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已经班师回萱阳,据探子送来的消息,辽东张俊联合段氏鲜卑要自立,徐曜在书房里同一班幕僚将领商讨下一步军事计划。
晌午,小厮端上来点心,大家休息,吃点心喝茶水拉闲话。
汤向臣说;“侯爷,听说夫人在萱阳城最繁华的地段开了一间客栈。”
徐曜唇角露出一抹笑,“我知道,刚开业。”
汤向臣问:“侯爷知道夫人开的客栈叫什么名字吗?”
“这我倒是没问。”
徐曜脑子里考虑大事,魏昭开客栈他不反对,省得魏昭没事跟他淘气。
汤向臣道;“客栈名叫天下第一。”
徐曜哈哈大笑,“不愧是我徐曜的夫人,天下第一,名字取得好。”
众将领交口称赞,“夫人取的这个名字太贴切了,我们就是要天下第一。”
晚膳后,魏昭对徐曜道;“你回来后整日忙,母亲跟前很少请安,我们去母亲屋里看看母亲。”
徐曜想自己这阵子回来晚,母亲歇息早,不便打扰母亲,没过去给母亲请安,今日事少,难得回来早,道:“走吧!”
嘱咐道:“傍晚天冷,你多穿点。”
两人到积善堂,徐老夫人屋里大夫人赵氏、徐玉嫣姐妹也在,还有四爷徐询,两人进去时,四爷徐询跪在堂中,好像屋里气氛有点紧张,徐老夫人正说着什么,看两人进屋,徐老夫人停住话头。
行礼毕,徐曜看看仍然跪在地上的徐询,不易察觉地皱皱眉,问:“四弟怎么了?”
徐老夫人无可奈何,“让他自己说。”
徐曜和魏昭瞅着徐询,徐询鼓起勇气道:“请母亲和二哥答应我娶慕容蕙。”
“什么,你说什么?”
徐曜脸往下一沉。
徐询铁了心,“请母亲和二哥容许我娶蕙儿为妻。”
“不行!”
徐曜断然否决。
“为什么二哥,我为何不能娶蕙儿?蕙儿那里不好,你们看不起她出身低?”
魏昭忍不住道;“四弟,我们没有瞧不起她的出身,倒是蕙姑娘自己更介意。”
如果两情相悦,魏昭愿意看到两人终成眷属,这个慕容蕙,她总觉得目的不纯,慕容蕙倾慕徐曜,无可厚非,徐曜拒绝她,她极快地投入到徐询的怀抱,不能不让人怀疑她的动机。
徐询被迷昏了头,态度坚定,“如果不能娶蕙儿,我宁愿终身不娶。”
徐老夫人气道;“你在母亲面前说这种话,你拿这个威胁你母亲吗?”
徐询梗着脖子,“我没有威胁母亲的意思,我说的是心里话,不能娶蕙儿,我谁也不想娶。”
徐老夫人知道四儿子脾气拧,认准一条路,九头牛拉不回来,生气是生气,慕容蕙从小来到她身边,她抚养长大,有母女感情,慕容蕙除了家世差,才貌双全,很出挑,做儿媳的人选,不是不可以考虑,既然四儿子坚持,徐老夫人心里有几分活动。
徐曜倏地站起来,“我不答应!”
一气之下,径直走了。
魏昭赶紧跟在徐曜身后追了出去。
追到门口,徐曜已经下了台阶,魏昭疾步下台阶,台阶上雪没清理干净,魏昭走得急,脚下踩在一块冰上,一滑,朝前一扑,撞向徐曜,徐曜突然急回身,接住她,嗔怪,“你跑什么?走路不看着点。”
“我看你生气走了,追你吗?。”
魏昭站稳说。
两人往回走,魏昭道;“四弟娶慕容蕙,你不答应是对的。”
徐曜说;“我平常太忙,极少关注四弟,他从小犟脾气,慕容蕙暂时我还不能动。”
魏昭脑子闪过慕容蕙的影子,家下人风言风语,慕容蕙和徐询苟且,魏昭略通医术,据她看慕容蕙的身形像已婚的妇人,道;“四弟经了男女之事,初尝甜头,更加不能放手,慕容蕙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行为不检,这一点她就不配做四弟的妻子。”
“你私下里同母亲说,就说我的话,四弟愿意,纳她为妾好了。”
“我知道了。”
次日,徐曜出门后,魏昭到积善堂给徐老夫人请安,慕容蕙没在屋里,徐老夫人的大丫鬟春兰在一旁侍候,魏昭听萱草说春兰跟慕容蕙要好,道;“儿媳有话对母亲说。”
她朝两旁丫鬟扫了一眼,徐老夫人道:“你们都下去。”
春兰和几个丫鬟出去了。
徐老夫人说:“儿媳你有何事?”
魏昭道;“母亲,儿媳听闻四弟跟蕙姑娘已经成就了夫妻。”
徐老夫人一愣,半信半疑,“二儿媳,不会吧!蕙丫头知书懂礼,怎么能跟你四弟做出苟且之事,你是误听了人言。”
“母亲,四弟娶亲是大事,无风不起浪,为了堵住别人的嘴,母亲还是问清楚,蕙姑娘脸皮薄,母亲还是把四弟叫来问问,婚姻大事还是谨慎为好,母亲不妨找一个女医验一下蕙姑娘,如果是有人造谣,查出造谣之人,还蕙姑娘个清白。”
“嗯,就按照你说的办。”
徐老夫人叫丫鬟,“去看看四爷出门没有,把你四爷叫来。”
徐询正要出门会几个同窗,被徐老夫人叫到积善堂。
徐老夫人屏退左右,留下魏昭,问儿子,“我听见风言风语,你跟蕙丫头两个人已经做了夫妻间的事?”
徐询没想到母亲找他问这事,心想,承认了,既成事实,求母亲成全自己和慕容蕙,面带赧色,“儿子做了,不能怪蕙儿,是儿子强迫她做的?”
徐询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护着慕容蕙。
徐老夫人直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儿子强迫这怎么可能,慕容蕙不从,可以喊人,再说两人指定不是一次,不然家下人能传出这种话。
徐老夫人手指着徐询,“询儿,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还是大家公子,你房中放着双喜几个丫头,你要哪个丫头随便你,你不知道这样坏了蕙儿的名节。”
徐询央求道:“母亲,既然儿子跟蕙儿已经成就夫妻之实,求母亲成全了我们,就让儿子娶了蕙儿。”
徐老夫人生气归生气,宠溺儿子,疼慕容蕙,便有几分活心,替二人说好话,“二儿媳,木已成舟,你回去跟曜儿说说,不然把他弟弟的婚事办了。”
魏昭当然知道徐曜不能答应,“儿媳来,就是夫君叫儿媳来的,夫君有话,聘则妻,奔则妾。”
魏昭没有正当的理由和借口,徐询不答应,徐老夫人也不能答应纳慕容蕙为妾。
徐询着急地朝徐老夫人道;“母亲,儿子不能纳蕙儿为妾,辱没了蕙儿。”
徐老夫人摇摇头,“你们做下这等丑事,询儿你是糊涂油蒙了心了,坏了一个闺阁小姐的贞洁,你让她在人前有何面目?”
“母亲,儿子想娶了蕙儿,我们早晚也是要做夫妻的。”
“询儿,婚前失贞,府里人笑话我侯府,她以后就是嫁给你,留下话柄,一辈子让人说嘴。”
徐询执拗地说;“母亲,我不能对不起蕙儿,让蕙儿顶着妾的名分一辈子。”
魏昭心想,跟徐询说,说不通,道:“母亲,儿媳看还是把蕙姑娘叫来商议婚事,这不是四弟一个人的事。”
对徐询说;“四弟,你先回避,当着你的面问这种事,蕙姑娘难为情。”
徐询不放心,看看母亲又看看嫂子,“我说了是我的错,是我强迫蕙儿的,你们别难为蕙儿。”
魏昭温言软语道:“四弟,事情已经发生了,追究谁对错也没有意思,还是商量个解决办法。”
徐询不情愿地出去了。
徐老夫人朝外喊一声,“来人。”
丫鬟春兰和秋菊急忙走进来,“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去把蕙姑娘给我叫过来。”
春兰瞄了一眼老夫人脸色不善,走到抱厦找慕容蕙,慕容蕙悄声问;“老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春兰摇摇头,“方才老夫人让找四爷过来,这会四爷走了,老夫人和二夫人在屋里,把下人都撵出去,不知道屋里说什么,老夫人脸色难看。”
慕容蕙猜到东窗事发,心里不安,跟春兰走到门口,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行礼毕,站在一旁。
徐老夫人面色阴沉,朝丫鬟挥挥手,“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