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动人(穿书)——六月拾玖
六月拾玖  发于:2019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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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丁正文就伸出了手,还不等楚妧反应,便将一支翡翠玉簪插入楚妧的发间。
  作者有话要说:  祁湛:敢拉皇上袖子!
  楚妧:他是我亲哥!
  祁湛:亲哥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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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楚妧忙想将玉簪拿下来,抬头却发现,祁湛正站在小径转弯处看着她。
  他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瞳仁里也不见那淡淡的郁色,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悄无声息的,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楚妧的心头莫名生出一股寒意,轻声道:“世……世子。”
  祁湛没有回话,目光落在丁正文身上,从头到脚地将丁正文打量了一遍,最后停在了丁正文插玉簪的那只手上。
  丁正文的手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竟微微颤抖起来,他慌忙把手背在身后,掩饰心虚似的,扬声对祁湛道:“世子来荷塘边做什么?莫不是又要推长公主落水?”
  楚妧的嘴唇动了动,没敢说是自己叫祁湛来的。
  “嗯。”祁湛淡淡应了一声,缓缓从小径处走出,幽深的眸底被阳光一照,冷的瘆人,他低声问:“便是推了又如何?”
  祁湛周身阴仄的气息逼的丁正文后退了一步,脚踩在荷塘边晃了晃,像是站不稳似的,将一块碎石踩进了水中,发出‘咚’一声闷响。
  这响声让楚妧的肩膀微微一颤,心头陡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丁正文不愿在楚妧面前丢了面子,可祁湛的眼神又太过吓人,他像是要壮胆似的,将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长公主你听到了,世子承认他推你下水了,你在这等着,臣这就去奏禀皇上为你做主!”
  丁正文说完便抬腿要走,祁湛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后领,单手将丁正文提了起来。
  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衣领上,衣领紧崩着丁正文的脖子,丁正文一张脸憋得通红,双脚使力向祁湛踢去,祁湛将手一扬,丁正文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跌进了水里。
  水花随着一声闷响飞溅而出,荷塘里的鱼儿四处逃窜,菡萏也被压倒在一旁,好在这处荷塘并不深,丁正文在水里扑腾两下便站了起来,羞愤难耐的破口大骂道:“祁湛你个腌臜杂碎,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湛从背后踢了一脚,丁正文再次跌进水中,这次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祁湛的脚就踩在了他的后颈上,将他的头死死按进水里。
  祁湛微微俯身,稍稍贴近丁正文,一字一顿的说:“我那天便是这样推长公主下水的,侍郎可记住如何向皇上禀奏了?”
  丁正文的头陷在水里,后颈处的力道犹如千斤,任他如何挣扎也抬不起头。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榨干,死亡的恐惧逼仄着他,他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呼喊道:“祁湛你不能这么做!这里是大靖皇宫,我是朝中重臣,还有人看着呢!”
  祁湛脚上力道略微一松,声音阴沉地问:“谁看着?”
  “长、长公主!”丁正文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的嘶喊道:“长公主看着呢!”
  祁湛缓缓转头,直勾勾地盯着楚妧,目光阴森骇人。
  楚妧打了个激灵,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她猛地闭上眼睛,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祁湛微不可闻的笑了一声,脚上使力,再次将丁正文的头踩进了水中。
  荷塘里的菡萏破碎不堪,原本清澈见底的池水被搅成了污浊的颜色,丁正文的挣扎越来越弱,最终软塌塌地趴在湖面上,一动不动了。
  楚妧吓得脸色煞白。
  她原以为这里是大靖皇宫,就算祁湛胆子再大也不会杀了丁正文的,所以便没为丁正文求情,可是现在……
  “他、他他死了么……?”楚妧哆哆嗦嗦的问。
  祁湛没有回答她,脚尖轻轻一勾,丁正文就像是黏在他鞋上似的,被他踢到了荷塘岸上。

  那胸膛微弱的起伏,看上去似乎、似乎……还有气……
  祁湛转过身来,夏日的阳光照在他冷白的肌肤上,点墨般的眉形修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窝处投出浅浅暗影,只有一双眼睛透着亮,整个面容俊美的甚至带了几分妖气。
  “过来。”他淡淡道。
  楚妧双脚发软,像乌龟似的,缓慢地挪到了离祁湛一丈左右的位置,再挪不动了。
  “要我过去?”祁湛嗓音微沉。
  楚妧忙又向前挪了两步,整个人都罩在了祁湛影子中,碧玉簪子光华流动,祁湛微眯起眼,问:“舍不得摘?”
  楚妧猛地回过神来,小手颤巍巍的摸上发髻,扯了一扯,碧玉簪子却像是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楚妧急得眼泪直掉,一双手慌乱的扒拉着发髻,几根发丝随风飘了起来,如云似雾,剩下的耷拉在脸颊两旁,配着眼睫上的泪珠,显得狼狈又可怜。
  祁湛瞳孔微缩,忽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将她带到了荷塘边。
  丁正文的惨状犹在眼前,楚妧一张小脸惊的惨白,带着哭腔道:“我不是有意要收玉簪的,你、你别推我下水,我不会游泳……”
  “乖乖不动,我就不推你。”
  祁湛松开了她的手腕,修长的指尖顺着她的胳膊一路往上,划过她的肩膀,最后停在了她的脖颈上。
  也不知是不是害怕缘故,楚妧的耳根都漫上了红晕,映着她雪白的肤色,粉嘟嘟的像个蜜桃,祁湛忍不住用指腹摩挲了两下。
  热热的,软软的。
  祁湛的眸色深了深。
  可他这一动作却让楚妧心惊胆颤,那一小块敏感脆弱的肌肤准确的感受到了他指尖冰冷的温度,凉飕飕的,好似森林中吐信的毒蛇。
  楚妧眼中雾气上涌,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说话不算话,我乖乖都不动了……你怎么还这样,呜呜……你别杀我……”
  “谁说我要杀你?”祁湛的语声莫名带了几分恼意,他低声道:“看水里。”
  楚妧巴巴望着水,可眼里的泪早已糊作一团,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水里有什么?”祁湛问。
  “看……看不清。”楚妧小声说。
  祁湛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手指几乎忍不住的收紧。
  楚妧忙抹了把泪,望向荷塘。
  池里的鱼儿早已溜的没影,略显浑浊的水面上泛着一圈圈的涟漪,祁湛的倒子正映在湖面上,他的肌肤似乎从未被阳光照过,白的不见丝毫血色,配上他阴郁的眼神,猛地一看,宛如地狱中走出的幽魂。
  楚妧怕的厉害,哆嗦着说:“水里……水里有个柿子……”
  “……”
  祁湛缓缓呼了口气,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好好看。”
  楚妧不敢怠慢,又抹了把眼泪,黑亮的眼眸仔细在荷塘里搜索起来,小声嘟囔着:“水里有……有石头,有、有荷花,有荷叶……有泥、有水……”
  楚妧的声音越来越小,在祁湛失去耐心以前,她忽然看到了岸边淤泥中某种带壳的生物。
  难道祁湛说的是这个?
  楚妧忙道:“还有团鱼!”
  “嗯。”祁湛轻声问:“是不是上次掐你的那只?”
  楚妧一愣。
  上次掐自己的,不是祁湛么?
  楚妧十分诚实的回答道:“不是。”
  祁湛的手指收紧,轻轻捏住了她后颈处的一点皮。
  反应过来的楚妧连忙改口:“是是是,是它,就是它!就是这只可恶的团鱼怪!”
  “可恶?”祁湛挑眉。
  “不,不可恶。”楚妧慌忙摇头,“是一只可爱的团鱼宝宝。”
  “嗯。”祁湛缓慢地摩挲着楚妧的后颈,指尖绕起一缕发丝,轻声说:“既然它这么可爱,想不想捉回去养?”
  祁湛说的虽是问句,可那语气却是不容否定的。
  他要自己养王八?!
  楚妧瞪大了眼睛。
  王八这么丑,怎么可以养王八!
  楚妧内心十分抵触,她的鼻子抽搭了一下,脸上勉强挤出了个微笑,小声道:“我……我已经养了兔子了,团鱼……团鱼还是算了吧。”
  祁湛牵起嘴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兔子都可以养,团鱼也一样可以养,去把它捉来吧。”
  轻柔的语调,却透着威胁的意味,楚妧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拒绝,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荷塘边,从淤泥里把那只团鱼抓了起来。
  团鱼冷不丁被抓住,暗绿色的四肢在空中胡乱蹬着,长长的鼻子一伸一缩,楚妧瞬间就被它丑哭了。
  祁湛唇边犹带浅笑,从袖口拿出一方手帕,缓缓擦去她脸上的泪,轻声问:“抓到这么可爱的团鱼宝宝,长公主开心的哭了?”
  祁湛……祁湛绝对是故意的……
  他怎么这么记仇!
  可楚妧只能咬着唇点头。
  祁湛轻笑出声,用手帕把她手指上的淤泥擦干净,俯身把一旁的兔子提溜起来,塞到楚妧的怀里,低声道:“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动身去大邺,记得带上你可爱的……团鱼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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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楚妧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拿着团鱼回到了景明宫。
  刘嬷嬷迎了上来,见到楚妧手中的团鱼一愣,问道:“长公主想吃团鱼了?”
  楚妧连连摇头,这么丑陋的东西,怎么……怎么能吃呢。
  她动作飞快地把团鱼放在地上,吩咐道:“弄盆水养起来吧。”
  “是。”
  刘嬷嬷办事极为周到,听楚妧说要养团鱼,不但弄来了小水缸,在水缸的一侧垫了石子,还去御膳房讨了几尾小鱼苗,给团鱼当做食物。
  楚妧杵脸看着水缸里丑陋的团鱼,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言而无信的人。
  楚妧离开秋阑亭之前,曾鼓起勇气叫住了祁湛,问他:“为什么答应我的事没做?”
  而祁湛只是略微一笑,反问她:“为什么答应你的事一定要做?”
  楚妧当时便哑口无言,只能气鼓鼓的走了。
  长了一副精致好看的皮囊,骨子里却是狡诈又狠戾的人。
  祁湛曾在十六岁时有过一门亲事,女方是大将军庄国公的嫡长女佟兰。
  庄国公在大邺颇有威望又掌有兵权,怀王有心拉拢庄国公,便安排祁湛与佟兰见面,佟兰一眼便喜欢上了祁湛,两家没过多久就定下了亲事。
  祁湛对佟兰本没有什么爱意,表面却对佟兰极好,佟兰对他更是死心塌地,疼爱女儿的庄国公也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可佟兰却在大婚前一个月,落水身亡了。
  庄国公悲痛万分,祁湛也佯装成伤心欲绝的样子,发誓三年不娶,庄国公十分感念祁湛对佟兰的情意,虽然婚事未成,两家却已如亲家般亲密。
  只有看过书的楚妧知道,佟兰落水一事是祁湛做的。
  祁湛不喜欢被人控制,与怀王父子关系淡薄,大邺上下又全是怀王势力,他一旦娶了佟兰,便成为怀王笼络大臣的一枚棋子,今后就如提线木偶一般被怀王牵着走。
  所以祁湛才瞒天过海下此狠招,最后又立下三年不娶的誓言,既不破坏怀王笼络庄国公的计划,让怀王消除戒心。又换来了三年的时间慢慢筹谋打算,可谓是神机莫测,举无遗算。
  祁湛此次来大靖,刚满三年之期。
  楚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原书女主和佟兰的下场犹在眼前,他委实担得起这个杀妻狂魔的名号。
  想到这里,楚妧才猛然惊觉,祁湛在这门婚事上看似被动,实际却一直掌握着主动权。
  两次宴席上不经意的转眸微笑让长公主芳心暗许;第三次私下会面的冷淡激发了长公主占有欲;再到最后树荫下的那一吻,让长公主尝到了苦尽甘来的甜头和情爱的滋味,从此死心塌地的追随他去了大邺。
  佯装被动,佯装不愿,却从未开口拒绝,他对长公主性格拿捏的极准,将长公主死死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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