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楓竹馬————冰之丞
冰之丞  发于:2009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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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啟炫。」活潑地向啟炫打了招呼,轉眼看見樓上的以寧,她也有禮地道了聲早安。

「早。」

「可以出發了嗎?」曉薰詢問。

「沒問題。」

轉首再度看了已經化身為「妒夫」的以寧一眼,啟炫淡淡道,「我大約會在七點左右回來,不用等我吃晚餐。」

語音剛落,門就被關上,而啟炫和女生的身影則消失在門的背後。

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一分鐘前啟炫還和他一樣沈醉在熱吻中,但為什麼一分鐘後天地就為之變色?他不是已經承認錯誤了嗎?為什麼啟炫還沒有原諒他!?

啊!啊!啊!

——現實為什麼老是這個樣子1?

不管!決定了!

他今天絕對要追啟炫追到底!

不再多思考,飛快地抓起外套,穿上運動鞋,以寧拉上大門後便朝著遠處已化為兩顆小黑點的人影飛奔而去。


***


活了二十個年頭,他——羅以寧終於體會到偵探是一個多麼辛苦的職業。

光是要東躲西藏地跟住啟炫和那個女生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更遑論還要適時地用一點小手段,比如說扔石子啦、踢易開罐啦等等之類的來阻止那個女生想要貼近啟炫的企圖。

——呼!累死了!

趁著啟炫替那個女生去買熱飲,以寧一邊生著悶氣,一邊抓住機會喘口氣。

去!那個女生居然這麼好命!還讓啟炫去買熱飲給她?

要知道,除了生日禮物以外,啟炫可從來沒有為他特地買過什麼!

可惡啊!這是什麼世界?

眼角的餘光瞥見前頭的二人組又開始繼續前進了,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以寧立即跳起來緊緊地跟上。

我閃,我閃,我閃閃閃!

化身為「忍者」在各種建築物、樹木以及小鋪等隱蔽處來回穿梭蛇行,以寧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居然也有做地下工作的潛力,也許大學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的話,可以考慮幹這一行……

——切!

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情想這個?

發現在自己神遊太虛時被跟蹤的兩人已再度成為兩個小黑點,大驚之下,急忙發揮田徑運動員的威力,邁開長腿急起直追。

卻不料,這一追便追過了頭!

等到他意識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堂而皇之地跑到了跟蹤目標的前面時,兩雙眼睛已直直地盯住了他。

「……呵,真巧啊……你們也在這裡散步?……」硬著頭皮,擠出數聲乾笑。

「是啊。」寫在啟炫眸中的是似笑非笑的了然神情。

不會吧!

難道啟炫早就知道他在跟蹤他們?

——大失敗!

「羅學長也要去學校嗎?那不妨和我們一起走吧。」被稱為曉薰的女孩子好奇地看著以寧略顯尷尬的俊美臉龐。

「……呃……」

呼,那是再好不過了!算你還識趣。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以寧佯裝隨意地聳聳肩,「好啊,一起走也好。」

去往學校,一路聽著曉薰開心地說個不停,雖然啟炫只是偶爾回應她的詢問或者附和她的話題,卻也足以讓以寧的俊臉上出現數道小丸子式的直線。

好吵……

為什麼比他還喜歡安靜的啟炫能夠忍得住不爆發?

難不成……啟炫真的喜歡這個女生?

眼中有妒火在燃燒,直直地盯著曉薰的可愛臉龐看了數十秒鐘,雖然沒有研究出心得,但卻也得出了個結論:這個女生的顧人怨程度與比六年前那朵「楣」花相比,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殷學長真的像校園裡傳閒的那樣,到現在還沒有心儀的對象嗎?」

廢話,當然沒有!這還用說嗎!

冷不防地,曉薰脫口而出的問題立刻吸引了以寧全部的注意力,他一邊豎起耳朵全神貫注一邊在心裡理所當然地替啟炫回答道。

「……我有啊。」啟炫微微地揚起眉。

——噯?

有!?

誰!?

有膽子的站出來!

「真的?」曉薰的眼中頓時燃起興奮的光芒。

當然是假的!笨女人!

以寧放下心來,志得意滿地左顧右盼。

「聽本人親口回答的還有錯嗎。」啟炫笑笑,看似漫不經心地走過商店街。

——怎、麼、會!?

誰來告訴他啟炫是騙人的!?他可不可以假裝沒有聽到!?

這個女生!

這、個、女、生!

奉勸妳在有生之日好好祈禱別單獨被我逮到,不然可別怪我心狠手辣!哼哼!從櫥窗透明潔淨的玻璃上清晰地看到以寧此刻牙癢癢的表情,啟炫唇邊的弧度漸漸攀升。

「她是怎樣的人?」曉薰眼裡有著濃濃的興趣。

「他?」

啟炫稍稍揚起眉,眼裡的笑意更濃了。

「……怎麼說呢?當脫線指數高達某一點時會給人添麻煩,但大多數時候都傻得可愛。總歸來說,是個率直而又容易滿足的單細胞生物,唯一的優點就是運動神經比較發達。」

蝦米?

條件這麼差還能被啟炫青睞?

——這個女生到底是走了什麼恐龍運?

曉薰捂著嘴偷笑,「她很漂亮嗎?」

「單只外表的話,倒確實很受人歡迎。」啟炫似笑非笑地補充道,「這勉強也能算他的另一個優點吧。」

唔,糾正一下,是花瓶運!

「這麼說來,殷學長,你的品味也蠻特別的。」曉薰吃吃地笑。

對對,啟炫,你的品味實在是有點那個!

俗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還是趁早扔掉這只空有其表的花瓶比較好!

「不過,既然喜歡上了也就沒有辦法了。」曉薰像是深有體會般地點點頭。

假如眼光能殺人,那麼根據從他眼裡噴射出的火苗威力,這個名叫曉薰的女生已經死了絕對不下數百的N次方了。

「是啊。」

一陣輕風拂過,啟炫微微謎起眸子,柔順的黑髮隨風飄揚,飄逸的畫面頓時看呆了兩隻「木雞」。

「呵呵,殷學長真的很帥,難怪在F大校園裡有那麼旺的人氣。」回過神來的曉薰情不自禁地讚嘆道。

這還用妳說!從幼稚園開始就有N多的女生為他搶破頭哩!從小到大,這種情形向來就是我高興和煩惱的源泉。

以寧一邊在心裡咕儂著,一邊不甘心地瞪著啟炫身邊那張可愛的娃娃臉。

很漂亮,但很蠢,神經粗線條,經常給人添麻煩……唔……完全看不出這個叫「曉薰」的居然是這樣子的女生?

「難得學長肯聊這麼隱私的話題,那我可不可以把這段精彩訪談洩露給校刊社?」曉薰淘氣地揚起嘴角。

「基本上,我並不反對妳從現在開始就繼續尋找男配角。」啟炫酷酷地笑了笑,輕易就把她的小小「威脅」化為烏有。

「哎,不要不要!」曉薰連忙高舉白旗,「這是秘密,絕對是最高機密!我發誓。我要做個守口如瓶的地下情報人員。」

有點好笑地看了眼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啟炫繼續悠遊自得地往前走。

哼,原來如此!害他還亂緊張了一把,這個女生果然不是啟炫喜歡的對象!他就說嘛,這種女生怎麼入得了啟炫的眼?

在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新的疑惑卻又破殼而出——

既然不是這個叫「曉薰」的女生,那啟炫心儀的「花瓶」又會是誰?可惡,那只「花瓶」到底是什麼時候「蓄意」勾引了啟炫的注意力?

「話先說在前面,我覺得我並不適合這個配角。如果試下來感覺不太好的話,我可是會拒演的。」啟炫挑眉。

「可以啊,本來學長同意試一試就已經很出乎我們的意料了。」曉薰例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不過,就我的感覺,學長一定很適合演哈迪斯這個角色。」

哈迪斯?冥王?搞蝦米東東?

以寧全然是一頭霧水。


***


不過,當一行三人抵達戲劇社的排練室並親眼目睹了試演的一幕戲後,以寧頭頂上的霧水便在頃刻之間化學反應成待燃的汽油!

對啦,簡單地披上黑色的斗篷,戴上銀色面具的啟炫是帥到沒天理沒有錯,但,那個女生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知道她是外語系的系花,也承認她確實非常漂亮,但這可不意味著他會因此而允許她站在啟炫的右邊-有沒有搞錯,那可是他的專用位置!

「學長,前一幕是宙斯看上了冥王的妻子春天女神,想要占為己有,於是他想出了卑劣的計謀來拆散他們,所以這一幕就是冥王和春天女神身不由己、依依不捨的別離。喏,和學長演對手戲的是我們系上的勵書羽。」指指啟炫身邊的美少女,曉薰拿著劇本興高采烈地為他做說明,「學長覺得如何?」

「沒意見。」啟炫淡淡地看了眼身邊這個眼神中隱藏著興奮的女孩,不落痕跡地將身體轉了個角度。

「殷學長。你好。我是勵書羽,請多多指教。」勵書羽仰起精緻的臉龐,落落大方地向啟炫打招呼。

「哪裡,需要指教的是我。畢竟我是外行。」雲淡風輕地虛應了一下勵書羽伸過來的手,啟炫如此回答。

「好,既然這幕戲的男女主角已經互相認識了,那麼我們來看看劇本如何?」曉薰適時地遞上兩份劇本,「兩位演員需要試演的就是這一幕,給學長和書羽五分鐘時間準備可以嗎?」

無言地微微領首,啟炫在拿起劇本的同時不經意地往某人所站崗的位置看了一眼,心情很好地發現某隻單細胞生物已經進化為一條「噴火龍」。

「學長,書羽,現在試兩個鏡頭如何?」不知何時變出個擴音喇叭的曉薰看起來頗有導演的架勢。

啟炫和勵書羽各自走到了曉薰賣力指引的位置。

「風蕭蕭兮易水寒,愛人一去兮不復返……」曉薰站在導演椅上誇張地渲染著悲歡離合的舞臺氣氛,「卡賣拉!」

「哈迪斯,你真的非去不可嗎?」一開場勵書羽便迅速進入角色,仰起已充盈著悲傷的臉龐深情地凝視著啟炫。

「這是兄長的請求,我必須遵從。」

啟炫亦凝視著勵書羽,臉上雖然有著淡淡的依戀,眼中卻沒有任何情緒。當然,除了身為女主角的勵書羽外任何人都不曾看到他眼中的淡漠。

「不知為什麼,我有一種預感……」勵書羽何等聰明,從啟炫的眼神裡她已經清楚地明白了他的意思,配合著劇情的發展,她適時轉身恫悵地輕嘆道,「……你這一去,我們也許會分離很久很久……」

「是妳多慮了。」啟炫跟上勵書羽的腳步,來到她的身後,「我完成了兄長的要求後,立刻就會回來。」

「真的?」轉首,再度與他神情凝視,依依又依依,為春天女神與丈夫的別離,也為她初戀的幻滅。

「真的。」

「那麼,答應我,無論你遇到了什麼樣的危險,請一定把你的生命視為第一,因為……它不僅是你的,也是我的。」堅定地望著自己,春天女神深情道。

「我會的。」將妻子樓進懷中,緊緊地擁抱。

「卡——!」曉薰的「卡」終於在某條「噴火龍」已再度進化為「大力雷神」並準備衝鋒陷陣、搗毀情敵老巢的前一秒響了起來。

鬆開手,啟炫依然是啟炫,勵書羽也依然是她自己。

「Perfect performance!!」在曉薰舉起大拇指用流利英語讚賞的同時,周圍的各個方向亦響起了掌聲。

曉薰跳下導演椅,小跑至兩人面前興奮道,「學長,書羽,你們真是太棒了,這兩個角色非你們莫屬!」

「謝謝。」勵書羽微笑。

「怎樣?學長,你有興趣嗎?」曉薰朝著啟炫露出諸媚的笑容。

揚揚眉,剛想回答,卻不料一隻「雷龍」飛奔而來,下一分鐘就出現在他身前——

「啟炫很忙,基本上他是沒什麼時間參加這種舞臺劇的表演。」

語畢,啟炫就被某人在關鍵時刻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拉出了戲劇社的大門。


***


「砰!」

大門被很大力地關上,有點吃力地將「超大行李」拖上客廳,以寧氣喘吁吁地一屁股坐上沙發,順手再把「行李」拉下來。

「做什麼?」漆黑一如夜空的深遂眼眸裡有著顯而易見的不悅。

一把環住啟炫的肩膀,用力地給他嗅了嗅——

唔,不爽,有一股女生身上的清香味道,雖然很淡。

「有汗臭味?」揚眉,佯裝不知其用意。

「……要說汗臭的話,拖著你一路跑回來的我豈不是更厲害。」悶悶地。

「知道就好。」站起來,逕自朝二樓走去。

拉開門走進房間,知道身後的「跟屁蟲」會隨手把房門關上,所以很直接從衣櫃裡取出浴巾和休閒服後向浴室走去。

「你要洗澡?」以寧坐在床上,整著濃眉明知故問。

「你不是說有汗臭?」

話音剛落,浴室的門便「喀嚓」一聲關上了。瞪著眼前那扇唬珀色的雕花門好一會兒,以寧鬆開撐住自己的手,遵循自由落體定律大剌剌地向柔軟的床上倒去,彈跳了兩下後便沒了動靜。

天花板的顏色是雲,窗外的秋意昂然是一幅靜止的風景畫,牆是不透明的唬珀,床是一大堆沒有骨頭的上等絨絮,而床頭櫃上則擺放著數個鑲嵌著兩人從幼稚到成熟的笑顏貝殼——一切的一切都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的東西。而那扇門的另一邊,也有著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猛然坐起身,一個念頭自腦中一閃而過,轉了轉眸子,唇邊便漾起了一抹壞壞的、色色的笑。


***


溫度適中的水流沖刷著黑色的髮、高挺的鼻梁和略薄的唇,沿著緊繃而充滿彈性的肌體蜿蜒而下,匯入透明的溪流之中,升騰起一片白色的霧氣。

想起門外正在自顧自生悶氣的傻瓜,性感的唇不禁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但隨之便又淡然。

其實,真正任性的人,該是自己才對……

然而,不知為什麼,卻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從那些幼稚可笑的行為中去尋求一種莫須有的證明……

如果失去是必然的,那麼任憑自己怎樣努力,也是徒勞;倘若真是命中注定,那自己的行為也未免讓人在跌破眼鏡的同時貽笑大方……

不像自己麼?

但這卻是真真實實的自己……

是不是所有的戀愛都會讓人變得盲目,變得自私,變得任性?……

還來不及從思考中得出答案,浴室的門忽然毫無預兆地被打開了,然後,伴隨著輕輕的「吱呀」一聲又被關上了。

透過薄薄的霧氣,一貝和他一樣年輕,但卻遠比他來得結實和健壯的身體出現他的眼前,心跳在瞬間加快了運動的頻率,連向來沈穩清朗的嗓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你房間裡淋浴設備壞了?」

「怎麼可能?」

聲音的主人在咕濃著的同時亦來到他的身後。

「那為什麼不在你的房間裡洗?」

有些後悔沒把門鎖上。

「因為我們很久沒有一起洗澡了咩?」弄濕了略硬的黑髮,自然地抓起洗髮精並倒了些許在頭頂,開始充當泡泡製造機。

「敢問閣下今年貴庚?」竭力忍住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轉過身,不料卻對上了一雙佯狀無辜的眼睛。

「十二。」朝著啟炫眨眨眼,開始沖洗滿是乳白色泡沫的頭髮,不一會兒便大功告成。緊接著,便是清洗身體,啦啦啦。

「看來你完全不明白何為擁塞。」冷冷地瞪著洗得正開心的某人,自覺忍耐指數已逐漸靠近極限標。

「擁塞?不會啊。雖說這間浴室是小了點,但擠我們倆剛剛好。」以寧笑嘻嘻地瞅著面前看來馬上要爆發的「活火山」。

「剛、剛、好?」山雨欲來風滿樓。

「對啊,這樣就剛剛好了不是嗎?」

隨著最後一個字音的消失,熾熱的肌膚溫度便在第一時間忠實地傳達了他被某隻八爪章魚死死黏住的訊息,下一刻,他的唇也被章魚的「口器」牢牢吸住……

帶著清新的水的味道,唇與唇相含的動作由輕緩相觸漸漸化為彼此纏綿……不經意之間,熟悉的柔軟探入口中,先是緩緩地有節奏地嘗試著……慢慢地、慢慢地,開始尋求愛侶的回應和更激情的嬉戲……

先前那未曾完全熄滅的慾火在緊貼的身體間再度熊熊燃起,伴隨著因渴求更多而彼此摩擦的肌膚和撫摸彼此敏感部位的手指動作,對方興奮的證據已開始被清晰地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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