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 by 鱼
  发于:2009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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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秦奴雄低低唤了声寒竹,眼中有著丝矜悯的神色,“月峰庄那些人不会是他们的敌手,恐怕是
要把命留在这了”
“思……”
“我们要帮他们找人吗?还是回去,留他们慢慢打?”巫遥问道,影谷一向是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不理世事的,只是因为这一次寒竹的决定不着平常,所以巫遥才有此一问。
“再等会儿,我想多了解血鹰的实力。”寒竹仍专注地看著眼前的血战,他说的是原因之一,另个原因则是他还没找出星魂与血鹰的关联。
景致优美的洞庭湖畔此际早已被鲜血染的腥红,月峰庄的七行者虽然不敌却犹是苦苦支撑著,七人身上都挂了不少彩,祁三等人此时并未组阵,他们像猫捉老鼠般逗弄著七行者,虽然一对一来讲,七行者的功夫并不亚于绿衫蒙面人,但多个祁三,情势就大大的不乐观了!

孟慈那边战况更是惨烈,两人的功力本也在伯仲之间,无奈孟慈无心恋战,一心只想突围,一旁七行者挨打的局面更是令他挂心,而与他对战的商二,就像具没感情的躯体,每一招都是拼命的打法。

这么一来,孟慈可就惨了,肩上、大腿各捱了一记,尤其是大腿那一记令他无法迅速地回行换位,虽然说商二也不是完好无缺,整条左臂都血淋淋的,但他却仿佛没知没觉般,仍是狠烈厮杀著。

一场杀戮就这样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周遭的人几乎都看寒了睑,凌云辰冷冶地巡视每个脸孔的神情,最后停在寒竹一行人的身上。
“斩绝!”幽冷的语声犹如冰珠子般进裂在每个人的耳畔……
“……呜……”
“啊……”
惨叫声倏然响起,在祁三等人的组阵搏杀下,七行者几个活生生的躯体就这瞬息间被支解成一摊肉糜,血雨洒遍了这座修罗场,而几乎是同时间地,孟慈也被商二一刀自右肩至左腰劈做了两节,代价则是左胁被扎了一剑,血,染红了商二半边身体,好一幅人间地狱的景象……

凌云辰将目光定在寒竹身上,他感觉到这个人虽然只是静静地位立著,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一种享渊磅礴的气势……一种危险的讯号!
叶一发现自己主上眼光注视的所在,于是转而向寒竹等人开口。
“你们该会帮忙找人吧!”
“走吧,没戏看了。”理也没理会一声,寒竹仅是将目光在人群中再巡了会儿,就迳自回头招呼著双卫离开,而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但将叶一的肝火燎起,也令凌云辰的眉梢扬了扬。

“想走?嘿……前车之监不远,想必阁下不会重蹈覆辙吧?” 阴森森的语调如洒下片冰渣般叫人片体生寒,却仍是吓阻不了眼前不闻不问转身就走的三个人。
“老三、老四给我把人截下!”这回叶一真的动怒了,在连番杀戮下,居然还有不长眼的家伙敢在他们面前如此狂妄1:人随声动,祁三、苟四及六名绿衫人立刻阻断了寒竹的去路,然而就在干戈将起的时候,一道白影如流星般激射至凌云辰面前,速度之快连叶一等人都来不及反应。

等众人定下心神望去,只见一名白衣蒙面人正笔直地站在那个冶煞的黑衣人面前,目光不畏不惧地直视着这位血鹰的头领、但却又像是穿透他看著另个空间,就这么入定般动也不动。

是他!握了握拳头,叶一双眼紧锁著这个白色的身影,目光有著点兴奋有著些期待还有著许多不为人知的复杂情绪。
“回来了?原以为要用更大的场面才请得动你。”对视了良久,凌云辰才开口打破了沉默,而白衣蒙面人却始终未发一语。
“正好,你就同叶一他们将全部的人都处理掉吧。”此言一出,全场七、八十人一阵哗然,人群里开始惶恐地起了骚动。
“为什么?” 白衣蒙面人终于开了口,语声一如凌云辰般,冶的不见一丝该属于人的感情。
“需要多此一问吗?你该知道虽然现在回来了,但对于你迟归该得的惩罚不可能就此算了。”淡漠的语声
无情地宣判著所有人的命运,近百条人命显然不曾放进凌云辰的眼里。
“什么?他犯错,干俺啥事?”
“对呀!那是你们的血鹰的事……”
人群里又是一阵叫嚣,然而环伺是在一旁的绿衫汉子们却没有任何反应,那冶漠的神情就如同已是看著一群死人般,讥诮且残忍,至于主角白衣蒙面人则又回到最初,漠然仁立著。
“凌翎,还不行动!”凌云辰命令的口气转为严厉,而出口的话语更让在场的武林人士感到一惊后开始迷
糊。
原来这突然出现的白衣蒙面人,就是血鹰不择一切手段要胁他们要找的那个年轻人凌翎,然而所有人却是越发搞不清楚如今唱的又是哪出的戏……人既然都已经找到了,还关他们什么事?

“想杀人,就自己动手,只会动嘴皮的,怎么当人家主子?”对峙的气氛越显凝重,一阵淡讽的话语却十
分突兀地插人这片肃杀中,尽管发话的语声醇厚悦耳,然而在血鹰的人马听来却无疑是记火药。
当所有人皆惊愕转首找着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为何人时,一直静默在旁的凌翎却是微微蹙起了双眉,动作虽小但依然没逃过凌云辰锐利的双眼。
“哼,你认得他?那好,我改变主意了,就只杀他们三人。叶一,你们五人合力,速斩!”唇角微扬,凌
云辰玩味地观察著眼前人儿的反应,他身旁的叶一、商二、祁三、苟四、柳五则极迅速地将寒竹三人圈起。
寒竹神色不变,脑里却飞快地想著对策,同时也奇怪著这个叫做凌翎的反应,自己平素甚少出谷,怎会有人认得自己?该是凌云辰误解了他的意思……
“奴雄、老巫,待会我会制造出空隙,你们突围后直接回谷,通知于老加紧戒备,我可能会晚些时候再回去。”压低了嗓音,寒竹不急不徐地交代著,仍是一副天塌当被盖的悠然。
“阁主!这怎么可以,你……”性急的秦奴雄一闻言就忍不住出口反对,显然极不愿放自家的头儿一人独自犯险。
“奴雄,这是命令,我的能耐我自己清楚,就算打不过,凭他们也还拦不下我,倒是你们在旁,我会分心的。记住,回谷后不许任何人出来找我,以免将麻烦带到谷中,摆脱这群人后我会尽快赶回。”

寒竹话刚说完,叶一那双兵刀就已飞噬而至,潇洒地一旋身,寒竹背负双手地轻易躲过这一击,同时随著身形的这一旋,周围也激起了一股劲流,直似要将空间分割般,一旁观战的凌云辰不禁睑色微变。

“退!叶一五人迅速地向外避开这股凌厉的气劲,同时间巫遥及秦奴雄则趁机以独特的身法闪过包围圈向外逸去。
“哼,想逃?”眉一挑,凌云辰倏地一翻单掌向两人劈去,距离虽远,劲力却诡异地透空而至,正当寒竹唇微抿欲起身拦截时,另一股暗劲也诡橘地涌现,那般刚好地撞歪了这道掌劲。

“喀啦……哗哗……”十来棵树木应声而倒,影谷双卫的身影已消失在众人面前。


第六章


如果说对你的思念如同天边的虹长长远远那这份说不出的爱恋就该似燃烧的艳阳永不熄灭“凌翎!你敢背、叛、我。”一掌落空,凌云辰的脸色可以说是难看至极,他怎么也没想到凌翎敢在自己面前出手救人,竟摆明了与自己作对?一直以来,凌翎就算不顺从自己也从不曾这般积极反抗过,他不懂眼前这桩是为了什么。

“如果……如果我答应你……永远不再离开,你该可以就此停手吧。”轻声低语著,说著最不愿意妥协的话语,凌翎那双漆亮黑瞳里有的只是不相称的木然。
“哼!居然会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话?”微眯起眼,凌云辰眼里闪过一丝怒色,“还真是非比寻常,你该知道我绝不跟人谈条件,即使这个人是你也一样。”
“倒是……如果你亲手把这男人杀了,我可以当作没刚才那回事,否则……你知道回去后会有什么等著你。”
目光犀利地膜视著凌翎,凌云辰心底却隐约恐惧著得到的答覆会是否定,多年前被最爱之人背叛的阴影始终索绕不散。
早该停了,这一切,早在十二年前……一切,都该在那时后就结束的,怎会只剩下我呢?我是为了什么还留在这儿?没有理由啊……咬著唇,凌翎抬眼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复又将目光转向凌云辰,清澈的瞳眸再次对上那噬人般的锐利双眸,“还是一样,十二年来你从不曾改变,是吧?你从不曾想过为什么呢?呵……我怎么会笨到以为你……”垂下了长睫,凌翎自嘲般轻语著,片刻后幽幽语声却突然变成了催心嘶吼,呐喊著心底最深刻的伤痕。

“为什么你始终不懂?娘没有背叛你!要怎么样你才能了解她的心意?才会懂得自己的错?难道娘的死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你到底要怎样才甘心!”
“啪!”随著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凌云辰将凌翎掴得嘴角淌血,语气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愤怒“给我住口!不准提那个女人!”
是吗?她在你心中就仅是如此?那我……又算得上什么……眼神佛为痛楚,凌翎缓缓地摇著头一既然如此,为什么娘到死都没有后悔过!
他不懂,感情这种东西
真能叫人这么无悔吗?十二年来他总在寻找,是什么理由让娘亲这般地无怨无侮,即使她的存在只是被当做这男人的所有物?即使最后被自己一生的挚爱亲手所杀?即使连从她己身分出的另个生命都附上?

太难了……怎能这样毫无保留地对一个人倾尽一切,在如此明白对方眼里毫无自己存在的余地后,怎能?谁能告诉他个答案!疑惑像是一颗石子投在心中,似涟储般一圈圈的扩大,把凌翎的心全搅乱了。

早知道没有答案的,这人世自己到底还在留恋什么,转身急掠另一端的战圈,凌翎不敢再放任自己沉溺下去,现在他只想尽情地挥剑,让肉体上痛楚代替心底的创伤,直到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再想。

其实寒竹在叶一五人的攻击下尚且游刀有余,只是他一直留意著凌翎这边的变化,故而始终仅是周旋著未专神破阵,正当他还在费心猜臆著两人诡谲的关系时,凌翎已是身形如箭般射入战圈,耀眼的银芒霎时照亮众人的眼。

“少主!”忍不住惊呼出口,叶一拧眉闪避著如毒蛇般噬人的银芒,“你这是做什么?”
少主?他是凌云辰的儿子还是首徒?既是如此又为何帮我呢……寒竹心中打了个大问号,瞥了眼身边急旋扑击的白色身影,他突然觉得这人的身法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在一次身形交错时,寒竹终于如愿看清了凌翎蒙面的面孔,缓时就认出那一对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眸子。
“星魂!是你?”
白色的身影闻声一震,一不留意,左臂便挂了一道彩,而在旁冶眼观斗的凌云辰同时也是心头一震,面色越显阴沉。
这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凌翎的另个名字?是凌翎告诉他的?难道他们真的认识……
……蓦然地凌云辰仰天长啸,啸声尖锐刺耳,震的树梢积雪纷纷散落。
“好!这样最好!凌翎,仔细看著,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深沉地笑著,凌云辰身形直取寒竹,人尚未到,寒竹就已感到一阵寒劲迎面斩至,掌势十分霸道。
翔龙斩。寒竹心中立生警惕,连忙以上乘轻功向旁滑开,饶是如此,衣袖仍被新掉一大块,人也被激起的劲流带的踉舱了一步。
“好!你这小子有些门道,当年那些牛鼻子老道在我手下也走不了几步,看你能撑几招!哈……”凌云辰狂妄至极的一笑,举掌又劈至。
寒竹当然不会只等著接招,两臂猝伸,一片蒙蒙的劲气同时旋向凌云辰,双足互点足面,身形陡然拔空而起,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往迅速地交换了数十招,双方都讶于对方功夫之精湛,只是寒竹一开始就让凌云辰占了先机,不免吃亏地居于下风。

本来,寒竹的武功极为不弱,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遇到过与他旗鼓相当的对手,无奈这回他遇上的是凌云辰,一个二十年前就已成名的棘手人物,看样子二十年来他不但没有懈怠练武,反而更上层楼。

寒竹知道翔龙斩的霸道,实在不宜与之硬拼,然而凌云辰的轻身提气的技巧亦不稍逊,想只靠灵巧的身法闪避根本不可能,没多久寒竹就发现光是闪避那凌厉的掌势就已耗去他不少体力,而对方的出手却仍无半点凝滞,由此更可见凌云辰功力之深厚。

另一头凌翎则是被叶一五人紧紧牵制著,显然并没有因为他是少主的身分而有多少优待,本来身为血鹰一员就只能听令于凌云辰一人,就算凌翎跟他们有交情,在血鹰的严刑峻令下也没人敢放水,更何况凌翎平时甚少理会他们。

转眼间激斗中的两人又过了三十招,忽然间,寒竹觉得体内运转的真气稍窒移形换位间连带也慢了一些,这一迟,无疑是个莫大的危机,凌云辰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
缠斗中的凌翎仍留意著另一边的战况,眼看寒竹即将遇险,手中银芒立即一轮急攻逼退了正面交锋的几人,趁著这短暂的空隙,他不顾背后将至的攻击,藉著银芒划开的气劲,旋身向寒竹疾扑而去。

咬著唇,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霎时传遍了全身,凌翎知道自己的后背已被柳五斩了道深长的口子,鲜血泉涌而出,但却丝毫末减他飞掠的速度。
眨眼间,凌云辰的掌刀已斩至胸前,来不及闪躲,寒竹只能举掌准备硬封这一击,然而就在这瞬息间,一道白影如闪电般掠至,突兀地挡在他面前。
“你!”
“唔……”急掠而至的凌翎及时插人寒竹与凌云辰之间,举臂替寒竹对了这一掌,但翔龙斩威力之大,仍打得凌翎贴著寒竹向后急飞。
虽然并未直接中掌,寒竹还是受到部份的掌劲,被震得吐出口鲜血,染得身前人儿的白衣一片赤红,而对掌的凌翎就更不用说了,大口大口腥红色的血液直向外呛咳著。
“咳……快走……”耳畔响起凌翎低弱暗哑的语声,寒竹会意地左臂一揽他的腰际,便藉著掌势运劲向林子外逸去,像一阵淡烟般,瞬息消失在夜色中。
怔怔地看著掌上殷红的血迹,凌云辰的思绪不禁飘回了那一夜,那个令他心碎神伤的断肠夜……
“是吗?你也跟她一样……用这种方式离开我……”失神呢前著,凌云辰神色间显得有些迷芒,刚刚掌劲甫接触的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居然不自觉地撤回了部份掌力,难道“哈……哈……”凌云辰突然疯狂地大笑著,反常的笑声却带著丝丝凄凉悲怆的味道。

“哈……给我搜,不论死活都要把他找出来!”
血鹰所属与已臣服的众人急忙领命四散而去,随着耀眼的火光渐离,剩下的只有凌云辰孤寂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里独立……
带著人飞快奔掠著,寒竹脸上依旧没半点逃命应有的仓惶表情,只是不胜担忧地频频转首探视著臂弯里几近晕迷的人儿,奔驰的劲风早巳吹掉了那方血染的蒙面白巾,露出的苍白俊容一如自己臆测中的熟悉。

果然是小别半月的星魂!寒竹高兴之余却也不免又加添了许多疑惑,从先前的那场争端看来,星魂与凌云辰之间似乎并非只是因血鹰相关而已,他没忘记叶一喊他做“少主”,而凌翎这个名字……凌?寒竹突然记起了须阁里星魂说过他没有姓的,这表示……

蓦然一颤,纷乱的思绪被一股自丹回升起的凛冽寒意打断,寒竹脚步一浮一颠,差点踉舱摔倒,却是意外地发现左手边绵延的岩壁有道不起眼的窄径,被杂枝青草所掩蔽。
想也没多想,寒竹就揽著人窜入,他心底很明白两人的伤势都得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调理。尤其是星魂,他实在无法估量凌云辰那一掌的伤害有多大,如果自己身受的这些不适仅是力道消减后的一小部分,那么……一想到这儿,寒竹脚下不禁又是赶快了几分。

沿著窄径寻至尽头,是片古木参天的幽地,三五个不小的岩洞环山而立,不但容纳两人绰绰有余外,隐蔽性更是十足,的确是个理想的暂栖之地。
小心翼翼地将左臂搭揽的人儿放下,寒竹随即也在他身旁盘坐而下,头一转就想检视星魂的伤势,才发现星魂不知何时已恢复了清醒,一双如星的漆眸正紧瞅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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