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动人(穿书)——六月拾玖
六月拾玖  发于:2019年09月17日

关灯
护眼

  他明明知道自己那封信就是专门写给他看的,却还是把信寄了出去,存心捉弄她,委实可恶的很。
  她咬着唇瓣,思索了半晌,答道:“你把家书追回来,我就和你出去。”
  她的嘴唇沾染了一点点湿润的水渍,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诱人。
  祁湛克制住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想法,轻轻吐了一口气,道:“为什么要追回来?”
  楚妧道:“我觉得欠妥。”
  “哪里欠妥?”
  说话间,祁湛的脸颊微微又偏移的半分,没了鼻尖阻碍,两人的唇似乎又贴近了许多,只剩了一个手指的距离,似乎一伸舌头,就能摘到眼前那颗小樱桃了。
  祁湛垂眸看着那颗小樱桃,眸色深深,沉声问:“难道信上写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嗯?”
  楚妧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祁湛便又往前逼了一步,他漆黑的眸子紧锁着她的眼。楚妧被他瞧得心底发慌,腿也有些软,险些跌到床上。
  她忙道:“你明明知道那封信是写给你的!”
  祁湛脚步一顿,身子忽然往前倾了半分,高大的身形将她完全笼罩在了暗影之下,唇角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全然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写给我的呀,那妧妧一开始怎么不说清楚呢?”
  楚妧知道祁湛在故意逗弄她,两腮鼓了鼓,轻声道:“你现在把信追回来还来得及。”
  这次,祁湛笑了笑,很干脆的回了她一个字:“不。”
  楚妧的脸颊顿时鼓成了一只河豚。
  “那我明天就不去了!”
  祁湛望着她的眼,轻声问:“真的不去吗?”
  “不去!”
  祁湛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悠悠道:“那我只能跟傅翌一起去了……再把二妹也带上,可能还要去郊外打猎,说不定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你说我这次要是再打到紫貂,是先送给二妹,还是先送给傅翌呢……”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楚妧气的汗毛都竖起了刺儿,猛地侧过身,与他拉开距离,别着头道:“那你就和他们一起去吧,我回屋睡觉了。”
  楚妧转身要走,祁湛没有拦她,却在她临出门前,忽然问了一句:“妧妧,你不是说了要帮我上药么?”
  说着,他还轻轻抽了口气,似乎很疼的样子。
  楚妧的脚步一顿,掐着掌心犹豫了半晌,还是回到了他身边,借着窗外昏暗的灯火,踮起脚尖查看他脸颊上的伤势来。
  祁湛唇角微扬,弯下腰去,让她看的更清楚一些。
  那道浅浅的红痕中,果然又冒出了几滴圆润的血珠,在他白皙的肤色上显得格外刺目。
  瞧着似乎比刚才还严重。
  楚妧查看的时候,祁湛又补了句:“如果明天二妹和傅翌看到这伤口,妧妧你说,我该怎么解释?”
  楚妧的手握成了一个小拳头,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扭头点了盏灯,去旁边的柜子里找伤药去了。
  祁湛笑了笑,静静地靠在椅子上等她。
  没过多久,楚妧就拿着紫金膏回到了他身边,自己搬了个椅子坐下,沾了些淡黄色的膏药点在他面颊的指痕上,用指腹一点点的将那几丝清凉晕染开来。
  他红肿发烫的面颊又渐渐恢复了往常那舒适的温度。
  楚妧黑亮的眸子虽然还带着几丝嗔怪的怒意,可动作却格外的轻缓柔和。
  祁湛的眼睫颤了颤,看着她认真给他上药的样子,忽然轻轻阖上了眼睛。
  他明白自己是离不开她的,所以有些事情即使他再疑惑,再想知道,他也是问不出口的。
  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就是因为不敢。
  他费尽心思才将她拉进了一点儿,他害怕自己一旦问了,就又将楚妧推远了。
  所以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不管她是谁,他都绝对不可能放手。
  他不但要定了她,还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只属于他。
  楚妧看着祁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的眼睫,克制住自己想要触碰的欲望,轻轻收回了手,用手帕将指尖的药膏擦干,抿着唇,轻声道:“涂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着,楚妧就站起了身子,还没迈开脚步,就被男人扣住了手腕。
  紧接着,她就跌坐到了祁湛怀里。
  楚妧愣了愣,仰头看着祁湛,他脸颊上的药膏泛着水润清透的光亮,那道刺眼的血痕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垂眸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她小小的倒影,一点点的低下头去,缓缓将她罩住,两人似乎又恢复了先前说话的距离。
  他鼻翼间的气息混合着药膏淡淡的草木气,竟出人意料的好闻。
  楚妧心跳加快,脸也不自觉的红了,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
  祁湛的唇在离她一指的位置停下了。
  他温和的嗓音带着些涩,低声叫她:“妧妧。”
  “嗯?”
  楚妧不自觉的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喉咙也有些干。
  祁湛轻声道:“我明天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去,好么?”
  楚妧脸上的红晕变得粉.嫩嫩的,低低说了声:“好。”
  祁湛将脸微微侧开了一点,两人的唇似乎又近了些许,只剩了一张纸的距离。
  然后,他用微哑的嗓音问:“那你吻我一下,好么?”
  两人四目相对,只有鼻尖微微错开了些许,只要她将舌头伸出一点儿,就能触碰上他薄薄的唇。
  很漂亮的唇形,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粉,就像是窗外盛开的梅,只要一张口就能尝到其中幽香。
  楚妧的眼眸闪了闪,忽地将头向前移了半分,祁湛呼吸一滞,竟是有些慌忙地闭上了眼。
  然后,他就感到左脸伤痕处一暖,柔软中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吻。
  很舒适。
  可这显然不是祁湛想要的位置。
  他蓦地睁开了眼,可楚妧却在他神情松懈的一瞬间,从他怀里飞快地溜走了。
  像只小兔子似的,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跑到门口了。
  临出门前,她还不忘回头看着他,道:“我我我答应你了,明天陪你出去走走,你也早些休息,可别忘了。”
  话一说完,那淡粉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前,合着“嗒嗒”的脚步声,很快就没了踪影。
  祁湛看着她消失的位置,手不自觉的抚上面颊,忽地笑了一下。
  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第75章 
  第二天一早, 祁泓刚刚起身时, 大太监李公公便拿着信封匆匆赶来了。
  信是从怀王府寄出的, 目的地自然是大靖。
  祁泓派心腹在驿站守了数月, 却是一直一无所获。他猜道祁湛对他要有防备, 信也不会从驿站走, 本来他已经要放弃了,今日却不知怎么, 居然让他抓住了机会。
  他估摸着是昨晚宴席的事影响到了祁湛。
  祁泓缓缓拆开信封, 借着晨曦透进来的光, 细细将信读了一遍。
  平淡而又略带些疏离的语气, 将楚妧在大靖的情况详略得当的叙述了一遍,末了又问了些安好之类的客套话,是一封很平常的家书,并没有什么特别。
  祁泓很难抓住漏洞。
  他站在窗前沉思良久, 紧皱的眉忽然舒展开来,让下人备了笔墨, 模仿着祁湛的字迹, 在信的末尾添了一句,待纸上墨迹干透, 他才将信折好收回了信封里, 吩咐太监将信送了出去。
  只需一句便够了。
  反正丁正文也快动身回朝了, 他这次来大邺明显是冲着祁湛和楚妧来的,可他却屡屡受挫,现在心里定然郁闷的很。
  自己只需稍稍提点他两句, 剩下的事丁正文自会办好。
  祁泓微扬起唇角,青白的面色愈发阴沉了。
  倒想看看,楚衡究竟有多疼爱楚妧这位妹妹。
  *
  刘嬷嬷算着楚妧起床的时间,打了热水进来准备伺候楚妧洗漱,一进屋却发现楚妧正坐在妆台前,像是在挑选首饰似的。
  刘嬷嬷一愣,悄悄向里屋瞥了一眼,见床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才有些失落地将水放下,轻声问道:“世子妃今个儿可是要出去?”
  楚妧从装盒里挑了对儿碧玉芙蓉簪放到桌上,回头看着刘嬷嬷,微笑道:“是要出去走走。”
  刘嬷嬷不知楚妧昨晚去找的事,还以为楚妧是要与祁沄一起出去,瞧着楚妧毫不在意祁湛的样子,心里还颇有些担忧,一边给楚妧擦脸,一边旁敲侧击的问:“世子妃昨晚……睡得可好?”
  温热柔软的手巾从楚妧脸颊擦过,未施粉黛的小脸像雨后初绽的花瓣一样,透着淡淡的粉。楚妧微阖着眼,待刘嬷嬷将脸擦完,才微笑道:“睡得挺好的。”
  那沾染着水汽的双眸一闪一闪的,竟不见半点儿黯然的神色。
  刘嬷嬷眉间的皱纹更深了,又问:“世子可来找过您?”
  楚妧如实答道:“没有呀。”
  没有呀?
  这语气听着倒是挺开心的。
  可刘嬷嬷心里却止不住的担忧。
  昨个儿楚妧拜托她写信的时候,她心里本是十分开心的,所以临休息前,特地劝说楚妧将门栓打开,她觉得祁湛看了信肯定会来找楚妧的。
  所以刚才进来时,她推门的动作也格外轻柔,生怕打扰到什么似的。

  可如今这房里又哪有祁湛的影子?
  不但没有,楚妧的表情还不如昨晚的半点儿忧虑,像是一点也不在乎祁湛似的。
  刘嬷嬷觉得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她心里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找傅翌说叨两句,让傅翌请祁湛过来一起用早膳呢,一低头却看到楚妧正瞧着自己的指甲出神。
  那丹蔻是她前天早上帮楚妧染的,她不会画画,所以只帮她在尖端染了一点儿朱红,剩下的几支雪梅是楚妧自己用银粉点上去的,红白相间的样子瞧着十分精致。
  只是现在颜色褪了少许,红也有些发暗,不如开始那般好看了。刘嬷嬷瞧了半晌,便轻声问道:“可要老奴在备些丹蔻过来,给世子妃重新染上?”
  楚妧的指尖缩了缩,摇头道:“先找把剪刀过来吧,我想把指甲修修。”
  刘嬷嬷去抽屉里找了一把精致的小剪子来,正要帮楚妧修剪,楚妧却伸手将剪子拿了过来,微笑道:“我自己剪,嬷嬷先去让绿桃她们备膳吧。”
  刘嬷嬷心里想着让祁湛过来用膳的事儿,却不知祁湛喜欢吃些什么,想起听绿桃曾经说过,祁湛那日来找楚妧时,特地让阿庆炖了鲈鱼,她便觉得,祁湛是爱吃鲈鱼的。
  这般想着,她心绪一动,问道:“可要让阿庆炖只鲈鱼过来,给世子妃补补?”
  楚妧正看着指甲,便也没多想,道:“那就炖只鲈鱼吧。”
  刘嬷嬷眉间的皱纹这才松了松,笑着应了一声,端着水盆出门了。
  她先去下房托傅翌给祁湛答话,说是楚妧特地备好了祁湛最爱吃的膳食,等祁湛一同过来用膳。又去伙房让阿庆去水塘把鲈鱼捞了出来,为了彰显诚意,还特地让阿庆在每道菜上都用鱼汤做引子,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楚妧屋里。
  楚妧指甲上的丹蔻已经清洗干净,在晨曦下泛着淡淡的粉,倒也有种与众不同的清透美,只是原本那精心呵护的指甲也一并被剪去了,只留了一弯浅浅的月牙儿,这倒让刘嬷嬷一呆,忙道:“世子妃怎么一下剪去这么多?”
  楚妧的眼睫动了动,瞧着光秃秃的指甲微微一笑,道:“多吗?我觉着这样也挺好看的。”
  两人说话间,祁湛已经从门外进来了。
  他身上穿了件淡青色的直裰长衫,上面未见任何绣纹,只在腰间束了一条缎带,头上也只用了一支造型古朴的檀木簪将发丝束起。如此简单装束,倒让他那股冰冷的气场散了少许,可举手投足间仍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冷白的皮肤配上他精致的五官,只消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目光了。
  楚妧知道,他想着带她出去玩,才特地穿了这身的。可没了饰物的遮掩,就更容易让人将目光放到他的出众容貌上,此等风姿,无论穿什么都不会泯然众人,又岂是换件衣服所能改变的?
  便是刘嬷嬷也呆了一呆,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祁湛左脸上的血痕所吸引了。
  细细的一条,站远了不大看得出来,可出现在祁湛的脸上,就像一件精美的玉器出现了裂痕一般,让人觉得格外揪心。
  刘嬷嬷忍不住问道:“世子,您脸怎么了?”
  祁湛闻言微微挑眉,指尖不自觉地抚上面颊上的血痕,一双眸子幽幽地望着楚妧,不紧不慢的说:“被只小猫挠了一下。”
  楚妧的眼睫颤了颤,心虚的低下头,用光秃秃的指甲戳了戳自己的掌心。
  刘嬷嬷看着楚妧的神情,心里也猜了个大概,干笑两声,忙搬了个椅子请祁湛坐下,自己带着夏云去伙房端膳食去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