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人》(喜劫之一)——东堂翔
东堂翔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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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头俐落又整齐的发束,还有一身无法掩饰的王者气息,在在说明他有多适合登上这个位置。
时空彷佛回到许久之前,尉然还是太子、阿蒙则是跟在他身边的小侍童……
不知不觉中,那座再熟悉不过的皇宫也近了……
☆   ☆   ☆
夜里的皇宫,一如往常地静谧,没有夜夜笙歌,更没有热闹宴会,主因在于乐合帝喜爱安静,除非是重要

节庆,通常大型宴会能免则免,不过皇宫的深处──皇上的寝宫,倒是有些小小的热闹。
尉然在自己的寝宫办了一个小型的晚宴,只有他跟阿蒙,更特地请御膳房多做几道美味的佳肴,尤其是甜

点,阿蒙喜爱吃甜点这件事他还记得。
重逢的感觉尽管是快乐的,但是尉然的眼底总有一股抹不去的悲伤。
当宴会结束,阿蒙央求回鞍寨时,尉然硬是把他留下来过夜。
「你能不能留下来多陪朕一会儿?」尉然抱着阿蒙,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恳求。
阿蒙手足无措的被他抱着,突如其来的恳求让他无法适从。
「皇宫太大了……却只有朕一个人住,怪孤单的,你今天就留下来陪朕好吗?」
本想推开皇上的阿蒙在听见这番话后,小手悄悄的放软,卸下防备。
尽管他无法出声,但是那股让人依赖的温暖气息,却让尉然深深的眷恋。
☆   ☆   ☆
皇上的寝床不是说躺就可以躺的,但是阿蒙总能轻易的打破这个规定,尉然还特意将他抱上床,命人拿一

件上好的睡服要他更换;不过阿蒙却摇头拒绝了。
过了子时,宫里陷入一片寂静,两人躺在被窝里互相依偎,不禁让尉然忆起不久之前还在那间破屋子里过

着乞讨的生活时,两人也是如同此刻一同窝在稻草铺成的床上睡觉。
「朕还是睡不惯这儿。」尉然嘴角微弯,带着一抹苦笑,抵柱阿蒙的额头亲昵的诉说。
陛下老是睡不好吗?
阿蒙侧过头,眼底尽是担忧,这张床他也睡不惯呢。
「是啊,这儿只有我一个人,这床虽好,朕却怎么也睡不着。」
阿蒙耐心的倾听,就像好久以前皇上老是说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故事哄他睡觉。
对尉然而言,阿蒙是个好听众,一个愿意听他倾诉一切的好听众。
而且,这么拥着他,就算再怎么睡不惯,睡意却在不知不觉地悄悄袭来,他贪婪的嗅着阿蒙特有的味道,

有种无法言喻的安心感。
「如果可以,朕真想把你留下来,让你陪朕过日子……」
阿蒙连忙摇头,婉拒了皇上的想法。
「朕知道,朕只是随口说说。」尉然又露出苦笑,眼底的落寞与孤寂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你总是最挂心他们,你总是最担心长夜,对吧?」尉然揉揉阿蒙地发丝。
瞧他一脸紧张的模样,是怕自己不送他回鞍寨吗?
「别想这么多,今夜朕只想要你好好陪朕,明天一早朕立即命人送你回去。」尉然伸手往阿蒙的背后探去

,轻轻的拍打,用低沉的声调哄他入睡。
阿蒙放心的点点头,枕在尉然的手臂上,闭上双眼。
不久,屋内陷入一片寂静,阿蒙睡得很熟,而尉然却依旧醒着,他毫无睡意地看着怀中的人。
一种苦涩感不断的在他的心头缭绕,离他最近的人,心却是与他相距最远的。
「朕知道朕留不住你,朕也不能勉强把你留下。」他悄悄的将双唇贴在阿蒙光洁的额头,眼角的泪珠不经

意地透露出他的情感。
「过了今晚,朕会努力把你忘记,希望你可以过得幸福快乐。」这番话他说得极为小声,就像是说给自己

听的一般。
「你是朕今生最爱的人,可是,对你而言,朕却不是……」他顿了顿,心头揪疼。
过了今夜,阿蒙将不属于他。
「阿蒙,谢谢你,谢谢你舍命陪朕度过这一切。」说完这句话,所有的一切将成为过去。
而阿蒙当然不知道尉然藏在心底的这一番话。
过了二更天,离天亮越来越近了。
☆   ☆   ☆
天色渐亮,尉然彻夜未眠,他神态自若的坐在寝宫前的石阶上,看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
「若是朕此刻大喊有刺客,你或许无法活命了。」他带着惬意的微笑,对着高耸的宫墙说话。
「几个小侍卫挡得住我吗?」长夜站在宫墙上的身影,高大而挺直,沉稳的声调更让人不寒而栗。
「的确,你曾经是御前侍卫统领,谁都拦不住。」尉然依旧轻笑,对于不速之客的造访完全不以为意,像

是早就预料到一般,特地来此等待。
「废话少说,阿蒙呢?」长夜不再闲扯下去,纵身一跃来到皇上面前,不改他冷酷的神情。
「让他睡吧!等天亮了,朕自然会送他回去。」尉然单手托着下巴,刻意不回答他的问题,目光带着戏谑

与玩笑的意味直盯着他瞧。
「不必劳烦陛下费心,我这次是亲自来带他走的。」长夜不顾皇上的身分,提起脚就要往寝宫里走去。
「长夜!」尉然突然起身,怒喝一声:「你身为一介平民,竟敢在朕的面前放肆?」
他的言词中充满了威严,这是身为一个王者的口吻。
被唤住的长夜,直挺着身子,毫不畏惧的看向皇上。
「不管陛下如何吓阻,还是没用的。」他勾着微笑,气势不输皇上。
「这可是朕的寝宫呢!」尉然收回威严,轻松一笑,彷佛方才的怒喝是玩笑似的。
「那又如何?」
「好吧!」尉然双手一摊,轻轻一笑。「这样还吓不住你,朕认栽了!」
他站在门口处,一脸戏谑的神情。zyzz
「阿蒙就在里头,你去找他吧!」
「毋需陛下提醒,我自己知道。」长夜耸耸肩,立即往寝宫里走。
不一会儿,映入眼帘的是覆盖着长长纱幔的龙床,他掀开纱幔,随即瞧见在被窝里熟睡的阿蒙。
他稍稍转过身,看着倚在门口的皇上。
「陛下,小的矩了!」长夜突然弯腰行礼。
那尊敬的态度反而让尉然措手不及,惊讶的挑眉。
尉然没料到长夜会这么做,印象的长夜总是不顾杀头的危险,对他百般的不敬,全天下敢动手打他的莫过

于此人了。
过了好久,尉然才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伸手一摆,响应长夜的大礼。
长夜随即伸手将阿蒙揽进怀里,顺手用身上的披风卷住他的身躯,免得他着凉受风寒。
一瞧见卷在披风里的睡容,长夜原本冰冷的神情不知不觉的变得温柔。
「睡得真熟。」他不禁伸手撩拨阿蒙额前的发丝,轻触他的脸颊,彷佛在确定他真的存在似的。
「朕可是费了好大的心力才哄他睡着。」尉然双手环胸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神态轻松,将真正的心思藏在

心底,谁也无法发现他的苦涩。
「他会认床,况且他实在不习惯宫里的生活。」长夜拥紧阿蒙,缓缓的往门口走去。
「所以朕留不住他。」尉然不禁笑出声,语气里充满无奈。
长夜未做任何回答,神情复杂的看着皇上,接着踏出寝宫,准备离开。
「放过他吧!宫里的生活不适合他,而且我也无法让他离开我身边。」长夜被对着他,缓缓的说着。
「放心,朕尊重阿蒙的决定,你大可安心。」尉然耸耸肩,眼底尽是笑意,他知道长夜是个大醋桶,若是

强行留下阿蒙的话,说不定这个冲动地家伙会把皇宫给烧了。
「那我们告辞了。」长夜依然是背对他,拥紧阿蒙,确定他依然睡得安稳之后就要离去。
「等等。」尉然突然唤住长夜。
长夜立即停下脚步,神情疑惑的回头。「陛下还有事吗?」
「看看阿蒙身上。」尉然指了指阿蒙的胸前,提醒长夜。
「这是?」用一条细红绑着的一块翠绿玉牌躺在阿蒙的胸前,玉牌上雕着一条龙,雕功非常精细,而玉牌

的材质更是天下中一等衣的上等好玉石。
「这是朕送给阿蒙的礼物。」
「礼物?」长夜将玉牌握在手中,望着皇上的眼眸尽是不解。
「我这条命是阿蒙的,大尉皇朝能保住也是阿蒙的功劳,你们至今能安稳在黑山居住也是阿蒙的关系……
尉然的视线落到依然熟睡的阿蒙身上,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柔和,眼睛闪烁着温和的光彩。
「他是朕这辈子最感激的恩人,也是大尉皇朝的重要功臣,只是他无意当官,朕也不能强求。」
尉然缓缓的提起脚走向长夜与阿蒙,收回方才柔和的神情,神情认真的盯着长夜。
「见到这块令牌如同见到朕,以后阿蒙若是有任何要求,你们必须依从绝不能有违,否则株连九族决不宽

贷!」
这是尉然送给阿蒙的最大礼物,一个至高无上的尊容,连长夜都必须对他敬畏。
但是,获得这份殊荣的人儿却窝在长夜的怀里熟睡。
「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他,这点请陛下放心。」长夜勾起笑容,信誓旦旦的响应。
「请你记住今天的承诺。」尉然满意的点点头,老挂在心头的一桩心愿总算了结了。
这次,长夜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一跃,用绝佳的轻功跃上高耸的宫墙。
「等等!」尉然又再次唤住长夜。
「敢问陛下,又有何指教?」长夜不耐烦的转过身,陛下真是啰唆啊!
「你们在黑山抢标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们不做矩的事,那些该惩治的贪官奸商就让你

们处置了。」
关于黑山贼的总总是基,他并非全然不知,况且他深知这帮人存在的意义,自然阻挡不得。
「承蒙皇恩,在下领旨。」听完之后,长夜弯腰行了一个大礼,由衷的感谢皇上的特赦。
「好吧!你们可以回去了。」该说的事都已经说完了,尉然这才伸手一挥,让他们离去。
长夜与他道别之后,纵身一跃,便带着阿蒙离开皇宫。
尉然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头虽有些痛,却祝福阿蒙在那儿可以过得快乐。
皇宫的确不适合阿蒙,而他更不适合陪伴阿蒙一辈子,他是一国之君,为了夺回这一切,双手已经沾满了

血腥。
为了巩固尉朝,他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与太后,有着这么不光彩纪录的他,的确不适合陪伴阿蒙。
他永远也配不上纯洁的阿蒙,永远……
☆   ☆   ☆
刺眼的日光,让阿蒙从睡梦中渐渐转醒,当他睁开眼的那一那,不禁有些错愕。
昨夜入睡前的记忆与此刻所见的情景实在搭不上,他想了又想还是无法理解。
他不是在皇上那儿过夜吗?怎么一觉醒来却是在长夜的别院里呢?
「阿蒙,我好累,如果有什么问题待会儿再问……」
身下的温软躯体突然出声,阿蒙撑起双手看看这个活人床垫。zyzz
长夜半睁着眼拉住阿蒙的双手,面露疲态的叹了几口气之后,又将阿蒙拉回自己的胸前,大掌在他的颈间

来回摩挲,一股睡意立即将他淹没。
昨夜为了带回阿蒙,他连忙赶到京城,凭着过往的记忆潜进宫里,又带阿蒙赶回鞍寨;经过一晚的折腾,

就算他体力再好,还是累倒了。
回到鞍寨时,早已天亮,神奇的是这趟路下来,阿蒙依旧睡得安安稳稳,丝毫不受影响。
「陪我多睡一会儿吧!」长夜轻轻开口,拥住阿蒙闭眼养神。
阿蒙就这么趴在长夜的胸前,跟着他的呼吸起伏,也应长夜的要求陪他睡觉,但是养足精神的他此刻毫无

睡意,只是默默的盯着长夜的睡容。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夜又睁开眼睛,与阿蒙四目相接。
「我要你陪我睡觉,可没叫你别呼吸啊!」长夜揉揉阿蒙僵直的身子,不禁轻笑出声。
我怕吵到你。
阿蒙那双明眸水滢滢的,让人想多疼惜几分,尤其是无辜的眼神更让人着迷。
「不会,我只是想躺着休息一下。」长夜依旧是笑着,不时的抬头看看窗外,此刻日正当中,他猜测也许

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
可是,我怕你会生气。
阿蒙他在他的胸上,无辜的贴紧长夜的身躯。zyzz
「我尉什么要生气?」难得看到阿蒙这么在意自己,长夜有些讶异。
因为,我昨天去……
「无妨,这种事我不会在意,你只是去作客啊!」长夜轻扯着嘴角,大概猜得出阿蒙在担心什么。
「我跟陛下没有起争执,只是跟他谈了一些事情,你放心。」说着说着,长夜身子往后倾,悄悄的在阿蒙

的脸颊上亲吻。
那就好。
阿蒙卸下心中的大石头,微笑着响应,他最怕的就是长夜跟陛下又起争执了,那样可就难解决了。
「我还很累,可以继续陪我多睡一会儿吗?」长夜脸上的疲惫未曾退去,他伸手摸摸阿蒙的脸颊央求着。
好。
阿蒙点点头,又窝回长夜的怀中,闭上双眼听着长夜平稳的呼吸声。
此刻的感情很好、很平静,就好象什么事情都结束了,而他也不必再为了担心之前先帝托付给他的任务,

或者担忧陛下安危。
有长夜在身边,他觉得很安心。
☆   ☆   ☆
「阿蒙,大哥闯进宫里时,有没有做出什么事来啊?」坐在大厅前的旱衿好奇的直问阿蒙。
前些日子,听到长夜彻夜潜进皇宫带回阿蒙的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所以旱衿非常好奇中间的过程,

不断的逼问阿蒙。
但是,一脸茫然的阿蒙却缓缓的抬头,看着旱衿摇了摇头。
别说过程了,他连长夜何时潜进宫里都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已经回到鞍寨,这过程他可全然不知。
「哎哟!阿蒙,别这么小气嘛!大哥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事啊?」旱衿依然不放弃的追问。
如此死缠滥打的逼问让阿蒙不禁皱眉,不知该如何响应旱衿的问题。
「有没有跟宫里的侍卫打起来?还是跟陛下起了什么冲突?」旱衿双眼发亮,将这件事想象得壮烈无比。
阿蒙有点呆愣的直盯着旱衿瞧,旱衿的想象力似乎非常丰富。
他不理会旱衿的追问,缓缓的低下头盯着手中这块玉牌,这块玉牌好漂亮,对着日光瞧还可以看见翠绿的

色泽。
长夜要他把这块玉牌好好的收着,不能弄丢了,这可是皇上送给他的重要宝物呢!
至于一旁旱衿的问题,他则是当作飞蚊的嗡嗡声,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你缠着阿蒙不放到底想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两人的背后响起,阿蒙尚未反应过来,身子随即被人拉后拉进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胸膛。
他愣愣的抬头盯着长夜瞧,嘴唇半启,茫然地盯着他。
「我只是好奇你之前的事情嘛……」旱衿无辜的噘起嘴巴,大哥的口气听起来就像在责怪他似的。
「这没什么好好奇的,一个男孩子这么爱听八卦传闻,还真少见。」
长夜无情的挪揄,让旱衿更加难过,他才不八卦,他不过是好奇心比较重罢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跟在长夜后头进门的永昼,摇着纸扇打圆场,平息彼此的怒气。
「哦?二哥,好久不见。」
二哥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呢!很少待在鞍寨,老往外头跑,像今个儿他又与大哥一同出门办事,这两位当

家可真是忙。
「是啊!不像你,可以待在这里跟阿蒙闲聊。」永昼摇摇纸扇,乘机挪揄旱衿。
「二哥……」旱衿苦着一张脸,这两位兄长老是这样,联手整他绝不留情。
永昼不禁轻笑出声,紧靠在长夜身边的阿蒙也跟着笑了,他喜欢这种感觉,既和谐又轻松。
「这玉牌要收好,不要随意拿出来玩,丢了可难找回。」长夜低下头,伸手握住阿蒙的手,「要不要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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