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
“今年落下了,我给他多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呢!保佑保佑他不闯祸就好……”
徐妧和她们都打了招呼,回房拿了小包,这就出来了。
徐柔看见,叫了她一声:“干什么去啊!”
徐妧对她笑笑:“我出门给顾云栖买点东西,人家过生日,光送个帽子过意不去。”
徐柔没在意:“让司机送你。”
徐妧飞快下楼:“不用了,我自己逛逛再回来!”
今日阳光明媚,日头明晃晃的,徐妧从洋楼出来,直奔大门外。她穿着一条荷叶领的过膝白裙,腰间一条宽带把腰肢系得很紧。最近天气一热,长发都要梳起来的,一早让香秀帮她编在两边,此时垂在胸前,少女气息十足。
出了门,徐妧回头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她,招手叫了一辆黄包车。
北城只有一个军校,很偏院,黄包车跑得慢,得坐电车,徐妧上车,对车夫说:“去电车车站。”
徐柔说她不认识苏医生,这明明是谎话,既然不认识为什么要避而不见,单单是苏家那两间铺子的事,这其中必然还有别的事情。谢云亭说她长得苏医生早夭的女儿……
徐妧靠坐了车上,脑海当中浮现了苏医生的面容来,起初,她匆匆一瞥,只觉得熟悉,没有多想。今天细细看了,的确有几分相像,可是……很多地方都说不通,她心如捣鼓,越想越是可疑。
不问清楚,也没法心静下来。
可她和苏医生不熟,俩家还因为铺子的事闹得很不愉快,不能贸然去找他,徐柔那里就更不能问了,思来想去的,还是去找谢云亭,借着想去医学院的事,暗地里打听打听苏医生的事。
车夫把徐柔拉了主街车站,她给了钱,刚好有一辆电车开了过来,徐妧毫不犹豫地上了电车。
真是几经波折,换乘了两次,一个小时之后,徐妧终于到了军校附近。
可算是松了口气,徐妧快步上前,可惜大门紧闭,两边一边一个带枪守卫,看见她往前来了,都看向了她。
“干什么的!”
很凶,徐妧见人三分笑,说明来意:“这位大哥,我有事想找谢云亭谢教官,能帮忙通传下吗?”
那人看了她一眼:“一天来找谢教官的姑娘多了去了,谢教官都见能见得过来吗?回去吧,他不在。”
这一看就是很敷衍的话,话中还有话。
看来,来找谢云亭的姑娘是大有人在,徐妧想了下,没动:“我找他真的是有事,还是急事,如果有人帮忙通报一下的话,那他一定会见的,你们帮帮忙好不好?”
她双手合十,目光恳切,还没有这么求过人呢!
可惜人家不为所动:“在校师生,只有亲属可以见,你是谢教官什么人?”
什么人?
徐妧:“……”
朋友?
算不上朋友,亲戚算不上亲戚,她能是谢云亭什么人,还真说不上来。
“得了,回去吧,啊,谢教官没有空应付你们这些小姑娘。”
“……”
徐妧泄气,再三问了,人家就不理她了。
不管她怎么说,都不行,看来这一趟是白来了,徐妧转身要走,忽然听着校院内喊着军训的口号,顿时又转回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吗?谢教官不在。”
徐妧笑眯眯的:“我知道我知道,我找我哥哥,我找我哥哥总行了吧?呃……”
她想了下,顾则正那个黑心的就算了吧,顾良辰还欠着她人情可以一用,这就说出了他的名字。
“……顾良辰,大帅府的顾良辰,你们听说过的吧,他是我二哥。”
怎么能不知道,别说帅府的名头,就是这个新生,也是出尽了风头招进来的,门口两个守卫互视一眼,随即其中一人转身走进了校院内。
很快,他到门房里打完电话回来了,重新站岗。
“等着吧,他很快就来了。”
好,徐妧回头看了眼,站了校院门口的树荫下等着。
总算能找到个人了,也幸好她带了包,打开包拿出笔和纸,以手掌托着,这就写下了几个字:“有事相邀,还请三叔给几分薄面。”
纸条写好了,没等几分钟,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徐妧站定,远远一看,正是顾良辰跑了出来。
他军装在身,就连跑步都带着几分英气,妹妹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她远远看着他,欢快地对他摆了摆手。
到了门前,顾良辰的脚步逐渐慢下来了。
他改跑为走,浅浅目光一直看着徐妧。
徐妧等不及他慢腾腾的样子,快走几步迎上前来。
“二哥!”
那白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被风摆起,像一只翩翩飞舞的白蝴蝶,迫不及待地飞向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发出去了,没放存稿箱o(╥﹏╥)o
第34章 混蛋王八蛋
明晃晃的日头, 快到头顶了。
阳光刺眼, 顾良辰的脚步慢下来了, 少女裙摆被风摆起,直直奔着他来了。
顾良辰刚好走到树荫前站住了,徐妧快走两步,到他面前看着他笑。
他平时总是松散着两颗扣子的衣领, 此时整整齐齐, 头发短了几分,不过去了两分痞坏, 更显俊美, 似成熟了很多。只不过脸色看起来不大好的样子,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徐妧:“总算没白来。”
顾良辰:“你怎么来了?”
他一开口嗓音还带着几分哑。
徐妧这会心情大好,眉眼弯弯的, 看着他脸色略白, 似有几分病色。
开门见山总是不太好, 还是要寒暄寒暄:“呃……过来看看你,怎么样,军训还习惯吧?”
顾良辰回头看看, 在他的背后,高墙边上几个影子探头探脑地看着这边。
他错开一步, 把徐妧露了出来:“有事?”
神色淡淡的, 不喜不悲,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徐妧退后一步, 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他,光看着他笑。
顾良辰没动,干咳一声:“要不要进去看看?”
徐妧:“!”
还可以进去?
她连忙点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可以吗?”
他点头:“家属可以登记探望。”
徐妧笑意更浓,本来都要拿出来的纸条又放了包里,她大步上前,走过顾良辰身边时候,他忽然叫了她一声,臂弯弯向了她。
还需要这么正式的么?
徐妧没多想,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顾良辰微扬着脸,这就带着她直接走进了校院之内,墙内顿时欢呼声一片。
徐妧看了过去,这才注意到,有好几个人挤着一团,这时候都奔着她们走过来了。
“顾良辰!”
“顾良辰!”
徐妧和顾良辰并肩而行,迎上这几个学生之后,才站住了。
顾良辰薄唇微动,几分笑意:“没有骗你们,真家属。”
对面七八个人,忽然站成一排,对着徐妧敬了个礼:“欢迎妹子!”
徐妧被他们逗笑:“你们好,我是徐妧。”
一开口嗓子里似有鱼刺一样刺痛,之前一心奔着来,此时站在校院之内了,才感觉到疲惫,也不光是疲惫,嗓子痛,头痛,疲乏得很。
不过她还是很高兴。
顾良辰给她介绍了一下:“同期校友……宁远,朱建成……陈涛……”
说着将他们的名字一一报了一遍,似乎是没想到他能记住所有人的名字,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意更浓。
其中还有两个,叫做朱建成和宁远的是他的室友。
宁远个子稍矮一些,嗓门却大:“徐小姐来得可真是时候啊,顾良辰训练时候时候受伤了,感冒了还有点发烧,教官要找家属呢!”
徐妧蓦然回眸,一开口,嗓音沙哑:“你受伤了?”
顾良辰神色却淡淡的:“没事,别听他们胡说。”
宁远对着他直竖大拇指:“你可真行,身上还有旧伤,训练强度这么大还能坚持,不要命了啊,正好徐小姐来了,跟她回家去不好吗?”
他低眼看见徐妧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眼底笑意更浓:“都是皮外伤。”
说话间大家七嘴八舌地吵着,争先恐后地把他受伤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是昨天对抗演练的时候,顾良辰手臂被匕首划了一下,军训的时候只做了简单处理,他忍着不说,晚上伤口崩裂,烧了一晚上,医生检查过才知道他胸前还有旧伤。早上教官要打电话通知帅府,结果他扯了电话线,此时本该面壁受罚,说是家里来了人,才把他放出来的。
边走边说,大家拥簇着他们,这就往教学楼来了。
“还是去医院吧,以后再来……”
“是啊,你这身体不行啊!”
“教官正在气头上面,你带妹子过去,能行吗?”
“顾良辰……”
进了教学楼了,那几个人不敢再跟。
徐妧把从从顾良辰的臂弯放下了:“顾良辰,你受伤了就该去医院,不要逞强。”
她眼见着顾良辰还往前走,一把又拉住了他,才过转角,二人都站在长廊上面。
顾良辰倚了墙边,低眸看着她,忽然失笑。
他看着她笑,却不说话。
徐妧推了他一下子:“你笑什么,我说正经的,受伤了还参加什么军训?”
他被她推动,随后伸手捂住了胸口:“本来没事,被你这么一推,怕是要出事了。”
她刚才推的地方好像真的是他伤着的地方,徐妧顿惊:“啊,我不是故意的,怎么样……”
他又笑,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靠在墙边,低眼看着她,就一直笑。
徐妧:“你还笑,赶紧让医生来看看!”
说着伸手来扯他,顾良辰一把抓住她手腕,他掌心滚烫,笑意满满:“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院校里了,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人会是你”
徐妧:“……”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盒,递了她的面前来:“拿着。”
她这会嗓子还哑着:“什么东西?”
他顺着她手腕打开了她的掌心,把药瓶放了她手上,又合着她手攥住了:“我现在就好了,不需要了。 ”
说着,往前走了。
徐妧拿起来看了看,是进口的感冒药,赶紧加快脚步追了过去:“顾良辰!二哥!”
追上他人了,又把药递了他面前:“病了得吃药,你这是干什么呢?”
他回眸一笑:“我好了,不用。”
好什么好,刚才他掌心滚烫,怕是还高烧呢,徐妧一把拉住他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直接给他按了墙边。
顾良辰才站稳,她伸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面。
果然,他脸色骗不了人,是在高烧。
四目相对,她有点恼:“你自己摸摸,还高烧呢!”
徐妧一手拽着他胳臂,一手抚在他额头上面,确定他温度之后,又在自己额头上面摸了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体温也不大正常。
他没动,只胸口略起伏。
徐妧几乎已经快贴他身上了,随即觉得这个姿势太过靠近,连忙放开了他。
他笑,随即才解禁一样,一指头点在了她的额头上面:“乱摸什么!”
说着,可没再给她机会退缩,一把抓住她手腕,这就大步往前走了:“一会儿上了楼,见了教官,别乱说话。”
诶?她见他教官干什么?
徐妧有心要问,可他等了她脚步跟上,回头对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不让她问了。
他要一直这样的话,那她是真的生气了!
徐妧狠狠摔了他的手臂,退后一步,恼怒不已:“顾良辰,一次已经足够了,不要把我随便牵连到你的事件当中去,至少得让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顾良辰当即怔住,看着她的神色,笑意渐失。
徐妧理解不了:“教官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这样的情况,我做不了主,万一你有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爹妈跟你奶奶交代?”
他左右看看,见是无人,又上前一些:“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医生已经处理过,只是皮外伤,挨过这两天就好。”
徐妧:“那也不行,总得让你爹知道。”
“他知道,”顾良辰侧立一旁,目光灼灼,“昨天晚上就应该有人打过电话向他汇报了,他不理会,是等着我开口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