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觉得太感人了:“你真善良!”
苏零也觉得很感人:“我也觉得!”
沈·羸弱男子·被害青年·无比脆弱·子骁耷拉着眼皮,懒洋洋地靠在一边,看着面前就差抱头痛哭的两个人,掀了掀眼皮,然后附和:“精彩。”
苏零听见沈子骁这句话,顿时从刚才跌宕起伏热血沸腾的故事之中清醒了过来,她慢吞吞地从床上翻身下来,然后心虚道:“……啊现在好玩了我该回家喂猫了。”
沈子骁歪着头,漫不经心地抬眼,和苏零对视,然后笑了声,轻轻地说:“故事讲完了?”
苏零立刻移开,伸出手拉了拉沈子骁的袖子,压低声音强词夺理:“看我干嘛!我不就是讲故事哄人家小少爷开心一下吗!有能耐你来哄啊!真是的!”
沈子骁挑眉:“我看你也挺开心的。”
苏零强装镇定:“不,你看错了,我那是强颜欢笑。”
沈子骁和苏零走的时候,陈启还念念不舍地跟在后面送他们,还泪声俱下:“以后常来玩啊!”
苏零回头看了眼医院,觉得有点不对劲。
谁想常来这里玩啊!
而且听上去,怎么跟陈启从今往后都住在医院了似的。
陈启也发觉自己这话说得不对劲,他正准备纠正时,目光却一扫,落在了苏零的脖颈处那条项链上。
陈启狐疑地皱了皱眉:“诶?这条项链原来在你那里呀。”
苏零的步子一顿,然后转过头看着陈启,无比认真地开口问道:“你也知道这枚项链。”
陈启点点头,然后笑了:“这枚项链是我爷爷当年特地从国外拍下来的,说是想要送给令堂当做礼物,因为他特别欣赏令堂的画作。”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摇了摇头,然后道:“但是还没来得及…就因为意外而过世了。”
苏零微顿。
这就解释的通了,自己的母亲就是当年从陈启爷爷的葬礼上回来的时候,因为车祸而去世。
苏零似乎想起什么,她抬头问:“这条项链……有很多人见过吗?”
陈启愣了下,然后笑着摇摇头:“没有啊,这条项链是爷爷特地招人定做的,然后就一直装在盒子里。是我有天不小心从书房里翻出来看到的,还被他好一顿骂。”
苏零闻言,眉头轻轻皱起。
既然这样,那么蒋赫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回忆起自己父母的那场车祸,一直以来都有传言说是人为造成的,但从来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和调查的方向。
所以邵贵芳也钻了空子,将所有的矛头往自己母亲上引。
苏零相信母亲的为人,是断不会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场车祸的确奇怪。
然而蒋赫的怪异,让苏零不由地多了几分怀疑和猜测。
沈子骁似乎觉察到了苏零的不对劲,他垂眼,问道:“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等会十一点多还有一更六千字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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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呜呜呜你居然打我!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信不信我去找我爸爸告状!让他好好教训你这个小丫头!”
“去告呀!”
苏零一手叉着腰, 一手拉着下眼皮做了个鬼脸, 声音带着些孩子气的小奶音,但却显得娇嫩可爱,她说:“我才不管你爸爸是谁,在别的地方我管不着, 在我家就不要想做这些以大欺小的事情。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
那孩子闻言,一边呜咽着, 一边鼻青脸肿地跑掉了。
苏零转过身, 弯下腰, 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膝盖, 一只手递向前, 示意那个跌坐在地上的男孩站起来。
她笑了声,然后问道:“站得起来吗?”
蒋赫迟疑片刻, 却执拗地偏过头, 没有搭上少女的手。
苏零反倒不生气,而是在他面前蹲下身子,歪着脑袋, 笑眯眯地看着他, 却没有开口说话。
蒋赫沉默一会儿, 然后缓缓地转过头,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苏零笑了起来:“我在等你心情变好呀。”
蒋赫愣了一会儿。
苏零垂下眼, 然后轻轻说道:“妈妈说了,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一直打扰他,不让会让人更难过的。”
蒋赫许久没有说话, 片刻后,才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没事。”
苏零又笑了起来,伸出手递到蒋赫面前,然后轻声问:“要站起来吗?”
人都会深深地记住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给予自己恩惠的人。
蒋赫其实不止那一次见到苏零。
他曾经很多次,都会从她身边路过。
蒋赫初中的时候,所在的学校与苏零的学校只相隔一堵墙。
他时常能遇见她。
看着她穿过熙熙攘攘地人群,看着她笑着揽住同伴的胳膊,看着她无数次向自己迎面而来,目光有时候会扫过自己的脸庞,然后再挪开。
苏零从来没有一次认出自己。
蒋赫有时候也会想,该如何形容这个女孩呢。
就像是最洁白而又矜贵的白玫瑰,但又宛如烙印在人心口的一粒朱砂痣。
想要得到。
但也想要亲手摧毁。
想看着她娇嫩的花瓣一片片地剥落在地上,然后染上自己的灰尘。
音乐厅里的鸣奏进行到最高潮。
蒋赫抬起方才一直紧闭着的眼,握住拐杖的手微微攥紧。
音乐厅的上座率并不高,但台上的演奏者却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百分之百的投入自己所有的精力和热情。
而就在这时,身旁有人靠近。
轮椅在自己身边停下,冰凉的扶手微微触碰到了蒋赫的小拇指。
“别转头。”
曾可芸压低声音,然后抬起眼,对推着自己到这里来的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
蒋赫的指尖动了动。
曾可芸垂下眼,调整了一下坐姿,脸上的神情看似是在聚精会神地观看音乐会,但实则压低自己的声音,道:“那位先生要我来找你。”
蒋赫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无声地抬手,扶正自己的金丝边框眼镜。
曾可芸偏了偏头,掀起眼皮:“在轮椅的夹板处,有一份资料,这是先生要我交给你的东西。”
蒋赫会意。
他站起身,故作无意地从曾可芸身边经过,似乎是准备去洗手间,但实则伸出手从夹板处抽出那一小叠文件,然后转过身离开。
-
“当年那起案件结束后,行车记录仪的数据被意外覆盖,导致那段时间的内容丢失,说是因为设施内部的故障引起。”
苏零伸出手扶住自己的额头,皱起眉头,然后道:“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呢?”
苏零想了想,然后将头靠在玻璃窗上,眉头依旧紧缩着:“不过如果真的是蒋赫,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两家人素来无冤无仇,也没有什么利益牵扯……”
沈子骁:“你还记得,那天书房里的那个女人吗?”
苏零当然不会忘记。
先不提沈子骁那档子事,光是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就足以让她印象深刻。
于是苏零点头:“嗯。”
沈子骁熟练地转过一个弯口,然后道:“念一遍她的名字。”
苏零心底有些狐疑,但还是很配合的念了遍:“蒋慕绫啊,有哪里奇怪……”
苏零话还没说完,就突地会过意。
她皱起眉头,一瞬间回忆起当时自己无意间看到的,蒋赫看向自己时,眼底满是偏执和病态的目光。
那个时候苏零只觉得他不怀好意,但这么一想来,却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那副挂在客厅正中间,和周围格格不入的画;蒋赫身边那个,和自己长着有几分相似的脸的蒋慕绫;以及这让人无法不产生联想的名字。
这种感觉很不好。
就像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死死地盯着,而且这个人还很有可能肆无忌惮地去插手自己原本的生活。
在苏零思考间,车已经在自己家的单元楼附近停下。
沈子骁看了眼苏零,然后道:“这件事情不要自己去调查,蒋赫比你想象中的要威胁得多。”
苏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沈子骁看了眼时间:“我等会要去一趟老师那里,估计会晚点回来,你早些休息,如果有事的话给我发消息。”
苏零点头:“哦……”
沈子骁将用袋子装好的药递了过去,然后开口嘱咐道:“按时吃药,要记得忌辛辣。”
苏零接着点头:“好的……”
沈子骁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什么:“冰箱里的冰激凌不能再吃了,回来之后我会清点数目。”
苏零无比心虚地继续点头:“嗯……”
苏零总觉得自己和沈子骁之间相处的模式越来越不对劲。
等一下!
苏零突然会过意。
沈子骁不是因为身受重伤而且无家可归才被自己捡回来照顾的小可怜吗?她转过头,上下扫了一眼现在的沈子骁。
看上去比自己还活蹦乱跳。
而且还是个大忙人每天到处转。
而且还天天有人请他吃饭。
而且还开着豪车。
这看上去根本不像个没有去处的人啊!
而且为什么这个寄人篱下的人还在这么大义凛然的说教自己!
苏零觉得自己绝对是被骗了,她突然转过身,抱起胳膊,理直气壮地开了口:“等一下,我当时可是因为你身受重伤才收留你的!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好全了?”
沈子骁的动作一顿,微微眯起眼。
苏零继续理直气壮:“而且你看,陈启也和你见面了,你的那个老师也来找你了,应该也不愁没地方住了吧?所以——”
沈子骁飞快打断:“我伤没有好。”
苏零一脸不信:“那——”
沈子骁:“也没地方住,我比较穷。”
苏零试图开口:“陈启——”
沈子骁:“他最近也很穷,家里房子卖了现在只能住医院。”
但是苏零还是继续不死心地试图开口:“你的老师…”
沈子骁:“不行,我从幼儿园开始就怕老师,和他一起住我会睡不着。”
苏零简直想给面前这个一本正经撒谎的沈子骁鼓个掌。
真的是在前几天沈子骁是拼命想走,死活被自己给按下来。而在今天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个轰都轰不走的钉子户?
于是苏零和沈子骁经过一翻激烈的对视,最终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算啦。
反正自己也不是真心想赶他走。
于是苏零抬眼,鼓起腮帮子,趁机树立威严:“但是既然在我家住,有些事情还是我说了算。”
沈子骁笑了声:“好。”
苏零:“比如我明天还是想吃冰激凌!”
沈子骁:“……”
苏零吓唬了沈子骁一顿,心满意足地准备开门下车,但正要打开车门时,似乎是想起什么,然后又转过身,抬起头看着沈子骁:“对了,还有件事想问你……”
沈子骁看着苏零一脸纠结,于是抬眼:“嗯,你问。”
苏零想了想,然后试探着开口问:“就是今天找我的那个小姐姐,好像是叫……曾可芸?你之前是不是和她关系很好呀。”
沈子骁垂眼,然后轻描淡写道:“嗯,还行。”
曾可芸被人顶替,属于极高机密的情报,沈子骁并不能和苏零说。
苏零闻言,低了低头,有些小失落。
曾可芸说的那些话,如果说毫不介意,倒真的不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曾可芸说自己和沈子骁出生入死,经历过许多事情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羡慕。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羡慕。
总有一种,如果能在很早之前就认识沈子骁就好了的想法。
沈子骁似乎察觉出了苏零的情绪,他微微俯身,问道:“曾可芸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