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动人(穿书)——六月拾玖
六月拾玖  发于:2019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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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嬷嬷道:“是啊,从回来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时辰了。”
  楚妧不由得皱起了眉。
  这半个月里,祁湛陆续收到了许多从前线传回的家书。
  那些书信大都是祁灏寄回来的,也有几封是怀王寄回来的。楚妧虽然不知书信的内容,可看着祁湛愈发凝重的面色,她也能猜到,战况大抵是不太好的。
  虽说祁湛与怀王父子关系不合,可说到底他还是怀王府中的世子,怀王若是战败,他也会因此受到牵连,怀王府一蹶不振也是祁湛不愿意看到的。
  想到这里,楚妧不禁有些担心了。
  她问:“屋里可有伞?我想去世子那瞧瞧。”
  刘嬷嬷在屋内找了一会儿,才道:“伞都在隔壁偏房里,世子妃稍等一会儿,老奴这就去拿。”
  楚妧看着刘嬷嬷沾染着雨水的银发,忙拉住了她,道:“嬷嬷别去了,还是先帮我沏壶茶吧。”
  刘嬷嬷转身去沏茶,楚妧回房间里找出了祁湛的风氅披在身上,又将自己的帷帽戴在头上,捂的严严实实后,才推开了房门。
  雨丝瞬间就从门缝里灌了进来,楚妧不禁往后缩了缩,将自己脸上的帷帽遮好,才抬步跨过了门槛。
  刘嬷嬷看着楚妧被风吹得鼓起的风氅,不放心的喊道:“雨天路滑,世子妃走慢些。”
  “好,我知道啦。”
  雨下的很大,水珠不断地从楚妧的帽檐儿滴下,不一会儿就染湿了她的肩膀,雨水顺着风氅渗进来,不禁让人觉得凉丝丝的。
  楚妧一手扯着风氅,一手抱着茶壶,将脚步又加快了许多,等到了书房门前时,她身上的风氅已经湿了大半,就连脚上的鞋也辨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她匆匆擦了一把脸,才缓缓推开了房门。
  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寒气,祁湛的书房竟比风雨交加的院落还要冷了许多。
  楚妧不禁打了个哆嗦,一抬头,就发现坐在书桌旁的祁湛正冷冷看着自己,他将楚妧从上到下的瞧了一遍,漆黑的眼眸中,已蕴含了几分怒意。
  楚妧忙道:“只是风氅湿了而已,我身上没多少水的。”
  他将目光停留在了楚妧的绣鞋上,道:“过来。”
  那声音冷的像是要将楚妧身上的雨水冻住似的,楚妧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龟爬似的走到祁湛身旁。
  她将手里的水壶递到祁湛面前,用软糯的嗓音道:“我听刘嬷嬷说你回来了,就想过来看看你,可没想到走到半路就下起了雨……”
  她声音越说越小,就连目光也飘向了别处,到了最后,连看都不敢看祁湛了,显然心虚到了极点。
  祁湛冷哼一声,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茶壶,将她头上的帷帽摘下来丢到了一旁,看着她白生生的小脸,道:“还会未卜先知了?”
  这显然是在指她头上的帷帽和披着的风氅。
  祁湛竟一点儿面子都没留给她,当场就把她的谎言戳破了。
  楚妧的脸红了红,不死心的小声解释了一句:“这不……看外面的天是阴的吗,我穿着这些以防外一……”
  “还狡辩?”
  楚妧当即便不说话了,只是眼巴巴的瞧着祁湛,模样颇有几分委屈。
  祁湛心里虽是生气,却也不忍过多苛责她,伸手将她的风氅解下,一把将楚妧拉到了怀里,微低下头,去脱她脚上的鞋。
  她红色的绣鞋已经完全湿透,鞋面上还沾染了不少路边小径上的泥,都快瞧不清上面绣鞋的海棠花了。
  祁湛将她的鞋袜一并脱下,掌心触碰到她冰凉的小脚,紧锁的眉不禁又深了几分。
  楚妧的脚趾动了动,小声说了一句:“就是鞋湿了而已,脚不冷的。”
  这次祁湛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手帕将她脚上的雨水擦干,又用掌心裹着暖了一会儿,待她的脚渐渐回温后,才伸手去解楚妧的衣扣。
  “把衣服脱了。”
  楚妧一怔,忙抓住了他的手,道:“干、干嘛脱衣服?”
  祁湛的手指在她肩膀上轻轻弹了一下,道:“你肩膀湿了。”
  楚妧先前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脚上,倒没怎么注意自己的肩膀,听祁湛这么一说,才觉得肩膀也有些凉了,刚松开手打算去解衣扣,却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将手一缩,问道:“你这里有我的衣服吗?”
  祁湛道:“没有。”
  “那……那我脱了衣服穿什么呀?”
  祁湛搭在她衣扣上的指尖一顿,似乎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微微皱眉,过了半晌,才轻声道:“先穿我的罢。”
  说着,他就将楚妧放到了椅子上,起身去脱自己的外衣,一转眼,发现楚妧正愣愣的瞧着他,皱眉道:“还不快脱?”
  “噢……”
  两个人一起脱衣服,楚妧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就像是……就像是要做些什么似的。
  楚妧动作不由得慢了许多,直到祁湛将外衣脱完了,她才刚刚把衣扣解开而已。
  祁湛并没有多少耐心,见楚妧迟迟没有动,他忽地伸出了手去,扯她肩膀上的衣服。
  楚妧恰巧一缩,祁湛的手就搭在了她脖颈间的肚兜带子,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肚兜并未系的很紧,祁湛的手稍一拉扯,那带子瞬间就松散开来,雪白的肌肤顿时露出了大片,两人均是一愣。
  倒是楚妧先反应了过来,抬头见祁湛怔怔的凝视着自己,小脸一红,忙伸手将胸口捂住,嗔道:“不许看!”
  祁湛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可只是一瞬,他的眸色又深了起来,像是故意似的,他忽地伸出手去,在楚妧鲜红的唇瓣上点了一下,嗓音轻如呵气:“快脱。”
  极为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楚妧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那熟悉的语声中透着点点威胁意味,楚妧再顾不得其它,动作飞快地将衣服脱了下去。
  那火红色的肚兜映着她圆润的肩膀,倒显得她肌肤如水般清透的好看。
  祁湛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楚妧察觉到他目光的变化,忙又往后缩了缩,整个后背都贴到了楠木椅背上,望着祁湛,小声道:“你……你快把衣服给我呀……”
  祁湛沉默地将自己外衣递了过去。
  他的身形比楚妧高大许多,那外衣对楚妧来说也格外的宽松,楚妧低着头整理了半天,最后也只是松垮垮的披在身上,稍微一动,肩膀处的衣服就耷拉了下去,像剥了壳的荔枝似的,瞧着竟比刚才还要动人。
  若不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祁湛微闭上眼,心里竟有些后悔要这孩子了。
  他缓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心里的小兽牢牢锁住,再睁开眼时,看见楚妧早已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了,活像只绿色的大粽子。
  祁湛笑了笑,重新将楚妧抱在怀里,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热水给她,问道:“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楚妧身上的寒意被口中的热茶驱散了许多,她笑了笑,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一天没见你,有点儿想你了。”
  那嗓音软糯糯的钻进祁湛的耳朵里,直叫他心都要化开。
  他垂眸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过了半晌,才道:“那我若是,若是……”
  他的语声稍顿,似乎在斟酌着怎么开口,楚妧仰头看着他漆黑的眉眼,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问:“可是今天进宫发生了什么事么?”
  祁湛“嗯”了一声,可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宫里倒没什么事,只是前线战事不大乐观……”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可楚妧还是隐隐猜到了他的意思。
  她小声问:“皇上要你去前线?”
  祁湛嗓音极轻的应了一声。
  四周安静了下来,窗外的风呼啸而过,雨点儿拍打在窗户上,发出一串儿“噼里啪啦”的响声,桌案上摆放图纸被风掀起了一角,上面依稀可见几点被朱笔标出的痕。
  楚妧知道,祁湛即使一直呆在府里,心里惦记的还是前线的事儿。
  现在正是关键时候,祁湛是不愿让局势完全倒向祁泓那一边的。若不是自己怀孕,祁湛很可能早就动身去前线了。
  可是去战场,总归是有危险的,怀王又总算计着,楚妧很害怕三年前的情况被复制。
  她微垂着眉眼,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什么时候走?”
  祁湛道:“明天一早。”

  楚妧没想到这次竟这么急,她的眼神黯了黯,又问:“那你要去多久?”
  “我也不知道。”祁湛轻声道:“可能几个月,也可能要半年。”
  楚妧又低着头不说话了。
  祁湛将她抱紧些,柔声道:“我尽量早些回来,嗯?”
  说着,他还用鼻尖在她面颊上蹭了蹭,像是在哄她似的。
  两人从成亲到现在,也只在楚妧被劫时分开了一个月而已,楚妧心里早就对祁湛有了深深的依赖性,如今忽然就要和祁湛分开,楚妧心里当真是十分的舍不得他。
  她咬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心头的情绪压下,轻声道:“那……那你不许受伤,若是觉得情况不对,就骑着惊鸿快点儿跑掉,知道吗?”
  祁湛忍不住笑了一下,柔声道道:“好。”
  楚妧想了想,又道:“你每个月记得寄家书回来,我要知道你的消息。”
  “嗯,我答应你。”
  楚妧又零零碎碎的交代了一长串儿,祁湛全都一一应下,直到没有什么遗漏了,她才缓了口气,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道:“那你早些回来,我和宝宝都会想你的。”
  祁湛的指尖颤了颤,过了半晌,才将手搭在她的小腹上,嗓音沙哑的应了一声。
  *
  雨直到亥时才将将停住。
  院里到处都是积水,楚妧的鞋还没干,只得由祁湛抱着回了房间里。
  祁湛问楚妧想吃些什么,楚妧与往常一样,报了些祁湛爱吃的膳食,两个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再提出行的事。
  用了晚膳后,楚妧催促祁湛去沐浴,祁湛捏着她的掌心,道:“你淋了雨,也去洗洗罢。”
  楚妧摇了摇头,道:“我的小兔子还饿着呢,你先在浴房里等我,我喂了它就去找你。”
  祁湛倒没再坚持什么,道了声“好”,便转身进了浴房。楚妧听到了水声后,才对一旁的刘嬷嬷道:“世子要去前线了,北高晚上冷,嬷嬷去准备些御寒的里衣和夹衫来,我整理一下,明天一早儿让世子一并带去。”
  刘嬷嬷愣了愣,语声十分惊讶:“明天一早就走?”
  楚妧嗓音干涩“嗯”了一声。
  刘嬷嬷知道楚妧心里难过,也不忍多问,微叹了口气后,便转身去了里屋,将祁湛先前过季的衣服一并抱了过来。
  楚妧挑了几件花色简单的外衣放在一旁,将中衣与袜子分类叠好收进包裹里,又拿了两罐祁湛平日里爱喝的茶,将一切准备妥当后,才把两个大包裹一并抱到了桌上。
  她转过身,正要去浴房找祁湛,一撇眼,却看到了桌上摆放的小泥偶。
  与那只木雕小龟放在一起,正随着桌子轻微的颤动一晃一晃的。
  楚妧将泥偶拿在了手里,低头看着泥偶嘴边的两个小酒窝,眼前忽然像是隔了层水雾似的,连带着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竟怎么也瞧不清楚了。
  半年,实在是太久了。
  自己好歹有宝宝陪着,可祁湛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总得留点念想的。
  楚妧将小泥偶塞进包裹中,用袖子抹了一把如雨而下的泪,低头望着那两个包裹瞧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了浴房。
  祁湛早已梳洗干净了,正站在浴桶旁穿着中衣,听到房门响动后,忙转过身去,轻声问了一句:“怎么这么久?”
  楚妧低声答道:“我让刘嬷嬷帮你把换洗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那语声又轻又柔,即使刻意掩饰着,也很容易就听出了中间夹杂着的涩意。
  祁湛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心下也了然了几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在她眼角处摩挲了一下,轻声问:“我帮你洗罢?”
  若是平时,楚妧十有八.九会拒绝他,去换刘嬷嬷过来。可如今,她能和祁湛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想浪费任何与祁湛相处的时间,祁湛想做什么,对她而言倒不那么重要了。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可这次祁湛却什么都没有做。
  待他将楚妧身上的水擦净,才轻轻咬了下楚妧的唇,低头看着楚妧微垂的眉眼,柔声问:“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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