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妻[豪门]——江子归
江子归  发于:2019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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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赐臻眼圈发红,不容置疑地堵住了她的唇。
  很难说是一个吻,更像是侵略,用尽了全力的侵略,力道很重,动作野蛮,撞得人牙床生疼。
  一吻结束,裴赐臻不再听董瓷的花言巧语,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也不理会她的拳打脚踢。
  他将人抱回了卧室,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将董瓷扔在了床上。
  然后挽起袖子,扯开了领带。
 
 
第69章 【阿根廷·分别】
  董瓷从没有见过这样子的裴赐臻, 即使他们在一向放纵大胆,也不是这种时刻。
  毫无心情, 毫无旖旎,毫无火花。
  只有戾气。
  如同一场战争的前奏。
  裴赐臻带着一脸的阴翳,修长的手指扯开了领带, 明明是随性自然的动作,却仿佛具化出有形地刀刃, 令栽倒在床的董瓷感觉到无处不在的威胁, 下意识地往后退, 往后躲。
  “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
  裴赐臻冷笑,将董瓷的话还给了她, 却并非真的什么都不做,俯身过去, 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然后用领带绑住。
  董瓷奋力挣扎, “天赐, 你是不是疯了!”
  裴赐臻单手抓着董瓷, 危险地眯着眼睛, 死死盯着她:“如果我放你走,那才是真的疯了。我劝你早点打消逃跑的主意,就算你跑了,不论跑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抓回来。”
  “放屁, 你以为自己是谁?”
  董瓷不甘示弱地大喊,可是完全挣脱不开对方, 于是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背,咬得渗出了血渍。
  裴赐臻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分毫没有松开手,将她的手绑在了床头。
  董瓷恨得拿脚踹,却被裴赐臻一把抓住,“不仅手不老实,连腿也不老实,逼我绑你?”
  那只手如铁钳一般,让董瓷无法动弹,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头野兽关进笼子。
  永世暗无天日。
  董瓷并没有她表现得那么无所畏惧,她知道这个大少爷真的可以做到,紧张和愤怒此起彼伏。
  她情绪汹涌,失控道:“你别碰我!我讨厌你!”
  裴赐臻身形微僵。
  他心底如炸弹入深水,轰鸣着在身体里炸开,面上却只有微波浮动,“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董瓷抬起头,看着裴赐臻的眼睛,她一字一句地说:“我讨厌你,你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让我更讨厌你,你会让我后悔遇见你,后悔这段日子和你在一起……”
  从前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冷酷。
  否定了他们的全部。
  “住嘴!”
  裴赐臻心脏骤然一阵剧痛,浑身戾气暴涨,他一个字也听不下去,只想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他从没有对人这么好过,他从没有将任何一个女人这样放在心上,他从没有这样上赶着要过什么。他要什么东西没有,只有这个女人,明明将他拽了过去,一转眼,就要将他推开。
  “疼……”
  轻颤的。绵软的。
  董瓷喉中自然发出的呜咽,勾起了他太多的回忆。
  裴赐臻心中的野兽明明控制不住,眼睛红得要滴出血来,钳制对方的手却不自觉的松开了。
  他恢复了一丝理智,按住董瓷的肩膀,将她扳了过来,也等于将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轻轻吻着她的面颊。
  却染湿了唇瓣。
  裴赐臻怔了一怔,低下头,看到了怀里女孩紧闭着的双眼,睫毛颤动,泪水早已爬满了脸颊。
  她声音很轻,“天赐,放开我,疼。”
  裴赐臻也疼到了心尖上,他似乎永远没法拒绝她,除了她要逃离,他愿意满足她一切的愿望。
  他解开了绑着董瓷的领带,轻吻着那微微泛红的手腕,极尽温柔,却也极其强势,不容拒绝。
  董瓷也没有再挣扎,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看着他明明愤怒到极致,却因自己一句话,又松开。
  多么矛盾的人。
  董瓷并不迟钝,她知道裴赐臻并不会真正伤害她,所以才会放心沉迷这段关系,越来越放纵。
  没想到两人到了这一步,裴赐臻依然如此。
  董瓷不知道自己是看错了人,还是看对了人,心情一时间复杂,理智却渐渐回笼,有了主意。
  或许不忍心伤她,就是对方的弱点。
  时机也在配合董瓷。
  裴赐臻又来了电话,这一次,董瓷听到他在电话里叫“爷爷”,本来打算匆匆挂断的裴赐臻,终于还是从床上下来,只是在离开前,按住了电话,“等我回来,不要乱跑,你跑不了。”
  说完,吻了吻她的唇,“乖。”
  董瓷没有闪躲,只是在他走出卧室后,起身叫了空乘来,这次进来的空乘不再是那个华人。
  董瓷早有预料,她很平常地问:“飞机快要起飞了吧?”
  “是的,还有十五分钟。”
  “机上有点心或零食吗,坚果也挺好,我想吃些坚果。”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私人飞机上的空乘服务周到,食品也丰富,她很快准备了几只小盘子,有水果有点心有坚果。
  空乘捧着托盘往卧室走去时,却被电话讲到一半的裴赐臻叫住了,“等等,你拿的是什么?”
  空乘停下了脚步,将董瓷的话复述了一遍,“……何小姐可能有点饿了。”
  “没有花生吧?”
  “没有的。”
  裴赐臻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电话里却传来了裴老先生的连声责问,只得捏了捏眉心作答。
  另一边,空乘将小点心送进了卧室。
  几分钟后,卧室里传来了餐盘落地的哗啦啦响声……
  裴赐臻转过身,空乘也反应过来,连忙进去看情况,才进去她就冲了出来,赶紧联系呼救。
  “怎么回事?”
  “何小姐她好像过敏……”
  “你说什么,不是说没花生吗!”
  裴赐臻脸色一变,直接挂了电话,大步冲进了卧室。
  董瓷花生过敏,他一早就知道,所以每次点餐时都十分小心。虽然不知道她过敏程度高不高,但是他咨询过相关医生,花生过敏轻者咳嗽哮喘,严重的会窒息、休克,甚至致死……
  当裴赐臻踏进卧室时,眼前的一幕更是印证了医生的说法,董瓷整个人从床上栽倒在地,她满脸通红,嘴唇发肿,痛苦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
  裴赐臻的心揪成一团,急忙抱住了她的肩,不断地抚摸着她的脸,试图缓解她的不适,“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医生,医生在哪!”
  他高喊了几声后,袖子却被董瓷抓住了,她喘息艰难地说:“医院……我要……去医院……”
  裴赐臻已经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在痉挛,甚至眼皮都开始翻飞,顿时被笼罩在了巨大的恐惧之中。他完全不敢设想,如果发展了过敏反应最严重的后果。
  这种恐惧胜过了一切,裴赐臻几乎毫不犹豫地将董瓷抱了起来,几个空乘也紧张地迎了过来。
  “安排车,我送她去最近的医院。”
  “可是飞机马上就要……”
  “停飞。”
  裴赐臻脚步飞快,可是他说完这两个字后,手机却再一次响起,他看也没看,直接关了机。
  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董瓷的安危。
  *
  一切如董瓷所想,她在飞机起飞的前五分钟,回到了地面。
  虽然人在医院,手背上打着吊瓶,但是这种状况比在天上强了太多,至少她还在巴里洛切。
  这家医院就在机场附近,只要能赶到机场,拿了那里寄存的行李和证件,董瓷依然能逃走。
  她的情形并不严重,这是理所当然的,并不妨碍她假装昏迷,就像她之前假装花生过敏一样。
  董瓷此时最庆幸的莫过于自己在演技上的天分。
  不仅让她在生活中游刃有余,更让她在最危急的时刻,能够金蝉脱壳。
  裴赐臻对此一无所知,他还沉浸在医生说“并无大碍”的欣喜中,从步伐到声音都轻松起来。
  “行程延后三天,我陪她留院观察。”
  “可是裴董的意思,这里不宜久留,您藏身的地方可能曝光……”
  “没有可是。”
  裴赐臻打断了秘书的话,径直走回了病房,他刚放轻了脚步,然而一打开门,却发现床空了。
  只有一个护工在整理病房。
  裴赐臻眯起眼,“病人哪儿去了?”
  “好像护士带出去散步了……”
  “怎么刚醒就去散步?”
  裴赐臻皱起眉,带着助理保镖一同去医院的花园里找人。私立的小医院不大,花园也不大,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人。不过没看到董瓷,只看到负责董瓷的那个护士,“病人呢?”
  “病人去卫生间了。”
  “她还打着吊瓶,你怎么没陪她进去?”
  护士解释:“病人说不用,可能觉得不方便。”
  裴赐臻隐约感到一丝不安,看着卫生间的方向,距离花园还有一段距离,“她进去多久了?”
  “十多分钟了。”
  “请进去找找。”
  私立医院的服务总是很到位,护士点点头,“好的,那我过去看看。”
  裴赐臻也跟了过去,护士有些诧异,当她进去卫生间找人的时候,就更诧异了,病人不见了。
  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吊瓶架,输液管和针头就这样丢在地上。
  护士吃惊地捂住了嘴。
  裴赐臻得知董瓷不见了的时候,竟然没觉得意外,这个女人,总有本事骗得他团团转。
  可是她逃不掉。
  裴赐臻从不怀疑这点,他吩咐李凯文带人去追,“她的证件还在飞机上,她肯定要回去拿。如果不拿,她身上什么也没有,跑不了多远。”
  裴赐臻的语气笃定,比起董瓷躺在病床上,发现她还能兔子似的跑路,心里反而更安心。
  至少证明过敏反应不严重。
  哪怕是不是真的过敏,尚且有待证实。
  裴赐臻淡定地等着李凯文等人将他的女孩带回来。
  他甚至订了一家两人常去的餐厅,想好了第三次将董瓷抓回来后,该给她什么样的惊喜和对白。他猜,董瓷一定会又气又恼,嘲讽人时那刻薄又性感的红唇,直让人想生生咬下来。
  可是这一次,裴赐臻在餐厅等到打烊,都没能等到董瓷被抓回来,也没有等到她气恼的嘲讽。
  裴赐臻让人在巴里罗切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那个女人。
  董瓷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从他眼前消失了。
  真正消失,彻底消失。
  *
  董瓷回国的半年后,终于在电影《巫山》中杀青。
  导演和合作的前辈对她一片赞誉,觉得她从阿根廷回来后,在演绎这个角色时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有韵味,身上有技法,心中有内容,十分打动人。
  只有董瓷知道,重要的不是阿根廷,而是在阿根廷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故事。
  她无法忘记。
  董瓷甚至有种再去找他的冲动,哪怕知道他肯定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掐死她,她也想念。
  就像她也曾想掐死对方一样。
  只是这个念头,最终还是打消了。
  某天在魏叔的办公室,董瓷无意中看到了一则财经新闻,屏幕里闪过那个熟悉的男人,冷峻的面庞,疏离的气质,总是众星拱月,秘书保镖环绕于身。
  她问:“这是谁?”
  魏晋安看了一眼,“裴经世的孙子,他们家那场旷世争产案你不知道吗?姜还是老的辣,想分裴老先生的权哪儿那么容易,你看,他这个孙子才是属意的继承人……”
  此时,新闻的旁白已经说到裴氏继承人在美国总部任职。
  董瓷神色如常地“哦”了一声,目光却落在画面中的“裴赐臻”三个字上,完全陌生的名字。
  原来他的名字也是假的。
  魏晋安点了根烟,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听秘书说,你准备再去趟阿根廷?什么时候?”
  董瓷垂下了眼帘,笑了笑说:“没有,就是想想,不过最近挺忙的,等忙过这段时间再说吧。”
  隔着太平洋,裴赐臻也以为,只要过段时间就能再找到那个女人。
  谁都没想到,过段时间,就过去了那么多年。
  裴赐臻万万没想到,第三次抓她回来,会花费那么多心机,会等上那么久。
  不是一两天,一两个月,不是一两年,而是足足七年,两千多个日夜,他才找到董瓷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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