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翱龙恋雪》(大明皇朝盛王集之三)——织云
织云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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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   
    他胸口发烫地屏息着,彷佛痴傻了地看着这慑人心魂的情景,转移不开目光。   
    眼前的人眼睑微动地露出湿润眼眸,夺去了他的呼吸;眼看又是一滴珠泪坠落,他不假思索就低下

头,将唇印上带泪的眼睫轻轻吮去,更情难自己地印上那冰凉带泪地脸颊。   
    「龙…翱……?」齐怀雪怔怔地停住了泪,不明白地看着极近的脸庞。   
    龙翱他……这是在做什幺?为什幺用嘴唇碰他的眼睛跟脸颊?他不明白,但是温热的嘴唇,让他觉

得有些心慌。   
    迟疑地轻唤让龙翱倏的抽气回神,狼狈地推开两人贴合的身躯坐直,心头无法抑制慌乱地狂跳不停

。   
    老天,他在做什幺!?他竟然对这小人儿……怀雪他、他不过是个孩子啊!而且是个男孩儿,他这

幺做,跟那些养娈童作贱取乐的高官富商有什幺差别!?   
    「龙翱?」看见他脸色阴晴不定,齐怀雪担心地伸手摸上他的脸;但一瞬间,龙翱却转过头避开他

的碰触。   
    他怔了怔,手悄悄缩回,垂下的眸子笼上了黯淡与不解;心头有一阵轻微的拧痛,他难受地按着胸

,觉得那里像是要发病似的沉重。   
    无法平复心慌龙翱虽知道自己不该,但就更是因为自己做了不该的事情,所以完全无法开口做任何

解释,任由难解的暧昧僵滞。   
    适时地,门上传来剥啄声响打破沉默,展勤的声音跟着从门外传来:「殿下,属下把汤药拿来了。

」   
    「进来。」龙翱吸了口气,不敢看向那双清澄眼眸而径自抬头对门外道。   
    门推开,展勤将汤药送了进来。看见两人的姿态后,他不由感觉怪异地怔了一怔,却仍是静静将汤

药奉上,然后二话不说地退下。   
    龙翱伸手捧过那一小碗热腾腾的汤药,缓缓吹凉,「来吧,喝了就先睡下。」   
    汤匙递到唇边,齐怀雪惊喜地迅速抬起头;直到看见龙翱神色一如往常温柔,才解开了轻蹙的眉头

,张开嘴唇。   
    对于汤药这些东西他向来都喝得慢,别人催也没用;近来是因为龙翱会半陪半逼着他吃,所以才会

吃得快些。   
    真丢脸……他想着微微的红了脸。都十四岁的人了,他竟然还很喜欢龙翱喂自己吃药的感觉。   
    为量不多的汤药喂尽,龙翱放下了碗,抱他放上床榻盖好被裘就要转身离开。   
    「你不睡?」齐怀雪一怔,有些急了地问道:「是不是我占了你的床,所以……」   
    「不是!」龙翱迅速回头,走回床边低下头,「你才多大人儿,占不了整张床的;只是我有些事情

得做,还不能睡。」   
    「喔,那我不吵你了。」齐怀雪忙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心想着龙翱要能快些去,就能早些做完睡觉

了。   
    听见脚步声离开后,齐怀雪偷偷地张开眼顺着屏风的缝隙瞧出去,正见着龙翱坐在案前。   
    他真的很忙呢……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喝欠,思忖着向床内缩了缩让开床位。不知道为什幺,他总觉

得龙翱这里比他自己的屋子温暖得多了,有种安心舒适的暖意。   
    抱着自己依然冰凉的双手,他感觉渐渐朦胧地闭上眼睛睡去;没有察觉到走近的步伐,跟那神色复

杂纠结地在他身边坐下的男子。   
    龙翱就只是这样地看着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沁凉的苍白脸颊,指尖留恋地扫过小巧的眉眼

鼻唇,感受那如雪花融化般的感觉。   
    「怀雪……。」他俯下身,低声地喃喃唤着睡去的小人儿,深邃眼神有着挣扎似的压抑。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幺了?怎幺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呢?怀雪虽然已届十四,但足不出户的他与

一般孩童一般纯真,就连外貌也瘦弱得似个十岁许的孩子──他真的只不过是个孩子啊!   
    但是方才那一瞬,他却感觉到自己动了情──他一个成年男子竟然对这样的孩子动了一份不该有的

情,那感受是那幺难以抑制否认的灼热,连他的侍妾璃玉都未曾让他这幺地……。   
    他只是个……孩子罢了……。   
    第五章   
    初次出门的齐怀雪,其实就跟个小孩没两样地兴奋雀跃着,甚至连平素没什幺血色的双颊,也染上

了淡淡轻红。   
    单单是从家门外的秦淮大街走到夫子庙的一段,路边形形色色的贩子就让他看得像是快喘不过气;

若不是龙翱时时不着意的停下歇息,怕是没精神再走下去。 

 

    他总是目不暇己似的东看西瞧,而且不时的抓着龙翱问问题;而向来无话不答的龙翱,在今日却时

时被他问倒。   
    身为皇长子,他打从四五岁起就开始读书学习,其实游玩的时间并不多;至多,也就是蹴鞠、毽子

、射骑,齐怀雪从没见过的粗简玩物,其实他也有些没见过。   
    而就像是在极尽能力宠爱手上牵着的小人儿一样,只要能令齐怀雪感到有兴趣的东西他都一律将它

买下;齐怀雪最初还会迟疑拒绝,但龙翱的坚持加上太多的惊喜,使他到最后根本忘却了这些事情。  

 
    一上午下来,前面走的人好似不怎幺累,可就累坏了跟在身后的展勤。他既得跟好主子,有时得回

答他们俩人都不清楚的问题,更得尽好下属的职责──拎东西。   
    好不容易到了用过午膳,龙翱强逼着静不下来的齐怀雪在车马上小憩着,命人驱车前往南京盛名的

莫愁湖。   
    「翱,我想去那里。」看见湖畔的阁楼,齐怀雪迫不及待地就要往那边去。   
    由于叫龙翱太过引人注目,一早龙翱就告诉他别叫全名;要不以他见着什幺都得叫龙翱看的习性,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了。   
    「怀雪!」看见他就要连跑带跳地向前去,龙翱忙拉住他正色地低头道:「你忘记大夫说了什幺?

」   
    早知道怀雪是爱动的,从他那时搬梯子爬墙的举动就该知道了;但是看到一个劳累就会发病的人儿

这幺动作,还是让人感到心惊不已。   
    但这种时候,自己才会真正的感觉到他不过是个孩童,还有着那份活泼。   
    虽说他们这些皇子十三四的时候早已在各部开始学习事务,然而怀雪只是个民间的百姓,不该如此

懂事沉郁。   
    「我记得……。」他心虚地吐了吐舌尖,才乖巧地道:「大夫说不可以淋雨,不可以奔跑,不可以

高兴得过火就忘了自己不舒坦的地方……可是,我真的很高兴啊。」   
    「你可有不适之处?」龙翱蹙起眉,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的气色。   
    让一个多病的人这幺雀跃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他这幺有精神,反让他怕起这人儿一回去就病倒

了。   
    「唔……?」齐怀雪摸着胸口反复呼吸了几次,只是感到有一些小小的滞闷而不是太不舒服,所以

就摇了摇头。   
    他探了探他的脸颊。虽感觉触手带着些微温,却仍是不放心地叮嘱着:「不舒坦的话一定得说。」

  
    「嗯!」舒服的大掌抚摸着脸,他不由就笑了起来。   
    携手漫步的两人引来不少注目,但雀跃的齐怀雪并未注意到外物,只是不断地拉着龙翱比画着。  

 
    幽然碧绿的莫愁湖畔,朱红色泽的两楼的五开间屋阁倚水而立;楼上匾额题字『胜棋楼,楼外两侧

楹联飞扬地书写着:『烟雨江山六朝梦,英雄儿女一枰棋』。   
    拗不过齐怀雪央求又期待的眼神,龙翱在湖畔找了艘专载人游湖的游船,并着怎幺都不肯离开的展

勤上了船。   
    船慢慢划到湖心,湖畔的人们渐渐小了,只是周遭也有不少大小船只,有的甚至船出笙乐作乐之声

,扰乱了湖上原有的一片宁静。   
    南京、金陵,这繁华的盛京之地虽有着细致又秀丽的美景,却也染着份奢华靡乱的烟花脂粉之气。

  
    完全无视于周遭的作乐声响,齐怀雪一双眼只目不转睛地看着船侧不断画出美丽波纹的湖水,更好

奇地想伸手去摸;但手才刚伸出,就马上被龙翱知机地抓了回来。   
    他转回头见着那微沉地看着自己的脸色,也只得乖乖坐着向外张望。   
    「翱,这楼是什幺?」齐怀雪看着湖面微雾中的朱红色楼阁问道。   
    莫愁湖的故事,即使他从未出门也曾听闻;但这楼,他就不知道是什幺了。   
    「那是胜棋楼。」龙翱扳过他只顾着往外看的小脸,指指桌上的茶点,「你先喝点茶水吃些东西我

再告诉你。」   
    寻常的游船上都放置有桌椅,船家也会供给茶水与茶点,味道虽绝对称不上精致美味,但还可吃得

。   
    「可才刚用过饭,我还很撑。」他一张小脸苦了下来。   
    不知是否早上走了太多路,用饭时那一满饭竟吃了许久才去了半碗,而且不吃菜单用饭就说饱了。

  
    「那是一个时辰前的事情,而且今日你吃得太少了。」相处月余下来,他已经很懂得要软硬兼施的

道理。   
    齐怀雪自知理亏地不再说话,指尖捻起盘里的糕点往嘴里送;感到有股香味在嘴中甜甜地化开,他

不觉又新奇地瞧了瞧手上的东西。   
    他没吃过这种东西……糖他是吃过的,那是好久前为了哄他吃药的老嬷嬷给的;但除了那糖外,他

其实没吃过什幺点心。   
    「胜棋楼是太祖皇帝赐给开朝功臣的楼阁。据记载,这个臣子在这儿下棋赢了太祖皇帝多次,所以

才有胜棋楼这名字。」龙翱说着伸手欲拨去他嘴边的饼屑,却在触到他微张的唇瓣时猛然缩回手,将拳

紧紧收束在身边。   
    他怎会如此卑劣?明明已管着自己不去想,但却仍是不由得会──起了邪念!   
    僵直的行为让齐怀雪微感奇怪地看他。不知怎地,他总觉得今日龙翱怪怪的……好似有什幺事情不

开心,但是,又好象不只是那样。   
    他想不出原由,只能闷闷地拿起茶碗啜饮着,耳边旋而听见龙翱温和叮嘱:「茶记着别喝多,伤脾

胃。」   
    齐怀雪怔怔地看着他,心底,彷佛有种热缓缓地烧起胸口,让他忍不住就想多靠近眼前的人多些,

想一直都跟他在一起。   
    但,他总是要走的吧?即使现在他对自己再好,他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可以想见的是,他会一

直记着龙翱,但龙翱会不会还记着他?   
    「翱……当皇帝很好幺?」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蓦然开口问道。   
    「怎幺突然问这个?」龙翱怔了怔。   
    「因为、眉儿姐说,你以后也是要──」   
    「慢。」他迅速地摆了下手,示意展勤去引开艄公后才开口:「你这问题,可又难住我了。」   
    他可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当一个君主……即使知道父皇属意的人并非只是他,但他却是如此被教大

的,好不好,他从未想过也不认为有必要去想。   
    「很难回答幺?那还是当我没问好了。」见到龙翱困扰,他慌忙改口。   
    「倒也不是,只不过……」龙翱顿了顿,一股冲动地问道:「那幺你呢,你认为好是不好?」   
    齐怀雪迷惑似的侧过头瞧他,努力思索了半晌才道:「……我不知道。」果然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呵!   
    他微微晒笑,「那幺等我想到了,再回答你吧!」   
    「可是,你不是要回北京了幺?」他一双澄澈的眼眸上望,轻声地问:「你回去以后,会不会……

还记得我?」   
    「……你希望我记得幺?」他低问着,包住那冰冷的双手细细搓摩。   
    「嗯!」齐怀雪点了头,顿了一下才低声道:「因为我会记得龙翱,一辈子都会记得。」   
    龙翱微微的震动了下,微微叹息。   
    从隔船传来的作乐声响惊动了执手的两人,紧接着砰的一声,竟有一艄游船撞到了船身;船身砰然

震动摇晃,向前扑倒的齐怀雪被龙翱小心接住,箍在怀中。   
    他不悦地抬头上望,看见游舫上七八个醉得颠颠倒倒的人探出头来,其中甚至还有些是抹着脂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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