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有你[互穿]——三水小草
三水小草  发于:2019年0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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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北给他倒了水,里面没放梨,江今也没说什么,端起来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才说:
  “他们做什么,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如果他们再进一步,就彻底进入刑法惩治的范畴了。我们出面联系了合作方和市场业主,让他们动起来,主要是帮助我们站稳舆论。”
  说着我们,江今左手的食指翘起来,往上一指。
  “有了这些人的表态,政府就不会考虑让步,政府不让步,对我们整个项目来说就是最大的利好。”
  “咳,如果他们到了现在,还不肯退,那就说明我的推断是对的,他们是有组织地在搞乱东林,这是刚刚在东林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的各方面,都绝不会允许的。”
  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说话的是倚桌而立的余笑,捧着水杯,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
  “对了,你们有看过我家宝贝儿的照片么?”
  话题转得真快啊。
  江今和莫北对视了一眼,莫北先移开了视线。
  “经理,我没看过,我要看!”
 
 
第90章 没有归零
  “这么抱孩子,你的手臂得这样,现在孩子小,你随便抱感觉都不怎么累,等她到了十几斤二十几斤,你抱着喂奶都费劲。”
  戚大姐摁着褚年的手臂,让他调整肌肉的发力角度。
  小褚褚在床上睡得正香呢,褚年笨拙地拿枕头练习着抱孩子,眼睛不时扫过手机屏幕,牛姐说今天下午要跟他聊聊新方案的想法。
  戚大姐看他不专心,说:“我之前看褚年抱孩子挺专业的,还以为你们夫妻俩是一块儿学的呢,结果是爸爸当了好学生,你这个当妈的还得我从头教。”
  褚年被戚大姐说得忍不住回嘴:“其实之前她教过我的,我这是后来懈怠了,偷懒习惯了。”
  戚大姐用眼神表达了一下她对“余笑”的不认同,说:
  “我也不是说一定要妈妈多爱孩子,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是先把自己放在前头的,我也遇到过那种妈妈怕自己的胸部下垂,干脆一开始就给孩子喂奶粉。
  可是褚年这个当爸爸的那么用心,我看你也不是不喜欢孩子的,那他用心了,你也得跟上,光喜欢孩子没用,真的做了对孩子好的事儿才是爱。”
  褚年看了一眼戚大姐,有点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要是有啥照顾孩子的窍门您就跟我说,我会好好学的。”
  “这才对呀,你家男人在外面拼,还不忘了做个好爸爸,咱们女人也就得以心换心,才是把日子往好了过。”
  戚大姐话里的道理真的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就像说吃饭穿衣一样,褚年听着,抱着枕头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
  这样的道理,从前的他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从小到大学了那么多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个好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样才会去换来安稳又幸福的生活?
  可他的脚走在了另一条路上,毫不留恋,任性又贪婪,放纵又无耻。
  以心换心。
  他的心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儿,那余笑的一颗心又换来了什么?
  “不能想了。”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样的念头一起来就是无穷无尽的后悔、心疼,可这些东西既不能帮他换回来,也不能让他过得更好,更不能帮他把余笑的心找回来。
  “站累了吧?”戚大姐拍拍褚年的外肩,示意他放松下来,“累了就休息,你现在抱得太紧了。”
  褚年回过神儿来,笑了一下说:“我是刚刚有点疼。”
  他放下枕头,指了指胸口。
  “涨奶了吗?还是抱枕头的时候磨着了?咱们先不练了,你休息一会儿,我给你拿毛巾来擦擦?”
  乖乖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婉拒了热毛巾,褚年坐在床上发呆了足足一分钟。
  心疼,
  他等的视频通话终于来了,深吸一口气,褚年拿起了手机,脸上已经是很灿烂的笑容了。
  “牛姐!我有了一个想法,你觉得‘互相付出的爱’这个主题怎么样?”
  他心中有了对生活新的感悟,他决定把这些感悟尽快变现。
  ……
  赭阳的年味儿越来越重了,坐在城中村的那家铺子里,余笑都能看见路人推着的电动车的车筐里装着的红纸卷,一看就“福”字或者对联。
  “西红柿鸡蛋汤,东林肉饼。”
  女老板亲自把饭菜端了过来,笑吟吟地对余笑说:
  “褚经理,年后我这就转给别人了,您要还想吃我家的肉饼,只能去市场那边儿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真是止不住的得意。
  两个摊位一个铺面,在那些人散了之后继续倒腾年货,女老板的姑姑一个人忙不过来,老公年前跑车也忙,她现在就是两头跑,饭点儿才来村里的小饭馆里压场。
  “本来说年前就想走的,结果他们闹了一场,我就没急着退掉这个铺子,不然呐,褚经理你来了我就招待不上了。”
  余笑点点头,拿起肉饼说:“之前的事情还要谢谢你。”
  “嘿。”
  女老板短促地一笑,她回头看了一眼,才又转回来对余笑说:
  “我可不知道我有啥好谢的,您要是喜欢吃我做的肉饼,以后来东林就再找我。”
  帮着余笑联络其他市场摊贩的事情,女人是绝不肯让别人,尤其是这个城中村里的人知道的,余笑明白她的顾虑也处境,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
  店门口有人要打包肉饼带走,女老板转身去帮忙了,过了一会儿,余笑面前还剩半碗汤的时候,她又转了回来,对余笑说:
  “我之前那个朋友,您还记得吧?就是……您为了救她受伤的那个,她离了婚抢到了孩子,那些人还在闹她,她赶着年前带着孩子去南方了,走之前想当面谢谢您,又觉得不好意思,留了一份东西在我这,说是谢礼,让我转给您。”
  说着话,她走到柜台后面掏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糊着小碎花纸的盒子。
  余笑擦干净手,接过那个“谢礼”,用店里的裁纸刀打开盒子,她看见了三副毛线手套。
  手套的花纹各有不同,颜色也不一样,款式也称得上简单大方。
  余笑拿起一副戴在手上,又看见了手套下面的字条。
  “墙是死的,人是活的,谢谢您,对不起。”字迹简单到甚至有些笨拙,但是写的人很认真。
  看的人,也很认真。
  唇角是在片刻凝滞之后慢慢勾起来的。
  像是一下子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心中有无数东西在一瞬间想要飞出来。
  “谢谢。她有心了,也谢谢您辛苦了,谢礼算不上,但是我真的喜欢。”
  俊美的男人脸上笑容灿烂,足以温暖这个冬天所有的冰寒。
  女老板呆了一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话我等着告诉她。”
  手里抓着手套和那张纸条,余笑单手拿出手机结了账,抬脚离开了小小的饭馆。
  冬日的城中村街头熙熙攘攘,放了寒假的孩子们穿着衣服从某个楼洞里跑出来,又钻进另一个楼洞,有家长训斥他们的声音从某个窗子里传出来。
  墙是死的。
  人是活的。
  余笑又看了一遍那个字条,然后停下脚步,珍而重之地把纸条叠好放在了胸前的大衣口袋里。
  她心里有很多话,想和别人分享,虽然现在她的脑袋里好像每个字都是模糊地漂在那儿。
  可她不知道该把这个话跟谁说。
  掏出手机,她最后把想说的变成了一行字,发给了一个她只联系过一次的号码。
  她永远都记得,在一个让她绝望无助的夜晚,一个人对她说只要低下头去做事,才能摆脱一切的困难。
  “今天有人跟我说,墙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每个人都有无限的可能,我是这样,别人也是这样,谢谢您的鼓励,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发完这条短信,余笑快步往东林城中村外走去,广告已经打出去了,三月那个女性职业培训学校将开始上课,根据课程的难度不同有一个月到三个月不等的专业技术培训班。
  “要是能有更多的人绕过墙就好了。”
  站在那儿仰望那座不起眼的小楼,余笑深吸了一口赭阳冬天特有的烟尘气息,转身往打车的方向走去,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她的事业和人生也都有了新的变化,也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在这里。
  可她不会忘记这里的,这里是她的职业培训学校,也是她一步一步走出了重重围墙的地方。
  她变成了一个新的人。
  希望下次她再来的时候,这里也变成了一个新的地方,有更多新的人。
  中午一点的阳光把她的影子照在灰色的水泥地上,是被她踩在脚底下的。
  小褚褚满月的那天是正月初八,临近年根的时候,褚年虽然在电话里不说,却开始担心余笑不仅不能赶在年前回来了,甚至小褚褚满月都回不来。
  每天在手机上刷新闻的时候,他都会偷偷搜一下赭阳,生怕那边出什么事儿牵累到余笑。
  毕竟,一旦牵扯到各种有组织的行为,尤其是在旧改领域,他听过太多糟心的事情了。
  发生在别人身上,那是八卦,要是发生在余笑身上……裹着棉被坐在床上,怀里抱着软乎乎的小女儿,褚年打了个冷战。
  当然,这种事情他都是偷偷做,别说余笑了,就连戚大姐都不知道他还查了这些有的没的。
  腊月二十七的早上,穿着黑色长大衣的余笑回来了,黑色的大衣裹着一身寒气,她的手里还拎着些在赭阳买的年货。
  “我还有几天的陪产假,这次连着年假一起用了。”
  “嗯。”
  褚年看着余笑,两只手举着小褚褚给她看:
  “你看,才几天,这个丫头快变成小猪猪了。”
  听了他的话,对着孩子笑了一下才放东西的余笑顿住了。
  “不要这么说她,这么点儿的孩子就是能吃能睡还长得快。”
  “哼。”
  褚年哼了一声。
  哼完了,他突然僵在了原地。
  等,等等,余笑回来了,是不是少了什么?
  手里抱着孩子,褚年以坐月子女性绝难有的迅猛步伐后退了几步,看到了挂在墙上的计分器。
  99?
  还是99!
  “没有归零!”
  他转头又看着余笑,再转身去看计分器。
  “真的没有归零!”
  但也没有再涨上那最后1分。
  从腊月二十七到年三十,再到正月初八。
  计分器上一直是个没有感情的“99”。
  一开始以为人生转机要到来的褚年再次失望了。
  “你还不如继续归零呢!”
  他叉着腰,小小声地骂骂咧咧。
  还怕余笑听见。
 
 
第91章 我不考虑
  小褚褚小朋友的满月宴,光是订酒店就有些麻烦,正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很多公司在这一天恢复正常工作,大家都要在年后工作刚工作的时候聚一聚,“八”又是个在传统中很好的数字。
  余笑从年初三就开始打电话预定,才在初五找到了一家合适的酒店,订了个二十人的大包房。
  余笑的爸妈,她公司里几个跟她忙了小一年的同事,她的朋友。
  听说“褚年”有了儿子,陆大帆那群狐朋狗友也想来凑热闹,从年前他们就不消停,好几次想上门看孩子,都被余笑以“我不在家,你嫂子太忙”为理由拒绝了。
  连电话都不接,只一条短信发过去了事的那种。
  这次余笑也不让他们来,只推说是家宴,陆大帆他们发了给孩子的过年红包、满月红包过来,余笑还问褚年这些钱接不接。
  她的询问让褚年受宠若惊。
  是真的,受宠若惊!
  惊到他甚至以为自己骂计分器的话被她给听见了,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余笑是真的在询问自己的意见,褚年一脸嫌弃地摆摆手:
  “这帮人不用跟他们往来,给钱也别收,说是朋友,不也是看我有本事才凑上来的?哼。”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褚年还记得陆大帆挂了自己电话的事情。
  他不仅记得那一个电话,还记得之前好几个电话。
  陆大帆接过的那些……余笑找他的电话。
  再看见他,褚年不知道自己会想什么,他也更怕余笑会想起什么。
  好不容易余笑现在态度缓和,他是疯了还把他们之间的旧伤口扯开来撒盐。
  所以,褚年这边来的人,也是他现在的同事。
  他们到酒店的时候,还正好碰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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