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听着听着睁开眼,瞧见裘望安睡着了,伸手在他脑袋上轻敲了一下,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揉着脑袋抬头看她。
“我听说你父皇今晚要去游湖?”九阴不与他这傻子拐弯抹角,“会带你去吗?”
裘望安趴在桌子上皱了皱眉道:“母后、母后说……说带我去,但、但,但说让我……不要、当着、外邦……那些人,说话。怕我给父皇……给他丢脸,惹他……生气,我就、不想去,不去了。”他趴在桌上玩着珠子,“反正、反正有顾舅舅、母后、不需要我陪,我在堂哥哥、这里玩。”
九阴探身过去轻声对他道:“可我想去玩,你带我一块去。”
裘望安眼睛亮了亮,“宋姐姐、宋姐姐若、若和我一块,我就去。堂哥哥……去吗?”
“他不去,他病了,出门会死人的。”九阴胡诌道,裘衣轻如今才好一些,她可不想让皇帝老儿再想起他来,折腾他。
她与裘望安商量好之后,裘望安便高高兴兴离开嗣王府回了宫,说晚上来接她。
等裘望安一走,九阴便起身去了隔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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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守在门口,看着她独自过来,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拦。
屋里便有人先道:“是夫人来了吗?”
“是我。”九阴在院门口探脑袋进去看,房门没关,她瞧见屋里坐着的裘衣轻,倒是没瞧见老太傅,“相公耳朵这么好,听见我来了?”
“让夫人进来。”裘衣轻在屋里对她招了招手,止水立马恭谨的让开请她进去。
是了,爷如今还有什么是避着夫人的啊。
房间里站在屏风后的老太傅低声开口道:“王爷,不然老臣先退下改日再来商议此事?”他已经得知裘衣轻的腿有了轻微的痛觉,也知道这份功劳除了康大夫全是这位嗣王妃做药引来的,他如今对这位嗣王妃也很是感激,只是关系到王爷报仇复位,太紧要了。
“老太傅走什么啊。”九阴笑吟吟的进来屋子,这才留意到老太傅一直坐在屏风后的椅子里跟裘衣轻说话,院子里放着许多鸡鸭鱼,想来这次老太傅是扮演给嗣王府送肉的商户来的,可真谨慎。
她走到裘衣轻身边笑着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裘衣轻对她伸了伸手,唇角的笑意就泛了出来,“闻到了。”他喝了这么久她的血,对她的气味十分熟悉,听见止水的动静,就闻到了她的味道。
“是吗?”九阴闻了闻自己的手臂,“我又没有熏什么香,你闻到什么味儿了?”
他说不清,明明她身上没有特别的气味,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靠近他就“闻得到”仿佛……因为喝血所以对她格外敏锐。
他拉过她的手闻了闻,轻声说:“莲子的味道,你方才在吃莲子?”
她倒是刚吃过。
屏风后的老太傅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这里还有个人。
裘衣轻拉着她坐在了身侧,“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九阴看着屏风后的人影笑道:“二皇子方才说晚上要陪什么外邦王子去游湖,我闷在府中怪无聊的,就让他带我一块去。”
裘衣轻唇角凝了一下,“夫人想去游湖改日我陪夫人去好不好?”
“我哪儿是想去游湖啊,游湖有什么趣。”九阴笑笑说:“今晚圣上和皇后也会微服一同去。”
裘衣轻看着她那双笑眯眯的眼,像只狐狸一样,他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好压低了声音道:“就是圣上也会去,我才不想你去。”
“为何?”九阴问他。
裘衣轻抿了抿嘴没说话。
屏风后的老太傅却忽然开口道:“王爷,或许夫人去,也好。”他没有明说,只是意有所指的说了一个成语:“睹物思人,王爷。”
裘衣轻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老太傅不会用成语,便不要开口。”他自然明白老太傅的意思,他的意思正是裘衣轻不愿他夫人去的原因。
在旁人眼里宋燕音有几分像九阴,老太傅是想说九阴去了,或许能让皇帝想起一夜**的宋燕音来。
但这让裘衣轻厌恶,既厌恶“睹物思人”利用九阴,更厌恶皇帝看着他的夫人想起宠幸的女人来。
何止是厌恶,他已经打算着在搬倒裘景元之前,绝不让九阴出现在他面前。
“什么睹物思人?”九阴自是也明白这两位的心思,却装不明白的问他。
“没什么。”裘衣轻握着她的手指道:“夫人若觉得游湖无趣,改日我带你去玩你想玩的,今晚便留在府中。”怕她不肯听话,又轻声补了一句,“陪陪我。”
裘衣轻居然在跟她说软话。
九阴瞧着他,伸手勾住了他的手指笑盈盈问他:“相公知道我想玩什么吗?”
裘衣轻的耳朵就红了红,想到了不该想的。
她却故意凑过来低低与他道:“我今晚就想玩,相公可是答应过我的……”
他……他答应过她什么?
裘衣轻耳朵都被她吹麻了,忙握住了她的手指,“夫人……”
后面制止的话还没说,就听见九阴继续道:“相公答应过要替我好好出气收拾那宋燕音的,今晚这么好的机会相公怎么能什么也不做?”
裘衣轻顿了住,她……她指的是收拾宋燕音啊。
九阴得逞的抿嘴笑了,还故意问他,“相公想什么呢,想的耳朵都红了?”
裘衣轻慢慢松开了她的手指,无奈的撇开了脸,她便是故意的。
“王妃是何意?”老太傅在屏风后忍不住问道。
九阴手搭在裘衣轻的膝上道:“我今夜就想出出气,相公想想法子将宋燕音住的小宅子给烧了。”
“?”老太傅惊愣的从屏风后瞧住了这位嗣王妃。
裘衣轻也顿了一下,瞧着九阴没说话,她要选在今日放火烧掉宋燕音的宅子,在圣上微服游湖的时候。
“这……只怕不妥王妃。”老太傅开口道:“若今夜烧死了宋燕音,圣上一定会彻查此事,只怕会查出什么对王爷不利……”况且那还是王爷布置的棋子啊。
“谁要烧死她了。”九阴瞧了屏风上的影子一眼,“我自然知道直接烧死她会惹来麻烦,我只是要把宅子烧起来。”
“这……老臣不懂。”老太傅被她说晕了。
九阴“啧”了一声,“老太傅果然是个迂腐的重臣好人,不能懂我们妇人这些个阴险诡计。”
裘衣轻忍不住笑了一声,望着她没有说话,听着她眉飞色舞的道:“今夜一把火烧起来,定是会将皇帝和皇后惊动引过去,皇帝想起这宅子里还养着他的小美人,再见他的小美人惊的魂不附体,且能不心疼?若他心疼的将小美人暂且带回宫中安置,那还不将皇后气死?皇后会放过她?”
九阴慢悠悠道:“皇后这把刀,不用白不用,哪里用你们亲手动手烧死她。”
老太傅从屏风后的椅子里站了起来,惊讶的半天没说话,细细在思量她的话,再看裘衣轻,他仿佛半点不惊讶,笑着望嗣王妃。
“夫人可真是个阴险诡诈的小妇人。”裘衣轻笑着勾了勾她的腰,“但今夜你不能去游湖,这些事也用不着夫人亲自跑一趟是不是?”
九阴不乐意的道:“若我不去,这戏就不够精彩了。”她没有与他说全,留了一半戏份,还有她的小傻子裘望安的戏份呢,天赐良机,裘望安翻身的第一回今晚正好。
“你非要去不可?”裘衣轻瞧着她,“我若不准你去呢?”
九阴忽然凑到了他的耳朵边低低轻轻的问他,“你是不是怕皇帝老儿看上我啊裘衣轻?”
裘衣轻气的捏了一把她的手,她既然知道还问。
“他哪里配。”九阴转着他腕上的珠子说:“裘衣轻,他可不配做你夫人的下家。”
她侧开身靠在他臂弯里望着他,对他挑了挑眉轻声道:“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利用我呢。”
裘衣轻顿了住,她这话的意思,是明白老太傅“睹物思人”利用她的意思。
她的手指勾着他腕上的珠子半点不高兴也没有,松开手指珠子落回他晚上,她低低道:“裘衣轻,你可以利用我,干嘛跟我这么客气。”
裘衣轻眉头轻轻皱起来,抓住了她的手指,他不喜欢她这么说,“我不会利用你,无论现在还是以后。”
他不会利用她来报仇,更不会利用她来做皇帝,这些与她比较起来根本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并且没有……双更,对不起!今天只能继续给你们发红包了,明天(也就是今天了,过了零点)你们将会看到双更的我!(立誓)明天会把这出戏一口气更过去!(再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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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裘衣轻到底是磨不过九阴,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本想陪她一块去,却被她和老太傅合起伙来否决了,他如今双腿好不容易有一些些知觉,若是去了在裘景元面前再出什么麻烦事就前功尽弃了。
说来说去,他还是说不过九阴。
最后什么都依着九阴的计划做,他留在府中负责去烧宅子,她与裘望安去游湖。
九阴只应下了他:带着止水去,绝不会去圣驾前露面。
她虽是应下了,但裘衣轻太清楚,她是不会听话的,她一向如此,管不住也说不得。
但到底她是答应带上止水同去,有止水在他稍微安心些,又嘱咐了老太傅差白微和她做伴,尽量避开裘景元。
老太傅看着他连连叹气,王爷实在是太儿女情长了,况且……哪儿就瞧一眼就能看上,还是侄媳妇。
裘衣轻却心烦意乱的,旁人哪里知道她夫人的手段?若她想,没有她煽动不起来的男人。
临近黄昏时,九阴换好了衣服和妆发出来,裘衣轻坐在院子里瞧着她皱了皱眉,“夫人要穿这身去吗?”
“怎么?不好看吗?”九阴抖了抖袖子,这一身也是新衣服,桃花粉的缎子,粉雪似得,她这几日就喜欢这种粉嫩嫩的桃子颜色,连发簪也配成了碧青色的玉蝴蝶,走起来摇摇摆摆很是好玩,“我觉得很好看,相公不觉得我穿这个像个桃子一样可爱吗?”
裘衣轻本是心里堵着,又被她给逗的想乐,确实像个桃子,也可爱至极,可他又不去,她穿这么可爱做什么?
“不好。”他认真与她道:“此次陪同的外邦王子他们国家忌讳这个颜色,对他们来说不吉利。倒也不是说要夫人委屈自己去顾虑外邦,只是夫人今晚是有紧要事要办,越低调越好,免得横生枝节。”
他说的好生有理。
九阴问系统,“这个世界的外邦还有这个忌讳?”
系统犹犹豫豫,“宿主,我这边本世界相关的资料也不全,您知道这是本烂尾……所以或许真忌讳?反派大人到底是这个世界的土著,我觉得他说的有理。”
“不如夫人穿胡服去吧。”裘衣轻又道:“去游湖穿胡服也方便。”
“又不是去骑马,游湖不就坐着?有什么不方便的。”九阴只觉得他在鬼扯的忽悠她,她就要穿广袖,人家游湖都穿的神仙似的,要她穿骑马的胡服,她才不要,“既然粉色不成,那我换那套白色留仙裙。”
“白色也忌讳。”裘衣轻道。
“那就让外邦王子闭上眼睛。”九阴直截了当道:“外邦来贺,入乡随俗,客随主便。”她索性不换了,就穿这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