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军医》(烽火情缘最终回)——吕希晨
吕希晨  发于:2008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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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没提醒你,何达,你确信这两个人就能制住我?”
  “你!”
  “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真的有把握能制住我?”
  “我……”思前想后,何达突然惊叫:“住手!”
  “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你……你给我等着!”该死的屠允武,竟然敢让他难堪。“我绝对不会放过
你的,你给我等着!”“我就在这儿等你。”屠允武笑着目送狼狈的何达离开。
  “何必激怒他。”真是孩子心性,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有恃无恐。
  “他活该,谁教他要扣个莫须有的罪名在我头上。”屠允武乐得坐回稻草堆中,跷
脚哼笑。
  “我们怎么走出山谷的?”宫仲修坐到他身边问道。
  “风唳行那傻小子跑到崖底找我们,走回军营才发现何达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
到了州,还坐在我的位置上。这该死的家伙真是缠人!以为自己买到兵部侍郎这官位就
了不起,我呸!充其量只不过……”
  “屠允武,我不听废话。”唉,要到什么时候他才改得了爱说话的脾性!宫仲修忍
不住在心里叹息。“说重点。”
  他点头。“然后,我们就在这里了。”
  这算什么重点?宫仲修听了直皱眉。“风唳行人呢?”
  “他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大的本事就是逃命,一看苗头不对跑得比谁都快,当
然没事喽。”
  “难道是我拖累你,让你被——”
  “别多想,是何达使了诡计,我不得不就范。”屠允武搔搔头,表情很是困窘。
  诡计?“什么诡计?”
  “他拿营里兵卒的性命要挟,若我不乖乖束手就擒,他会先对营里士兵下手,你要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无辜受死吗?”
  “若你真这么做我就毒死你。”
  “我就知道。”明白自己的作法得到赞同,屠允武咧开嘴朝他直笑。
  “他是趁我们跌落山谷这段期间造谣安排这些事的吗?”
  “恐怕就是这样没错。”他赞同地颔首,心下正思索着将来的事。“嗯,看样子我
这将军是做不久,这州也不用待了。”
  “你确定能逃出这牢笼?”
  “会有人来救。”屠允武笑眼睇凝着他,疑惑的神色给了答案:“那傻瓜会回头来
救人的。”
  好端端一个大唐智将被他称作傻瓜。宫仲修白了他一眼又问:“出去后你有何打
算?”
  “你又有什么打算?”他反问。
  “我既非官亦非兵,大可自由来去。”宫仲修低头想了想。“我可以回庆善堂。”
  “那我就跟你回庆善堂。”
  “别忘了你现在是朝廷钦犯,哪能出现在长安。”
  “别忘了长安城里觊觎你的豺狼虎豹到处皆是,这样子你还能待在长安吗?”他提
醒道。
  “这……”知道他说得没错,但是除了庆善堂还能到哪儿去。“天下之大难道没有
我容身之处?”
  屠允武突然将他搂进自己胸前。“这里不就是你容身之处吗?”
  宫仲修推开他,双颊染上绯红。“你……”
  “我怎么?”
  “没事。”真服了他。宫仲修发出没辙的低叹,他把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反而让
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仲修啊仲修,你该有所觉悟才是。”屠允武的声音自宫仲修头顶上响起。“今后
我是不可能再放开你,这点你心里要有数。”他说着,同时加重圈住他的力道,让他用
身子感受他的真心。
  宫仲修无言,默然地承受他誓言里的认真;随后,暗暗扬起一抹浅笑。
  ???
  夜半,一阵若有似无的痛苦呻吟声惊醒沉睡中的宫仲修。
  睁开眼,屠允武发白的脸色教人看得触目惊心。
  “屠允武!”宫仲修跳起身,抓起他的手把脉,跟着骇白了脸色。“怎、怎么可
能!”
  “唔……痛……该死的,痛……”千刀万剐似的剧痛蔓延至全身,教他动也不是,
不动也不是,最后只能蜷曲着身子,任由冷汗直冒,咬牙忍着痛。
  怎么会突然间中毒?难道……
  “哈哈哈!”何达的笑声适时切入,宫仲修忙中强迫由自己冷静下来,一回头,就
见何达趾高气扬地站在铁牢之外,得意地看着他。“怎么样?屠允武,这滋味好受吧?
哈哈哈!”
  今晚送来的食物!宫仲修倏地想起晚上送来的饭菜。“你在他的饭里下了什么毒?”
可恶!他不该大意,应该先试毒才对!
  “何达……”屠允武吃力地撑起身子,朝牢外的人嘿嘿直笑。“你只能……用这种
伎俩来对付我吗?”
  “你……你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嚣张!”何达以眼神示意手下打开牢门。哼!现在他
用不着怕那莽夫了。“来人!把屠允武给我架起来!”
  “你休想!”宫仲修挺身挡在狱卒前方,冷眼瞪视着何达。“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蛇咬。”居于优势,何达自然气焰高张,无所顾忌。“告诉你,这毒不是你宫仲
修一名小小的大夫能解的,这解药只有我有,若你想要他活命,就答应成为我的人。”
  当他的人,“你……这色胚……果然还在打这主——唔……”剧痛让屠允武说不全
话便倒在草堆上吃力喘息着。
  宫仲修回头才想要蹲下去查看屠允武的情况,何达已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反方向拉。
  “放手!”
  “你要他痛上一天一夜,最后饱尝噬心之苦而死吗?”
  “你——”
  “只要你答应成为我的人,我马上给他解药,也不计较他通敌叛国之罪,让他安全
离开州,你觉得怎样?”
  宫仲修正要开口,被扯向何达的身子忽然一顿,回头看才知道是屠允武扣住他另一
只手腕,目光愤怒如火焰。
  “不……不准,”这笨蛋该不会真以为这样就能救他吧?“我不准,听见没有!仲
修,你只能是我的,不准离开我……”
  “可是你……”
  “你能陪我死一次就不能陪我死第二次吗?”吃力的吐出想说的话,屠允武痛得躺
在草堆里不停喘出重气,即便痛苦如斯,他还是固执的不肯放手。
  陪他死第二次……
  “宫仲修,这毒只有我能解,你——”钳制住他的手突然被宫仲修甩开,何达一愣,
倒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就见宫仲修扬起冷笑,淡漠的表情里净是了悟后的释然。“若他死,我绝不独活。”
  “说得好!”
  随着话声一落,瞬即有两道人影不知从何方落下。

10
  “屠允武这笨蛋恐怕是被瘟神给缠上,才会倒霉成这个样子。”风唳行端详着躺在
床上一脸痛苦样的屠允武,同情地说着。
  房里众人的视线不由得全有志一同地落在兀自侃侃而谈的他身上,仿佛他就是那尊
瘟神一样。
  风唳行回头,终于瞧见众人的目光。“喂,你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敢情还是
我把霉运带给他的?”
  “不可否认,从你提出辞官害他也跟着莫名其妙地升官之后,他的确一直在走霉
运。”
  “离休,现下你不是个娘儿们,别以为我还会对你客气。”听听,他说的话能听吗?
  “若自认武功高于我,尽管来试。”
  “离休。”
  “唳行。”
  可以牵制这两人的最佳人选各自开口,平息这团乍起的火气。
  远坐在一旁充当没事人的西门独傲和夏侯焰,相视低笑。
  “喂喂,别把我们当戏看在一旁偷笑。”离休指向西门独傲,气愤不平。
  这算哪门子朋友,只会看他们笑话。
  “失礼了,请见谅。”夏侯焰起身欲作揖陪罪,却被西门独傲揽进怀里,绿眸不解
地望向他。“鸿翼?”“不必道歉。”西门独傲扯住他,要他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别浪费眼力看这些人。”要看就看他。这句话,他放在心里没说。
  但夏侯焰仿佛看穿他心中的想法,碧绿的瞳眸先是愕然一瞠,而后理解地笑起眼。
  “喂喂,鸿翼,你说的‘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啊?”离休双手擦腰,气呼呼等着他
解释。
  “离休。”怵言拉住他,摇头叹息。
  谈话间,房门被人推开,宫仲修正端着一盆水走进来。
  “你们还在?”
  “最起码也得等他醒来,确定他活着才能离开。”风唳行环视房内所有人。“大伙
儿都是这样想的。”“是吗?”宫仲修抬眼打量众人一眼。“恐怕没这么简单。”
  “当然没这么简单。”离休首先发难,踱到床边,一个弹指打上屠允武的鼻梁。
“要我费尽力气把他从牢里拖出来,这笔帐不算我就不叫离休。”
  “容我提醒,拖他出来的人是我。”怵言淡然开口,不在乎是不是会让他找不到台
阶可下。
  “你真可恶。”果然,找不到台阶下的离休最后只有将话咕哝在嘴里,双眼不甘心
地瞪着突然变得多嘴的怵言。
  风唳行毫不客气地送上笑声,大笑他活该。
  “你们真吵。”西门独傲拉起夏侯焰,淡淡落下这话后转身就走。
  “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受不得激的离休立刻追出去,怵言先是叹气,最后
还是跟了出去。
  风唳行当然不放过看热闹的机会,拉着呼延律龙亦夺门而出。
  宫仲修放下水盆,关起房门,着实感谢西门独傲适时的相助,让他耳根得以清静;
天晓得这几日下来,周遭嘈杂的声音扰得他有多心烦意乱。
  拧干布巾伸长手正要擦拭屠允武的脸,却被抓入掌中。

  “你醒了?”
  “嘘。”屠允武以食指抵住他的双唇示意他降声。“我可不想又把他们招进来。”
他边说边起身扭扭筋骨。“我昏睡多久?”
  “三日。”总算醒了。宫仲修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擦拭的动作未停。
  “你解的毒?”
  “当然。”不是他还会有谁。“只要是毒就有解药,你该庆幸蛇总管这味药草正好
能解此毒。”
  “呵呵,何达小看你了。”屠允武满意地直笑,跳下床,伸了伸多日未伸展的筋骨,
舒服地叹了声。“还以为这回死定了哩。”他笑道,口气着实像刚睡醒般抱怨床太硬似
的轻松。
  可宫仲修就没他这般轻松自若,三天来所受的煎熬好比当初目睹他坠崖的心情,坐
在床沿动也不动的;直到屠允武叽哩呱啦好半天,发现没有回应转头看他时,才发现他
竟靠在床帐边睡着了。
  屠允武走近床边,小心翼翼、努力不惊醒他地悄悄将他移到床内侧,自己跟着躺到
他身边。
  屠允武拉起被子盖住两人,正要伸手搂住他的腰替他调个舒服的睡姿时,宫仲修的
动作更快。他侧翻过身子挨向他,直到脸埋进他胸口,模模糊糊咕哝一声后便沉沉睡去。
  “难为你了。”屠允武低声轻喃,不介意抱着他再睡上一回。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更鼓罢。吵醒屠允武等人的不是报更声,而是照照火焰吞噬
万物的声响。
  “这到底是……”屠允武牵着宫仲修冲出屋外,还没问出话,同样冲到中庭的其他
人给了答案。
  “吐蕃兵夜袭,现下州陷入一片火海。”得到手下送来消息的离休简短地道:“这
里已非久留之地。可恶,竟然连我的绿柳庄都烧!”该死的蕃兵!他离休不找人算帐才
怪,
  “城外七万大军难道一点动静都没有?”怪了,他的兵有那么不济事吗?
  “那七万大军现下群龙无首,还被何达的人把主将通敌叛国的消息传得全城上下皆
知,士气之差可想而知。这种时候,小小的调虎离山计就能让整个军营大乱。”熟谙兵
法的风唳行解说道。“攻心为上,想不到蕃兵也有这种脑袋。”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怵言踢开压倒下来的横木,提醒众人:“要说话等到安
全的地方再说。”
  大伙儿相视得到默契,立刻由离休带路逃出绿柳庄。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火光四起
的景象已在他们背后数十尺远。
  “你们先走,我还有事得做。”屠允武将宫仲修推向众人。“仲修就请你们照顾,
我去去就来。”
  “你还想当英雄。”西门独傲边拍除夏侯焰身上的烟灰边说:“就算救了州百姓,
你通敌叛国的罪名也不会撤去。”
  “鸿翼!”宫仲修先一步怒斥:“你离开幽州前尚记得安排十万大军的去处,难道
你要屠允武只顾自己离开?”
  “我只是提醒他别做无谓之事。”西门独傲淡然以对,无视宫仲修的怒气。
  “鸿翼不是有意说这些。”夏侯焰试图缓和气氛,可脚上的伤让他频频皱眉。
  宫仲修察觉到他的异状,来到他跟前。“找个地方坐下。”
  “你太细心了。”夏侯焰微叹了声,被迫扶坐到大石块上,露出染血的脚踝。
  西门独傲立刻怒声大吼:“该死!你受伤为何不说?”
  “只是小伤。”拉下他,指尖触上高耸的眉峰,夏侯焰试图安抚盛怒中的西门独傲。
“不碍事的。”
  啊!风唳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击掌。“该不会是在冲出蕃兵追杀的时候受的伤吧?”
  “他们休想这么就算了!”西门独傲晃了晃剑身,任由杀气染上双瞳。
  呼延律龙在风唳行耳畔悄声道:“我们根本没遇到任何蕃兵,你为何……”
  “遇上这事能不帮吗?”风唳行同样悄悄附耳回应:“若不这么说,鸿翼这个冷血
的家伙哪会出手相助。嘻嘻,大唐三位名将可从来没有一同作战过,我想见见那会是怎
生有趣的画面。”
  “你——”真是败给他了。呼延律龙摇头,再一次输给他机巧狡诈的脑袋,却也心
折于他的仁义心肠;否则他大可啥事都不管就离开,偏偏自愿这淌浑水。
  “给我两万兵马。”西门独傲握住屠允武的肩强硬地道。
  “若我还能发号施令一定给。”屠允武笑答,立刻奔往营地。
  西门独傲亦纵身跟在后头。
  无意让西门独傲专美于前的怵言马上急起直追,他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公子的人!
  “喂!”他又怎能放过好戏不看。“你们在这里等着。”看戏意味浓厚的离休奋力
追上怵言。
  “不愧为智将。”看出端倪的宫仲修淡淡扯开一笑。
  “好说、好说。”不能怪他,实在是鸿翼太容易被激起怒气,他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我只是被芒草划伤,却让你渲染成被蕃兵所伤,间接逼他出手救助州百姓,鸿翼
若是知道实情定不会饶你。”深知西门独傲不好管闲事的冷淡性情,夏侯焰好意提醒。
  “反正他早想和他斗上一回,不怕、不怕。”风唳行扯扯身边注定一生得收拾他闯
下之祸的人,心可安得很。
  呼延律龙则是无语问苍天,他是不是动错情了。
  “走吧!”浑然不知呼延律龙正在懊恼后悔的风唳行,拉他往前走边说:“总得有
人负责打仗,有人负责出主意。”
  “唉。”呼延律龙扯住他,替他转了个身。“要到何时你才能找对方向。”
  “有你在担心什么。”
  再一次,呼延津龙翻翻眼,真的是无语问苍天哪!
  ???
  战况果然急转直下,一阵激战之后,吐蕃兵节节败退,已无先前高张的气焰。
  首先,是东边乍起的反扑,不知怎地,唐军突然士气大振,本往四处逃窜的唐军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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