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们与太子失、失散了……”其中一人胆怯的道。
“什么!失散?”焰方宸惊讶的站起身来,又问:“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这样的,那天太子带著大批人马前往攻城,谁知密兹克那卑鄙小人竟然用蓝先生当挡箭牌,我们又不能拿蓝先生的命开玩笑,就这样兵荒马乱之际,我们与太子走散了。”
“可恶!为何不早说?”都已过了数日,现在要找太子恐怕是难上加难。
“请焰大人降罪!”
见从未发怒的他如此恼火,所有人无不下跪请罪。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这时一位将士问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传令下去,加派人手寻找太子,对外尽量封锁住太子失踪之事。”
“是。”
大夥儿离开后,焰方宸心里祈求著太子千万别有什么意外才好。
夕阳余晖下,淘淘的白浪拍打著海岸边,白鸥悠扬的飞翔于火红的彩霞间。
一阵阵打在蓝星身上的海浪,让昏迷多时的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眸,目光略微呆滞的看著四周。
凝望许久后,他想起了被密兹克追杀而跳崖之事。
我没死吗?看来我的命还满硬的嘛!他自嘲的笑了笑。
硬撑超身子,他想起了火匡。
对了,太子呢?他怎么样了?跳下时自己还抱著他的,冲散了吗?不行,得赶快找到太子才,行,他身上还带著伤呢!
思及此,他努力站了起来,沿著海岸边一步步走著。
随著时间流逝,天色已由红转为黑。
望著深不见底的海,就算夜再黑、身体再累,他仍然不死心的找著。
“太子……”已喊到无声的他还是不放弃的扯著喉咙叫著。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个时辰,正当他想放弃时,竟瞧见了不远处一颗夜明珠发著光,他马上跑了过去,见是火匡,便紧张的用手指靠近他的鼻子。
“太好了,还没死!”他高兴的将他抱进怀中,“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得先为太子疗伤才行。”
他硬拉著火匡笨重的身躯往森林中移动,找到一处山洞后,先生了火,又脱去火匡身上湿透了的衣物,并找来大片的树叶为他遮身。
蹲在昏迷的火匡身边,蓝星为他看了一下伤口。
“再不治的话,就算没跳海死,也会因为伤口化脓而死·得快点找药草来治疗才行。”
说完,他顾不得早巳疲累的身躯,拿起火把步出了山洞为火匡寻找药草。
瓦连达城内,在连日战败的情况下,密兹克已失去了先前得意的笑容,大殿上他正大声斥责著大臣们——“你们这些没用的饭桶,不仅让蓝星脱逃了,连已经溃不成军的炎军都没办法击败,我养你们这些没用的人干嘛?”
“请王子息怒。”
大臣们全如同缩头乌龟般的不敢抬头看他。
“息怒?还好意思要我息怒!”
被大夥儿硬是推出去的老臣子脸色凝重的说:“这……这是谁也没料到的,蓝星竞利用混乱之际逃出地牢,而另一支炎军会由后方配合已苟延残喘的前方军队包夹,以致……”
“以致输了是吗?”闻言密兹克更是恼火,本以为胜券在提的事情,竟半路杀出焰方宸这个程咬金来,让瓦连达军是兵败如山倒。
“是!”老臣子胆怯的应道。
“还好意思给我讲理由?将这些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王子饶命啊!”
大臣们全跪下来求饶,可是密兹克并不加以理会,硬是将那些人给砍了。
寻找火匡与蓝星多日都未有结果,他有些不耐烦的问著另一群臣子们:“都这么多天了,那两人还是没有消息吗?”
看著同僚被拖去斩,一旁的臣子内心惊恐不已的不知如何回话。
“我问你们话,不会答吗?”见臣子们支支吾吾半天讲不出话来,密兹克发怒的大吼,“是……这个……还没……”其中一个臣子颤抖的说。
“什么,还没有?你们是于什么吃的,找个死人都找不到,要你们这些人何用?来人网!拖出去斩了!”
“王子饶命啊!”
相同的话语也得到了相同的下场,剩下的臣子们无不吓得双腿发抖。
密兹克对著剩余的臣子们说:“要是七天内没将事情给解决,你们就提脑袋来见我。”
“是。”
星空映照著密不见天的森林。
在浓密的古老森林一隅,火影随著风的吹送而左右摇晃。
数日来,火匡在蓝星细心照料下,伤口已愈合了不少。
躺著的火匡一个转身,又瞧见蓝星仰头看著天上的星星了。
这些时日来他时睡时醒,醒著时总是会瞧见蓝星望著天像是在看什么。
“喂!玩具,你在看什么?”终于掩不了心中好奇的他开口问道。
听见有人叫他的声音,蓝星走进了山洞中,但并没有回答火匡所提出来的问题,只是一古脑儿的坐了下来,直盯著火没理会他。
他的不理会让火匡很火大。
“我在问你话,还不回答我?”
熊熊的火光照在蓝星的面颊上,他用树枝翻了翻快要熄灭的火堆,还是没有回应。
“回答我,听见没有……呜!”看蓝星一副不理人的模样,火匡想起身,却因腹部的伤口疼痛,让他只停留在想的地步。
抬头望著他痛苦的神情,蓝星冷冷的开口:“别乱动,否则会让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
火匡轻喘著气说:“怎么,你要看本太子难受才肯开口是不是?”
没理会他的话,蓝星为他重新换上了药。
“不想在这儿死掉,就不要再乱来。”
正当蓝星要离开时,火匡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太子的玩具应有的行为吗?本太子可从来没这样教你哦!”对他异常的行为,火匡感到不悦。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蓝星的火气全涌上来了。
“太子的玩具?”他轻蔑的话语,像是说指责火匡的无知。
见他那瞧不起人的样子,火匡十分生气。
“谁准你用那种目光看我?”
“谁准?现在的我需要有人应许吗?笑话!”蓝星甩开抓著自个儿的手,坐了下来。“你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让我来提醒你。数天前我被密兹克所夺,早巳不是什么太子的玩具了,而且现在的我也逃离了瓦连达城,可说是完全的自由之身,这样的我有必要听你的话吗?”
见他一脸自傲的模样,火匡傻了。
向来乖巧柔顺的玩具,竟然不再称呼他为太子,称呼他自个儿则用了“我”,如此说法竟会由他的口中说出,火匡实在无法忍受。
“你这可恶的玩具,原来所有人都被你的假象给骗了,在炎城时那么温柔听话,没想到一出城你的本性全露出来了。”
“哼!”会如此伪装自己还不是为了杀你?蓝星眼带怒意的望著他。
“不过玩具就是玩具,你以为离开了主人,大家就会认同你是个平常人吗?别说笑了!”火匡讥讽的说。
听他这么说的蓝星不但不生气,反而靠近他的身子幽幽的说:“是吗?那好!
我就要你第一个认同我。”
“认同你?别开玩笑了!”要他认同玩具不再是玩具,这根本和天方夜谭没两样。
“来,叫我蓝星啊!”
“不叫!”
“叫蓝星!”
“不叫就是不叫!”
“叫我嘛!小匡匡。”
“小匡匡?不准这样叫我听见没有?你这得寸进尺的玩具!”蓝星的逼近让火匡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叫我啊!”
“喂!你……”
见他愈贴愈近,火匡觉得都快无法呼吸了,正想一把推开他时,蓝星却自个儿离开了。
蓝星先是到洞口听了好一会儿后,又走进来灭掉了火。
瞧他一脸紧张的模样,不免令人好奇。
“你傲什么?”火匡不解的问。
“有人来了。”
“什么?”
没给他多想的机会,蓝星扶起他便往岩石后头躲。
“现在是怎……呜1”还搞不清状况的火匡立刻被捂住嘴。
“嘘!别说话!”
为了不让火匡再出声,蓝星只好出此下策。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走过来,那群人走到洞里又走了出去。
“看来是他们没错,火堆还是热的,想来他们还没走远。分成两队人马,大家仔细搜。”带头者命令道。
“是。”
在那群人走远后,蓝星紧张的心情才松懈下来。
“看来这儿不能待了,得找个地方才行。”
他低头思索著要往哪儿去比较有利。
正当他想著事情时,遗被捂著嘴的火匡不停挣扎,见状他放开了手。
才一松手,火匡不满的话语马上出口——“你想杀了我吗?”
“要是这样就死,表示你太弱了。”蓝星反讽道。
“谁弱来著?再怎么看我都比你强厂比了比两人的身材,火匡反驳道。
“哪那么多废话?走了啦!”
“走?去哪儿,要是走远了,焰怎么找我们?”这玩具真是愈来愈没大没小了,竟然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
火匡虽受著伤,不过头脑可还清楚得很,知道在这种古老大窝集里要是乱走动,不出三天肯定死在里头。
“我会做记号,让焰大人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
闻言火匡就很火。
什么啊!差那么多?叫焰就是大人,而他却只有“你”这个简单一字,真是让人满肚子怨气无处发!
他为何非得听这玩具的话?哼!他就是不走,看他能拿他怎么办!
走了数步的蓝星见他未跟上来,回头看著他。
“怎么?伤口痛得让你走不动吗?要不要我扶你一把?”待在他身边八年了,怎会不知他的脾气?于是蓝星用激将法治他。
“不用!”哼!这点小伤哪需要人扶?太瞧不起他了吧!
虽然明知这是激将法,火匡还是抵挡不了刺激,倔强的一步步走著。,
可是没走三步他就不行了,颓然靠在石头上不停的喘气。
见他快昏倒的模样,蓝星上前扶住他。
“逞强也要看时机,虽说伤口是愈合了,可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还是我扶你吧!小匡匡。”蓝星戏笑的说。
“不准这样叫我,哼!”
火匡很想抗拒他的帮忙,但是身体虚弱让他无法反抗。
瞧他这模样,蓝星也没多说什么,便扶著他离开。
炎军军营营帐内大夥儿正商量著如何一举攻占瓦连达城,不过真正商量的主题只有一件,那便是火匡失踪一事。
“怎么还没有线索?”坐于上坐的焰方宸问。
“派了很多人找,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第四章
“都这么多天了,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在找?”
即使是没什么脾气的焰方宸,为了火匡失踪之事,也不禁动了火气。
“属下等办事不力,请大人降罪。”
见他动肝火,所有人马上跪了下来。
“这时候了,别再增加我的麻烦,要是没你们怎么和瓦连达军对抗?全都起来吧!”叹了口气,他正色的说:“太子之事还要仰赖你们,一定要赶在瓦连达军之前找到太子,知道吗?”
“是。”
“下去吧!”
将士们全走后,只留下焰方宸一人独坐于营帐内。
“看来我非得亲自寻找不可,要是蓝先生也和太子在一起的话,一定会留下只有我们两人才看得懂的记号。”
思索了一下,他叫了外头的人传来了军事战略方面颇有功绩的严将军。
“焰大人找我?”
“嗯!坐吧!”
等他坐定后,又问:“有事吗?”
“我要离开几天,这几天由你暂管军中事务。”
“这……焰大人是想亲自搜寻太子的下落吗?”
“没错,虽然其他人很努力找著,但是找人犹如大海捞针,时间愈久愈对太子不利。”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蓝星能在太子的身边,这样也许还能找到人。
“小的明白了,大人请放心。”
“就拜托你了。”
烈日高挂,但在浓密的古老森林里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只有几道光线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叶透进来。
白天睡觉、夜里赶路,让火匡受伤的身子早巳吃不消,每次一到新地方总是喝了药汁后倒头就睡:好在有蓝星在一旁照料,才不至于让他的伤口恶化。
幸好经过细心的调养,他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体力。
树叶随著风轻摇,发出了宪宪翠牢的声音,吵醒了正在沉睡的火匡。
“思……”轻哼了声,他缓缓的睁开双眸,凝视著四周的景象:没瞧见蓝星,他突然坐起来身。
“人呢?怎么不在?到哪儿去了?”
见蓝星一不在内心就有说不出的不安的火匡,马上站起身来想寻人,却在匆忙站起来的同时,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这么急著站起来做什么?想去哪儿?”蓝星在若隐若现的光线下抱著一堆的枯枝进来,表情不解的问。
“你去哪儿了,为何不在我身边?”再见到他,火匡难掩内心的激动,大声问道。
多日的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似乎愈来愈离不开蓝星,在炎城时就对他百般依赖,现在的他更是害怕失去他。
“你没瞧见我抱著枯枝吗?当然是去捡柴了,你以为我是去玩啊?”瞧见火匡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蓝星甚是不满,没好气的回著。“倒是你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吧?来帮忙!”
“什么?帮忙?我可是堂堂的天朝太子耶!你竟然叫我做这种粗活,想都不用想!”
火匡从小就是金枝玉叶,只有人家服侍的份儿,哪有他帮人的事?要他动手做这种下等人做的事,门儿都没有!
“没付出劳力就想有收获,在这种时候是行不通的,你要是不帮忙就别想吃东西。”蓝星语带威胁的说。
“顶多不吃,有什么大不了?”火匡倒头睡回笼觉,不再理会蓝星。
知道他倔,蓝星没动手做任何事,只是坐在一旁看他能撑多久。
风轻轻的吹拂著,带著凉意,而时间也这样静静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