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妻[豪门]——江子归
江子归  发于:2019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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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怎么办,你就这么害怕被顾家发现?”
  裴赐臻看着董瓷对着小镜子补妆,却想到了飞机上顾琰生帮她擦唇的那幕,忽然冷笑一声。
  “他有没有问你的口红是怎么花的?”
  “混蛋,你还有脸问!”
  董瓷气不打一处来,在身后男人的皮鞋上狠踩了一脚,“就不能安安静静给我一个月时间?”
  “宝贝,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耐心。”
  裴赐臻深深换了口气,声音低沉得没有任何感情,“我不明白你在顾忌他们什么,实话告诉你,就是今天我登报和你结婚,顾家也只有说好极了的份,婚宴还得亲自来和你说恭喜。”
  还是一贯的傲慢语气,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抢了人家儿媳妇,还要前婆家道恭喜,何止嚣张。
  这次却把董瓷逗笑了。
  裴赐臻扬眉,“笑什么?”
  董瓷转过身,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光说还不够,有人说要登报三天贺我新婚呢。”
  “谁?”
  “以后和你说吧。”
  董瓷对于她和裴赐臻结婚的事,始终没有太多的真实感,自然也不会将顾夫人登报的事当真。
  于是跳过了这个话题,她拉着裴赐臻走进了游廊,“来,我带你看看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裴赐臻对古建筑的兴趣不大,又在国外长大,对传统文化一知半解,本来无心逛什么园子。
  可是董瓷拉着他的手,要带他逛,他就不想松开手了。
  何况,这里是董瓷住过的地方。
  裴赐臻莫名就觉得多了几分亲切,仿佛到了他的岳丈家里,声音带了几分温度:“好啊。”
  董园的原身建于明清,经历过几次大的修建,是一座小巧精致的私家园林。
  白墙黑瓦,屋顶四角翘起,地铺青砖,木花格的窗,木花格的门。
  房屋看上去很有历史感,却保存完好,映入眼帘的亭台楼阁,十分古香古色,满是姑苏韵味。
  董园是由董家的先祖,一位书画名家修建,后来民国战乱,家族兴替衰落,园子从董家易主。
  “直到八九十年代,我外公才想办法买了回来,本来园子有个挺雅致的名字,不过外公觉得这里是祖宅,意义不同,就将名字定成了董园。董园,我们董家的园子。”
  “你小时候住在这里?”
  “没有,我小时候要读书啊,不过寒暑假都会和外公一起待在这里。他折腾他的文玩古董,我就看看书弹弹琴跳跳舞,日子过得特别快,一眨眼就长大了。”
  董瓷走在幼时常来的地方,心情很是放松,哪怕身边是裴赐臻,也不知不觉就说了很多。
  裴赐臻第一次听她主动说自家的事,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不是身体,而是内心。
  “你和你外公感情应该很好。”
  “当然。”
  董瓷想到家人时,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外公,“你看,那是我和外公小时候栽种的石榴树。”
  裴赐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棵抽了绿芽的树伫立在庭院里,长势说不上太好。
  董瓷也发现了,叹了口气,“种了好多年了,也在园子里其他地方种过,就是怎么也种不好。后来外公找了专家来看,说石榴树要阳光,还必须全面接收阳光,没有阳光它就长不好。”
  “那就挑个阳光充足的地方种。”
  “挑了。”
  董瓷拍了拍树干,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除了阳光,园子里的土壤水分也不好,移植了好些都没几棵长得好的,十多年了,也不开花结果,现在想想,特别不吉利。”
  裴赐臻听出她情绪低落,搂着她的肩,“这和吉利有什么关系?”
  “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更不懂,你快说,我要听。”
  裴赐臻的话听着颐气指使,董瓷却能听出他话里的关怀,笑说:“你知道石榴的寓意吗?”
  “不知道。”
  “是多子多福的意思。”
  董瓷的目光越过裴赐臻,看着树上的绿芽,“我们董家到我外公已经是三代单传,外婆很早就过世了,只有我妈一个女儿,我妈早死,又只有我一个女儿,难怪石榴树在我家长不好。”
  裴赐臻皱起眉,“封建迷信。”
  “是你不懂传统文化。我们这支族谱上很快就要没人了,说不定以后人还没这园子传得久,幸亏叫董园,要不然以后连它姓什么都没人考证了”
  “胡说八道,你还活生生的,我们生个孩子继承不就行了。”

  “怎么,你要入赘到我们董家?”
  董瓷笑着推开了他,“好了,大少爷,前面那处园子我让人布置了,你晚上就睡那里。”
  裴赐臻长腿一迈,轻易地将前面的女人又抱回了怀里,仿佛要和她长在一起,“你睡哪里?”
  董瓷仰起头,含笑说:“我睡我自己的屋子。”
  裴赐臻吻了吻她的面颊,不容拒绝地说:“你睡哪里,我就睡那里。”
  “去你的。”
  “我会去的。”
  “……”
  *
  距离晚上睡觉还有一段时间,董瓷戴着裴赐臻看完了房间,就去藏宝阁看藏品修复预估如何。
  叶景程在这里却要待得打瞌睡了。
  天可怜见,他对这些青铜器、书画古玩、一排排的书架子毫无兴趣,只好拿着手机打游戏。
  打游戏还不能专心。
  顾琰生时不时来问几个问题,大多是和董瓷电影有关的,可是叶景程却一个都答不出来。
  全靠瞎编。
  叶景程也觉得自己的“影迷人设”恐怕要崩,那也没办法了,他不是不看电影,而是董瓷的电影真的太枯燥太文艺了,没有几部能看下去的,也就前不久那个商业好莱坞片还行。
  偏偏顾琰生不问。
  几个问题下来,顾琰生看叶景程的眼神就更不对了,他已经很确定,这个花花少爷不仅不是董瓷的影迷,甚至不是正经的在追求董瓷,也不可能是真心交往,他根本对董瓷一无所知。
  最多是贪图董瓷的美色。
  顾琰生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转头就和管家说:“把那个叶公子的房间,安排在最角落。”
  管家一愣,“太太已经安排过了。”
  顾琰生一听,就仔细问了问,发现董瓷将叶景程安排得最远,但他也不是最近的,裴赐臻的那处房间距离董瓷最近。不过也没什么,不是叶景程就行。
 
 
第49章 在床
  到了晚饭,董瓷又安排了一家苏帮菜请大家吃。
  餐厅并不多高档, 却是一家老字号, 董瓷常常年头忙到年尾, 四地奔波, 难得来尝旧时味道。
  她还记得这里的清炒虾仁和糖桂花煮鸡头米。
  现在是春天, 吃不到桂花和鸡头米,清炒虾仁却少不了。这道菜传统的做法要选河虾,清炒出来的河虾仁, 颗颗如指甲般大小,色泽鲜亮, 味道甘美。
  董瓷吃完,又打包了几份酒酿圆子回去当宵夜。
  回去的路上, 她还有些遗憾,“可惜现在是春天,要是秋天,就能吃一碗鸡头米桂花甜汤。”
  裴赐臻问:“鸡头米是什么?”
  董瓷笑说:“长在深水中的一种大米,外壳有些像鸡头, 很硬, 剥起来难, 别的地方没有。”
  裴赐臻一听别的地方没有,就说:“那我们秋天再来不就行了。”
  “也是。”
  董瓷笑容更深,眼中有些憧憬,她想到秋天的时候,董园就彻底姓董了, 再无任何后顾之忧。
  再吃甜汤,肯定更甜。
  裴赐臻看得出她心情很好,唇角也止不住上扬,“你要是喜欢,每年秋天我们都过来住一阵。”
  每年秋天都来住……
  听上去就一副岁月静好,未来可期的样子。
  实在很有吸引力。
  可惜董瓷知道,两人工作繁忙,亲密关系如踩钢丝般禁忌,和岁月静好实在没半毛钱关系。
  也无妨,享受当下快乐时光才是要紧,谁知道明天怎么样。
  董园的布局错综复杂,曲径通幽,园内的门窗、回廊,假山、小河,将景物和路途都分开来。
  白天认路还好,到了晚上,天上只有一轮圆月和零碎的星子,找到正确的院子去睡觉不容易。
  到了转角处,董瓷抬头一笑,“你能自己走回去睡吗?”
  裴赐臻看了一眼两边的岔道,淡道:“不能,要么你送我回去睡觉,要么我跟你回去睡觉。”
  横竖都得一起睡。
  董瓷气笑了,幸亏她知道这大少爷不会配合,未雨绸缪,早将几人住的地方安排得碰不到。
  要不然,又要被捉奸。
  董瓷没有送裴赐臻去他的那屋子,直接将他带回了自己睡觉的地方,是处小巧玲珑的绣楼。
  绣楼外种着两棵香樟树,一棵只留有半截树桩,另一棵长得高大茂盛,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
  裴赐臻打量着四周,“这树长得不错,怎么砍了一棵?”
  董瓷看了看那有年头的树桩子,“我妈结婚的时候砍的,外公做了几口特别大的樟木箱子,装了很多陪嫁的东西。衣服首饰,瓷器古玩,还有一箱子压箱钱,感觉半个董家都装进去了。后来,这些都成了人家发家的第一桶金。”
  裴赐臻挑起眉,“看来外公很满意他的女婿。”
  “我外公就是太好哄了,不,应该是他的女婿太会哄人了,哄得别人心甘情愿的对他好。”
  裴赐臻似笑非笑地看向董瓷,“看来你也得了这种真传。”
  董瓷转身,纤细的指尖在他胸口戳了戳,笑眯眯地说:“我比他可差远了,我要有他一半无耻势利,现在该找齐媒体,公布我和裴氏继承人结婚的事,你以后也别想找什么名门淑女,先把天价赡养费出了再说,然后再打财产官司。在你身上捞一大笔后,等我老了,还可以出个十本八本回忆录,专门瞎写你的风流韵事,搞得你全家不宁……怕不怕?”
  明明用心险恶的野心家言辞,裴赐臻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能随口说出比这狠十倍的操作。
  那些都没怕过,何况这种小儿科。
  裴赐臻反而觉得她发狠的样子可爱,甚至觉得她要用这么大心机来算计自己也不错,那样有的人就再也不会想跑了。他低笑着握住胸前的小手,放到唇边啃咬着,“是我们的风流韵事。”
  “啧。”
  “我觉得你的主意不错,我们可以从先公布结婚开始。”
  裴赐臻想将人拉进怀里,却被董瓷先一步推开,“你就有恃无恐吧,迟早有你踢铁板的时候。”
  “就是踢到铁板,我也能融了它。”
  “呵呵。”
  “不过我有点不明白,箱子不能买现成的吗,还得砍自家树来做?”
  “这是传统。”
  董瓷带着他走进院子,“我们这里的大户人家有种说法,家里生下女儿后就种一棵香樟树。等过一些年,媒人看见谁家的香樟树长大了,就知道谁家女儿长大了,会登门来介绍对象。”
  裴赐臻走到了那棵香樟树跟前,认真地说:“明天我让凯文拿个锯子,把你这棵树砍了。”
  董瓷拍开了他的手,笑骂:“混蛋,你动我家树试试。”
  “砍树做箱子给女儿装嫁妆不是传统吗,你嫁给我的时候还少两口樟木箱子……”
  “厚颜无耻,先有聘礼才有嫁妆,聘礼都没有,还敢问人要嫁妆?”
  “也是。”
  裴赐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得有他受教的时候,“那我应该给什么聘礼,不如问下长辈?”
  煞有介事。
  董瓷真是服了他了,知道的两人是赌性上头,玩了把刺激的才冲动结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媒六聘,长辈乐观其成才安排的结婚,“大少爷,咱们有点自知之明行吗?”
  “叫老公。”
  “老公,成年人结婚离婚什么的多频繁,自己乐呵就行了,就别打扰长辈们了。”
  “可是聘礼……”
  “酒酿圆子都快凉了,我们先吃吧。”
  董瓷强行转移了话题,两人院里找了地方吃夜宵,酒香扑鼻而来,凉是凉了些,滋味却甜。
  吃完,两人在月色下散步消食,被裴赐臻看到一个画风奇怪的东西,“怎么这里还有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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