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挞——栖见
栖见  发于:2019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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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婴宁被他这个盯着,慢吞吞地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啊。”
  陈妄挑眉:“反应过来了?”
  她刚刚一直想着那个乖乖巧巧的小包子,没多想别的,就是觉得如果以后会跟陈妄结婚的话,那到时候就把小朋友接回来,也挺好的。
  想着想着就问出来了,也没过脑子。
  孟婴宁耳朵有点儿热,人扑腾着坐直了点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陈妄淡声问。
  “就是,不是要跟你结婚的意思。”孟婴宁别开眼,支支吾吾地说。
  这恋爱才谈了几天?
  亲亲都只正经亲了一次!
  虽然结了……也还挺好的,或者就先订个婚见个家长什么的,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孟婴宁脑子梗住了,羞耻地抬手捂住了半张脸,有点唾弃这样的自己。
  陈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看着这小姑娘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那句“不跟你结婚”倒是说得很坚定,掷地有声。
  陈妄低缓问:“不跟我,你想跟谁?”
  “……”
  你是不是给我下套呢?
  孟婴宁抬起头来。
  “陆之州么?”陈妄哼笑了一声,“你们俩是般配,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全以为你们是一对,连小孩儿都这么觉得。”
  孟婴宁这么一想,从小到大大家看她和陆之州的反应还真就是这样,也不知道是为啥。
  孟婴宁纳闷儿道:“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陈妄唇角一垂,笑容瞬间没了:“那我合着是个第三者?”
  “……”
  孟婴宁觉得陈妄对自己可太狠了,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我跟之州哥本来也没什么呀。”
  陈妄平缓继续道:“你跟你的之州哥哥青梅竹马,结果小姑娘长大了,被我横插一脚。”
  “……”
  孟婴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巴巴地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没有办法,”陈妄点点头,“连孩子都有了,你是妈妈,陆之州是爸爸。”
  “……”
  陈妄表情淡淡:“我这是横刀夺爱。”
  “……”
  孟婴宁这下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心道你可真是太酸了,连兄弟的醋都吃。
  孟婴宁原本以为陈妄带她去下馆子吃饭,结果一个小时后,车子驶进艺术园区,停进了公共停车场。
  孟婴宁跟着下车,本来以为是这边儿有什么饭店,跟着陈妄往前走,结果到了之前她来的那家理发店门口。
  孟婴宁眨眨眼,想起之前她怕自己喝醉了说漏了嘴,特地问了陆之州陈妄在哪儿,巴巴地跑过来一趟。
  其实说没说漏这个事儿,打个电话发个信息怎么不能问,就只是因为想见他而已……
  还找了个那么蹩脚的借口,没事儿大老远跑过来剪什么刘海儿……
  孟婴宁垂着脑袋,有点儿不好意思,还是开口:“你要剪头发吗?”
  陈妄侧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冷,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他没说什么,推门进去了。
  里面还是孟婴宁上次来的样子,就是东西看起来比上次多了点儿,旁边架子上摆满了造型奇异的金属摆件和绿植。
  一个姑娘正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坐在沙发里,穿着一身设计感很抽象的黑灰色衣服,浅紫色的长发,五官张扬而立体。
  她正在玩手机,嘴里叼着根烟,听见动静抬了抬眼,看见陈妄,跟没看见似的,又继续玩手机。
  下一秒,她一顿,再次抬起头来。
  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身后冒出来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那颗小脑袋的主人细细的手指拽着男人衣袖,躲在他后面只露了半个身子,稍微有点儿好奇的看着她。
  一个漂亮姑娘。
  一个扒在陈妄身上的漂亮姑娘。
  握。操。
  陈想竭力压下心里的激动之情,看着她,缓缓放下了手机,翘起来的二郎腿收了回去,然后直起身来,手里抽了一半的烟摁进了手边的烟灰缸里。
  陈想略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声音很磁性:“欢迎光临?”
  孟婴宁跟她打了个招呼。
  她知道这个应该是陈妄的熟人,但也不知道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陈妄拽着她手腕把人从身后拉出来,回手关门进屋。
  俩人才刚一进来,还没来得及介绍一下,从里间窜出来一只猫,围着陈妄脚边蹭了蹭,喵喵地叫了两声,又抬起头来,看着陈妄叫。
  孟婴宁从小就喜欢猫,看见以后有点儿惊喜,垂着脑袋眼巴巴地瞅着它。
  那猫也不是什么品种,甚至长得也不是太好看,但是被养得挺好的,抬起头来对着他们叫,长得有点儿凶,看起来非常霸道。
  孟婴宁觉得这猫看着好像有些眼熟,又说不上来,可能野猫都长这样。
  陈想观察了她一会儿,看着她的表情,说:“喜欢猫?”
  孟婴宁抬起头来,点点头:“嗯。”
  陈想略一歪头,她画了很重的妆,五官看着攻击性很足:“家里也养吗?”
  孟婴宁摇了摇头:“没什么时间。”
  陈想笑了笑:“挺省事儿的,这猫也不是我的,”她朝陈妄抬了抬下巴,“帮他养了好多年了,除了掉毛和铲屎比较烦。”
  孟婴宁愣了愣,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在外地读大学的时候,陆之桓说的。
  陈妄那次带了个姑娘,看起来很亲密,长得很成熟漂亮,俩人还一起养了只猫。
  啊,就是她。
  孟婴宁抿了抿唇,没接话。
  陈想没注意到,继续说:“而且陈妄这人真的很土,给这猫还起名叫咪咪。”
  孟婴宁愣了愣,抬起头来看向陈妄。
  孟婴宁小声说:“你这个猫也叫咪咪么?”
  她小时候捡到的那只小猫,也偷偷给起了名字叫咪咪。
  后来那个养宠物的小游戏机里养的电子小猫,也叫这个的。
  陈妄垂眸:“十只猫九只不都叫这个么。”
  孟婴宁想想,好像也是。
  她一抬头,直直碰上了沙发里的女人的视线,意味深长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盯得她有点儿发毛。
  就在孟婴宁觉得自己快要被她盯漏了的时候,门铃终于又是叮铃一声响,一个男人进来,应该是客人。
  女人的目光才终于从她脸上移开,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来。
  孟婴宁松了口气,看着那男人走过去,俩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话,女人懒懒说:“你这个图挺简单的,都不用转印,我直接上手就可以,但是我说话直你别介意,我觉得有点儿俗,挺烂大街的,你要是确定要这个我也能给你做,你要是想要个特别点儿的,我给你画一个跟这个风格差不多的,你看看你想怎么招。”
  孟婴宁听得一愣了一愣的,不明白做个头发现在还得画什么图。
  现在理个发还得转印?
  她想问问陈妄,结果男人理都没理她,径直上了楼。
  孟婴宁也就跟着他上去了,楼上外面是一整个的开间,角落里两个房间,墙边立着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摆着些色料之类的瓶瓶罐罐,旁边几张纹身椅,对面的一整面墙全都是各种纹身的图案。
  孟婴宁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家什么店。
  而她之前竟然跟陈妄说她来找tony剪个刘海。
  她讪讪回头:“这是做文身的店啊。”
  陈妄坐到旁边一张纹身椅里,看着她。
  孟婴宁等了好半天,他也没回应。
  这个狗在车上就一直冷着脸,跟他说什么都不冷不热的。
  她都还没问他跟别的女人养一只猫还带她来看是怎么回事儿!
  这人先摆起脸子了!
  孟婴宁也有点儿烦,想说话,又觉得在外面吵起来也不太好,干脆不搭理他了,蹬蹬蹬跑到另一头沙发里坐着玩手机。
  俩人一人占着一头,遥遥相隔,陈妄就看着她,好半天,才说:“你离那么远干什么?”

  孟婴宁这回也不想服软,低头玩手机,跟没听见似的。
  看都不看他一眼。
  陈妄起身走过来。
  孟婴宁视线定在手机屏幕上,动也不动,余光扫见他靠近,光线一点点被高大身躯遮挡,然后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
  孟婴宁硬着头皮,死活不抬头。
  陈妄忽然俯身,压低身子凑近了看着她,叹了口气:“你要气死我么。”
  孟婴宁拿着手机的手垂下来,依然低着眼:“我哪儿气你。”
  “你哪儿没气我,”陈妄低声说,“你就不能跟我说句好听的?”
  “我怎么没跟你说好听的?”孟婴宁有点儿炸毛,抬起头来,人往后靠了靠和他拉开距离,“我这一路都在跟你说话,不爱搭理我的人是不是你?”
  孟婴宁瞪着他,声音拔高了点儿,语速很快地说:“你带我来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给我看你跟别人养的猫我也没发火,你还一直冷着脸不搭理我,你还恶人先告状?”
  陈妄“啧”了一声,单手往前撑着沙发前倾把她拉开的距离又给拉回来了,看着她,嗓音低沉:“孟婴宁,你自己想想你在车上跟我说了些什么?我说你跟陆之州般配,你就说是这么回事儿,我说我是横刀夺爱,你就说这也没有办法?”
  “……”
  孟婴宁也想起来了,好像是说的不太对。
  但当时他语气也挺平静的,孟婴宁以为说完也就过了,结果原来这种醋得半真半假的话还要当真的啊?
  “话说完了就当没说过了?”陈妄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似的,眼一眯,“还这也没有办法?没什么办法?嗯?用不用我帮你想想办法?”
  他压着火的时候特别吓人,眼底沉着,气场山一样死死地压下来,压迫感和侵略性都十足。
  孟婴宁人缩了缩,觉得他有点儿吓人:“我以为你就是因为小长安今天说的吃个醋,又不知道你真生气了。”
  “而且,”孟婴宁小声逼逼,“那这不都是你自己说的吗……我又没说过我跟陆之州般配,你自己骂自己,还反过来凶我,你这不讲道理,不是欺负人吗……”
  还挺委屈。
  “……”
  陈妄直接给气笑了。
  “对,我自己骂自己,还不讲理跟你发火欺负人……”
  “你觉得这就是欺负人了?”陈妄说着,手臂略一弯,头垂下去,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懂什么叫欺负?”
  咫尺距离下,两人鼻息交缠,小姑娘身上有甜香柔软的味道。
  陈妄目光沉暗,低缓说:“孟婴宁,我要是真欺负你,你现在不知道哭多少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妄!!!给我欺负她!!!!!!!!!!!!!!!!!
 
 
第五十五章 
  孟婴宁不太接触这些荤段子,还没被荼毒得太深,再加上俩人现在在吵架,这吵架就得认认真真的吵架,都在气头上呢,一时间没领会到陈妄这句话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
  孟婴宁把重点放在了哭上。
  然后认真回忆了一下,她从小到大因为陈妄哭的次数简直数不胜数,刨除掉他造成的以外,她其实不太哭的。
  这男人竟然还有脸提,她都还没提。
  他靠得很近了,孟婴宁避无可避,后脑勺都靠在沙发上了,他的眉眼近在咫尺,孟婴宁觉得再这么和他对视下去,自己可能会斗鸡眼。
  她垂了垂眼睫,有点儿不满地说:“怎么就不叫欺负了,你现在还不承认,你明明从小就一直这样,我小时候哭十次有九次都是因为你。”
  陈妄垂着眼,能看见她细细长长的睫毛,乌黑漂亮的瞳仁被密密地遮挡住,鼻尖挺翘,嘴唇柔嫩嫣红,不高兴地微微撅着。
  她嗓子太不适合吵架了,就算拔高了声自以为很硬气地说两句重话,都绵得像是在撒娇。
  陈妄抬手,拇指指腹蹭上她的唇角,揉到唇瓣:“光小时候就够么?”
  陈妄低声笑了笑:“宁宁,我是打算让你因为我从小哭到大的。”
  指腹刮蹭上来的触感有点粗糙,带着不由分说的暗示味道,孟婴宁有点儿耳热,缩着脖子抬起头来,对上男人幽微的目光。
  孟婴宁迟钝地反应过来了他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陈妄低头吻上来。
  没有试探,也没有安抚,完全不温柔的掠夺,近乎于惩罚的一个吻,甚至比上次还要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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