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介绍】
听说朱南的大司马月郦对大将军雷彻情有独钟,
月郦总有事没事就直盯着雷彻看。
有谁知道,其中内情单纯:月郦就是喜欢那张脸嘛!
完全符合他审美观的脸多看几眼总不犯法吧!
雷彻被摄去魂魄,招魂过程中居然来了只狐狸精搅局──
岚湛觉得自己可无辜了,
本来都好好的,他都要位列仙班了,
怎么怎么掉进人类的身体,
又被那个叫月郦的人类欺负得死死的……
既来之则安之,以不变应万变,
可是……谁来告诉他,
一只没有自己身体的狐狸爱上爱欺负人的人类怎么办?
偏偏,他现在的身体还是那个人类的最爱,
他不要!
小狐狸下定决心,没有自己的身体就不能“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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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阳春三月天气,春风扶绿,细雨润红,到处是一片喜人的春色。位于京城城东二十里的阗林苑里,更是春光明媚,景色奢丽。
阗林苑乃是朱南王朝的御苑,是国君的游猎闲居之所。此刻在阗林苑中的琅阁中,朱南王朝的国君正设宴与群臣共乐。
时将正午,琅阁内的众人都已入席。
面南端坐在正席之上的俊美男子,便是朱南的当今国君──华阳帝朱晏,与他同席而坐的则是其弟安南王朱熙。
皇帝设宴与臣子共乐,一般来说怎么都应该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才对,可是此刻弥漫在琅阁中的,却是一种绝对和喜气洋洋这四个字拉不上边的诡异气氛。
而制造出这种诡异气氛的人,正是目前一左一右端坐在朱晏身前的两人。
通常来说,能坐在皇帝身边这两张座席上的人,必是朝中位高权重之人。在朱南,能称的上这四个字的人只有两个人──雷彻、月郦。
坐在朱晏左侧的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
男子浓眉凤目,宽额方颔,容貌俊朗之极。如同刀削斧刻般深刻的轮廓显示出他的强硬和刚毅。而他那双锐利的眸子里,则闪动着一种让人心生寒凛的锋芒。
这个有着过分冷峻的气质,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摄人的威仪和迫人的气势的男人,正是朱南的镇国大将军雷彻。而那个端坐在他对面,容颜清雅俊秀的青年,则是朱南朝大司马月郦。
月郦和雷彻,一文一武,主掌了整个朱南的朝政。
此刻,月郦面含浅笑,一双清澈的眸子满含兴趣的望着雷彻,自他眸子里散发出的那种毫不掩饰的浓烈兴趣,让在场除了雷彻之外的所有人,都如坐针毡。
朱南的大司马月郦迷恋同样身为男性的大将军雷彻──这早已经是朱南朝野内外,甚至是其它诸国之间公开的逸闻。似这种本来应该是极为隐秘的事情,之所以闹到尽人皆知,并非有人刻意传播,败坏两人声誉,而是因为当事人之一的月郦月大司马,从一开始就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诸位爱卿,今日天气如此之佳,正适合欢饮,来来来,大家举杯。”朱晏移动了一下身体,笑吟吟地举起酒杯对众人说道,显然是试图打破这种发展下去必然会越来越诡异的气氛。
一听见皇帝发话,群臣立刻跟着举杯,只除了恍若未闻的月郦和雷彻两人。
“雷将军?月司马?”
朱晏无奈的看看他们两个,只好屈尊唤了一声。
雷彻浓眉轻轻一皱,也不说话,伸手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便一饮而尽。
朱晏松了一口气,正要转头去看月郦,却见雷彻站了起来,冷然道:“陛下下旨,要臣赴宴饮酒。如今臣宴也赴了,酒也饮了,就此告退了。”说完,不等朱晏开口,雷彻转身就走。
“雷彻,你给我回来。”
明明听到皇帝怒吼的雷彻,却连停都没有停一下,转眼功夫已经大步走出了琅阁,毫不客气地把堂堂的皇帝和一群大臣晾在那里。
一时间,琅阁中鸦雀无声。
该死的雷彻,他居然又一次给他难看。
脸色发青的朱晏恶狠狠地瞪着雷彻消失的门口,正考虑着要不要把手里的酒杯砸到地上好显示一下皇帝威风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轻笑一声,紧接着,一句极为不合时宜的话悠悠响起:“果然不愧是雷大将军,真是豪迈潇洒,与众不同,陛下您说是不是呢?”
说话的人自然是眼含笑意面带笑容的大司马月郦。他的话,在一片寂静中,毫无遗漏地飘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朱晏的额头瞬间暴出了青筋,一股充满悲愤之情的挫败让他几乎想要仰天大叫数声,好把郁结在胸口处那股子郁闷悲愤发泄出来。
──这就是他的左膀右臂,这就是举国景仰的贤臣良将,这就是朱南的顶天白玉柱和架海紫金梁。
是,他承认朱南今年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军威大震,国势强盛都是雷彻的功绩,也承认这几年国库充盈、民生富庶,百姓安居乐业全都是月郦的功劳──但是,但是这绝对不能成为他们两个完全无视他存在的理由。
他这个皇帝,在这两个人的眼里,究竟算是什么啊?
看看人家各国的君主手下的臣子,一个个恭顺敬畏,诚惶诚恐。谁像他这么倒霉,不但经常被雷彻和月郦习惯性忽略,而且时不时的还被气得头昏心疼。
就算自己确实既不英明神武也没有过人的才智,可是好歹他顶着的还是皇帝的名头吧,表面功夫做做难道这两个人会死吗?
月郦好歹还会给他留一点点面子,而雷彻──这个人生出来简直就是为了和他过不去的。整天板着一张脸,对自己半点笑容都没有,半点不懂得什么叫做为人臣子的本分。对身为主子的自己从来不假辞色不说,更是经常像今天一样当面就让他下不了台。
天下传言,朱南武有雷彻则外无患,文有月郦则内无忧,都说他这个皇帝当得最是舒服,什么心都不用操。有谁知道他这个皇帝的郁闷和痛苦。
天知道朱晏多想把这两个人狠狠收拾一番,以泄心头之恨。不过一来除了对自己这个皇帝不太在乎之外,两人再无半点不是;二来他也清楚朱南可以没有他这个皇帝,却万万不能没有雷彻和月郦两个人,所以虽然被屡屡气到暴跳如雷,朱晏最终还是只有一个字:忍。
看着面容扭曲眼冒凶光的朱晏,一边看好戏的朱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拚命忍着想要大笑的冲动。
他不能笑,绝对不能笑,他可怜的王兄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若他这个时候笑出来,一定会倒大楣的。可是要命,忍笑可实在比忍疼困难多了。
说老实话,朱熙其实是真的非常同情他这个皇帝老哥的。
如雷彻和月郦这种罕见的绝品,遇到一个已经是作皇帝的至大不幸,而他的皇兄竟然一遇就是两个,竟然至今还没有被气死,让他都不能不佩服朱晏的强悍生命力。
“笑什么?大胆朱熙,身为王爷,竟然当众失仪。去,到文德阁把先帝的训诫抄上一百遍,再另行发落。”听到朱熙从喉咙里发出的沉闷笑声,朱晏重重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一肚子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管道。
他冤枉啊,这分明是迁怒嘛。朱熙顿时笑不出来了,哭丧着脸哀求的看着朱晏,求饶的小声叫道:“皇兄……”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安南王爷一向不拘小节,您也是知道的,何必为这种小事动怒。况且您贵为国君,怎可有失天子风范。”
月郦竟然还好意思派他的不是。朱晏瞪着对方那张秀雅的面容,只觉得一股子闷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登时间脸色一片青紫。
“王兄,你没事吧?”朱熙吓得跳了起来,一把扶住朱晏,赶紧给他又是揉胸又是抚背,生怕朱晏一口气没上来,从此成为朱南国史上第一位被气死的皇帝。
“快扶陛下回去休息……”
“太医,快传太医……”
“陛下,您千万保重龙体啊……”
一时间,琅阁里顿时乱成一团。
第一章
挂着悠然的笑容,安南王朱熙闲闲地跨上了大司马府门前的台阶。守门的护卫全都认识这位有事没事就跑过来晃悠的王爷,齐刷刷行礼过,也不多费功夫通报,就任凭朱熙自个进了大门。
朱熙刚绕过门屏,就见一个俏丽的丫鬟迎面走了过来。那丫鬟一见朱熙,忙一面笑盈盈的屈膝行礼,一面道:“王爷来了,我家大人在书房呢,王爷自管过去吧。”
朱熙笑着点点头,熟门熟路的向书房走去。书房里,月郦正埋头批阅着一大堆文书卷宗。在他旁边的玉几上,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麒麟嘴里,正吐出缕缕轻烟,把整个屋子浸在淡淡的清香中。
“难怪朱南国力日盛,有这么勤勉的大司马,想不强盛都难啊。”在门口站了半晌也不见月郦抬头,朱熙只得劳动自己,抬手敲了敲敞开的大门。
“有您这么悠闲的王爷,有陛下那么舒服的皇上,我若再不勤勉,朱南只怕早已亡国了。”也不抬头,月郦一面下笔不停地批阅着手中的卷宗,一面淡淡地回答。
朱熙摸了摸鼻子,苦笑起来:“月郦,我说你说话还真是半点都不客气。这话若是让我皇兄听见,岂非又要被气个半死?”
“放心,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所以你们兄弟两个都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月郦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瞧着朱熙,口气轻柔,说出的话语却甚是刻薄。
“好好好,我是祸害,我是大祸害,成了吧。”
朱熙赶紧认输。他知道论口舌自己绝对说不过月郦,再斗下去,不定月郦嘴巴里会说出什么话来。到时候这些话若是传到朱晏耳朵里,他皇兄不敢惹月郦,自己可是十成十的会被殃及池鱼。
“哎,我这个祸害知道您老人家劳苦功高,所以今天特意带了好东西来慰劳你。”
把手中的盒子讨好地放到了月郦面前,朱熙替他打开,指点着说道:“这是兰芳榭新出的几样点心,这个是用嫩藕磨成粉加面蒸出来的面点,这个是用各色水果当馅子包的各样细点,我知道你不吃甜食,这几样都没有搁糖,尝尝看味道如何?”
看着朱熙一副讨饶的样子,月郦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下去,伸手自盒中拈出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皇上不是让你去抄先帝的训诫嘛,你怎么还有心思到处乱逛?”
轻咬了一口糕点,月郦闲闲的问朱熙。
“反正他现在人不在,我何必那么乖?明明是你和雷彻气他,他每次都只会拿我当出气筒,唉,我这个王爷每次都替你们两个受过,才真是最倒霉的那一个人呢。”朱熙也拿起一块点心扔进嘴巴里,没好气的嘟囔。
“皇上不在宫中?”月郦挑挑眉,有些好奇地问道。当今皇帝不在宫中,他这个大司马竟然半点不知,看起来失职的人,好像不少。
“才刚走的。昨日里他被你和雷彻两个着实气得不轻,听说一夜都没有睡着,今日一早就带着娴妃去了西山宜情园,给我留话说宫里的事情让我招呼一下就行了,他目前不想看到你们两个人的脸,否则铁定会被气出病来。”
“嗯,他不在也好,反正呆在这里他不但没什么用处,还总是给人添麻烦……唔,这个果然好吃,你回头记得再给我带几盒回来。”
月郦又拈起一块糕点送进了嘴里,微微眯起好看的眼睛,表情很是享受。
“喂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不但没什么用处还总是给人添麻烦’?好歹我皇兄也是一国之君,你就不能稍微尊重人家一点吗?”
朱熙不满的敲着桌子,为自家兄弟抱打不平。
“事实上,我认为我很尊重皇上了,尤其是和某位大将军相比……所以你这个话应该去和雷彻雷大将军说。将军府出门左转走三里,那个有狮子看门的就是,王爷您慢走,微臣就不送了。”月郦舒服的靠在椅子背上,对朱熙的话嗤之以鼻。
朱熙冲着月郦翻了个白眼,悻悻道:“你这话分明是呕我呢,我那里敢去惹这位雷大将军。哼,他那张脸一沉下来,连皇兄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雷彻真有这么吓人吗?”月郦纳闷的侧过头反问。
他不觉得啊,雷彻就是表情严肃了一点,不太爱笑罢了,不会像是朱熙说得这么凶神恶煞一般吧。再说了,雷彻那种英毅端方的容貌,最适合的就是冷峻严肃的表情了,若是每天笑容满面的,才真是暴殄天物,对不起老天给他的那副长相呢!
“你这个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哼,反正这么多年了,我就没有见过雷彻笑的样子,估计连我老哥都没见过。不是我说,我觉得他根本就是一块石头,真不知道你到底迷恋他什么……月郦,今儿既然说到这里了,你就告诉我句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雷彻?”朱熙倾过身体,一脸的好奇。
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他困扰好久了。虽然人人都说月郦喜欢雷彻,月郦自己也毫不掩饰他对雷彻的兴趣,可是除了在没事的时候用迷恋的目光盯着雷彻猛看之外,这位仁兄却是没有半点其它暧昧的举动,对雷彻根本是敬而远之。以他和月郦的交情,都硬是没发现月郦和雷彻私下里有过半点交往。
而那位律人律己都极严的雷彻,对这件事的态度也颇为令人费解。既不迎合也不躲避,完全视若无睹、听若罔闻,任由月郦自便。
两个人就这么至为诡异地相处着,公事是半点没耽搁,私事是一点没进展。可把他们这些等着看热闹的人闹得是百思不得其解,满腹疑惑。
“唔,这个啊,我自然喜欢他啊。”
月郦淡然点头,脸上一派云清风淡,朱熙看来看去,丝毫没有看出月郦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他什么地方?”朱熙锲而不舍的追根究底。
不错,雷彻是极为出色,容貌俊朗人品端方,才智过人武功卓绝,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朱南镇国将军之高位,而且威名远播……说起来这个男人的外在条件实在是完美的表率。
可是当情人,可就是另一会事情了。
雷彻的那种个性谁受得了?沉默寡言,个性冷硬,严肃刻板,性情冷漠,从来不懂半点人情世故,更别说温柔体贴了。
对自己要求苛刻也就罢了,他非得要求别人也和自己一样。若是他觉得你不对,当面就能让人下不来台,丝毫面子不留。而且说话丝毫不留余地,说出来的话能活活把人噎死。
再加上隐藏在沉稳里的绝对自负──这种男人当帝王将相都很完美,惟独不适合当情人。
若他有雷彻这样的情人的话,若不被闷死一定被他气死。
而月郦,别看他表面上温和可亲,好像一副与人无害的纯善性情,实际上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一想就知道这绝对是假象。
能在朱南大司马这个人人觊觎的位置上稳稳当当的一坐五年,让上上下下人人服贴个个听命,甚至连皇帝都不敢轻易招惹的月郦,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温和善良的纯善之人。从一开始的轻视怀疑到现在的敬畏服从,朱南朝堂上下,所有人已经达成了一个共同的认知:谁敢惹上月郦,那么他铁定会死得很难看。
月郦的温和,其实也是一种疏离。他习惯掌握一切,任何事都不会脱离他的控制。他习惯了解别人,却不愿意让自己被人了解。朱熙知道,尽管他和月郦是朋友,尽管他可以说是最亲近月郦的人,尽管月郦对他非常关心,但是对自己,月郦并非无话不谈。
雷彻的狂妄自负掩饰在沉稳冷峻的外表下,而月郦的自负骄傲则隐藏在他温和冷静的态度之中。这两个人,表面上似乎绝然不同,可是骨子里,却是一般的冷、傲、自负和我行我素。
这样的月郦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雷彻呢?
这两个人若是真的在一起了,就他们那种个性,一定会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得天翻地覆的。到时候他一定会是被殃及的池鱼,铁定下场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