,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自己吃醋了这种事情,实在是超出了冉夏的认知范围。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失控了。
白淼眼睁睁看着自己身前的嫂子一个转身就走远了,有点慌:“我嫂子,生气啦?”
白赦看了一眼白淼,轻笑了一声,带上了几分愉悦。
他抬手,往冉夏递给自己的透明高脚杯里慢悠悠的倒入了浅浅一层血红色的葡萄酒,晃了晃杯子,轻轻嗅了一口,这才浅浅地抿了下去。
酒很浓,却很甜。他看向了冉夏离开的背影,对着白淼似笑非笑:“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不要管。”
白淼:“???”
行叭。
等到回家的时候,冉夏和白赦之间的氛围还是怪怪的。
来的时候,冉夏有多自在,回去的时候,冉夏就有多坐立不安。
和白赦大眼对小眼地坐着,看着白赦自在的姿态,冉夏感觉自己浑身紧绷着,气氛怪异极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下一秒就能看到白赦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然后,冉夏就说不出话了。
她感觉这个财神爷有点怪。
而更怪的是自己。
等到了家,下了车,那怪异的氛围才缓解了不少。
冉夏和白赦并立站着,白赦看了一眼冉夏,就要往家门口走去。可是走了几步,白赦察觉到了几分异样,看向了冉夏。
冉夏站在原地,表情凝重。
她感觉,今天的事情,坏菜了。
看向了白赦,她沉着脸宣布了自己要先出门一趟的决定,提着身上这价值百万的礼服,就开着自己的小豪车出门了。
白赦站在原地,吃了一嘴冉夏的尾气。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承认了,这个老婆的行为模式,他从来就捉摸不透。
不过……
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白赦轻笑了一声,原谅了这个老婆的怪异。
*
余欢这辈子最不想在办公室里见到的人,就是冉夏。
但是冉夏从来就没有放过他。
有些绝望的看着冉夏仿佛逛大街一样自在地推门而入,看着冉夏把那价值百万的礼服裙摆皱巴巴的叠在她自己的座位上,余欢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