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着遗产怀念亡夫——公子闻筝
公子闻筝  发于:2019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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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指向那份被陈医生指出不少数据破绽的检查报告,幽幽道:“这份检查报告, 也是我的。”
  陈医生脸上笑容尴尬地悬着,眼睛在那份检查报告上瞟了一眼,眼珠子转了两圈,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个……其实也不能一概而论, 特殊情况得特殊分析, 也许是仪器导致的误查也说不定,我们院长和您母亲有交情, 您也应该了解我们医院的水准,您看这些,都显示您是怀孕三个月了。您如果对检查结果有问题的话……”
  “不不不,没问题。”郁朵叹了口气,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医院。
  已经确诊为三个月,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傅司年的。
  手机微信上,也不知道是傅司年忙着没时间看,还是看了在想着怎么处理她,反正没有回信。
  这个时候说点什么才好呢?
  郁朵打开微信。
  聊天界面上,透过屏幕传来的尴尬,她简直不想再看第二遍。
  怎么解释呢?
  ——刚才发的都是我逗你玩的?
  ——老公对不起这不是我的真心话。
  ——刚才有人拿枪指着我的头让我这么发的!
  ——老公我手机被偷了任何人发的消息你都不要相信哦最爱你了么么哒~
  ——老公,孩子是你的,只是之前医院误诊让我误会了,我之所以说我不爱你了是因为……
  郁朵再次将输入栏里的字删掉。
  发的时候有多潇洒,现在她绞尽脑汁想办法怎么圆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她都那么说了,傅司年又不是个傻子,就算她巧舌如簧,只怕傅司年也不会信的。
  不过在那段话里,除了孩子不是傅司年的外,她并没有说谎。
  之所以发的那么快,那么自然,那么急不可耐,或许是因为那些话是她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
  算了,说就说了吧。
  郁朵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就趁此机会……对!就趁着这个机会,和傅司年说清楚,最好是一刀两断!
  反正她养得起孩子。
  有了这个破罐子破摔的打算,郁朵反而不怕了。
  她坦然回到傅家,坐在客厅沙发上,表情严肃地等着傅司年回来。
  兴许是郁朵今日异于往常太过严肃,傅家上上下下的人倒没几个敢多问,以为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太太,怎么了?”还是连姨站出来问了两句。
  郁朵微笑道:“连姨我没事,您别多想,您去忙自己的吧。”
  虽然是笑着的,但连姨能感受到郁朵话里的强硬语气,心里猜测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也不再多问,毕竟她也只是个外人。
  “那行,我去给您炖个汤。”
  直到下午七点,郁朵的手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回事?
  傅司年什么意思?
  无论是想好好聊聊,还是生气,都得给个回应吧?
  就这么晾着她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傅司年没看到信息?
  郁朵原本镇定自若的信誓旦旦,突然之间全被傅司年这招沉默是金给打得溃不成军,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和傅司年打个电话,或者给阿齐打个电话,旁敲侧击问问时,别墅外传来些动静。
  还以为是傅司年回来了,郁朵起身一瞧,见到来人,眉心紧皱,竟然是之前和她争遗产的叔公。
  遗产伪造事件,受牵连的其实不止乔桉一人,遗嘱上能得到傅司年百分之三十遗产的叔公,也被带到警察局调查了一番,但因为叔公年迈,且一口咬定自己老眼昏花,不清楚这事,将一切罪过推到乔桉头上,这才免于牢狱之灾。
  但这事到底没过去。
  傅司年回来了,叔公犹豫不决,总想着什么时候去傅家一趟,和傅司年好好谈谈,消了傅司年心底的疙瘩才好。
  终于在一场疾风大雨后没忍住,来了傅司年别墅,企图打一把亲情牌。
  “叔公?您怎么来了?”郁朵脸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叔公。
  叔公客气坐下,脸上哪还有之前傅司年失踪时的嚣张,“我来找司年。”
  郁朵见过叔公强要遗产的嘴脸,也被叔公刁难过,当下对他可不客气,“那您可来的不巧,司年还没回。”
  叔公是来缓和关系的,哪里会对郁朵摆脸色,和蔼笑道:“没回?没事,我等他下班回来。”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朵朵,我待司年就像亲生儿子似得,之前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叔公也是被乔桉蒙蔽了,你可千万别怪叔公。”
  郁朵一听笑了,默默翻了个白眼,“叔公,您开什么玩笑呢?”
  “不怪叔公,叔公就放心了,对了,司年他最近没事吧?失踪这三个月,在外头肯定吃了不少苦,这孩子,待会等他回来,我得好好看看他。”
  郁朵看叔公这幅之前和她争遗产的嘴脸,不由得想起傅司年来。
  身边的人个个各怀鬼胎,没一个对他是真心的,真是可怜。
  ……可怜?
  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竟然会觉得一个身价百亿的男人可怜?
  还是可怜自己吧。
  郁朵随意和叔公敷衍了两句,就听到别墅外车辆的声音。
  傅司年大步从外走进,一如既往般的脸色和表情,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郁朵噌一声从沙发上站起,两手交叉绞在身后,沉默并略带不安地看着傅司年。
  傅司年长腿站定在客厅里看着她,西装外套已经脱下搭在手臂上,衬衫领结马甲西裤皮鞋一丝不苟,一尘不染。
  “你……你回来了?”郁朵原本是想理直气壮问一句,哪里知道自己这么不争气,话到嘴边心虚不已。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心虚的。
  “叔公说,有事想和你谈谈。”
  傅司年目光沉沉搁在她身上,最终放在她小腹上,眼神柔和不少。
  一侧的叔公也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拄着手杖,泪眼蹒跚看着傅司年,满目的慈爱,“司年,你回来了?”
  傅司年这才将目光转向叔公,眉心微拧,却还是走到沙发前,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坐在叔公对面。
  “叔公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说话的表情一如既往,坐在傅司年身侧的郁朵还真有些猜不到此时傅司年是什么心思。
  叔公含泪欣慰道:“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来看看你,失踪几个月,在外头,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他仔细端详着傅司年,叹了口气,“是瘦了不少,这段时间可得好好养养身体。”
  叔公那副慈爱有加的脸,不知情的人见着,还真以为有多深的感情。
  傅司年却不买账,表情依旧像是欠了他几百万似得,垮着,冷着。
  “我知道了,叔公还有什么话想说?”
  那冰冷的语气,郁朵都觉得尴尬。
  从前虽然没看出傅司年待叔公有多亲热,但始终也是当亲人看待,每年那钱给的爽快,现在嘛,眼底的冷意确实显而易见,也就只有叔公脸皮这么厚,才能在这语气和目光下泰然自若。
  “还是上次的事,司年,叔公得和你解释,不然叔公这强|占你资产的事,这一辈子都洗不清了!”叔公大声怒斥道:“这一切都是乔桉那女人在骗我!我也是在警察的解释下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乔桉搞的鬼,她找到我,说那遗嘱上有我的百分之三十,我一开始哪里相信,可后来乔桉让律师给我出示了不少的证据,说那遗嘱是真的……司年,你要相信,叔公当初也是被乔桉给骗了,不是出自叔公的本意!”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既然您是被骗不知情,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傅司年起身,冷漠看着叔公,“您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让人送您。”
  叔公立即便慌了,“司年,这这……叔公还有好些话想和你说……”
  “叔公,今天太晚了,夜里不好走,我就不留您了,我刚回来,最近有些忙,可能没太多时间和您说话,没什么大事,您还是不要来了,”他高声道:“连姨,送客。”
  连姨正从厨房出来,笑着对叔公说,“老先生,我送您?”
  叔公紧握着手杖,也知道自己来这一趟傅司年不会给他面子,可没想到,这三言两语就打发他了,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起身,正准备离开时,就听到连姨对郁朵说道:“太太,汤炖好了在餐厅,您去喝了吧,这汤对孩子好。”
  “孩子?”叔公猛然回头,惊疑不定问道:“什么孩子?”
  说漏了嘴的连姨笑容半敛,尴尬站于一侧不说话。
  “郁朵怀孕了?”叔公看着郁朵平坦的小腹,突然眉心紧皱,手心紧握着的手杖在地上敲了两下,无比心痛道:“朵朵,你当初不是说,司年没有生育能力吗?这孩子……”
  叔公颤抖的手指着郁朵的小腹,“司年,以我的经验,郁朵这肚子可不像是怀孕的肚子,你可得好好查查这孩子几个月了!指不定是郁朵在你失踪的三个月里怀上的!”
  如果是从前,郁朵可能还会支支吾吾两声,现在她可是拿着自己怀孕三个月的检查单,理直气壮道:“叔公,我怀孕三个月了!”
  “三个月……”
  傅司年嘴角轻笑,点头肯定,“是三个月没错。”
  叔公质问道:“三个月?你当初不是说司年他没有生育能力,不能怀孕?”
  傅司年回头看了郁朵一眼。
  郁朵眼神回避。
  “治好了。”傅司年说。
  ————
  送走了叔公,郁朵跟着傅司年上楼,鼓足勇气。
  傅司年脸色不变,既没有因为叔公的到来而感到烦躁,也没有因为郁朵污蔑他不孕不育而感到生气,在郁朵看来,简直平静地可怕。
  “那个……我先向你道个歉,之前,叔公带着阿语上门,说阿语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我一时冲动,就撒谎说你……不孕不育。”在不孕不育这四个字上,郁朵自己差点都没听清。
  “当初叔公说阿语怀了我的孩子,你信吗?”

  “……啊?什么?”郁朵一时愣了,半晌才回道:“不……不信。”
  “我很高兴你愿意相信我。”傅司年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解着袖口原地沉默片刻,转身,沉沉看着郁朵,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如果我说,我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也不介意你的心在不在我这里,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在我面前伪装成你最讨厌的样子,我愿意全方面去了解你,尊重你,信任你,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这样,你还要和我离婚吗?”
  傅司年手机屏幕在郁朵眼前亮起。
  屏幕上正是郁朵发给傅司年那一段要求离婚的话。
 
 
第36章 
  看着自己在医院义正言辞发给傅司年的那段话, 不心虚是假的。
  隔着手机屏幕和网络,心底憋着的话趵突泉似得突突往外冒, 勇气十足, 一搁人前, 心虚到不敢和傅司年对视。
  可傅司年说的那番话, 在郁朵脑子里, 振聋发聩。
  他刚才说, 愿意全方面去了解、尊重并信任自己,还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
  真的假的?
  这是郁朵脑海里的第一反应。
  傅司年这么有耐心?
  等等, 刚才傅司年也说了,不用在他面前伪装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也就是说, 傅司年都知道了?
  他其实早就看穿了一切只是不说而已?
  什么时候知道的?
  郁朵心底突然间就惴惴不安。
  果然, 女人的第六感太准了,之前她总觉得傅司年盯着她看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给看穿了, 没想到不是错觉而是真的。
  一想到之前傅司年可能像是在看猴子似得看自己,郁朵心里那一丁点的胆怯一扫而空,抬眸,看了傅司年一眼。
  傅司年眉心紧皱, 双眼直逼向她。
  许是傅司年居高临下给她的错觉, 他这个表情和态度, 哪里像是要给予充分的尊重信任?
  对视的瞬间,尴尬和怒火给了她不少的勇气, 沉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傅司年沉眸紧盯着她脸色,在观察郁朵是否会因为他一番话而翻脸,犹豫片刻,言简意赅:“回来之后。”
  郁朵猜测大约是自己在傅司年失踪期间,自以为没人知道的所作所为,被傅司年查到了。
  大意了。
  不该那么放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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